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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翡断翠》第九章 阴差阳错的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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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鸣代替公鸡报晓,紫凝在鸟语清香中醒来。紫凝突来兴致,闲逛在露珠莹润的绿茵小院。精致细腻的江南人家,衬着满池碧水,好像一下子就忘记了秋老虎的炎热。

庭院不深不浅,园内小桥流水、亭榭睡莲,有些微颓败的睡莲和芦苇错落有致,尽自己最后一点力为小院添一份和谐。

围墙外的小巷偶有行人来往,想来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寂静的城市,在这一刻正在慢慢苏醒。

紫凝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新鲜空气,“古代没污染的空气就是清新啊!那些废气、毒水都见鬼去吧!”

“小姐,您起来啦,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知道您爱吃不吃?”王夫人正准备去唤紫凝起床,不想看到站在树海中的紫凝,别样的宁静和谐,愣了许久才回神。因为紫凝的好心,自己的女儿才免遭糟蹋,女儿也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一家才得以和乐,所以两老很快入了角色,带着感恩的心真诚对待紫凝的,这不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饭。

“王婶,我就这么叫您吧,您也别叫我小姐了,就叫紫凝好了。我可不是那些娇贵的小姐啊。”紫凝难得的严肃道。紫凝可没那么好的适应能力,马上能摒弃平等,把王伯和王婶真当做下人了。以后一个屋檐下“小姐小姐”不断在耳边回响,肯定能让她疯了,再说她啥时成“小姐”了,“此小姐”和“彼小姐”都不像啊,她可是不娇弱,不私乱的现代好女人来着。而且留下他们一家,也是双赢。何况好处多多,一来这么个院子也得有人照看着,二来这么大个地方(虽然在那些世家子弟眼里只是个小院)也有些人气,紫凝也会觉得安心一点……

“这——不太好吧?”王婶犹豫间看到紫凝真诚坚定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答应道:“恩,紫凝。”这王婶也不是扭捏的人,暗夸紫凝真是个特别的孩子,也自然地拉着紫凝就来到饭厅:“趁热吃吧,正好试试你王婶我的手艺,等会儿告诉婶喜欢什么,婶给你做啊。”

“早啊,王伯。来吧,大家一起吃,有气氛。”紫凝招呼着

“早,小姐。我们待会再吃好了。”王伯恭敬的向紫凝行了一礼。

“王伯,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礼,你真是折煞我了。您和王婶一样,就叫我紫凝就好。”见到王伯行礼,紫凝赶忙扶起王伯,这可真的要紫凝的命啊,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

“这怎么可以,小姐帮了我家这么大忙,我理当行礼感谢小姐的,礼教不可废。”听着老伯的话,紫凝暗叹:这古代人就是麻烦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不要这么个报法啊,紫凝无语凝咽……

“王伯,我也本来就是想买一院子,正好只是碰到了而已,您不用这么的讲究的,以后这院子也需要您多多照顾的。要是您还把我当做小姐这么恭敬的话,我可要生气了。”紫凝觉得这事儿得今儿了结了,不然日后就是和自己过意不去。

紫凝历经N次可干舌燥,喝了好几杯茶,总算统一意见:同桌用餐,禁忌小姐一说,又分配了一下工作。王伯还感激涕零的发誓:定会照看好院子,打理得紧紧有条云云。紫凝黄果树瀑布汗——

“恩恩,王伯王婶,我都饿了,我们快吃早饭吧,让我看看王婶做什么好吃的了。”

“哇,好好吃哦,王婶您的手艺真不错。清爽,味美,口感一流,我可有口福了。”紫凝毫不吝惜的夸奖。

一顿早饭,紫凝吃的意犹未尽,她一定要牢牢抓紧王婶,严防挖角。

吃完早饭,紫凝想着自己也该去置办点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便和王伯王婶说了一声出门去了。

