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大过年的提什么死不死的，没得找晦气。可怜见的，快别掉泪珠子了，瞧这眼睛肿的。哎，秦嬷嬷我就当日行一善了，给你想想法子吧。”秦嬷嬷见凌霜一副准备玉石俱焚的样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才道，“为今之计，只能从老爷那边想点办法了。你先别急着要死要活的，这马上要过年了，年下也不是结亲的好时机，我估摸着就是夫人应了陈嬷嬷，也得等到元宵后才会来接人的。

你要真不想嫁，不如去求求夫人。让主子想办法把你送去老爷那避一避，你伺候上了老爷，就算是老爷的人了，谅那马六再如何蛮横，也不敢去老爷屋里要人的。”秦嬷嬷一边说，一边留意凌霜的表情。

见凌霜有所意动，秦嬷嬷又劝道，“老爷为人最是方正，定能保得你平安。再说，夫人如今这境况，也正是需要有个人在老爷身边帮衬着些。你若是过去了，时不时帮着提一提夫人的好，让老爷想着些夫人，免得时间长了，老爷对夫人淡了情分。”

凌霜点点头，神色有些挣扎道，“能帮上夫人自是好的，只是，我要是走了，谁来伺候夫人呢？我，我舍不得夫人。”

“瞧你说的，夫人这里还能少了人伺候不成，再不济也还有我呢？傻丫头，你且先顾着你自己吧，你若是被那泼皮糟蹋了去，夫人事后知道了，岂不更伤心难过？”秦嬷嬷又加把劲劝道。

“那凌霜就听秦嬷嬷的吩咐了。夫人她是个好人，只是我人轻言微，帮不上她什么忙，如今还给主子惹了大麻烦。主子对我的恩情，凌霜永世不敢忘，以后哪怕是叫我做牛做马，我也是愿意的。”凌霜羞愧的小声道。

“这么水灵的姑娘，做牛做马真是可惜了。”秦嬷嬷一边拿起帕子给凌霜擦泪，一边打趣道。“不过，你刚才说要报答主子的话可是真心的？”

“自是真心实意，凌霜发誓，此次若能逃过此劫，我这条贱命便是夫人的了，以后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夫人开口，凌霜绝不二话。”凌霜语气坚定的答道。

秦嬷嬷满意的笑道，“也不要你去什么刀山火海的，如今确有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帮忙呢？而且若此事成了，夫人就有望恢复以往的荣宠了。”

“我当然是肯的，不知您说的是什么事？只要凌霜能做的到的，我都会想尽办法都帮夫人完成的。”凌霜急切的看着秦嬷嬷问道。

秦嬷嬷却不答话，看了凌霜好一会儿才叹道，“哎，夫人是个可怜人，上次为了老爷去了战场，一不留神坏了身子，大夫说以后怕是很难生养。夫人为这事不知哭坏了多少张帕子，连带着老夫人对夫人也不待见起来。

老爷和夫人虽然情比金坚，可没个后代总是遗憾，夫人年纪又轻，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没个孩子承欢膝下，等到夫人老了，日子该多凄凉啊。”

见凌霜目光有些躲闪，秦嬷嬷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这次你承夫人的情，到老爷身边贴身伺候。你若是个有心的，凭着你的样貌身段，怕不能得了老爷的青眼？要是造化来了，你生个一儿半女的交由夫人抚养，岂不全了夫人的心愿？”

秦嬷嬷等了一会儿，见凌霜一直沉默着不答话，冷哼了声道，“怎么？不想做姨娘？还想被聘出去做正头娘子？别以为你长得好就一定有人要，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可是和将军府签了死契的下人，别说你一辈子是将军府的奴才，就是是你以后嫁了人，你的子孙后代一样摆脱不了奴才的身份。

凌霜听了脸色一白，但仍咬着唇倔强的不肯出声。

“就算主子肯开恩还你自由之身，你以为嫁给平民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那些泥腿子，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你这么身娇肉贵的，让你养猪喂鸡你做的来么？

确实，你颜色出挑，又知书达理，自是和一般的平民女子不同。可你一没身份背景、二没娘家撑腰，哪个大户人家能看的上你？那些公子哥们，有良心的，能纳了你做妾就不错了，没良心的，一准玩玩就算了，你还指望他们能给你个体面身份？

做谁的妾室不是做？何不找个知根知底的？咱们将军府在京中也是数得上的高门大户，一品将军的妾室，说出去也风光的紧。

我知道，你是个眼光高的，怕是看不上妾室的名头。你愿意做个普通丫头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原是官家小姐出身，从小锦衣玉食的，一直都是别人伺候你的份，如今，你得和我们这些身份卑贱的粗鄙人一样，做这些服侍人的活，你真的甘心么？”秦嬷嬷又低声诱惑道。

“你看你这双手，啧啧，好好的手都粗成什么样子了？嬷嬷我看着就心疼。再做个几年，只怕你的手都不能看了。还好你年轻，还有资本，等你年纪大了，只怕就没翻身的机会了。你可要考虑清楚，你真的认命一辈子做将军府的下人么？等到了年纪，要么被放出去自寻生路，要么像云娃那样，被主子随便配个管事小厮过一辈子？”秦嬷嬷拉起凌霜的手打量了会，故作怜惜的问道。

