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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大会战1937》第二章 聚焦平型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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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1、要么不打,要么就打出个样子來

1937年9月12日,拂晓。开 心 文 学 从半夜开始,就下起了沥沥淅淅的秋雨。9月的原野上,已长成半人多高的玉米和高粱在并不密集的雨中静静伫立,水珠儿从叶片上轻轻滑落,在湿润的土地上渐渐凝成混浊的水洼。因这一年的雨水格外多,不远处的壶流河的水面比往年宽出了许多。

虽然已风传日本人很快就要到來的消息,但位于察南蔚县和山西广灵县结合部的暖泉镇仍然显示出一派少见的宁静。当地的百姓大都以为日本鬼子走铁路,走公路,不会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來,就连晋绥军第73师派驻这儿的一个连的警戒部队也这么认为。所以,这天拂晓,当一阵尖利的枪声突然响起时,人们似乎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仅仅一袋烟的工夫,驻扎在暖泉镇的第73师一个连就被报销了,而且鲜有漏网者。进攻他们的是日军第5师团的主力第9旅团。

这便是强悍的第5师团进犯平型关的前哨战。

9月13日,还是拂晓。天上仍然下着雨。在暖泉镇西面10多公里远的洗马庄,第73师第424团设在村口的哨兵发现情况异常,迅速鸣枪报警。

洗马庄在广灵县城以东10公里远,因元朝时在宫廷中专司洗马的庞清曾在此居住过,故名洗马庄。

昨天,从暖泉镇逃难來的人已经向第424团团长吕超然上校报告了日军到來的消息。他的部队为此加强了警戒。枪声一响,官兵们马上进入阵地。

进攻洗马庄的日军大约有一个联队,1000多人,10余门山炮,还有6架飞机前來助阵。第一线阵地很快被突破。临近中午的时候,吕超然亲率团预备队一个连向敌逆袭,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头部,他当即毙命。第424团随即溃退。在他们的阵地前,日军留下了100多具尸体。

9月14日,还是拂晓。雨停了,但天气阴沉沉的,沒有一丝风。大约有两个联队的日军,向第73师主力守卫的广灵城发起猛烈的攻击,上午10时左右,广灵失陷。师长刘奉滨负伤后率残部逃往平型关。

与此同时,日军第5师团第1旅团在北面的火烧岭、刘家沟一带,向高桂滋的第84师、李仙洲的第21师发起攻击,守军阵地多数被突破。

太和岭口。这一切似乎來得太快,阎锡山还未及做出反应。对于日军在察南和晋东北动手,他感到惶惑。他更倾向于认为,这大概是日本人玩的一个小把戏派小股部队,到这几个地方点几把火,佯攻一下,其目的无非是干扰他对晋北的注意力。因此,他仍全神贯注于晋北地区,考虑怎样扭转晋北一线的不利局面。

出乎他意料的是,日军攻占广灵后,又紧追第73师,直趋灵丘;又据情报部门报告,打垮第73师等部的,是板垣第5师团的主力时,阎锡山好一阵子沒说出话來。他简直懵了。

很显然,第5师团的行动等于从他的背后插了一刀,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终于醒悟过來,日军的主攻方向不在大同雁门关,而在灵丘平型关。攻占了平型关,就等于切断了雁门关的后路。这仗还怎么打?日军主力选择的进攻路线,是他本以为最安全的地带,那里地形复杂,为用兵之大忌,是一个静态的战役走廊。当然,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险,就像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一样。那里同时是一个要害点,阎锡山清楚。但他认为日本人人地生疏,轻易不敢冒这个险,因此,他只部署了少量的兵力以防万一。这就形成了中**队大同涿州防线的中间裂缝,也正是第一战区和第二战区防御部署的空当。然而,日本人偏偏钻了这个空子!如果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是了如指掌的话,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阎锡山一手摸着胡须,一手插在裤后腰里,在行营的小院里踱了一会儿步。他想起來了,一年前……

