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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之辟天》第4章 异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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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芩越之前的推测,脚下踩的土地,却已不是神州了。

这片大陆叫圣科特大陆,圣科特的意思是神圣,芩越可是半分也感受不到“神圣”在哪。不过,再分神一想,神州大陆都这么叫过来了,别人来个神圣大陆也没什么的特别的。

这里是人类的聚居处,并且这片大陆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一个。除去这片大陆之外,在海的对岸,还有其他大陆,只是,都没有人类居住。

那些大陆中没有神州大陆。

她……这下跑得也太远了。

芩越对他口中的什么兽人大陆、精灵大陆、龙族大陆没什么感觉。因为她对那些陌生的词汇毫无概念。听起来兽人,精灵和龙族,好像指的是种族,与人类相对,她猜可能是这里的妖怪。因为神族和仙人可不会生活在凡界的。

这片森林是整个大陆上最大的森林,正处于三大国包围之中。但是因为占地太大,加上林中野兽魔兽太多,所以一直是一个三不管地带。人们一直在森林外围活动,中心地带一直没有涉及,或许有人涉入,只是却每一谁能走出来。因而,这片森林被人们称之为“黑魔森林”,撇撇嘴,就是黑暗魔兽森林的意思?

似乎每一片大森林都有这样的传说和外衣。芩越没有在意,她对那些被称之为“魔兽”的生物很感兴趣。魔兽应该就是那些会喷滚地雷的豹子,会建土墙的野猪吧。普通的鸟兽虫蚁也有,但是因为那些魔兽,显得软弱可欺的太多了。

她一直避免接触到这少年的,所以在当时读心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一些东西。再加上她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神州,对神州之外的地方,知之甚少。因而确切是说,她翻了一通,也仅限于知道了一些天时地事,听得懂简单的对话。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这里的语言,还真是……

芩越张了几次口,那音就是发不出来。这语言别扭,读起来舌头直抽,四处打结,全然不似汉语的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就是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圈圈绕绕的,像是藤蔓一样,带着一股阴气,根本就没有汉语的方方正正,凛然正气。

她有些……嫌弃……

然而,嫌弃归嫌弃,她也并没有当真去鄙夷他人的文明。这只是她个人原因的不喜而已,修道之人最是忌讳坐井观天,骄傲自大,毫无虚心向道之心。

除此之外,万幸的是,这语言是通用的,即这片大陆上的三个大国诸多小国的官话都是这个。

神州大陆幅员辽阔,隔个几十上百里就是一种方言,当它们一起在耳边宣鸣的时候,那叫一个头大。想起以前道门大会的时候,来自神州各处的门派代表汇聚在会场,她跟着原宁子寒暄了一天,终于明白所有人的寒暄,大抵上……牛头不对马嘴。

她就当是学一个方言吧,反正……确实也是方言啊。

那少年叫艾萨克•沃尔特,今年不过才14岁。不过看着身量不小,芩越多估出了三四岁。从他的记忆中,她发现这少年的身世也是多舛。他原本出身也不错,他印象中那些华丽而富有异域风情的屋室,模糊动荡的景象,还有华丽舒适的床铺衣物……以及后来的一些变故,猛然间从诸多家人变成了和患病的母亲相依为命。

看着他粗布麻衣,手脚上茧子伤痕不少,看着像是受了不少苦,落魄的见不到以前的模样。

芩越不期然的想起了自己和秦修,少时也是家人掌心中的宝贝,后来遭逢巨变,才有了如今的机遇。

联想起来,倒是对着孩子有了不少怜惜的心思。

芩越在这当口给他喂了些药,顺手帮他调理了一些因着近期颠簸流离而虚空的身体。少年人,在长身体的时候,可要多多补补的,不然个子长不高可就让人扼腕了。她抿了抿嘴,当年秦修为自己的身高苦恼,还天天央她给他炖大骨汤。

艾萨克昏睡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傍晚的时候醒了。

他四敞八叉的坐在干草铺成的软垫上,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芩越走动,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他盯着她看,灰蓝色的眼睛中有着短暂的迷蒙。

秦皓皓见状,跳上他的头,四爪撒开了一阵狂挠。直挠得艾萨克半长的的头发乱成鸟窝。“哦,天哪,该死的小东西!”艾萨克尖叫,少年公鸭一样的嗓子发出哀鸣。

“皓皓。”芩越警告,瞪了它一眼。秦皓皓小脑袋一昂,率先蹿了出去,秦修也跟着飘了出去。艾萨克醒过来了,他便不能随意和芩越说话了,不论是自说自话还是对着狐狸说话,都有些太过古怪。

“你是谁?”他问道,因为一直被放在火堆边,烤的他喉咙干涩,加上那狐狸的闹腾,说话的时候分外的艰涩。

芩越递给他一碗水,艾萨克瞪着她,不肯接过。

果然,她已经没有信誉了?

