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此后两个月里，福临觉得李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清早起来练上一路拳后，马上进房读书写文章，除了隔三差是威廉，威廉.华莱士。先生，你可以称呼我威廉。”

“好的，威廉先生。阁下是英国人？”

“是，可以说是，但我更愿意把自己称作苏格兰人。先生如何称呼？”威廉的神『色』显得热情而坦诚。

“我叫李济。”“李济，李，我可以称呼你李吗？如果你不反对的话，甚至我们可以一起想个英文名字。”

李济有些好笑，但觉得他很真诚，应该是个值得相处的家伙。“不，你可以称呼我李，或者李先生。”

“好的，李先生。你可以替我问问这个东西是什么价？”威廉指着架子上一个古『色』斑斓的商鼎说道。李济把鼎拿起来细细看了一下，笑道：“帮你问价是没问题，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买。”

“为什么？”“这不真的，虽然仿制得很像。”

“你说得不错，它不是真的。”李济惊讶的看了看威廉，发现他微笑的面『色』上透出一丝狡诈，心中一动。

“是的，它虽然是假的，但做工不错，不是行家是看不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它应该很便宜。”威廉眨了眨眼，笑着解释道。

李济笑起来，把原话一一说给来到身旁的掌柜听，掌柜一副信你才怪的模样逗得俩人更加好笑，一时使店里的掌柜.伙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两人心满意足地从店里出来，留下身后掌柜悻悻然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时，天『色』将晚。李济要赶去刘府吃年饭，只好让福临找人把威廉领到高家老店吃饭.休息，等他回来再聊，自己则匆匆而去。

到了刘府，天尚未全黑，离吃年夜饭还有一会，刘桥领着李济来到书房闲聊。李济给刘桥汇报了这两天的行踪，顺便提了一下在和坤府邸看到盛况，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刘桥听后，背着手默默地考虑了一会，淡淡说道：“贤侄可知盛极而衰的道理。”李济仔细想了想没做声。刘桥看他尚未完全领悟，接着说到：“身家『性』命全部系于一人，宠则飞黄腾达位极人臣，辱则家破人亡遗臭万年，可过了今天就是乾隆六十年了啊。”李济赫然顿悟，是啊，已是乾隆六十年，到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刘桥大概觉得是时候该好好教导一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又教训到：“做人不论成败与否，切记不要忘形，要懂得收敛，成也坦『荡』『荡』，败也坦『荡』『荡』。以心纳世，万物藏之，勿使七情形于颜『色』，勿以六欲驱替思智。贤侄定要切记遇事先想一个静字，人静方能养气，定神，理智，才能避失，决策，利行。”李济虽然没有完全领会，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连连点头称是。

吃完年夜饭后，李济和刘桥一家人又热闹了好一会，若不是记着客栈中有人等，大概就住下不走了，不过当他告辞回去时也已是新的一年了。

到了店里，李济让福临去弄些酒菜，自己上了楼，房里升了火盆很暖和，也很安静，而威廉则在厅中的椅子上歪坐着睡着了。李济感到一阵歉意，从屋里取了床薄被轻轻给他盖上，自己则拿了本书在一旁坐着静静翻看。

福临过了一会抬了一只火锅进来，支在厅里的八仙桌上，随后一名提着食盒的伙计走进来时的声音吵醒了威廉。

“你好，威廉，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李济对着打着哈欠尚未全醒的苏格兰人笑道。“福临，给威廉上杯热茶。”

“不用，不用，原来的就行。”威廉听懂了，说完忙抬起旁边的冷茶喝了一口，目光则在屋里环绕了一圈，最后停在热气腾腾的火锅上。

“我想你一定饿了，我们可以边吃边聊，这里可没有威士忌或葡萄酒，希望你可以喝一点中国的绍兴酒。”李济指着福临正在往火盆上架的酒壶说。“威廉，你似乎听得懂汉语。”

“是，我能听得懂一些，就是说很困难。对了，李，你能说说这怎么吃吗？”威廉说完指了指火锅，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行，来，我们坐下说。”李济让道。待威廉坐定，李济细细介绍了火锅的吃法，又帮威廉简单地掌握了筷子的用法。

喝了几口酒，俩人交谈起来，慢慢的李济对威廉的身世有了些了解。

威廉.华莱士祖上曾是苏格兰的一个小贵族，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已算是彻底没落了，家里供他读完书后，就再也无能为力了。他后来曾给一家在印度发了横财的暴发户当过两年的家庭教师，感到要想重振家族，只有来亚洲才有机会，就走通一个读书时结交的朋友的路子，进了英国来大清国的使节团，来到了北京。而且为了来这里，他已准备了三年，学习中文，研读了中国的历史和人文方面的书籍。

