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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高干)》09 音乐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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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看的是歌剧魅影。

江雪籽曾经在网上看过好几个版本,这次听说是英国皇家歌舞团来B城演出,早在两个多月前,她就眼巴巴盼着的。故而买票的钱早就攒好了。再加上最近每天晚饭都被展劲包了,也给她剩下一小笔开销。

两人按着票上写的排位入座,没多久,大厅的灯全熄了。

现场版看起来跟网上那些录下来的就是不一样。尤其是扮演“魅影”的那个男演员的唱腔,充满磁性又极富黑暗魅力,与女主角对唱那首“the Phantom of the Opera”,让人感觉仿佛真的置身于那幽暗又诡异的地下城堡,只通过对方的歌声就被轻易俘获身心。

音乐剧接近尾声,江雪籽看得入境,周遭的黑暗好像无形中成了一道将自己与他人隔开的屏障,让她能够放松的随着剧情落下眼泪。

可她忘了此时身边还坐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整部剧下来,几乎没怎么在关注剧情,而是借着黑暗不时打量她的侧脸,捕捉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因此江雪籽刚落了几滴泪,就感觉颊边一暖。柔软而陌生的触感让她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就转过脸来,

展劲原本没想玩太过,要不凭他的身手和敏捷程度,早一百次也把人强吻了。所以一开始亲的目标就是脸颊。

可这事儿坏就坏在他亲的太突然,江雪籽又没一点儿经验,不知道这种时候转脸就等于羊入虎口,上赶着把香甜可口的美食送到对方嘴里。

所以最后坏事又转为好事,至少针对展二少是如此。

展劲那是什么人,军人!军人讲求什么?抓住机遇,一举拿下啊!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展劲趁着傻丫头一转脸贴上来的瞬间,张嘴就含住两瓣又滑又嫩的唇,肆无忌惮的吻了起来。

又是舔又是嘬,有些粗粝的舌几乎尝遍自己口腔里每一寸领土,末了还缠住自己胡乱瞎跑的舌头细细的尝,这可把没有半点恋爱经验的江雪籽吓坏了。

不光是因为对方毫无原则可言的偷袭,更因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尽管黑着灯,可前后左右都是人,而且这还不是电影院,眼前正演着真人版的音乐剧!这不仅是不讲礼义廉耻,这还侮辱人家音乐剧所有演员的劳动成果!

江雪籽自小家教森严,在学校学习成绩也是拔尖的那拨,要不是中途辍学,简直就是世家子弟里的学习表率,三好学生,五好标兵!因此尽管这些年日子过得清苦,规矩却比一般人都多。展劲这种行为在她看来,不仅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

心慌意乱,又羞又气,可又不能出声,也不能挣扎得太过,不然很容易引起周围人注意。所以江雪籽一边心理活动极为丰富,一边却被展劲从外到里亲了个彻底!等到她终于被人大发善心的松开,喘上一口气,就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再回过神,突然发现头顶灯全亮了。刚刚欺负她的那个男人,此时正笑得一脸餍足站在一边,伸手想拉她起来。

江雪籽有些气鼓鼓的站起身,也不理他,转过身就走,谁知却在后排座位见到两个并不陌生的面孔。

江家和江雪籽平辈的一共十几个孩子,江梓笙还有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江梓遥则是两人父亲大伯的独子,和江梓笙是堂兄弟关系。按说江雪籽应该叫江梓遥和江梓笙为“二表哥”、“三表哥”,可因为江雪籽在十岁时改了母性,母亲和赵家的那位离婚以后,就一直住在江家。江家上一辈的哥儿兄弟虽然没什么本事,彼此关系却还算敦睦,几个孩子走得也比较近。所以多少年下来,彼此称呼时也就省了那堂表二字。

江梓遥似乎早看到她和展劲,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的眼。他平常表情就冷,这时脸上更像罩了十月寒霜,那眼神冻得能让把小孩儿吓哭出来。

江雪籽并不畏惧江梓遥或者江家任何一个人,即便上次在江梓笙别墅的那个酒会。她只是为自己在江家所必须承受的耻辱感到自卑,因为自己在江家一点用处都没有感到羞愧,但无论对江梓遥还是江梓萱,甚至是那天出言轻佻的江梓笙,她打从心底里从没畏惧过。所以她平静有礼貌,态度疏离的甚至有些过分。要说真有谁能让她打从心底里觉得畏惧,恐怕就只有江老爷子一个人。

可当音乐会结束,她在亮灯之后站起身,又羞又气的往外跑,第一眼就看到江家这两个人的时候,脑子“哄”一声就炸了。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念叨,告诉她:什么都完了。