哼着小调,紫凝悠闲的走在街上,看着商贩在路旁吆喝着,体现这古代的韵味。一路悠闲地逛了几条街,把新奇玩意儿看了个遍,紫凝走进一家卖衣服的店,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衣服,做工精细,紫凝感叹其穿着繁琐,这古代的衣服真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位姑娘,请问您需要什么样式的衣服,请这边看看,这都是新款。”

“恩,麻烦你替我挑几件好了,简单点的。哦,对了,还有几件男装。”这挑古代的衣服紫凝还真是不在行,交给店主就好了。

店家一听笑开了花,细细挑了几件,“姑娘,这些怎么样?”

“恩,就这些吧。”

“好,一共是十两银子。”

走出衣服店,看到已快到中午了,肚子也在抗议了,马上想到去过三次的一品楼,紫凝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心动不如行动,紫凝快步向目的地行进。

“咦,怎么那么多人啊?发生啥事了?”一品楼外人满为患,紫凝走上前,借着自己的娇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上了最前面。

“哇,犹抱琵琶半遮面!”紫凝看到一个古代美女从轿子中下来。怀抱一把琴,身穿一袭白色的雪纱裙,只是简单的发髻,亦没有过多的头饰,只见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出尘飘逸,瞬间勾走了一众男女老少的魂,包括紫凝。

“请问,这是谁啊?”紫凝还不算太糗,很快回过神来,拍着边上的老兄问道。

“哦,她啊,可是闻名天下的琴姑娘,弹得一手好琴……”看着路人甲迷恋猥琐的眼神,吐沫横飞的诉说琴姑娘的辉煌史。紫凝暗想着应该就是追星啊,古人还是挺有风度的,没出现踩踏事件。对美男美女,要欣赏,但不能亵渎滴——用林氏独家语录来说,这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最高境界。

“那她怎么会到这里啊?”

“姑娘,你这都不知道啊?”紫凝被鄙视了,“这次在这一品楼要举办一场文人交流会,琴姑娘是受邀来演奏的。我们可有耳福了,她的琴音千金难求啊!”

凝然居,取自坚定之意,就是紫凝的居处。她正趴床挺尸,调节逛街的兴奋劲过后的疲惫,想起在街上看到的琴姑娘,紫凝想着来到这里后就再没听过音乐了,“这古代没电脑,没手机,没这没那的,都快无聊死了。唉,我可爱的电脑啊!我咋没把你带过来啊!”紫凝双手撑着下巴,苦着个脸,独自哀叹着她没有娱乐的枯燥日子。

窗外轻风微扶,树叶沙沙作响,和着虫鸣鸟语,奏着欢快的交响乐,“对了,”紫凝激动的跳起来,“树叶,我可以吹树叶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紫凝快步跑到围墙边的一棵树边上,摘下一片柔软有弹性且光滑无齿边的树叶,一首婉转,悠扬的调子流泻出来,伴着丝丝和风,回荡在小院上空。

“小姐,怎么了?”丫鬟小桃见自家小姐停下脚步,不觉有点疑惑。

“小桃,你听,有人在吹奏树叶!没想到这树叶也有人吹得那么好。”说着拿起腰间的萧入神的和着院内悠扬的调子。

紫凝听到有箫声想和,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激动得隐隐颤抖。这吹树叶是小时候紫凝和母亲学的。紫凝的母亲是云南人,树叶吹的极好,只是母亲走得早,只教她一首曲子,后来是姥姥教会的。在紫凝的母亲去世后,紫凝就一直练习着吹树叶,这是她和母亲的联系,吹奏着树叶能让紫凝感觉到自己的母亲还在身旁给予她好运。“哦,妈妈保佑,遇到穿越人士了!”紫凝心里波涛汹涌。

树叶声箫声渐渐淡去。紫凝迅速打开后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位小姐愕然是紫凝在一品楼外看到的那位琴姑娘。

