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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幻海》第十七章 潜龙在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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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虚构。)

(未成年人请在成人指导下阅读。)

随着糖厂产量的成倍增长,工业废料的问题凸现出来。

时值盛夏,成吨成吨的甘蔗渣堆积如山,根本来不及运走就被湿热的空气迅速发酵**,臭气熏天,被风一吹,方圆几里都熏得人呼吸窒息。最要命的是,发酵后的废料携带着大量雨水,黑糊糊一片冲向周围生产队的农田,田里庄稼变黄后,枯萎凋谢,颗粒无收。生产队的人隔三岔,新机器要20万美金,“这美金长啥样老子都没见过”,就连香港厂家淘汰的起码也是30万港币。

“要新的!”石坚坚定地说。

“可没钱哩!”乔大福和路生面面相觑,以为石坚是在开玩笑。

不久,乔大福去会计室过问财务情况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帐目,这个帐目看上去十分眼熟,应该就是当初从信用社贷来的3万的帐,现在魔术般的变成了30万!此时人民币与美元汇率是1:1,所以拿去购买新的造纸机已足够了!乔大福差点没叫出声来。

花了好长时间,乔副才镇静下来,压低声音问会计这笔巨款是哪来的,会计摇头,抵死不说:“石厂长交待了,不许向任何人透露。”

“日你娘!我是谁?”乔副按耐不住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厂长呢?”会计为难地说。

石坚的宿舍乌烟瘴气,满屋的香烟熏得人眼泪直流。乔大福、路生和刘卫红正陪石坚打麻将。这年头麻将这玩意儿被打入了“封资修”之列,所以这副麻将是乔大福专门吩咐配件车间、自己亲自督阵为石坚制作的,这副麻将质料是不锈钢的,光亮平滑,十分精致。由于当时找不到“幺鸡”的图案,乔大福专门把一个会画画的知青叫来画了个大熊猫代替“幺鸡”。做好后交到石坚手里时,石坚高兴得哈哈大笑了好长时间才停了下来。

“石厂长,那帐上的……?”乔大福是直肠子,辟头就问。

“幺鸡!怎么样?够了吧?”石坚微笑,侧脸看乔大福,神情诡秘。

“三筒!什么够了?”

“买造纸机的钱啊。”

“啊!”乔大福和路生同时发出惊叹,拿牌的手停在半空中定了格。“够……够了。”乔大福还是没回过神来。

“嗨!出牌出牌!”石坚兴趣盎然,只管打牌。

“……红中!你这是……这是?”

“北风!你知道信用社的贷款利率是多少吗?”

“这还用问吗?二筒!”

“吃你二筒!打四筒!但你知道瑞士的存款利率是多少吗?”

“碰!碰四筒!瑞士关俺什么事儿?”

“嗨!你们二位还让不让人玩儿呐?就你俩打啦!”刘卫红在一旁嚷嚷起来。

“千金难买上家碰!啊呀!又一个四筒!可惜可惜。”石坚被打了岔,不再和乔大福说话。

“石厂长,瑞士的存款利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乔大福一心只惦记着“那个帐”。

“路生,喂你个中张,五条!”石坚调头看乔大福:“你想啊,瑞士那边存款利率比咱们信用社的贷款利率都高……”

“啊……”乔大福嘴巴张得老大,“你是说,吃价差?”

“差价倒暂时解决不了问题,主要还是可以把贷款额滚高。东风!”

“可这怎么可能?跨国哩,还有政策呢?”

“等等!等等!碰西风!刘卫红,咋打牌不兴说话啊?”

“您跟乔副说得那么投入,我这不是没敢打扰吗?”

石坚调头向乔大福:“跨国咋啦?有的是办法。政策倒还真的是个真空——我们国家没有这方面的政策,那边瑞士倒是**的衙门——管进不管出——贷出的管得紧,存进去的一概不问。”

“你就这样,把一开始那3万人民币存进瑞士银行?然后呢?”

“以瑞士银行的存折作抵押,再向咱们的信用社贷款啊,贷到的款再存到瑞士啊。第一次3万,第二次就是6万,第三次就是12万了,循环嘛。”

“……你他娘哩天才!”乔大福眼睛圆睁,半晌挤出一句话。

石坚用力拍乔大福的肩膀,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乔大福守家管生产,路生随石坚踏上了南行的列车,乔大福之前已经和“那边”定好了从香港走私过来的造纸机,现款提货。由于是从海上偷运过来的,所以江湖上称“水货”。

列车在寒风中埋头前行,车厢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每到陌生的环境,石坚都会习惯性扫视一圈,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子引起了石坚的注意。

