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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幻海》第二章 边贸黑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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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偶然。)

(未成年人请在成人指导下阅读。)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路生惊讶,因为这男青年每到一个摊位或小铺店,都会吸引一群人去那里围购货物,先前还冷冷清清的摊位,因为他的光顾,顿时热闹了起来。那男青年看来与摊主十分熟悉,尽管他态度恭谦,但那些人总是哈着腰、陪着笑和他答话,使他看上去总是居高临下。

起初路生以为围拢来的那些人和他是一伙的,后来才发现,他每到一处,人越聚越多时,他就悄然离开,那些人并不跟去。到了下一个摊位,又是再度复现上一幕。这样,随着他且行且远,他的身后留下了长长一条人群聚拢而成的巨龙,蔚为壮观。很快,路生发现他去看的摊位,摊主大都是些老弱病残。这男青年最后消失在路生视野内之前,路生见一个水果摊摊主——下肢瘫痪的中年汉子要送一瓣切好的西瓜给他,他一点也不推辞,接过来几嘴就啃光了,瓜皮随手一扔,哈哈大笑,嘴里边说:“好吃!好吃!你今年西瓜种得好!”那中年汉子一脸感激之情,艰难地拄着拐杖站起来,两眼湿润地目送男青年消失在人群中,半天还愣愣地发呆,全然不顾围拢来买瓜的人。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人是财神下凡?君临天下?”刘卫红见路生表情微妙,十分认真地问路生。

“屁!小屁孩别胡思乱想,还‘也’呢!走走走,买东西去!”路生说。

刘卫红一声欢叫,像只放归林子的山雀,在货摊间穿梭往来,最后花了五分钱买了一把牛角梳子。路生因为钱包被偷,就只是干巴巴地陪着刘卫红,同时眼睛焦急地在人群里搜索着那个赫夷少女。

正着急时,突然在耳畔响起一个刺耳的河南口音:

“日他娘,这成什么事体!”

“听说他们已经先到了。”另一个声音是当地口音。

“日你娘哩,还不快去跟石县长说去。”

“人这么多,我找球不着。”

“球!10分钟找不着老子把你卵蛋挤出来喂狗。”

“好好!你莫急,我去,我去。”

路生循声望去,一个面如黑炭的精壮小伙神色匆匆消失在人群里。顺势看过来,一个约莫40岁的男人正站着两眼直勾勾发楞,显然是在思考某种应急措施。这人身材矮小,脑袋奇大,头顶已经全秃了。让路生好笑的是,这头顶上四周的头发被稀稀落落地拉进中央地带,汗津津地贴着,试图“以地方支援中央”,掩盖中间的秃顶,其效果反而是欲盖弥彰,弄巧成拙——这人想必就是刚才河南口音讲话的人了。

路生揶揄的眼神和刘卫红对望,刘卫红“扑哧!”一下笑出来。那秃头向这边望了一眼,颇有些敌意。路生望见这人面色赤红,一脸酒糟,用鼻音“哼”了一声,就走开了。刘卫红冲他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路生和刘卫红刚走到暗处,突然眼前一黑,被人用一个布套罩住了头,刚想呼叫,嘴里早被一团臭烘烘的油腻布团堵住。路生摸黑拳打脚踢,都落了空。身后被人从腰间“刷”地一下把自己的裤腰带抽出,双手和双脚都被利索地反绑在了一起,身子一轻,被人提着往前走。

路生竖直耳朵听着动静,耳边“唰唰唰”的声音,像是从积--文学--然自得的样子。

其它桌的看客也受吸引,不断有人涌过来,把路生这边围得水泄不通,坐在路生身边的刘卫红被聚拢过来的浓烈的纸烟熏得激烈咳嗽,实在受不了,使劲拔开人群,钻了出来。刚一出来,就被赫夷少女一把拉过去,坐在了对面石坚身旁。

“你看我们下注是按这笔生意的经营权比例下呢?还是一次押完。”石坚笑着问路生。

路生本来就无心“这笔生意”,听石坚这么一说,倒是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石坚说的“交易权比例”的意思。但自己关心的只是赢回那本书,而要赢回书的唯一希望就只有靠这“交易权”了,见石坚一直不看牌,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自己虽然自恃奇能,但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呢?看来还是保守一些:

“那就每次10%的交易权吧。”

“你我各分50%,就用这50点下注吧。”

话一说完,就有人拿来两个青花土陶碗,分别在里面放了五颗豌豆,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路生知道这就代表筹码了。

这一分神,路生心下大叫“糟糕”,因为第五张牌已经落到桌子上了。

看客们急不可待地一个个屏住呼吸探身来看,突然一个声音“啊呀!”惊叫,抬起巴掌往自己脖子上拼命拍,另一个巴掌向身边一人脸上扇去,“啪!”,两人互相打起来。原来是那人只顾看牌,手指间的烟头烙在了另一个的脖子上,这个挨打的人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挨了一巴掌,火气一来,拳脚相还。旁边围观的看客也不劝架,只是心照不宣地推推搡搡把这二人推出圈外,让他俩自行了断,别耽误了看精彩好戏。

外面“劈劈啪啪”响了一阵没动静了。

“请两位下底注。”光膀子吆喝,两人拿了豌豆押上。

“请石县长下注。”