李济对英国兴盛的历史很有兴趣，对在广东.福建时见过的许多来自西洋的器物也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俩人趁着酒兴，各舒己见，一直聊到了天『色』已明。

元宵佳节是中国人的很重要的节日，一大早李济就赶到刘府给两位长辈拜年，刘夫人笑咪咪地受了礼，对他嘱咐道：“济哥儿，今我们夫『妇』俩要去别家府邸走动走动，惜情.惜缘姐妹俩要去白云观还神，就拜托你照顾她们了。”

“婶娘放心，小侄一定尽心竭力，不会有什么差池。”李济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大声答应道。

“哦，对了，今晚天街花会.赏灯你们自己去吧，晚饭不用回来吃了，我跟你刘叔也不一定能回来，说不定就在哪个府里凑合了。”

“好的，您放心，不会让妹子们饿着，要是她俩有个什么的您尽管唯我是问就是！”李济拍着胸脯保证。

“这我可不担心这个，我是怕那俩丫头这一出去，没了管教，心野瞎疯，失了仪态，累了你。”

“娘！您说什么呢？您把我们看得也太轻了吧！是不，姐姐？”李济正想说句那哪能，话未出口就听见刘府二小姐清脆的有些不服气的声音。

刘夫人回身看了看走进屋里的自己的俩个女儿，指着小的笑着念叨：“我说的就是你，你姐姐我倒还放心，就怕着你出些什么古灵精怪的主意，你姐姐宠着你，由着你『乱』来，坏了章法，让你李家哥哥受累。”

李济听了赶忙说道：“不会，不会，婶娘您尽管放心，惜缘自是您教出来的，定是识得大体的。再说妹妹活泼直率，不像侄儿木呐，口舌笨拙，一路上有些趣事也不会让大家闷得慌。”

“好，那我就将她们姐妹俩交给你了，今个儿玩得开心些。”刘夫人看刘老爷已收拾妥当，嘱咐几句就走了。

出了府门，李济让姐妹俩上了打头一辆骡车，自己隔着廉子坐在车把式的右边，其余两名仆『妇』和两名随身丫鬟则与福临挤在另一辆车上。看大家都坐好了，李济吩咐车把式鸣鞭出发。

一路上小丫头兴奋异常，唧唧喳喳问个不停，尤其是对威廉这个李济才认识的外国人特感兴趣，缠着李济一定要见见，『逼』得李济刚到白云观就得让福临先打马回城，去请威廉到客栈相会，顺道到全聚得订好晚上的厢房和酒席。

吃了斋饭离开白云观时，李济察觉惜情已经有了些倦意，忙架车匆匆赶回客栈安排佳人休息，小丫头精神却是见旺得很，一点都不愿在客栈里老老实实地呆着。李济看福临也已回来了，威廉大概要黄昏时分才能过来，吩咐福临和几名下人在此好好守着，自己陪着兴高采烈的二小姐出门去逛天桥。

威廉到客栈时李济还没回来，福临考虑刘府大小姐在楼上，就安排他在院子里坐下。茶尚未沏好，院中又来了一人，福临一看，却是秦绝。

秦绝看了威廉一眼，对着上前给自己行礼的福临问道：“你家公子呢？”

“公子陪着一位世交小姐出外逛街去了，您在这稍坐，他一会就回来。”福临把椅子替他支好，又给秦绝.威廉二人稍稍介绍了下对方。

威廉这几天和李济学了不少汉语，别别扭扭的和秦绝打了招呼，不过让俩人交流就有点免为其难。正在无话可说，显得有些尴尬时，李济抱着一大包东西跟在刘府二小姐后面走了进来。

福临帮着提走负担后，李济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笑咪咪的秦绝，又仔细看了看他的服饰，忙上前喜道：“恭喜大哥，大哥高升怎么也不支会小弟，好让小弟沾光给大哥贺贺。”

“哪里，不过是个二等虾。今个一下值，我这就不是赶来和兄弟聚聚，家都还没沾呢。”秦绝嘿嘿笑道，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

“今个正好，兄弟在全聚得订了席酒菜，可见老天有眼，就是要咱们兄弟俩好好庆贺庆贺。”李济显得很是亲密。

“对了，大哥，这是威廉，你见过了吧？”“福临介绍过了，兄弟到是交流广阔，可惜我不会那些个洋话，否则也可以和这位仁兄好好亲近亲近。”

“hallo!威廉，这是我大哥秦绝，你可以称呼他秦先生。”李济转过身重新给威廉介绍了秦绝。

“他姓秦，你姓李，你们是兄弟？”威廉对中国人的一些习俗还是不太了解，有点奇怪的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这回秦绝也听懂了，和李济相视一笑。