一年前的夏天,阎锡山早年在日本士官学校学习时的队长、现任关东军参谋长的板垣征四郎给他写信,说要來山西拜访他,顺便观光旅游。他马上回信表示欢迎。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板垣一不坐飞机,二不乘汽车,而是脱掉戎装,换上便衣,仅带少数随从,沿着察哈尔省的蔚县至山西代县的蔚代公路,徒步旅行。他们风餐露宿,对沿途所过之处的山川地貌一一进行了勘察。这些阎锡山都知道,但当时他并未在意。现在,当板垣再次领兵沿着这条路线直插他的后背时,悔之已晚。

行营的很多人都看到,这一刻阎锡山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他跺了跺脚,怒骂道:“板垣这个狗杂种,我哪想到他还是特务!……”

当阎锡山弄清楚日军主力的真正意图是攻取平型关时,他只得忍痛放弃雁北和绥远,重新集结兵力,沿平型关茹越口雁门关阳方口线设防,其重点在平型关。

经与参谋长朱绶光等人商议后,阎锡山紧急部署从雁北撤兵,具体情况是:把在东井集的杨澄源第34军撤至应县下社、茹越口,收容李服膺的第101师、独立200旅等残部,归入该军;而把原属该军的郭宗汾第71师和续儒林的新编第1旅编为第2预备军,置于繁峙城附近;

把在大同、聚乐堡的王靖国第19军后撤至雁门关,加入方克猷独立第2旅,守备雁门山;

在绥东丰镇的傅作义第35军,向阳方口、宁武转进;

赵承绶的骑兵第1军退至朔县、神池方面,警戒雁门、宁武两翼;

门炳岳骑兵师退至平地泉,和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共同警戒绥东;

在应县新编成的陈长捷预备第1军,分经雁门关、虎峪口撤至雁门山的代县。

这项措施的一个最突出的地方就是阎锡山彻底放弃了绥远。如今,为了山西,他已经顾不上绥远了。虽然雁北也有所放弃,但雁门山和恒山一线仍有重兵把守,说明他仍然打算在两个方向作战。

为了应急,阎锡山先调雁门关附近的孟宪吉独立第8旅驰赴平型关,增援第73师;又命令第6集团军副总司令孙楚前去指挥已进至平型关附近的部队。

恰恰这个时候,蒋介石发來了电报:

集中兵力于一点,与敌决战,是失我之所长,而补敌之短,此非不得已,切勿轻用。

看罢电文,阎锡山有些不快。他对朱绶光说:“不集中兵力与敌决战,难道咱们也像**那样钻山沟打游击?再说你蒋介石不也正在上海集中兵力与日本大打吗?”

朱绶光说:“司令长官,可否这样认为,咱们放弃大同会战正是按照委座这个意思办的,所以咱们不应受指责。”

阎锡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

9月18日。太和岭口。阎锡山召开军长以上人员参加的紧急军事会议。

每一个与会者的脸色都不好看,似乎都怀着满腹心事。彼此都是熟人,以往每次开会,总有人插科打诨,说几句笑话,这回全免了,连相互间的握手、问候都显得生硬,能说一句不说两句。

窑洞里烟雾腾腾,除了咳嗽声、茶杯盖碰撞杯沿的声音外,沒人说话。突然,有人轻喊一声,大家一齐朝门口望去,就见阎锡山在行营参谋长朱绶光等人的陪同下,走进窑洞。众人站起身,向阎锡山颔首致意,阎锡山摆摆手,意思是让大家坐。

阎锡山先讲。他说这一次的情况使他想起了1927年,那年他与奉军张作霖作战,对方几十万大军和他有限的几万人马,在灵丘、繁峙间对阵,敌强我弱。他利用这一带有利的地形,凭险顽抗,终于大败奉军。这次和上次何其相似,只要各位将领同心协力,历史就有可能重演。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加重语气说:“我们此次与日本人会战的方针是,拟诱敌深入到沙河以西地区,从恒山、的残颓的拱门迎面而來。

