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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幻海》第一章 天书惊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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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偶然。

(未成年人请在成人指导下阅读。)

杨路生回到家门前胡同口的时候,街灯已亮,满地被撕破的“大字报”纸片迎风乱舞。昏暗的光线使他高挑的身材显得有些单薄,英俊飒爽的脸也有些变形。

此时胡同已经完全进入了睡眠状态,空气里弥漫着路生从小就熟悉的那种污水、腥臭、煤烟混合而成的“胡同味”,狭窄的通道里因为堆着各种杂物,使一些路段几乎只能容一人挤过。家家都关了灯,伸手不见,甚至学院的名称……不对!与其说他“读出”了这张白纸,还不如说是“读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念头把路生自己吓了一跳。

这一行人热情地挪出座位,又是倒水,又是送毛巾,路生很快就和他们融在了一起。

心绪甫定,路生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肘部,一张兴奋得红扑扑的脸蛋笑盈盈地跃入眼帘:

“你说到了热谷县,我上街是骑孔雀呢还是骑大象好?”

路生被问得莫名其妙。

“听队长说,那里的小孩上街骑孔雀,大人才骑大象。我这么瘦,我想骑孔雀就行了。”

“对!骑孔雀。”路生嘴上敷衍着,心里想“妹妹,你也忒天真了!到时候叫你欲哭无泪。”路生有个表哥才下乡一个月就得了严重贫血,死去活来。

“我叫刘卫红,保卫红色政权的意思。是十四中的。你叫杨路生,这名字真怪。”

刘卫红天真的脑袋晃来晃去,两个小辫拨浪鼓似地左一下右一下敲打在潮红的腮巴上。她告诉路生,领头的那知青叫陈兴无,“兴无灭资的意思”,是十四中的领队。她要求上山下乡的时候,母亲不同意,她抬出一套**语录教育母亲,“毅然与封建家庭决裂”,奔赴祖国最需要的地方。送别的时候母亲哭得死去活来。

路生听着听着,觉得与她亲近起来,都是工人家庭出身,就开始给她讲自己名字的由来,逗得刘卫红一路“咯咯”笑,路生还添油加醋地说,他妈生他时,他的头刚刚伸出来半截,天上突然打了个炸雷,他妈一惊,猛地一夹紧,把他的头夹扁了。刘卫红就伸手摸他的头,果然在后脑勺上摸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骨沟。刘卫红笑得岔了气,半天缓不过来。

不一会,几乎全车厢的女生都被吸引了过来。这种热闹景象引起了列车上“工先”小将的注意,他们手持皮带、趾高气扬地在各节车厢巡视,终于站在路生他们座位旁停了下来。路生吓得赶紧收声,毕竟自己已经成了“通缉犯”,被抓住就完了。幸亏这几个“小将”本就无心“执勤”,无非被革命女学生吸引,凑凑热闹。眼见他们的到来导致冷场,便悻悻离开。

路生把随身的毛巾拉了盖在脸上,佯装打起盹儿来。

列车在荒凉的原野中行驶,凄冷的月光使窗外的景物只剩下一些光怪陆离的剪影,犹如十面埋伏的怪兽,列车一到,“哄”的一声一举杀出,又迅速擦肩远去。

一车人在单调的隆隆声中渐渐睡去,头挨头,肩靠肩。

路生似乎在睡梦中听到了动静,猛地睁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路生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紧张过头、神经过敏。

反正醒也醒了,同时又感到尿意盎然,干脆起来撒泡尿吧。路生轻轻捧起刘卫红靠在自己肩上的红扑扑的小脸,把她的头慢慢放在另一边那个女生的肩上,自己蹑手蹑脚地向车厢厕所走去。

这节车厢厕所上了锁,路生沮丧地向另一节车厢走去。

猛地吸口气憋住,免得在厕所里呼吸那些污浊的空气,路生尿完,刚要开门,忽然听到一墙之隔的过道上的对话声:

“你说上头要的那本书真那么重要吗?已经有四条人命了。害得咱俩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是个尖嗓子男人的声音。

“少他妈发牢骚,这书再死一万个也值。”另一个声音低沉阴恻。

“你别牛b,除非是日本人留下的金库藏宝图。”

“比那个还牛!”

“啊?!”

“你他妈少罗嗦!不该知道就不能知道,这是规矩。”

“……那……差不多可以下手了吧?”

“你落实就在那节车厢吗?”

