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土家血魂碑》第十章 破脸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十章 破脸(本章免费)

此时的覃瓶儿,脸『色』惨白,鼻息微弱,双眼紧闭,乌紫的嘴角沁出丝丝黑『色』的象血一样的东西。看见这个情形,我才突然惊觉,我的手捂在她的额头上,感觉是『摸』着一块冰!这个感觉让我心脏狂跳,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难道覃瓶儿竟然香消玉殒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是这种冷感。我『奶』『奶』去世后,临上山那天开棺,我和父亲整理『奶』『奶』的棺材时,我『摸』到『奶』『奶』的脚就是这种冰冷浸骨的感觉。覃瓶儿的身子软软的,直往地上缩,我勉力抱着覃瓶儿,不让她的身子瘫倒在地上。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这么一个外来美女死在我家,如果传出去,我和满鸟鸟绝对脱不了爪爪,不死都得脱层皮!

寄爷听见我的叫声,不再理会那埋在石堆下的怪蛤,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内。其他人估计也知道出事了,慌里慌张扑爬连天蹿入屋内。他们一看见覃瓶儿的神情,齐齐惊叫一声,脸上瞬间就变得白卡卡的。

寄爷闪到我身边,『摸』了一下覃瓶儿的额头,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从荷包里掏出他从不离身的草烟口袋,胡『乱』到口袋里抓了一把,扯出一截象熏猪大肠的草烟皮来,三下,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被这称为“转蛇疸”的东西害得很惨。当年我也象覃瓶儿一样,身上被点燃的灯草烧得如星星点灯一般,所以我对这个东西印象相当深刻。其实我并不知道“转蛇疸”到底是什么病,印象中是爷爷用浸过冷水的麻线在我身上反复刮几次,那象蚯蚓的东西就会逐渐显现出来,和此时覃瓶儿脸上的东西一模一样。但是,我记得“转蛇疸”一般是出现在人的腰上,而且非得用浸过冷水的麻线在皮肤上刮过才会显现,覃瓶儿脸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转蛇疸”呢?

其他人也注意到覃瓶儿脸上怪异的东西,纷纷叫嚷起来。寄爷不说话,捏着灯草忙碌着。我突然想起爷爷说过,一旦“转蛇疸”围着病人的腰绕行一圈,变成首尾相连,神仙也救不活!想到这里,我提醒寄爷:“她腰上有没有这个东西呢?”寄爷翻开覃瓶儿的衣领,吓得一屋人齐齐惊叫一声一条筷子粗细乌紫的东西正在覃瓶儿皮肤下围着她的脖子缓慢绕行!!那怪东西快要首尾相连,仿佛一根丑陋怪异的乌紫『色』项琏即将勒在覃瓶儿脖子上。一屋人的心都拧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手足无措,眼巴巴望着寄爷。

“怪不得我用灯草阻止不了这鬼东西哩!原来这里才是根源!”寄爷大吼一声。我注意到那些蚯蚓般的东西头部被寄爷用灯草点了之后,又折过弯,继续向覃瓶儿的额头爬去。“嫂子!拿刷把来!”寄爷急忙吩咐我妈。

我妈去拿刷锅用的刷把时,我注意到并没有象蚯蚓般的东西向覃瓶儿身体的其它部位爬行,她脖子上那条鬼东西以下部分的皮肤光滑细腻,仅仅显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惨白来。

寄爷接过刷把握在手里,接着高高扬起,疾如闪电向覃瓶儿惨白的脸戳去。“噗”的一声闷响,竹丝做的、尖利的刷把纤根根刺透覃瓶儿的皮肉,一股股乌黑的血水顺着刷把纤直喷出来,“嗤嗤”声响成一片。覃瓶儿的脸瞬间就变成一张芝麻饼,丑陋至极。那喷涌出来的乌黑血水顺着覃瓶儿的脸颊淌下来,越过一条条皮肤下的鬼东西,看上去说不出的恐怖!一屋人齐齐叹息一声,连满鸟鸟这个自诩浑身是胆的伙计都不忍地别开脸,不敢再看。

我心里长叹一声,妹娃儿啊,即使你的命能捡回来,恐怕……我不敢想像下去,心中莫名失落和绝望。虽然覃瓶儿跟我认识才短短两天,不知何故,我总觉得覃瓶儿是藏在我心里很久很久的一件至爱宝物,那张美丽绝伦的脸,犹如和煦的阳光照亮了我的心境!可现在,这张美丽的脸在寄爷的手下,变成了一张麻花脸,犹如一幅绝美的画,被一个无知的孩子随意点了无数墨点,让人心疼失落之极!

正在我长吁短叹,心中彷徨无措的时候,寄爷一把扯住我的左手,闷声喝道:“张开手!”我狐疑地看着寄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想到此时此刻,寄爷是救覃瓶儿的关键人物,我不敢执拗,乖乖张开手,心里想道,难道寄爷又要我用手去按住覃瓶儿的额头?