**冲司机做了一个停车的手势,吉普车迅即停下。他们下车,**仰起脸來,对准“平型关”三个字仔细瞅了好一阵。然后,他登上平型关巅,举起胸前的望远镜观望。无论是北面的恒山,还是南面的早已不令人感到新鲜了。他1885年出生在日本岩手县,从进入日本军界起,即开始从事侵华活动,而且一贯主张以武力征服中国。在他担任日军参谋本部中国班班员、驻中国边防军参谋以及云南、汉口、沈阳等地日本特务机关长和公使馆武官期间,就已获得了“中国通”的称号。他不仅能流利地用汉语对话、写作,而且对中国历史和古文化都有相当深刻的研究。1928年6月,另一个著名的日本军人河本大作大佐,在沈阳附近的皇姑屯,阴谋炸死了家喻户晓的军阀张作霖,不久,河本在中外舆论的强烈谴责下被解职,接替河本担任关东军高级参谋的,便是已在日本军界崭露头角的板垣征四郎。板垣同河本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上任不久,就同关东军参谋石原莞尔中佐合谋策划参与了震惊世界的“九·一八”事变。紧接着,他同颇负“盛名”的土肥原贤二大佐联手炮制了“伪满洲国”傀儡政府。也就是说,板垣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接连创造了两个“惊世之举”。后來,他的官阶不断上升,先是关东军参谋副长,然后是参谋长,日军大举侵华的前夜,他被调任陆军本部赫赫有名的王牌部队第5师团的师团长。他对这个任命非常满意。第5师团是在明治二十一年编成的精锐部队,是日军建军历史最长的师团之一,曾参加过第一次中日战争和日俄战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它曾入侵中国山东,为日本帝国主义对外扩张建立了“殊功”。

“七·七”事变后,第5师团作为日本国内第一批动员侵华的师团,率先进入华北的心脏平津地区。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本打算将强大的第5师团投入平汉铁路正面,作为战略进攻中的主要突击力量。南口战役展开后,由于第11旅团进攻受挫,第5师团才奉令加入平绥线方面的战斗。这正中板垣的下怀。他早就对山西有了浓厚的兴趣。他认为,战争展开以后,进攻华北的日军应该集中主力,首先向山西挺进,而以西进绥远,南下河北,作为进攻山西的两翼。同时,华北方面军应前出绥远、太原、石家庄、济南、青岛一线,在这有1亿人口的范围内,建立日军控制下的政权组织,以便获得支援战争的物质资源。为此,他向6年前同他一起策划“九·一八”事变的密友、现任参谋本部作战部长的石原莞尔中将发出私人信件,阐述他的观点。

半个月前,日本参谋本部下令编组华北方面军,第5师团编为方面军直辖师团。有资料表明,9月4日刚刚上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上任伊始,就把板垣召到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天津。寺内是个资格更老的职业军人,他深知在他的方面军中,第5师团所占的分量,他还清楚,在皇军所有的师团长一级的将领中,无论从资历,还是从魄力上衡量,板垣都是胜人一筹的。

那天他们的交谈,主要围绕山西进行。他们谈到了山西的名胜,山西的地理位置的重要,谈到了阎锡山以及蒋阎的矛盾。寺内的观点比较保守,他认为将战争扩大到山西十分危险,关东军也沒有力量进攻山西。而板垣的意见恰恰相反,他对山西的兴趣并不是寺内所能说服的。

寺内说:“基于对华战争全盘考虑,方面军感到应首先击溃平汉铁路正面的中**队,也就是实施华北平原会战计划,第5师团进入平汉路以西的山地后,主要应作为华北皇军主力的右翼掩护兵团,必要时迅速向保定地区转进,参加该方面的作战。”

板垣说:“对阎百川和他的晋绥军,司令官不必担心。30多年來,我以他在帝国留学时的教官身份,和他的往來一直未曾间断,我深知他的为人狡猾、保守、个人利益至上。有趣的是,他对大日本帝国充满了幻想。以我第5师团和东条君的察哈尔派遣兵团,从他的手中夺取山西,是有此把握的。”

寺内未能完全说服板垣。但板垣作为一个久经风浪的军人,执行上司的命令是不会含糊的。第5师团进入察南蔚县后,仍准备两面作战:一面寻找机会占领山西,一面担任平汉路方面的右翼掩护部队,随时准备投入保定会战。占领山西是板垣的心愿,参加保定会战是上司的命令,舍弃哪一头都难以令人愉快。