这小子身体单薄、衣裳褴褛,车子启动好一会儿了也不坐下,而是不断在人群中穿梭游弋,身手敏捷。石坚自幼即孤,携妹妹一路乞讨到省城,所以对眼前这个小乞儿特别注意。小乞儿似乎发现了有人注意自己,猛地调过头来,先是非常意外地睁大了眼,忽闪忽闪好半天,忽然朝石坚做了个鬼脸,跑开了。石坚搜肠刮肚调动记忆,怎么也想不起这么个人来,只好摇摇头自嘲地笑笑。再看那小乞儿,七魄都飞离三魂,在人群里乱窜,几乎每一个人的腰包都被他的七魄光顾了一圈,当他的“雀阴”接近石坚的时候,石坚一下抓住了它,对方莫名其妙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而石坚同样感到吃惊,这一魄似乎十分熟悉,甚至在自己“爽灵”魂稍留片刻时就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莫名的情感,石坚快速放开了他的“雀阴”。小乞儿兜了一圈后,手里已经多了几个钱包。

车厢里人声鼎沸,挤满了操各种口音的赶回家过年的人,他们大声而快活地讲话,使这个十分拥挤的空间显现出一种虚假的热闹景象。越是这种时候,石坚心底里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孤独感就会越深。广播里唧哩哇啦一阵“革命样板戏”后播报新闻,结尾处用一句铿锵有力的话结束——“坚决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伟大斗争进行到底!”

迷迷糊糊中,石坚和路生都睡着了,又醒来,又睡,又醒来。

火车越往南走,气温越温暖起来。也不知走了多久,在一个中途站停了下来,一阵骚乱后,又一批提着大包小包、大呼小叫的人群涌进车厢。

“检票了!检票了!把票拿到手里,没拿的算逃票。”一个女乘务员机械地、口舌顺溜地大声嚷嚷着,走进了这节车厢。

石坚不经意间忽然见那个小乞儿灵敏地钻进了厕所间,乘务员一走,又跑了出来,在车厢相接处的空地上就地一坐,翻着白眼儿偷瞟石坚,石坚对视过去,他又慌忙避开。

“检票了!检票了!把票拿到手里,没拿的算逃票。厕所里的也要检票!别以为老娘不知道!”第二轮复检的女乘务员大声嚷着,又走进了这节车厢,从前排极为认真地、一丝不苟地开始了排查。

小乞儿从地上一个翻身迅速奔向厕所,刚到厕所门口,才发现厕所门已被人从里面闩死了。正着急,门开了条缝,伸出一只手,指间夹着车票,等待乘务员检票。小乞儿大喜过望,一把将票夺到自己手里。

“没事别到处瞎窜!回你座位上去!”乘务员边在小乞儿手中的票上打孔边对小乞儿念叨,接着粗暴地用脚使劲踢厕所门:

“厕所门打开!”

“我刚才不是把票递出来了啦!”里面一个男人高声叫。

“屁!懵老娘啊!快打开!再不开我要撞了!”

“别别!我正拉屎啦!”

“跟我耍把戏是吧!你小子还嫩呢!”

“嘭!”厕所门轻易就被撞开了,里面出来一对年青夫妇,垂头丧气,一脸羞愧。

“补票!罚款!两人!”

“唉!唉!冤枉啦,我买了一张票的啦,不信问我老婆。”

“去!少来这一套。再磨蹭我要通知纠察队喽。”

年青夫妇没有被罚款,但还是极不情愿地补了两张票,然后仰天怒吼:“谁拿了我的票?!”

石坚向小乞儿望去,那小子若无其事地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就地躺下睡起觉来。

随着火车东行,旅客不断上下,新上来的人依然快活而大声讲话,但石坚越来越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彷佛置身异域。

石坚刚要再次闭眼打盹,突然见一团赤色光球向小乞儿袭来,“哧溜”一下钻进他头顶的“胎光”魂。这个光球体积比常人大得多,且更为明亮,从颜色上判断,该是“尸狗”魄。看情形,这“尸狗”魄的主人决非等闲之辈。

小乞儿一脸顽皮的丰富表情顿失生气,两眼直勾勾地起身向车厢走进来。石坚沉住气观察他将走向何处,这样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这位隐身车厢的高人。顺势看过去,果然,一张狰狞面孔跃入眼帘,石坚心里“咯噔”一惊,什么时候郑寒上了这节车厢而自己一无所知?

正吃惊,眼前橙光一闪,一个大型光球突然杀到,来势汹汹猛然钻进小乞儿的“胎光”,一下子就把之前那个赤色“尸狗”魄“揪”了出来。

小乞儿身形一软,踉踉跄跄奔向石坚,边跑边大声叫唤:

“石坚救我……”

石坚奇怪地睁大眼睛看去,小乞儿已经躲在了自己身后。

“哈哈哈哈!郑队,好久不见,日你娘哩长进了。”不用看,石坚一听声音就知道“河洛双煞”也到了,讲话的是河煞,而洛煞一如往常阴沉着脸。看情形,刚才这次交手显然就在这兄弟俩与郑寒之间。他们的出现,让石坚心里涌起无以言表的复杂感情,同时责怪自己一路贪睡,连郑寒和双煞到来都浑然不知。

“老子长不长进关你屁事!”郑寒被双煞搅了好事,一脸怒相,再不理双煞,调头对石坚说,“小子,把那小妮子放过来,我就放过你。”