寄爷看我张开手,大嘴一伸,一口咬住我的拇指,牙齿一用力,“噗”的一声,就咬破了我的拇指,痛得我大叫一声,眼泪在眼眶里将落未落。拇指的鲜血上如喷泉般涌出来,转眼间流得我满手掌都是,我的手成了名副其实的“血手”。

寄爷不理我痛得眼泪花花打转,扯着我的手到覃瓶儿脸上一阵『乱』涂『乱』『摸』。我的手掌贴在覃瓶儿脸上,感觉她脸皮下那些蚯蚓状的东西非常硌手。我拇指上的伤口在覃瓶儿脸上一擦,更是痛入心肺。我妈在旁边看见我呲牙咧嘴的样子,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寄爷却看都不看我,专心致志拿着我的手去给覃瓶儿“洗脸”。转眼间,覃瓶儿脸上乌黑的血水混着我手上鲜红的血水,就完全覆盖了覃瓶儿惨白的脸。那情形,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恐怖!

我就这样被寄爷拉着手给覃瓶儿“洗脸”,过了好一阵子,我惊喜地发现覃瓶儿的鼻息越来越粗重,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同时发现她脸皮下那些蚯蚓状的东西正在慢慢变细,她脖子上那条形如黑项琏的东西也显现出萎靡不振的态势,不像先前那样劲鼓鼓气宇轩昂了。

见此情形,我心中大喜,顾不得疼痛,甩开寄爷的手,用力地在覃瓶儿脸上、脖子上仔仔细细涂抹起来。见拇指不再流血,我用右手两根手指使力一挤,鲜血再次涌出来。我双手搓了几把,见两只手掌上都是鲜血,捧着覃瓶儿的脸卖力地抚『摸』起来,直到我感觉到她脸皮变得光滑,不再硌手,而且感觉到她的脸有了温度,我才摊开两手,看见满手的乌红。

覃瓶儿嘴唇抖了抖,开始微弱地呻『吟』起来。一屋人长长出了口气。寄爷吩咐我妈打来热水,用『毛』巾给覃瓶儿洗去脸上和脖子的污秽。那盆洗脸水很快就变成一盆乌红的脏水。

我们再看覃瓶儿的脸,发现她脸上出现了几丝血『色』,不再像先前那样一片惨白,那些蚯蚓状的东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额头上那个硕大的伤疤和脸上星星点点的伤疤,真正成为一张芝麻饼了!

没过多久,覃瓶儿“嘤咛”一声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人,眼神很『迷』茫。看样子,她还不知道自己已到鬼门关闯『荡』了一圈。

“不要说话,妹娃儿!休息好了再说!嫂子,你带她去睡觉吧!”寄爷先温柔地对覃瓶儿说了声,接着吩咐我妈道。

我妈答应一声,扶着覃瓶儿进了内屋。

我妈从内屋出来,寄爷又说:“嫂子,你把哥的猫子(斧头)和墨斗放在那姑娘的枕头边吧!”我妈虽然不知寄爷的用意,但历来对寄爷说的话很信从,急忙找来我父亲的斧头和墨斗,拿着进内屋去了。我父亲是木匠,所以这些东西并不难找。

我见覃瓶儿安顿下来,才叫满鸟鸟给我打来一盆热水,洗了手。刚想坐下来抽支烟,又隐约听见覃瓶儿在内屋呻『吟』起来。我妈急慌慌跑出来,向寄爷喊道:“他寄爷,那姑娘背上是不是也有‘转蛇疸’哟?啷格她按着背上连声叫唤呢?”寄爷听了脸『色』变了几变,抬脚就往内屋走。走到门口,他迟疑了一下,对我妈说:“嫂子,你去看看她背上有没有那些鬼东西?”我妈听了转身就想进屋。

我突然醒过神,急忙叫住我妈:“妈,她背上没有那些东西!”我明白覃瓶儿手按着背部呻『吟』的原因,担心我妈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覃瓶儿背上那幅绿『毛』图吓到。我赶紧倒了满满一杯酒,递到我妈手上,“妈,你莫去看她的背,她背上应该没有‘转蛇疸’,您家把这杯酒给她喝了就没事了!”

我妈疑『惑』地看我一眼,又用眼光请示了一下同样满脸不解的寄爷,寄爷点点头,“那你去试试吧!”我妈端着酒杯再次走进内屋。

覃瓶儿喝了酒,呻『吟』弱了些。我站在内屋门口,见我妈拿着空杯子出来,又在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酒,“妈,你再让她喝几杯吧!”如此几个往返,覃瓶儿安静下来。我妈见覃瓶儿睡着了,走到屋外,奇怪地说:“这姑娘真是怪哟,喝酒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到底是啷格回事哩?”

我赶紧转移话题,“妈,你给我找一张创可贴吧!”我妈到抽屉里翻了一阵,没找到创可贴,只好拿着手电到外面找了一块小蜘蛛网,贴在我拇指的伤口上,鲜血才渐渐止住。

</div>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