她将水凑近嘴边,抿了一口水咽下,示意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旋而又递给他。

艾萨克盯着那碗看了半响,终究还是接了过去。

“你是谁?”他灌下碗里的水,继续问道,锲而不舍。

“芩越。”

“chi ……yu……”艾萨克卷着舌头,发出不伦不类的音。

“芩越,芩越”她强调,试图纠正回来。

但是……在听了几遍之后,她宣告放弃。

她抿好嘴唇,决定不再开口说话。

艾萨克显然也明白了一些东西,“你不懂通用语?”他试探的问,眼睛在芩越的脸上直瞄,显然她的发色和眼色深深地吸引了他的视线。

芩越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随即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听不懂还点头?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正常。

不过,少年艾萨克发现对方能听懂他的话之后,就不再纠结那奇怪的名字和语言了。

“谢谢你的帮助。”艾萨克礼貌的曲腰行了一礼,姿态流畅,倒是能看出受过良好的教养。这与他现在一身的粗陋形成了对比。“一定是我太累了,所以才睡了这么久……”艾萨克轻轻的自言自语被芩越听了个正着。

这也可以?不过,也省去了她解释一遍的麻烦。

秦皓皓再次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嘴巴里叼着一只丰肥的斑斓野鸡,看着就有七八斤的样子。野鸡扑腾着,翅膀狂扇,周遭泛起了凌厉的沙砾。

果然,连鸡都是这般与众不同。

秦皓皓的跳腾让她看了多次,都忍不住的莞尔。这家伙就是爱吃鸡,看见这些扁毛畜生,眼睛都要圆上一大圈。

她接过那只野鸡,干脆的结束它的生命,麻利的拔毛去除内脏。道家虽然讲求积德不杀生,却没有禁了口腹之欲。换句话说,弱肉强食,天道也,她并不是满足私欲,仅仅是为了生存而已。

因为皓皓爱吃,也为了顾着秦修偶尔能享受一下,所以她料理鸡的本事不错。

山洞狭小,经过她的一番动作,之前的腥臭一扫而光,业已打扫的干干净净。因而为了防止油烟熏染,污了山洞里的空气,只架了大肚子的瓦罐,炖上了鸡汤,白日里秦皓皓找到的那些山菌蘑菇也一并丢了进去。

艾萨克一直看着她的动作,小狐狸的灵动虽然引人注意,但是他并没有什么惊奇的表情。显然,那瓦罐里的东西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芩越一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艾萨克的神色,秦皓皓的种种举动,放在神州大陆,那是极通人性的。但是艾萨克眼睛都没有多眨几下,反而那瓦罐里的东西更让他青睐。她将疑虑按在心里,手边继续搅动。

晚饭就是那罐子鸡汤了,因为野鸡肥美,加上山菌,即使只加了一点盐,也鲜美非常。

艾萨克很满意,虽然那汤白花花的,一点料都没有但是却出乎意料的很美味。鸡肉和蘑菇有些乏味,但是能吃饱。反之,秦皓皓却吃得不爽快,几次试图从艾萨克手里争食。它的那份是提前盛出来的,只放了一点点的盐巴,用秦修的话讲,真的是要淡出鸟来了。

芩越从不准它吃太多盐,这些小畜生,最忌讳油水多,盐多的东西。可是秦皓皓却偏偏又最是嘴馋,吃了加盐的东西,小舌头也爱上了那咸香的味道。芩越每次都会给它单独一份少盐的,它不敢抢芩越的,这次有了个艾萨克,倒是瞄上了他。

不过,艾萨克也不是那些被秦皓皓戏耍过的乡野纯朴少年。他也精明着,牢牢的护着自己的食物。都说挨饿过的孩子最会护食了,艾萨克的经历,自然不会没有受过饥饿。

最后秦皓皓只得泄愤的咬烂了那堆鸡骨头。

芩越虽然不会说通用语,但是艾萨克却一点没有在意的样子,还和芩越说了不少事情。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家里没有钱,所以请不了牧师。

看来这“牧师”就是大夫了,不过好似还有些区别,芩越一边听着,一边分析所得到的信息。

他进山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找一种神奇的植物,在当地古老的传说中,这种植物非常神奇,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即使是死人也能救活。

这种传说在芩越听来还是比较好笑的,这世上可没有这种灵药。仙家都不会有这样的药,活死人,太过逆天。以前,芩越认为,人终有一死,但是,什么时候死,冥冥中已经注定了。

可是,生死有命……这句话,还真是难听的很。

修道一事,最让她欣赏的一个观点就是:“长生住世,我命由我。”

如果真是有那种活死人的药,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痴人愿意倾尽一切只换回一人。

听他的描述,芩越怀疑那是人参。她掩饰的转身,拿出一根年份不低,已经有了人形的人参,艾萨克眼睛都亮了。眼中的企盼不言而喻,芩越确定这确实是他口中的那个神奇的植物。

她自然不会小气一根山参,只是,还要问清楚的好。人参大补,吊命,却不是谁都能享受。人参性燥,虚不受补的人服用了反而会加重病情。到时候可就不是吊命的神药,而是催命的毒药了。

细细的问了艾萨克,确切地说是指手画脚,反复多次之后,确保艾萨克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回答,她根据艾萨克的描述确定了他的母亲,可以拿人参补一补,随即又无比艰难的,又是比划又是画图,总算让艾萨克明白了她的意思。艾萨克磕磕绊绊的用通用语重复了一下她的意思之后,芩越确定禁忌事项,适用条件通通都没有差错之后,才放心的让艾萨克回去。

出于感激,艾萨克将自己绘制的地图借给了芩越。地图简陋,但是标注简单明了,危险的地方一律用符号提了出来。紫金豹带路应该会更准,但是这地图胜在标了去人类村庄的道路。芩越将其背了下来,以备将来之需。

芩越派了紫金豹——(对了,现在她知道这是什么了,艾萨克称之为“雷傲帕兽”)将艾萨克送回去,艾萨克骑坐在紫金豹的身上,僵硬的一动不敢动。“再见了,chiyu~”颤抖的声音破破碎碎的传过来,“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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