“李哥哥，你们聊，我上楼看看姐姐。”一直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几人的惜缘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好的，你姐姐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去吃饭。”李济对着往屋里跑去的惜缘大声说道。

“兄弟，家里来了女眷？”三人在院中坐下，喝着茶，聊起来。

“是我家世交，就住在京中，今天让我陪着看灯。大哥要不一起去？威廉也正好见识一下我国的风情。”

“不了，吃了饭我还得回家看看老娘，打年前起到今天一直都在宫里当值，也该回家窝着了，再说你大哥也老了，不扫年青人的兴，还是你们去吧。”

“看大哥说的，你都算老，天下间只怕尽是垂暮之人。”李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就是，就是，秦先生正是哪个......年富力强，一点都不老。”威廉也上来凑趣，秦绝听了二人所言，心中甚是觉得舒坦。

三人正说着，听到数人从房里走出，转头望去，顿有两人似乎心跳乍停，喘不过气来。李济早已是过来人，也不奇怪，耳里却听到秦绝深深绵绵的吸了一口长气，人随即恢复了正常，十分惊讶，转头正好对着秦绝平静的目光，心中不由起了些许敬意。

李济看人多了，让福临领着两辆车子载上刘府众人先行，自己和秦绝.威廉徒步在后跟着。秦绝看了看前面的骡车，回头又望着李济探询的目光，笑道：“兄弟好福气！”李济也笑了，“我到是很佩服大哥的定『性』。”

“哪里，我不过是更好习武练气而已。”秦绝说到这顿了顿，“兄弟，我自幼贫苦，在少林习武多年，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出人头地，不再叫家里人受苦。像我这等人无依无靠，没什么背景，要想有点出息，只能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守住本分，非分之念想都不敢想，是以尚能把持得定，不过这小姐也太......，对兄弟不一定是福啊。”

听秦绝说得有些伤怀，李济笑着开导他：“大哥到是真的关心我，怕小弟将来惧内，小弟自该当心。不过以大哥的为人处事，平步青云当在眼前，到时就怕无数名门闺秀想嫁入大哥门中，让你挑花了眼，说不定要让兄弟我来帮自己挑个嫂子才行。”秦绝苦笑着拍了拍李济的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众人在全聚得二楼一间厢房用起了晚饭，菜『色』不错，大概由于美人当前，气氛稍显沉闷，吃了小半个时辰，秦绝从仆『妇』手中接过『毛』巾净了脸，起身告辞，李济忙站起将其送至店门外，执手相告：“今天你我兄弟俩不算私聚，改日定当专程替大哥摆一桌酒，到时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俩人依依惜别。

李济站在店门口，看着秦绝的背影慢慢融入夜『色』中，直到再也无影无踪才转身准备回到店里。可刚一回身，几十尺外街角处一道熟悉的青影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李济心跳骤然加速，几个大步赶过去察看，已是渺然无踪，心中升出了几分惆怅。

天『色』已然全黑，大街两旁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李济陪着刘家姐妹俩漫步在人『潮』里，为免无谓生事，惜情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略略掩住些许绝世姿容。威廉自见了惜情后，一直没怎么说话，默默地跟在李济他们身后。众人一路行过，礼花.炮竹不时响彻云霄，孩童手执各种玩物四处欢闹，成群结队雀跃穿绕于大街小巷之内，大人们身着各『色』盛装，三五成群，沿街赏灯猜谜，欢声笑语不决于耳，暂时将人生的烦恼抛诸脑后，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种似谜似幻的.欢乐祥和的氛围里，沉浸于大清帝国有如鲜花『潮』海般绽放的辉煌盛世中。

刘家二小姐受到周围气氛的感染，兴奋地串来串去，拉着惜缘和李济，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不时再捉弄一下威廉，十分得意。李济与惜情并肩而行，一起感受着惜缘那发自内心的快乐，俩人没有怎么交谈，却似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默契，俩人羞怯地躲避着不时交结在一起的目光，而心却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交流，双双陶醉在这如名酒般清醇的温馨里......

到了午夜时分，城市依然灯火斑斓，小丫头仍然不累，又领着众人转到玻璃厂，这里更加热闹，道路两旁挂了由些王公大臣家中所制的各式花灯，相互争奇斗富，猜谜的奖品也出的贵重，小丫头拉了李济去猜谜，李济此事的能力不算好，但也还可以，猜了五题中了两个谜面，得了一把香扇送与惜情，一方雨花石印章给了惜缘，心里比较满意，也还算是皆大欢喜。

