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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剑传奇》第四章 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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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凌晨,汤鼎喃喃自语,睡眼惺忪的醒过来。

一团白色的影子在眼睛、或者脑海里若隐若现,他用力眨几下眼,这些白色的影子变成了蚊帐的顶面。

他酒喝得太多了,现在感觉有些口渴,于是,他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迷迷糊糊的向房门外走去。他用力的按了几下开关,发现楼梯间的灯没有亮。

大概是又停电了吧,汤鼎这样想道,山村里经常会停电的。

在一片漆黑中,汤鼎凭借着记忆,摸索到楼梯边,抓住扶手,顺着木梯下到一楼的大厅,再打开大门,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穿过院子,走到伙房的门口——全家上下,只有伙房的大水缸里有水喝。

“吱呀”的一声推开了伙房的木门,一股潮湿的恶臭扑面而来,汤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迈步跨进去。

“唔!呸……呸!”

汤鼎一头撞到了蜘蛛网上,弄得满脸都是蜘蛛丝。他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之后,这才突然想起身上是带着打火机的,于是便掏出来“嚓”的一声打着了,四处照了照。

伙房里凌乱不堪,铁锅和碗筷全都扔到了地上,水缸也破了——里面的青苔都干枯了,结了厚厚的一层。潮湿的灶台有一层油腻腻的黑色污垢,散落着一些早已腐烂了的土豆和干辣椒,油罐里的猪油也都发了霉,长出白中带绿的长毛,这些都足以说明这间伙房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汤鼎的心里突然一紧,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无奈之下他只好退回到院子里。

“咯吱!咯吱!”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用爪子挠硬物的声音。汤鼎循声悄悄地走过去,借着月光,他看见了一只白猫,蹲在父亲生前住过的房屋门口,不停的挠着木门。汤鼎的到来惊到了它,突然抬起头来,转动着巨大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他。

汤鼎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退后了数步,夹杂着酒精的汗水,从毛孔上渗了出来,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寒冷的感觉包围着,他一下子清醒许多。白猫紧盯着汤鼎有十余秒钟,又发出两声怪叫,然后起身一跃,跳出墙外。汤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大胆的走过去,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汤鼎举着打火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间屋子。

屋内的摆设和记忆中的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可让汤鼎吃惊的是,屋子上下全都布满了蜘蛛网,桌上的灰尘,都有一指厚了,空气中飘荡着霉味和尘灰扬起的陈旧气味。很明显,这间屋子也很久没有人住过了!父亲不是前些天才去世的吗?怎么连他住的房间也是这个样子?

汤鼎呆呆地站在那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迅速转身出了房门,跑去打开家里其他房间的门,他吃惊地发现,每间屋子都和父亲的房间一样——这座宅子显然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空气中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怖,汤鼎的两只眼皮在不停的跳动着,心脏也开始急速颤动起来,他慌乱的逃出家门,奔到穿过村子中央的一条宽道上。

几分钟以后,汤鼎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影响,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禁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长吁一口气,汤鼎往冯林的养猪场方向急急赶过去,那条长长的黑影映在地上,拖在他的身后,随着他一起渐渐消失在乡间小路上。

白天上坟回来的时候,汤鼎曾经跟着冯林到过他的养猪场,就在村尾的三、四里外,他还说,现在已经把养猪场当成是自己的家了,每天晚上他都守在那里。寒风迎面刮过来,将小路两旁的茅草吹得“哗哗”作响,不远处的林子里也传来几下猫头鹰的怪叫声,让汤鼎的心里一阵发毛,稍不留神,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汤鼎烦躁的暗骂了几句,爬起来焦急的朝前方望过去。

有光!终于看到灯光了——冯林的养猪场里灯火通明。汤鼎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他不自觉的又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过来了。

养猪场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他直接走进院子。冯林的住房是一间水泥砖砌的小平房,就在大门的右侧,一眼就看见了。养猪场内其他地方的白炽灯都亮着,唯独这一间房子的四周黑咕隆咚的。

“大水缸!大水缸!”汤鼎在远处便焦急的大喊道,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来到冯林的房门前,急促的敲了敲门,可是,过了很久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汤鼎急躁地用脚猛踢房门,“啪”的一声,门开了。

里面没人,床上的被褥也和白天的时候一样,整整齐齐的。汤鼎站在房门口,大声的喊道:“大水缸!大水缸!你在吗?”

四周静得可怕,尽管汤鼎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是现在,汤鼎的内心却再次被一种焦急而恐惧的感觉所包围着。

“霹雳……嗙!”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汤鼎立刻奔过去。

他来到猪舍的墙下,四处张望,目光最后停留在地面上——猪舍的窗户被打坏了,玻璃渣滓撒满了一地。除此之外,四周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小心的踩过玻璃渣地面,他往窗户里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准备到其他地方再找找冯林。

突然地,他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迟疑了大约三、四秒之后,皱着眉头,又转身回到了猪舍的窗户前,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他的脸,由疑惑瞬间变成了吃惊,旋即又流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

白天的时候,冯林曾经领着汤鼎进过猪舍里的,他告诉汤鼎,猪舍里一共有三百头仔猪,他还亲自示范过如何给抢食的小猪分猪食的。可是,现在,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汤鼎看得真真的!猪舍里墙皮脱落,猪栏也塌得乱七八糟,地面也沉积了厚厚的灰尘,偌大的猪舍里,一头猪也没有!

