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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召唤》第六章 思乡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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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的悉尼近郊有个地方叫罗克戴尔,八十年代末期,刘鹏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三个月。 首发--无弹出广告

今天,刘鹏就坐在罗克戴尔的细软沙滩上。五月的季节,天高云淡。刘鹏穿着一件红色运动外套,脸上有流泪的痕迹。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绿色大海,他看着冲向岸边的海浪,它先是在很远的地方积蓄,渐渐隆起,形成巨大的涛峰,然后发出沉闷的吼声向岸边扑来。可是由于过早发力,还未到岸就腾身跃起,于是,扑到岸上的时候,能量已经消逝,只能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把白色的浪花甩到沙滩上而退去,同时也把一些裹挟而来的沙砾、贝壳、海螺留在沙滩上。啊!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地方,这个无数次地在梦中见到的地方。刘鹏就这样感叹着、忧郁着。整个下午,他就坐在沙滩上,思绪如潮。

当初,年轻的他怀揣梦想来到这里,最初的三个月里他没有找到工作,身无分文的他根本无心欣赏悉尼的美景,也无心去语言学校学习。那时候,他穿着一双运动鞋走遍悉尼的远近郊区,就为生活有个着落。他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天在工作介绍中心,那位和善的中年女职员悄悄告诉他,在一个叫威瓯的地方有很多葡萄等人去摘,刘鹏喜出望外赶紧追问她如何去那里。

刘鹏是个聪明的人,他可不会一个人去遥远的农场,当晚,他就和另外几个中国小伙子踏上了摘葡萄的路。记得那辆叫灰狗的大客车一路夜行,十六小时后到达了威瓯。他们拖着行李走啊走,走了很久也没见到一位当地人。有人开始埋怨,有人开始内心紧张,而刘鹏心里也没了主意,毕竟几个月来生活无依无靠的,他多盼望着一条生路的出现啊!

正当大家心灰意冷之时,刘鹏听见远处有汽车的声音:"有车来了,要拦住它,要不然天就快黑了。"

一会儿,一辆小型货车停在他们的面前,走下一位帅气的青年人,他微笑着问他们:"我是葡萄园主。你们要摘葡萄吗?"

就这样,几个小伙子和他们的老板杰瑞奋战两个月终于将葡萄采摘完毕。刘鹏在杰瑞的帮助下决定去新西兰的奥克兰做一份稳定的工作。

一想到那个杰瑞,刘鹏心里就暖暖的,他感叹这世界上好人是多么难得啊!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离开了海滩。凭着记忆,他很快找到了曾经居住过3个月的房子。房子依然如故安静地在那里,他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长舒一口气离开了。

晚上,宾馆的客房里,刘鹏面对窗外的灯红酒绿,觉得自己该重温的回忆都已面对过了,而且在沙滩上他的所有情绪完全地释放了。现在,他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和钱丽丽会面。

宾馆对面的中国餐厅里,人不多,很安静。钱丽丽打扮入时,略施粉黛,身着大红披肩,白色针织长裙,看上去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笑盈盈的她风采依旧。她正仔细地看着照片,照片上青春洋溢的依依在微笑着。看着丽丽兴奋的样子,刘鹏会心地笑了。

虽是十几年未曾见面,他们没有任何生疏感,在刘鹏看来,钱丽丽就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再过十七年,她依然会是美人,她出众的气质相比十几年前又增添了几分成熟感。那么多年来,她没有回过都市,除了魏兰,她没有和家乡的任何一个人有过联系。

刘鹏有时候觉得钱丽丽太决绝了,当初的出走到底是为什么呢?

“刘鹏,我离开都市实在是迫于无奈啊!十七年来,我有苦不能说,生怕依依知道实情对她成长不利啊!今天,我决定告诉你我出走的原因。”

钱丽丽满含眼泪地将真相告诉了刘鹏。

原来,在依依两岁的时候,丽丽的父母决定随儿子去美国定居,临行之前,将一栋老式洋房的产权证交给林平保管,不曾想,林平利用岳父母的信任,瞒着丽丽将洋房出售了。这可是丽丽的父母在特殊时期后落实政策归还的房产,而且是唯一的房产。丽丽当时伤透了心,她一定要林平将洋房重新买回来,但是,这笔房款已被林平投资做生意了。极度气愤之中,丽丽选择出走他乡,其一是为了离开林平;其二是为了打工赚钱将父母的房子重新买回来。

丽丽擦干泪水:“在这里我努力奋斗,努力赚钱,我要买回洋房,我要让年迈的父母叶落归根回到祖国去!”

刘鹏安慰道:“丽丽,你的依依已经长大了,她多次询问我和魏兰有关你的下落,她希望找到你,也希望了解真相,她不希望她的妈妈就这样抛弃了她。”

“我梦寐以求的愿望就是见到依依和回到都市去。十七年来,我无时无刻地思念着依依,但是,我无法面对她,我的离开让她失去了母爱、失去了完整的家。我无法面对她。”丽丽又开始抽泣。

丽丽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手里依依的照片:“其实,我内心深处是非常内疚的。我觉得我当初太极端了,这一赌气就是十七年啊!事已至此,一切都完了!”她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

“丽丽,回去吧!依依没有恨你。你用十七年时间来疗伤,依依同样也有伤啊!你的父母也想念依依的啊!既然一切都已发生,我们必须共同面对啊!母女团聚是必须的,你不能再错下去了啊!另外,那栋洋房还在,我知道林平有时候会去洋房呆上半天。我知道,他常常想念你。我也曾劝他去找你,但是,他这脾气你也知道的。”刘鹏语重心长地说。

丽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洋房还在啊?!这个林平,哎!”

“其实,林平一直无法忘记你,当然也包括我们,依依小的时候,我们就告诉她,你的妈妈去澳洲做生意了,妈妈会在成功的一天回家的。”刘鹏心里一阵难地说。

“我是内疚的,当时林平卖了房子也是为了做生意,我太极端地选择了远走他乡。”丽丽很无奈地说。

这一晚,他们聊了很多,丽丽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经营燃料油的进出口业务,目前还是保持单身。当然,从刘鹏口中,丽丽也知道了目前林平的状况。

刘鹏回到宾馆,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他如释重负。今天,是多么重要的一天啊!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也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手机铃声响了,魏兰兴奋的声音:“丽丽来过电话了,她答应我好好考虑回国的事,他的父母也和我通了电话呢,两老说归心似箭啊!啊刘鹏,我们几个老同学终于可以团聚了!哦!我考虑让林平电话丽丽,让他认个错,要不然见面多尴尬啊,可以吗”

“呵呵!可以啊!让他们诉诉衷肠吧!哦!今天我坐在海滩一个下午,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今天真是太有意义了!”

刘鹏刚撂下手机,林平就追来了电话:“你见到丽丽了?她现在过得好吗?她什么都告诉你了吗?她会回来吗?”

“你这个人,要好好反思反思。你逼着人家成了一个资本家了。你自己电话丽丽吧!”刘鹏重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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