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苦海书涯

（一）

母亲的去世，在嘉星的心理上永远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随光阴逝去，不随成长遗忘。然嘉星渐渐地长大，慢慢地懂得一些人情的世故，人间的冷暖。

他开始在反思一直缠绕心间的阴影。他知道母亲的去世，不是巧合，母亲被人光明正大地闯进屋玷污，绝不是偶然。父亲似乎成了最大的嫌疑，他一直试图地想寻找答案，从小学直到大学，从少年到成年……

一直以来，嘉星无不痛恨父亲的无情，给这个家造成了无比的打击，把母亲的生命的一丝希望毁灭。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和酒精作伴，总是把自己一个灌得醉醺醺的，忘记时间，忘记现实。父亲消失了往日废寝忘食早出晚归勤劳挣钱的激情，没有了微笑，对嘉星更加苛刻，更加严厉。

小学的时候，只要嘉星考试不优秀，或者跟别人小孩打架，、不听话……父亲就会严厉地教训嘉星，拿着扫把或者木棍之类的东西猛打。有时候，直接就是拳打脚踢，嘉星的童年苦不堪言。幸好，还有个慈祥的姥姥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的一日生活起居。

姥姥，闻讯母亲去世的噩耗。从乡下赶过来，从此呆在嘉星家，再也没有父亲说过呆在城市不踏实想回乡下的话。姥姥开始接替着母亲之前跟人家干的活，还收拾着家务，操劳着父亲和嘉星的生活起居。

黑暗的夜色带不走嘉星的生命，却带走了他的幸福生活。原本就不爱怎么说话的嘉星，变得更加孤僻，自卑，他再也没有露出过笑脸，没有过笑声。一脸的冷竣，严肃，就像那冬日里的冰雕。

父亲觉得孩子的母亲刚死不久，嘉星那冰冷的表情，纯属正常。然而，渐渐地，父亲觉得嘉星那毫无生机的样子很不习惯，很不喜欢嘉星那张冰冷的脸。父亲他经常在饭桌上骂嘉星道：“你这臭小子，吃顿饭，摆个脸色，给谁看……”嘉星没有理会他，接着吃饭。

“吃吃吃，吃你妈的逼！懂不懂礼貌？跟你说话，也不知道认真听讲！”父亲批评着。

嘉星停下，坐着直直的，两手放在腿上，眼睛直直地看着父亲，不说话，也不颤抖，毫不惧怕。他只是坐得直直的，要不然父亲会像以往批评或者打他，说嘉星一个小孩子，像个老头子驼背，像样么？

姥姥总是会怪父亲，说：“老骆，吃饭！吵啥呢？”

有天，父亲接到电话，就急忙走了！嘉星从来没有一次畏惧过父亲，不论怎么打他骂他，嘉星就没有被吓怕过。有时候，嘉星会跟父亲干起来。尽管被打得遍体鳞伤，嘉星依然不会求他原谅，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跟他说认错的一句话一个字。

记得三年级的时候，嘉星曾因为写了一篇作文《我的姥姥》中的一句话，被父亲打得半死，作文中嘉星这样写到：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除了姥姥，在也没有亲人，姥姥就是他最亲的人……

就是这句话说没有爸爸，嘉星的父亲把他打得遍体都是伤，还不让他吃饭。是姥姥偷偷回来给嘉星捎来了一碗饭的。嘉星就在那个时候，把心事告诉了姥姥，说姥姥，母亲的死是父亲害的，说他已经了解到了，是一个叫赢棠的人干的，我想杀死他……

姥姥再一次地告诉嘉星，说不是父亲害的，说父亲怎么会还自己的老婆呢？

嘉星告诉姥姥说，父亲在外面赌博欠了一笔债，人家要母亲去做妓女挣钱抵债……

姥姥告诉嘉星说：“那些都是外面人乱说的，我们嘉星最乖的，不要乱听别人说！爸爸怎么会害自己妈妈的！

“姥姥，我都准备好了！我买了一些老鼠药，今天晚上等他回来吃饭，我就毒死他”

姥姥听到这句话，吓了有些惊慌失措，一紧张打在嘉星的脸上，嘉星没有哭。而姥姥却哭得很厉害。

嘉星，叫了一声：“姥姥——”看到姥姥哭了，似乎也有些想哭，可是他哭不出来，他已经不习惯用哭解决。“姥姥，不哭！嘉星错了，嘉星不放老鼠药就是了！”

嘉星他知道是父亲干的，可是就是不想让姥姥为他伤心，从那以后嘉星一直就没有想过在打算杀父亲为母亲报仇。

姥姥抱住嘉星，告诉嘉星哭着说：“好孩子，姥姥知道你受苦！可是爸爸要是死了，谁来抚养你长大成人，谁来照顾你姥姥啊？”

嘉星回答：“姥姥，我不需要他照顾，我会自己煮饭自己长大的，我会好好照顾姥姥的，我会去捡更多的瓶子卖钱……”