养猪场也是被废弃很久了?

汤鼎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喊道:“大水缸!大水缸!”

“别喊了!他不在这里。”

这时候,汤鼎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汤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最后,他鼓起勇气,转过身来,看着说话的人。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足足一分钟,突然地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梦!原来这一切都是梦!绝对是梦!

因为在他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小孩,一个汤鼎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小孩。和其他小孩子不同的是,这个小孩的双眼通红,红如残阳,红如鲜血。

“小鬼,原来是你啊!”知道自己在梦里以后,汤鼎如释重负,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红眼小男孩噘着个嘴,很不高兴的说道:“你才叫小鬼呢!”

“哦?嗯,可上次在火车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呃……唔……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叫什么的,因为你一知道我的名字,就离死不远了。你现在还不能死的——不过,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哦!这么说,您老大概还是个杀手吧?”

“呸!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呃!呃!也对啊!都好几千岁啦,是老了!”

“那你老人家没事老跑到我的梦里做什么?”汤鼎摸了摸鼻子,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梦?没有呀!”小男孩瞪着眼,困惑的说道,“我没有在你的梦里面呀。”

汤鼎说道:“什么没有!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我的梦里面嘛。”

小男孩睁大了双眼,认真的说道:“现在?我们不是在梦里面呀。”

“你不信呀?好!”小男孩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石头,用力砸向汤鼎的头。

“砰!”

“唉哟!”

汤鼎顿时头破血流,痛得几乎晕过去。

小男孩得意的拍拍双手,说道:“怎么样?人在梦里是不会痛的,痛吧?不是梦吧?”

汤鼎捂着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子,喃喃道:“我会痛……不是梦?不是梦!你……你……这里……”

“呜……轰!”

汤鼎突然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阵犹如厉鬼般的凄叫之声,不断冲击自己的大脑和神经,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啊”的狂喊一声,舍命逃了出去……

是梦!这是梦!

这一定是梦!为什么还不让我醒来!

汤鼎慌不择路的一直往前狂奔,他穿过树林,逃到一座荒凉的山岗上,又几乎是滚着翻下山坡,最后摔到公路上。突然,公路上有两道光柱直直的射出,一辆小型面包车冲了过来,在汤鼎的面前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操!找死啊!大半夜的拦在路中间。”

司机下了车,骂骂咧咧的准备走过来的时候,从副驾驶位的车窗上探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头来,急忙喊道:“大庄!快回来!三更半夜的,少管闲事!”

“操!老子开了十几年的车,还他妈没见过谁敢打我的主意呢。”司机从驾驶座椅下拿出了一根铁棍,径直走了过来。

“喂!你,三更半夜的不在家睡觉,杵在马路中间干什么?”

汤鼎茫然地看着这司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司机上下打量着汤鼎,只见他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头也破了,浑身是血,于是便问道:“你出车祸了吧?你的车呢?翻到哪里去了?”

汤鼎这才缓过劲来,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站了起来,不知所措的说道:“我……我……帮帮我!”

那中年妇女也下了车,走过来拉了拉司机的胳膊,说道:“大庄!别管闲事,咱快走吧。”

汤鼎喘着重重的气,内心稍微平复了下来。这里到处都透着诡异,让汤鼎浑身不自在,凭直觉,他认为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而且,这司机现在是误以为自己出了车祸,这更好,省得自己解释不清楚,于是顺势说道:“这位大哥!我出车祸了,就在后面一点,车翻到沟底去了,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你能送我去县城吗?”

司机再一次警惕的上下打量着他,似在犹豫。

“就你一个人?”

“嗯。”汤鼎喘着粗气,央求道,“这位大哥,帮帮忙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只能送你到城郊,我不进城。”

中年妇女立刻瞪了司机一眼,嚷道:“大庄!你干什么!这是你做好心的时候吗?”

那司机涨红了脸,说道:“这是救人,积阴德的事,怎么能是管闲事呢?”

“喂!我只能送你到郊外,你自己想办法进城。”

“那也行,谢谢您了,大哥!”汤鼎感激的说道。

“好吧!上车吧——你坐副驾驶位。”司机给中年妇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很不情愿的上了后排的座位。

汤鼎拉开车门,发现车子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有三位女乘客,似乎都已经睡熟了,他坐在车里,汗水已经把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脑子一片混乱。

疲惫的身躯和徘徊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脑海里只不停的响起自己的疑惑:

这是梦吗?是不是梦?

司机递给他一支烟,说道:“你喝酒了吧?你身上的酒味很重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胆子也太大了,喝了酒还敢开车上这条山路。”

汤鼎一阵苦笑,低着头猛吸烟。

头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一切如果都是梦?我为什么会痛?如果不是,这些诡异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大水缸呢?他到哪里去了?

面包车在山路上摇摇晃晃的慢慢行进,而经过了一整夜的折腾,惊魂乍定的汤鼎,这时突然感到睡意袭来,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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