她不怕被江梓萱嘲笑,也不怕江梓遥递她冷眼,更不怕江梓萱回去把今天见到的立刻告诉江梓笙,进而传遍江家上下,她害怕的是这种行为所带来的唯一后果。

那就是以后,她再也不能跟展劲像今天这样相处了。

江雪籽脑袋一阵一阵的犯晕,连那天被劫匪用枪托照着太阳穴来那么一下子,都没现在这样的晕,这样的疼。无声无息的走到两人面前,江雪籽咬紧牙关,朝两人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侧过身就想快步离开这里。

可显然,有些人不想让她走得这么容易。

江梓遥这半天只是冷眼旁观,先是瞪江雪籽,而后目光刀子一样射向后方的展劲。

江梓萱从来都看这个五姐不顺眼,小时候什么都被大人拿去跟江雪籽比较,最后永远都得出同一个结论。江家小公主的头衔,永远都属于人长得漂亮又聪明早慧的江雪籽。而她长相不如她,气质不如她,脑子不如她,就连穿衣打扮都被轻易甩出三条街以外。不单是因为江雪籽确实比她优秀很多,更因为那时候,江家所有的好东西,都由着江芍蓉两母女挑剩下,才有其他人的份儿。

小的时候,她曾经不止一次跟妈妈和哥哥抱怨过,为什么江雪籽一个外姓人,总住在江家祖宅,而不去她那个姓赵的爸爸家。为什么爷爷会对一个外孙女比对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儿要好上超过一百倍。为什么从小到大,无论小时候的洋娃娃和汽车,还是长大以后的珠宝首饰、洋装鞋子,家里什么最好的东西都先紧着江雪籽来。

可等到江雪籽17岁,她自己13岁那年,她就明白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老天爷把一个人捧得越高,就是要将来把这人摔得更狠!原来江雪籽不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而是老天爷跟江家所有人开的一个世纪大玩笑,而她江梓萱,才是江家正牌的千金大小姐,是除了大姐以外江家唯一合法合理的女性继承人。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江梓萱眼里,江雪籽就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的绝世大仇人!那简直堪比古代人说的不共戴天之仇。可恨平常总无缘见面,一年到头见那一回,还是江家老的少的都在场。她就是有心挤兑,也不能让自己太失了大小姐风度,所以每次吃过团圆饭,眼瞅着江雪籽匆匆离去的背影,那都恨不得一口吐出个钉子来,干脆直接把人钉死在客厅墙上!

在这种场合与江雪籽不期而遇,身后还跟着个样貌穿着都堪称精品的英俊熟男,把江梓萱看的那叫一个眼红啊!所以没等二表哥开口,江梓萱就先开炮了。

“今儿个出门前是忘了看黄历了吧,你说过去一年见一回就够晦气的,我怎么出来看个音乐剧还能撞上你这么个扫把星呢!”

江雪籽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她不是不知道江家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讨厌她,可过去大概多少有长辈在场,从没有家里人敢当着面这么羞辱她。

江梓萱被江雪籽平静的眼神看得一愣,一阵心虚过后,紧接着就是更为高涨的气焰:“看什么看!瞪那么大眼你给谁看呢!谁看我说谁,说的就是你,扫把星,扫把星!”

江梓萱那妈嘴皮子就厉害,可也特别小家子气,所以这么多年过来了,培养的江梓萱也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气度。这人啊,别看平常穿的光鲜亮丽,个个往外一站都人模狗样的,可一张嘴,尤其是在愤怒或者难过的时候一张嘴,就立见高下了。

骂人不是不可以,但看着挺漂亮一大姑娘,张嘴就一句扫把星,可就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大厅里其他观众都陆续离席,就他们这四个年轻人站在当中,个个样貌都挺出众,所以也就格外引人注目。原本江梓萱说话声就没刻意压着,四周不断离场的人群又比较安静,所以她这一嗓子嚷起来就吵吵出去挺远。许多人看江梓萱的眼神立刻就变样了。

江梓遥也觉得表妹这样实在失礼,张口制止道:“梓萱,适可而止。”

江梓萱见别人往这边看,还以为都在瞧江雪籽的热闹,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努力在抹黑所谓对手的同时,也狠狠拉低了自己的档次。所以江六小姐脖子一梗,再接再厉:“对她这种人用不着!二哥,你平常就是对谁都太温和了,有些人才不好歹。对于这种人,我就得……”

“就得什么?”展劲不紧不慢走到跟前,先把江雪籽拉住,牵在手里,不冷不热的截断江梓萱的话,然后说:“没想到这就是江家的所谓家教,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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