“什么小妮子?”石坚抬头四顾,满车厢女孩倒是不少,但都和自己没关系。

“少他妈装蒜!谁不知道你和这小妮子合伙私吞那本书!”郑寒提高嗓门。

“石坚,是我,普桂芝啊……”身边的“小乞儿”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劈劈啪啪”掉了下来。

石坚嘴巴张得老大,脑子里迅速搜索着记忆,普桂芝死的时候,是自己和肖萍亲眼所见。此时乍一见,犹入梦境。

“哇!”的一声,普桂芝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一头扑到石坚怀里,“石坚……呜呜……我以为你死了……呜呜……我想你……呜呜……想你想得要疯了……”

石坚仔细端详“小乞儿”,没错!是普桂芝。怪不得一上火车那会儿自己捕捉“小乞儿”的“雀阴”魄时感到那样的熟悉。

“你没死啊?哈哈哈哈……”石坚乍见故人,惊喜交加,也不由得开怀大笑。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普桂芝边抬手抹泪边抬起头看石坚,脸上的污垢被泪水鼻涕稀释,抹得一脸都是。她笑得阳光灿烂,真情流露,无遮无掩。

“你咋个活过来的?快告诉老哥。”

“你可记得我喝了那潭子里的毒水?”

“记得记得!”石坚顺势把普桂芝一把抄起来,放在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路生识趣地赶快让座。两人头对头地讲起话来,旁若无人。

河煞见这阵势,正不知该不该接着动手,见洛煞不动声色,河煞只好耐住性子,与洛煞面面相觑,神情尴尬。看那郑寒,却是一脸忍无可忍的怒容。

“小子!你他妈听到老子刚才讲的话吗?”郑寒发起飙来,却见那边对他不理不睬,普桂芝一拳打在路生肩上,快活地说:

“你也不有死咯?”

“是啊,我福大命大。”路生快活地答。

“么我见着那幅白骨不是你咯?”

“你以为你是在看《龙行幻海》呢!怎么可能一瞬间就能把我活生生的身体变成一副白骨。那白骨之前就在那儿啦!”路生满面春风,喜气洋洋。

“桂芝,接着说!喝了毒水后咋个啦?”石坚问。

“小子!别他妈装聋卖傻!把丫头放了!”郑寒又再鸹噪。

这边石坚正要听下文,见普桂芝刚要张口说话就被郑寒晴空霹雳般的吼叫吓得缩了回去,不由得怒火中烧,体内的聚能球抑制不住地澎湃激荡,惊涛排岸,就要脱缰而出。

“继续说,老哥听着呢!”石坚的声音低沉浑厚、杀气腾腾,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这话明显已经不是说给普桂芝听了。

“他……他……他可厉害得很……”普桂芝也被石坚的神情吓了一跳。她吃够了郑寒的苦头,知道他为人的凶残,正想劝石坚不要惹这个“瘌痢头”,但见石坚两眼血红,根本劝不住,所以支支吾吾起来。

“说啊!”石坚这次是怒吼,普桂芝一个激灵,吓得眼泪流了出来。

“好好!我说我说,你莫这个样子吓人嘛……你可记得我喝了那个潭子里面的毒水?哦!我刚才问过了……你说你记得记得……”普桂芝的心思根本不在讲话上,边说边斜眼瞟郑寒和双煞。

“嘿!小子!凭你他妈那点功底也想跟老子叫板啊?”郑寒大摇大摆走近前来。

“桂芝,继续讲。”石坚头也不回,看着普桂芝说。同时,在他眼里,郑寒已经变成了一副活生生的人体经络标本,360多个穴位星罗棋布,宛若星空,十二经脉参差有致分布其中,三魂明亮,七魄穿梭,它们随郑寒的走动而跳动不已。

“石坚,我可还讲呢?”普桂芝见石坚似乎集中精力在思考什么,又声音颤抖,试探着问。

“你哪个时候变了婆婆妈妈的啦?”石坚语气温和了许多,普桂芝受到鼓励,战战兢兢讲了起来:

“那天我喝了潭子里面的毒水,肚子疼得不得了……就死过去了……”普桂芝偏头看见郑寒的脚已经在自己身旁的地板上停了下来,而他因发怒而粗重的呼吸似乎已经吹得自己耳边的鬓发上,普桂芝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后来怎么活过来啦?”石坚依然不动声色,他已经看准了郑寒的手足少阳两大经脉,“外关”和“足临泣”穴正门户大开等着自己去取呢!

“后来……后来……也晓不得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肚子又疼起来啦……啊哟!救命呀!”普桂芝一声大叫扑到石坚怀里,郑寒蒲扇般的大巴掌已经挟带着风声向她抓来。

石坚的七魄早已从三魂处汲取了足够的能量正待奔向郑寒的“外关”和“足临泣”穴,用的正是“摄魂八式”第一式“八脉交会式”第一招“手足少阳配穴法”的招式。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排山倒海,不可遏制。肖萍深情脉脉的双眼和郑寒丑恶的嘴脸反复交叠,岩刀温和的身影和郑寒凶猛的扑势交替闪现……石坚一声狂啸,七魄携强大能量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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