“是你?”紫凝惊讶了,遂又激动的拉住琴姑娘,“你也是穿来的么,老乡啊老乡,呜呜……”

“你,你见过我?刚才这曲子是你吹的吗?”琴姑娘见到开门走出来的手里还拿着树叶的紫凝,眼里流露出欣喜之色,不禁有些相见恨晚。她的所有思绪都被这曲子吸引了,忽略了紫凝后面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你也喜欢这首歌么,我们真是他乡遇故知啊!”紫凝看到琴姑娘也满是激动,先入为主的认为人家也是在为碰到她这个穿越者而激动。

“恩恩,好美妙的歌曲。故知,我们的确是故知!”琴姑娘觉得她们在音乐上的共鸣,称为故知也不为过。

“对了,我叫林紫凝,刚来这里不久,没想到无聊吹一曲竟碰到了故知啊,你呢?”

“我叫琴韵,我也刚到杭州不久,这真是个地灵人杰的宝地。”

这对话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可她们却聊得畅快,有时候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林姑娘,这首曲子叫什么啊?”琴韵期待的问道。

“水墨丹青啊”紫凝顺嘴回道,却觉得似乎哪里出了差错,却不得知。

“水墨丹青,好名!是姑娘自己创作的吗?”听到是陌生的曲子,琴韵不禁来了兴趣。

“不是,等等,”紫凝马上发现不对劲了,“你……”她不知如何表达了。

“哦,这曲子我闻所未闻,可是这意境却是非常优美。”琴姑娘没发现紫凝的异样,仍一脸陶醉。

看着琴姑娘的陶醉模样,紫凝苦笑,这是从天堂打落地狱啊,不过她仍不甘心的问道:“21世纪知道不?”

“额,这也是一首歌么?”

紫凝泪崩了……

“不知道《水墨丹青》有没有词,可以唱给我听听么?”琴姑娘不好意思的说。

“可以……”回神的紫凝看到琴韵还是一副音痴样,无语凝咽。只得让王婶取来笔墨,边唱边把词记下,交给了琴韵。

“谁家女子在树下/扶手抬袖弹琵琶/风吹悠扬琴声慢慢/飘动吹到了俺家/炊烟一点点升华/山顶落日的彩霞/最后落下那一滴/才是点睛的笔画/很小的时候爷爷教我提笔练习中国画/柔中带刚横平竖直强调神韵的工法/老先生讲墨分五色不同色调不同的用法/还要配以上等丹青而作画/泉中水墨丹青/花瓣落地也有声/青丝砖瓦白日梦/飞到了另一个时空/我想问老先生/只怕想也没有用/青瓷白色一场梦/小叙这情意有谁懂/涉江亲到锦屏上/却望城郭如丹青/水墨丹青可以形容景色的灵动之美/水墨丹青可以比喻手法如行云流水/水墨丹青可以雕刻岁月的不停轮回/水墨丹青可以描绘人间的是是非非……飞到了另一个时空/我想问老先生/只怕想也没有用/青瓷白色一场梦/小叙这情意有谁懂/青瓷白色一场梦/小叙这情意有谁懂”琴韵,轻柔捧着歌词,缓缓的读着,柔和的嗓音,把这首歌的感情展现得淋漓尽致,眼里流露出狂喜,“小叙这情意有谁懂!写得真好,太好了!”

“谢谢,”只是一会儿,琴姑娘又恢复了常态,“对了,林姑娘,明天在一品楼有文人交流,希望姑娘能来。”琴姑娘真诚的邀请着紫凝。

“恩,琴姑娘放心,我会去的,凑凑热闹也好的。只是不知道姑娘要表演什么呢?”紫凝再想感受这千金难买的妙曲,方才她只顾穿越者的事了。

“恩,这个嘛,明天林姑娘来了就知道了。”琴姑娘调皮的一笑。

“额……好吧。”紫凝想起那路人甲老兄将琴韵夸得天上人间第一的样子,摇摇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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