“我下10%吧。”石坚拿出一颗豌豆。

“我跟。”路生跟。

第五张牌静静地反扑在桌子上。路生盯紧它,开始集中注意力,身体渐热,正要“融化”那张牌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强大的热流从对面汹涌澎湃地涌了过来。路生大吃一惊,难道也有人会“大空幻化”吗?那股热浪不仅强劲,还有一种霸气,让人畏惧却又温暖亲切,这使路生猛然想起刚才在集市上初遇石坚时的那种灼痛感,只是这次强烈得多。

那张牌微微动了一下,瞬间又静静地躺下了。

“我再加10%”石坚说着,又扔下一颗豌豆。

“小伙子跟不跟?”光膀子荷官看着发楞的路生问。

“跟,我再跟10%。”路生答。

路生抬眼看石坚,石坚一动不动,面色越来越红。从神情看,那股能量应该是从石坚那里发出的。

令路生更为吃惊的是,自己刚才似乎快要“见到”或者说感觉到那张牌的点数了,此时却是眼前一片模糊,而思维也变得模糊起来,整个状态更像是被人把身体突然抽空,心魂变得无所依托、空空荡荡,丧失了意志。

周围的看客鸦雀无声,表情呆滞,脸上都罩上了一层红色。

路生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沉下心来,再次凝神,向那股热浪推去。

看客们脸上的红色消退,变得煞白起来。

那张牌又是微微一动。

“请石县长说话。”光膀子荷官再次发令。

“还剩20个点,全加了吧。”石坚不动声色地答着,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刚才那股强烈的寒流袭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那种清冽不染的气息,这让他不由得重新打量杨路生。同时,本能地反弹出自己的潜能。

牌又跳了一下。

“小伙子跟不跟?”光膀子催促。

“跟!”路生毫不犹豫,因为就在他话音刚开始时,来自石坚的那股暖流一下子消失了,而自己已经清晰地“把握”到了那张牌开始“融化”了,那是张5点!这就意味着自己这把牌已经到了顶了——一顺的“放卫星”。

此时见石坚根本就不去翻牌看,倒有些心虚,但管你什么牌吧,总没有比“卫星”更大的牌了吧?趁着大好时机,免得夜长梦多,此时不亮牌更待何时?

路生伸手、抄牌、举起、翻掌、亮牌……

就在手起牌落的一瞬间,那头热浪再次扑来,热浪向路生“海底丹”、“心丹”、“喉丹”和“顶丹”几处同时袭来,像精灵似地“哧溜”一下钻了进去,路生再次被抽得空空荡荡……

周围有看客脸呈酱紫色木然而立,两眼发直。刘卫红离石坚最近,两眼“哗啦”一下流下泪来……

“啪!”路生的牌亮出,看客目光聚拢,“唉!”的一声哄叫——那是一张9点!路生的一把牌成了“黑五类”臭牌。

石坚见路生已经亮牌,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牌一把抄起,翻了过来,那是一对5点的“下游”,但胜过路生已绰绰有余。

“对不起啊,兄弟,这笔交易归我啦!”石坚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路生的肩膀,说:

“交个朋友,你小伙子是个人才。”

“等等!我的赌注还没用完。”路生说。

“哦!我倒忘了,找你的书?”

“以这个抵你的交易权的10%吧。”

“普桂芝,你究竟有没有拿人家的书?”石坚扭头问那赫夷少女。

“好像……好像……当时除了钱包倒有样东西,我也晓不得咋就……就不见了。”普桂芝满脸通红,怯生生地边说边抬眼瞟石坚的脸,目光与石坚一相遇,吓得又慌忙低下头,路生见她连脖子都变得通红,与先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浪荡的德行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心里对石坚的敬畏又增几分。

“兄弟,你不用以这个作赌注了,你的书是从我这妹子手上丢的,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会帮你找到的。咋个样?”石坚说。

“那就谢谢石县长了。”路生闷声说,勉强答应了下来。心想这小丫头古灵精怪,藏在哪里也不是没有可能。趁此机会盯着她,总会找到机会的,毕竟夜长梦多啊。

石坚走过来,又使劲搂了搂路生的肩,再次上下打量路生,那眼神像是看到一件好货,大有买下之意。

“兄弟,你是人才。只可惜我晚了一步……”

“什么人才,我输了。”路生沮丧地说。

“你没有输,只是经验差了点,刚才我趁你松懈的一瞬间空隙趁虚而入,占你便宜了。惭愧惭愧!”石坚说。

路生这才想起,刚才翻牌前感到了对方力量的消退,而翻牌时那股力量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此时想起,一方面后悔自己经验不足,一方面暗自佩服石坚的精明谋略。

正说着,突然从帐篷外走进来一个精壮小伙,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地在石坚耳边低声嘀咕。石坚狐疑地看路生一眼,又看刘卫红一眼,目光落到秃头脸上。

“乔副,你看你这个急性子改不了了,人弄错啦。那边的人已经先到了。”石坚转向路生:

“小杨,那你们是哪里来的?”

“早跟你们说不信,误事儿了吧?”路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神情十分得意:“我们是农场的知青,只是来逛集市的。”

“你刚进来的时候,乔副县长说你们就是那伙人。我见你们穿着打扮和口音都不是本地人,就信了。真是对不起,改天找到你的书,一定奉还,算是道歉吧。哈哈哈哈……”石坚一声长笑,大踏步走了出去。

“日他娘哩!错了!错了!俺叫乔大福,欢迎革命知青支援边疆建设!”乔副挠着秃头狼狈地说,算是跟路生俩人道歉。一回头,追石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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