“爸爸要是死了，我们住在哪里？你哪里有钱去读书……”姥姥接着说：“傻孩子，你杀了爸爸就真正成了孤儿，到时候学校会有更多的人看不起我们的……”

“姥姥——”嘉星看着姥姥，就帮姥姥擦了擦泪水。

嘉星答应姥姥以后不会有杀人的念头，会好好的读书，会为姥姥争一口气。

姥姥也一直给嘉星灌输个想法，穷人要有骨气，好好读书就是穷人最好的出路。父亲之所以小时候也想嘉星好好读书，也就是这点原因。如果不考到优秀，就觉得没有出息。

有次父亲在打嘉星因考试零分的时候，说过父亲母亲以前读书的时候考试成绩很好，因为家里没有钱所以读不起书，辍学在外地打工……后来到初中的时候，父亲的这样想法变了，想要嘉星辍学。他认为现在读书人照样不争气，浪费钱。

姥姥叫嘉星吃完饭后，出去走走。嘉星说好，于是嘉星就出去捡垃圾去了。那天傍晚，父亲带了个女人回家，刚好嘉星抱着一大堆废品回来。嘉星看到那个女人，似乎更痛恨父亲。藐视了父亲，可是什么没说，正常地进入院子。

嘉星放下废品，父亲大叫：“嘉星，嘉星。”嘉星很不情愿答话，不过第三声就答，“在！”父亲从厨房出，对嘉星骂道：“你骂他吗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饭也没有煮，想干啥，造反啊！”

见到父亲那恶霸的眼神，嘉星没有理睬他，继续整理他的废品。父亲说：“妈逼，几天没教训你，翅膀硬了……我一脚拍死你！”父亲拿起拖鞋，扔了过去。

嘉星无动于衷，只是放下了手上的活，就进屋煮饭。父亲说：“我买了一些菜，给我好好洗干净点。”父亲带的那个女人，在洗澡房里叫着父亲：“老骆，老骆，老骆——”

父亲过去，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嘉星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知道三天两头的，带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有文静的，有性感尤物的，有学生妹的……

屋里似乎又来地震了，嘉星又开始能听那些女人不自觉的嗷嗷叫。听多了，嘉星不是喜欢，而似乎有些反感。或许这也是，嘉星长大后很少有对女孩子好感的原因。

第二天，是星期一，嘉星须上课，一大早起来吃自己炒的饭。可吃饭时，又依然听到男欢女爱床间的声音。中午回来依然又听见那不雅的声音。嘉星进屋见姥姥不在，自己又煮起饭。饭煮熟了，父亲和那女人也起来了！那女人赤—裸裸地往厕所跑，父亲则是过来，饭桌前坐着。见到嘉星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碗盛起了饭。父亲似乎无话想说他，

没想到的是，父亲还有心思管嘉星学习的事。突然问嘉星，近日考试了没有。嘉星说没有。父亲说，嘉星撒谎，又似乎想打嘉星，瞪着眼睛，还叫着嘉星去拿书包给他。嘉星知道他要翻翻他的书包，看他最近的学习情况。

父亲看着自己从包里拿出来的试卷，里面每一张似乎都是95分以上。父亲发现里面有一张语文试卷的分数有被改过，89分改成了91分。父亲就凭直觉认为就是嘉星自己故意改的，嘉星没有多余的解释。嘉星知道那试卷是嘉星班主任语文老师一平改的，他班主任在得知嘉星若试卷没考到90分以上会被打后，便在嘉星的作文上多给了嘉星2分。

嘉星知道解释对他的父亲是没有用的，况且他自己也不习惯解释，或许沉默是最好的表达。可是父亲不需要他的沉默，似乎又准备打嘉星。见到父亲起来，嘉星找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字跑。

听到父亲那狮子般的吼叫，姥姥都被吵醒了！等姥姥出来时，嘉星已经没有被书包跑出去了。父亲叫姥姥别管他，说嘉星爱怎样就怎样？

姥姥带着书包去找，嘉星见到姥姥在后面，就在门口不远处。接过姥姥给的书包和一块钱，就去上学了。

嘉星没有打算去上课，他知道已经迟到了，迟到了学校大门已经关了，而且就算没有关，班级的老师和同学总是喜欢说他的闲话，他不想去。不想听那些无聊的人总是在讲他的是是非非。

从小他一听别人讲他这个或者那个，他都会跟同学们打了起来。记得又一次，在他母亲刚死不久，就有同学说他母亲是个妓女，说他是个孤儿。当时，他就拿起拳头，把那个学生打得鼻孔流血，眼睛黑得像大熊猫。

他很少与人沟通，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玩，一个人学习，很少有人见到他哭过，也很少有人见到他笑过。他就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某个角落，静静地一个人看书。

说说到书，嘉星这次没去上课，也就是跑到学校附近那个书店看书了。对于上课的内容，对他嘉星来说，早早就已经预习和掌握了！他上课的目的似乎就是应付老师，或者说在温习、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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