惜缘拿了印章很高兴，拉了姐姐和李济又绕了一会，闻到路旁一条胡同里飘来一阵香味，肚里咕咕响起，觉得饿了。进胡同一看，是个小吃摊，看着不怎么脏，还算干净，嚷着要吃，惜情不大愿意，身后的两名仆『妇』也争相劝阻。看着惜缘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惜情不愿扫了她的兴，抬眼看了看李济，要他那个主意。李济赫然领会，说道：“惜情，你和家人们在附近玩会，福临你跟着，定要小心在意。我陪惜缘妹妹在这里吃点东西吧，威廉，你和我们一起吃吗？”小丫头伸伸舌头，娇笑道：“还是济哥哥好。”李济见威廉似乎没听清，又用英语问了一遍，威廉蒙蒙然点了一下头，也不知搞懂了没。

三人来到摊子里坐下，惜缘要了碗抄手，李济替威廉和自己点了混沌面。旁边一桌食客吃完会了钞走后，胡同里就剩下摊主和他们三人，显得很清静，恰与外面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胡同里大概是家祠堂之类的地方，黑呼呼的门檐上有块不大的匾，整个胡同就这个靠近胡同口的小摊挂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显得甚是幽暗。

威廉仍是不怎么说话，李济游目四顾，耳中突闻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衣裳破空声从祠堂一方屋顶上逐渐靠近，一条青幽的人影无声无息地从房顶飘落在胡同里。李济习武多年，耳目较常人灵敏很多，人影才落，已与对方相互对视，虽说此人以黑布蒙住了脸，李济还是认出了他。

四周传来许多人呼喝奔行的声音，青影望着李济犹豫了一下，飞身飘上门檐，藏入匾后。惜缘也听到了四处的声响，惊异中抬头观望，正好看到青影上了门匾，张嘴欲叫，李济忙抓住她的手，用劲捏了捏，惜缘甚是乖巧，忍住没有吭气。李济看了看摊主，摊主大约五十上下，正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手艺，估计不会察觉，威廉则面向胡同口，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呆呆的，也不可能发觉。李济定下心，微笑地望着惜缘，小丫头很聪明，领会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很快胡同的墙上.屋顶就出现了几条人影，其中一人正高高站立在那座门檐上，又有几人出现堵住了胡同口。一领头模样的家伙喝道：“贾老六，你下去看看，查查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喳！”那个大概就是贾老六的人应声跃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喂！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此人一时没看出背对他的威廉是个外国人，大声呼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威廉给身后的叫声吓了一跳，转身用怪异的汉语质问。

贾老六也吓了一跳，回身给墙上的上司禀道：“大人，有个西洋人。”

墙上领头的家伙早已看到，飞身跃下，来到小食摊前，细细打量威廉，又看看李济和惜缘，对着李济问道：“你是什么人？他又是谁？”

“在下李济，乃入京赶考的生员，这位是英国出使我大清的使节团成员威廉先生。哦，不知大人贵姓？我与贵宫海风卿海总管相识，秦绝秦大哥是我好友。”

那人狐疑地扫视着他们，看着没什么可疑的，又问道：“你们可看见有人至此，是个青衣蒙面人？”

“未曾看到。”李济又用英语问：“威廉，你看到没有？”“没有，没有，我没看见。”威廉摇着手答道。

“老家伙，你看到了没有？”一旁贾老六恶狠狠地问摊主。

摊主早以给这班人吓坏了，站在一旁直哆嗦，颤声答道：“没，没看见，小老儿真的没看见。”

贾老六还要上前威吓，小丫头看不过去了，大声问：“你干吗吓一个老人家？害噪不害噪？”

贾老六恼羞成怒正要上前耍耍威风，被领头的那个人伸手拦住，李济见势说道：“各位大人如果不信，我住在贡院不远的高家客栈，你们可随我等前去，也好让诸位安心。”

“哪里，哪里。你们散开，四处搜搜，仔细点，别漏了什么地方。”

“可大人，这里......”不等贾老六说完，领头的那人已跃上高墙，惹得威廉一阵惊呼“mygod！”

“老板，我们的宵夜弄好没有？”李济对着摊主问，有意无意间稍稍放大了点音量。摊主看着已经煮稀了的东西喏喏地回答：“几位客官能否再等等？让小老儿重新做，不要钱！”

“行啊。”李济招呼威廉坐下，对着惜缘眨了眨眼，俩人相视而笑。

还没吃完，一名仆『妇』匆匆赶了进来，催促几人快些，李济给了摊主一两银子，拒绝了摊主的找补，正要走，耳旁传来一丝细微但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谢了！”惜缘神『色』一震，也听见了。她看看周围的人却没什么异样，抬头惊疑地望着李济，李济笑着伏下身，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就我们俩人知道，好不好？”惜缘瞄了一眼墨蓝星空下如怪兽般的门檐，点点头，拉住李济的手使劲摇了摇，跑出胡同，嘴里大声念道：“拉勾上吊，三百年，不许变！啊，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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