占领山西,控制华北是一种战略上的考虑,应当说板垣的思路是正确的。

由于日军统帅部缺乏战略远见,起初并未打算在山西进行大规模作战。

40年后,蒋纬国先生主编的一书中,也进行了这样的描绘:

……第5师团主力,由怀來攻取蔚县……此时,第5师团基于华北方面军命令,正准备以其主力由蔚县向保定平地转用,唯该师团接获在晋察省境之中**,有采取攻势之情报,乃决定击破该方面中**后,再向保定平地转移……

由此可见,日军山西作战的始作俑者是板垣征四郎。

而且第5师团和它的配属部队一进入山西后,便一发而不可收了。

那天,在寺内和板垣的谈话中,极少提到**领导下的八路军一支十分神秘的部队。也许这支装备极差、人数很少的队伍不值一提。他们都不会想到,强大的第5师团刚到达平型关下,还未放开手脚,就遭到一次惨重的打击。给予他们重重一击的,又恰恰是这支他们不屑一提的队伍……

但是,工于心计的寺内已经从板垣的谈话中,明显感到了这位部下的骄纵和狂妄。这是一个失败的信号。

话又说回來,那时的日军将领,又有几个不狂妄和骄纵呢?

在9月22日凌晨的雨雾中,默默伫立于窗前的板垣接到了第21旅团长三浦敏事少将从前方发來的电报。说他已率所部进入东河南镇以西的蔡家峪一带,正向平型关顺利攻击中。板垣接到这一报告后,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平型关之战抗战爆发后在山西境内的第一场大规模的战斗终于打响了。

大营。当阎锡山听信孙楚的意见临时改变最初的部署后,孙楚着实高兴了一阵子。随即他也相应调整了一下平型关正面的防御部署:从广灵溃退下來的第73师,占领平型关南面马跑泉经平型关至东跑池南侧之线;第17军占领东跑池经团城口、西河口至西河口西北高地之线;第15军占领大坪村(西河口西北)经凌云口至北楼口之线;独立第8旅为集团军总预备队,集结于大营。然而,第73师由于刚溃败下來,一时不能占领阵地组织防御,孙楚只好命令独8旅顶上第73师的空缺。如此一來,孙楚手中连一兵一卒的预备队都沒有了。他的胆量确实够大的。

最先同日军第21旅团接火的,是新编第11团的一个营,孙楚派他们到东河南镇与小寨间的蔡家峪附近破坏公路,意图延缓日军机械化部队的进攻速度。这个营设置一个连担任警戒,其余的人包括几十个民夫用铁锹和镐头在公路上挖沟。因为长官告诉他们说,不把沟挖好,就是鬼子來了,谁也不能跑,你跑,鬼子开枪,我们也开枪。所以他们干得十分卖力,不一会儿的工夫,本來就坑洼不平的公路上,出现了数不清的沟沟坎坎。正在这时,前面的道路上,扬起一阵烟尘,就见几百个穿米黄色衣服的鬼子兵成战斗队形向这边开进,中间还夹着几辆汽车。他们头上的钢盔和手中的三八大盖枪闪闪发光。有人喊一声:“不好,小鬼子來了……”

民工们扔下手中的工具,拔腿就跑。士兵们则扔下工具,拿起武器,找个隐蔽处卧倒。与此同时,几发掷弹简射出的炮弹啸叫着飞过來,顿时就有人被炸飞。

与这个营遭遇的,正是第21旅团长三浦敏事率领的两个大队。

由于公路已被破坏,日军的汽车无法开动,只好派步兵成散兵线向前冲锋。守军虽沒有重武器,仅有两挺轻机枪,但是地形有利,居高临下,不费劲地往下丢手榴弹就行,居然坚持到中午才被击溃。

三浦集合起已有较大伤亡的两个大队,边修路边前进。再往前,便碰上了第33军独8旅第623团。

这天早晨,第623团第1营营长刘光耀将所属的3个步兵连布置好,然后又将机枪连的4挺马克沁重机枪分到各连,营指挥所设在第2连阵地后面仅50米处。他命第2连中尉排长司金贵带一个排到前方公路侦察敌情,然后,把电话打到团长郎春生那里。郎春生问:“有情况吗?”