凌霜听到提起云娃，身子一晃，有些受惊的抬起头，赶忙把手从秦嬷嬷手里抽回来，小声问道，“可做将军的妾室就一定好么？”

“怎么不好了，你要是做了将军的女人，又有身份又有面子，2位夫人温柔大度，又都不是容不得人的性子，一旦你能替夫人诞下子嗣，少不得要抬你做姨娘。到时候，你就是府里正正经经的主子，岂不比你做粗使丫鬟好上百倍？”秦嬷嬷得意的吹嘘道。

见凌霜仍是迟迟不肯松口，秦嬷嬷脸上浮现出些恼意，剜了凌霜一眼道“说了这么多，你爱听不听。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对了，那个门房马六倒是一门心思想聘你做正室夫人呢，你要是肯将就，我这就去和老夫人回话，说马六这门亲事你是同意了。”说着，秦嬷嬷就做出一副抽身要走的样子。

凌霜忙拉住秦嬷嬷的衣摆恳求道，“秦嬷嬷，您别急着走，我没说不同意。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这么大的事，您总得容我想想吧。”

“那凌霜姑娘您就好好想想吧，我秦妈妈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断不会做出把人往火坑里推的事。做将军的妾室，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推三阻四的。等时机过了，你就等着后悔吧。哼，你且想想清楚吧。”说着，秦嬷嬷一把扯过自己的衣襟，又对凌霜恶意的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多事和老夫人说什么的。只是，这眼看就要过年了，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说完，秦嬷嬷一扭身走了。

凌霜见秦嬷嬷走了，屋里一时没人，忍不住把头埋到臂弯里低低的哭了起来，顾忌着新月在里屋小憩，凌霜也不敢发出大的声响，只闷着头掉眼泪，过了好一会她才想起屋子还没收拾完，赶忙胡乱擦了把脸，继续忙起手头的活计来。

几天没消息，新月正心里惴惴不安，只见秦嬷嬷带了凌霜进来，一进门凌霜就规规矩矩的在新月面前跪下，还没等新月扶她起来，秦嬷嬷忙一把拦住她，用手遮着嘴对新月小声说了几句，新月听完不由得一怔，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凌霜，复又坐下，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问道，“凌霜，你可想好了？你真的愿意替我去伺候老爷么？”

凌霜身子一颤，低着头并不做声，新月想想又柔声道，“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凌霜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新月，收到一旁秦嬷嬷冷冰冰的目光，凌霜哆嗦了下，忙俯身给新月磕了个头低声道“夫人，奴婢，奴婢愿意。”

新月勉强笑着扶起凌霜道，“你是个周全人，把老爷交托给你照顾我也放心。努达海是个重情义的，你跟了他，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凌霜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羞红着一张脸，低着头一个劲扯着自己的衣角。

新月仔细看凌霜的表情，似乎对努达海也是有意的，心里不由得酸涩不已，强撑着笑意道，“凌霜，你若真对老爷有心，等我出去了，就向老爷求个恩典抬举了你。这样咱们姐妹也好在府里做个伴。我是个没福的，不能为老爷开枝散叶。你如果有了老爷的子嗣，咱们姐妹俩就一起把他抚养成人，你说可好？”

凌霜想想又郑重的跪下对新月道，“夫人，凌霜一直羡慕您和老爷之间真挚纯粹的爱情，凌霜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小人，更不会做去破坏你们感情的罪人。若是夫人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为夫人和老爷生个孩子，完成夫人的心愿。凌霜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求夫人能让凌霜一辈子伺候夫人和老爷。”说完，凌霜对着新月重重磕了个响头。

新月压住心中酸涩，轻轻扶起凌霜道，“好妹妹，你的心我都明白，你若有了孩子，我一定待他视如己出，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你以后就是我和老爷的恩人，我和老爷会一直记着你对我们的恩情的。”

夜半阴暗的院墙下，一个压低的轻柔女声传出来，“这次真的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这事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这是上次说好的谢仪，您收好了。”一阵细碎的银馃子碰撞声音后，一个老迈的声音也压着嗓子说：“哼，看在银子的份上，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要不是你太急着表现，那位也不会起了疑心。若不是我见状不对，带你特意在她屋里表演一番，你以为她能这么容易对你放下戒心？”

“是、是，都是我年轻不经事，差点坏了您的安排。亏得有您帮衬，否则这事可成不了。”年轻的女声明显带着几丝奉承之意。

“你以后也记着点，你越上赶着表忠心，人家越看不上，欲拒还迎的手段，可不是只对男人有用的。好了，不说这些了，路已经给你铺好了，去了那边怎么样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只盼你发达了之后，别忘了是谁当初帮衬过你一把的。”老迈的女声说完，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清冷的夜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一直安静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声音极轻，可那笑声里蕴含的那种志得意满，仿佛随着这夜风飞扬起来，飘忽间朝着整个将军府蔓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最近看的几本好书，《末世千里行》、《机甲契约奴隶》、《幺儿》、《网游之我是招财猫》这个断更了好久，最近终于更新了，泪。《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重生之商业写手》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此文BG，更新灰常缓慢，可是确实非常好看。。。。

《带着空间穿郭皇后》前面还不错，后面有些平淡了。

《穿越官家嫡女》也是前面很好，后面有些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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