“没错儿,我看那小子也没带什么,就身上一挎包,老贴身抱着。”

路生听这事跟自己没有关系,就开了厕所门。刚一跨出,吃了一惊,对面两个蒙面的魁梧汉子也是一愣。路生认出那个戴鸭舌帽的先前在站台匆匆瞥过一眼,尽管此时他蒙着面,但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突然,另一个蒙面人迅速伸出左手,一把蒙住了路生的嘴巴,路生脚下一轻,失去重心向后倒去,“鸭舌帽”把手一伸,托住路生即将倒下的身体,顺势一带,把路生拉进过道,同时胸口已被一只膝盖顶住,脖子被肘部压住。这一系列动作是那样的流畅、完美,以至于路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尽管路生在学校也学过点擒拿手法,对付两三个同龄人不成问题,但此时面对的这两个人的手法如此利索,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样子。

路生觉得自己已经被“工先”的人抓住,顿时心灰意冷。

“小子!书在哪里?”“鸭舌帽”压低声音在路生耳边问。显然是不敢惊动车厢里熟睡的旅客。

“什么书?你们认错人了。”

那个“尖嗓子”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路生小声讲话,同时用匕首抵住路生的喉咙。“你小子是装蒜呢还是真不知道?”边说边用刀尖在路生喉间挺了挺,路生一阵刺痛。

“少罗嗦!起开!”“鸭舌帽”恶狠狠地说,同时,双眼变得像两把尖刀,一下“插”进了路生的脑袋,路生脑袋“嗡!”地一下就懵了——怎么形容呢?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人“侵入”了。

“看来这小子是真不知道!搜!”“鸭舌帽”下令。

“尖嗓子”在路生身上有序地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手法麻利而专业。最后粗暴地拉下路生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鸭舌帽”递去:“敢情只会在里边。”可他的手刚抬起,动作就定格了。路生见他双眼圆睁,一幅吃惊的样子,然后缓缓转过身,向身后看去。就在这时,路生赫然看见一把匕首已经插入“尖嗓子”的后心,深埋至柄,鲜血缓缓向衣服四周扩散开。

顺势看去,“鸭舌帽”的双眼毫无表情,冷冷地注视着“尖嗓子”瞳仁里的光渐渐熄灭。

路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惊呆了。

列车门“哗!”一下被拉开,“鸭舌帽”一只手揪住“尖嗓子”的衣领,轻松地拖到门边,一甩手,“尖嗓子”被抛出列车。

可是让路生更为吃惊的是,当“鸭舌帽”回转头面向自己时,脸上表情也和“尖嗓子”一模一样,双目圆睁,好像对自己的身体十分吃惊。他缓缓低下头,似乎要落实一下他估计的情况——他的腹部也插着一把匕首,深埋至柄。

路生明白了,“尖嗓子”被抛出的一瞬间,拼尽最后余力,还了“鸭舌帽”一刀。

“鸭舌帽”头上一颗颗汗珠沁出,很有经验地并不将刀拔出,而是飞快扑向路生,一只手掐住了路生的脖子。

路生挣扎着醒悟过来,一阵寒栗透彻骨髓——他要杀掉所有的目击证人,独吞“那本书”。

“幸亏他手里已经没有了匕首——对!那把匕首现在在他肚子上。”路生想到这里,平添了莫名的信心,同时出于求生的本能,使他迅速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僵持了一会,对方的手渐渐有些松动,腹部的血也由点滴到细流,体力渐渐不支。路生收腿、抬腿、蹬踢,“嘭!”一声,“鸭舌帽”滚向敞开的车门,一骨碌掉出隆隆狂奔的列车。

路生捡回掉在地上的挎包,回到自己车厢的座位上。刘卫红疑惑地向他望了一眼,路生强作镇静、微笑点头,刘卫红又合上了眼。但这时路生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入睡了,干脆闭上眼,紧张思索着刚才发生的怪事:起初有一瞬间自己的心都凉了,以为自己被“工先”的人抓住了,但从这两人的身手看,更像是通缉机关的公安,但他们的举动十分神秘,显然是不愿让整节车厢的旅客看到现场——如果是公安,早就大喊大叫了。另外,他们说的“那本书”更是莫名其妙,这肯定是个误会。自己的书包里除了几张信笺、几本《**语录》和一支已故挚友“眼镜”送的钢笔之外,其余什么也没有。

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呢?

这一下,又出了两条人命,但肯定不能向铁道“工纠队”报案的,自己是“通缉犯”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跳车逃跑吗?说不定外面更危险。再说,去哪里呢?自己现在已经是“通缉犯”,难道一辈子注定要逃亡吗?目前看来,唯一靠谱的,就是继续装下去,随知青“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能混几时混几时吧。哦!对了,这时该是伪造介绍信的时候了——刚才厕所里有块肥皂,用它来伪造一颗公章绰绰有余了。

伪造完介绍信后已近黎明,凭经验,路生知道“工先”的人上火车不会跨出省界,通常他们会在邻省交界处下车后再搭乘返程火车返回滩洲。这个想法让路生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本就备受折磨的身心再已支撑不住,朦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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