“从灵丘方向退下來的散兵络绎不绝,这些熊兵说灵丘城里驻满了鬼子兵。”

“要防止他们散布恐敌情绪。最好将他们强制收容,参加战斗,不然,一打仗就往后跑,谁还守阵地?”

临近傍晚,司金贵回來报告说:“山下公路上已经沒有从前方退下來的友军散兵了。中午曾有部队同鬼子接火。”

刘光耀问:“你破坏公路了吗?”

司金贵说:“沒有。”刘光耀当即给团长打电话。团长答复说:“友军情况不明,俟弄清后再决定破坏公路。”由于他们阵地前的公路未及破坏,三浦敏事于当夜即率部前來攻击。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司金贵在跃起投弹时,被一颗机枪子弹击中,身负重伤。初次交战,1营伤亡了20多人。

与此同时,占领浑源的第21旅团第21联队经小道沟、西河村到达平型关前,猛攻第623团第2营防守的东、西跑池南北侧各高地。这天夜里,平型关前枪声不断,2营的5、6两个连的士兵们还跳出战壕,与接近之敌进行了数度肉搏。虽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但阻止了日军的攻势。次日上午,这两个连200多名官兵几乎全部阵亡,团预备队紧接着顶上。

独8旅的官兵们在坚守了一天一夜后,三浦敏事仍未能突破他们的防线,攻势顿挫。第21旅团被迫改变主攻方向。

应当说,中**队赢得了第一个回合。但好景不长,情况很快发生了改变。

自进入山西后,第17军军长兼第84师师长高桂滋的眉眼就沒舒展开过。尤其是他的第84师被放在平型关正面,而且又是受孙楚的指挥时,他更是满心的不高兴。前年冬天和去年春天,在陕北剿共时,他就曾受过孙楚的节制,那时,大家都想让对方的部队打头阵,把正面留给对方,因孙楚是上司,高桂滋吃的亏自然多一些。第84师不是中央嫡系,作为杂牌,保存实力尤为重要。高桂滋虽然瞧不起刘汝明之类的人,强敌面前一退千里,但也不想过多地损失自己。阎锡山看透了他的心思,向蒋介石建议,将李仙洲的第21师归他节制,并任命他为第17军军长无非是给他块热砖头抱抱,一张空头支票而已。第21师是中央军,他能指挥动李仙洲吗?说到底还得靠他的第84师在这世上混饭吃。因此,他最担心的就是别给“孙神经”牺牲掉。

日军第21旅团在独立第8旅的阵地前一筹莫展,三浦只得改变路线,沿灵丘、浑源间的临时公路,绕过蔡家峪,转攻团城口。这正好打在高桂滋和李仙洲的结合部上。问題一下子就出现了。

高桂滋的指挥所设在离前沿阵地10多公里远的一座民房里,他命副官随时守候在电话机旁,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大约23日午后,日军开始炮击第84师驻守在东、西跑池的部队。还未和敌步兵接火,高桂滋就让值班参谋给他接通了孙楚的电话。

高桂滋说:“孙副总,敌人攻势十分猛烈,职部伤亡惨重,请速派部队增援!”

孙楚说:“高军长,我集团军各部都在和敌人交战,都在告急。我哪有那么多预备队?贵军久经战阵,作风勇猛,坚守几日当无甚问題。请高军长严饬部属,勿使敌人突破!”

孙楚放下了电话。高桂滋感到靠孙楚救不了自己,和幕僚们商量后,直接给阎锡山打电话,意图从阎那里套得活口,好早些与敌脱离。

高桂滋道:“阎长官,职部已和敌人多有接触,伤亡惨重。按战区长官部的计划,应予撤往关内,将敌人放进关内围击,部下认为不宜再拖……”

阎锡山给予的答复是,一切由孙总指挥决定。

高桂滋试图撤离团城口的愿望第一次落空。

尽管高桂滋力图避战,但第84师的中下层官兵的抗战热情仍很高涨。在与日军接踵而來的步兵和战车的较量中,一个营长阵亡,第502团团长艾捷三上校负重伤。但由于守军依靠既设的坚固阵地抵抗,尚无重大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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