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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舞乾坤》第三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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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醒了?”正当山里还回荡着我那一声魂牵梦萦的“啊”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

我吓了一跳,跳出一米之外安全距离,双手摆好一个跆拳道动作,学了这么多年跆拳道终于学有所用了。我一回头,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娘挎着一个挎篮站在我身后。虽然满头银发,但精神还算好的,她一脸笑容可掬,慈眉善目,我忽然想起卖我檀木手链的那位老奶奶,嘿——还真别说,长的还真有点像。

我一看是位老人,尴尬地笑笑,放下摆在胸前的手。上前帮她提篮子,篮子里装了一些蔬菜,其实并不重。

“额……不好……不好意思大娘,我还以为是坏人呢。”我继续尴尬地笑。

“姑娘你总算醒了,可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大娘并没理会我的尴尬。

“我睡了很久了吗?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连珠炮似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大娘拉着我,接过我手里的篮子,把篮子放在门口的木架上,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又拉了拉衣角,说:“是啊,你都已经睡了有半个月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

“不会醒?这么严重?”我心里后怕。

大娘把我引进屋里,拉着我坐在炕上,估计是春天的原因,炕上没有生火,所以刚坐上去的时候还有些凉。她又将我上上下下又将我打量了一番,才悠悠地开口:

“姑娘是从何而来,我也不知。只是半个月前,我儿子大柱外出砍柴,在溪边洗脸的时候,发现姑娘竟在水里泡着,心想肯定是有人落水了,”大娘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继续说道,“他跳下水将姑娘救上岸,发现还有气息,就带回了家救治。”

“天哪,我竟然昏睡了半个月——”

“姑娘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大娘看我一脸苍白。

“没有,只是我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这么久。还麻烦你们照顾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傻孩子,这都说的什么话”,大娘双手抚上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表示宽慰,“你现在没事就好了,幸亏你昏迷的时候还有点意识,知道喝些汤水,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瞧瞧,都瘦了一圈了。”

“嘿嘿,大娘我没事,我可能吃着呢,两天就能胖回来。”我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大柱救你回来的时候你的衣服都破烂不堪,不能再穿了,只能给你换上我的衣服,姑娘可不要介意。”

“大娘这是哪儿的话,救命之恩大于天,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反过来抓住她的手,做出一副乖巧又贴心的样子。这初来乍到滴,装的懂事一点总不会错滴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着大娘嘴里的那个破烂不堪到底不堪到啥程度了?有没有若隐若现或者干脆衣不蔽体……但这话不能问,不然把人家老太太吓坏了我就得一辈子待这伺候吃穿了,对不起,我邪恶了~

“敢问姑娘芳名?是哪里人氏?”大娘笑着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我该怎么回答她呢?从哪里来?我怎么说的清楚?说实话把她吓着?不过好歹我南敏也是见过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说个谎,编个小故事嘛。

我一脸镇定地说:“我叫南敏,大娘就叫我阿敏”,我说了我在现代的名字,“但是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了,之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说完一只手摸上后脑勺,愁眉紧锁,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敏姑娘,可是在落水时撞到什么?这记不起事来莫不是得了失魂症?”

“失魂症?”我喃喃地说,这在医学上应该称为失忆?

“敏姑娘如果还是头疼的话,等大柱回来我便让他去请大夫,再给姑娘诊治一番。”

我刚想拒绝,一个健壮的男子挥汗如雨地进了屋,边走边用挂在脖子上的布巾擦着汗。

“娘,我回来了。”看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大柱的男人,长的很结实,身强体健,皮肤黝黑,短短的头发倒有些像现代发式,头上系了一个头带,有点像打擂台的架势。大概就是二十岁的年纪,有些憨厚。我冲他笑了一下,他也回应了一个微笑。

“大柱回来了?敏姑娘醒了,但还是头痛,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这就去请刘大夫再过来一趟。”

“哎,我这就去。”没等我开口,那个叫大柱的男子又转身出了门。

真是古道热肠的一家人,我在心里想。

来不及感动,也来不及以身相许作为报答,我想起正事要紧,我转身问大娘:“大娘,现在这里是什么朝代?叫何名字?”我尽量学着古人说话,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是异类。

“这里啊——这里是启国的都城离城,我们在离城的郊外,启国还有其他十二个都城,皇城叫灵都,离这里不算远,从离城到灵都要经过鹅城……”大娘说着起身往桌子走,准备去倒水,我眼疾手快先她一步跳下炕跑去桌边抢了茶水壶。

“娘,刘大夫请来了。”大柱一个箭步跨进屋来,后面跟着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老头,估计是这大柱太心急,连拽带拖地将这个刘大夫给弄了来。

“刘大夫,您快给敏姑娘瞧瞧,到底还有哪里不适,怎么就记不起以前的事呢?”大娘一见刘大夫激动地催他赶紧给我治病。

“张夫人,您也别急,我给她瞧瞧。”刘大夫接过大柱背着的药箱,示意我坐下。

我放下倒好的水乖乖地坐了下来,其实我根本没什么毛病,只是有难言之隐。难道这大夫还能诊断出我是穿越而来不成?但大家都这么热心,我也不好过分推辞拨了人家的面子。看着这刘大夫翻翻我的左眼又翻翻我的右眼,又瞅瞅我的后脑勺,又替我把了把脉,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对大娘说:“这姑娘落水时定是撞上了什么重物或者被什么钝器所伤,确实是得了失魂症。”

“失魂症?”大娘和大柱异口同声地喊道。

刘大夫点点头,落笔如飞地给我开起了药方。

“那……这个病要多久才能医好?”大柱问道。

“这个不好说,说不定两三月,说不定三年五载,说不定一辈子也好不了啊——”刘大夫拖着长长的尾音,收拾着药箱,声音里有束手无策也有顺其自然。

大娘和大柱相互望了望,又看看我,我对他们露出笑容表示我并不在意。大娘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对大柱说:“大柱,去送送刘大夫。”

“哎。”大柱应了一声,替刘大夫背起了药箱,扶着刘大夫走了出去。

我将倒好的水端给大娘,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份温情已经久违了?有人这样关心着,真好。

或许是大娘怕我伤心,没有再提这失魂症的事,我也不愿她担心我,于是转移话题问她为何会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

她望着门外出神,好像在回忆往事似的,眼神里闪烁着一抹我看不明白的光芒。像说故事一样对我说:“十年前,启国爆发了一场兵变,我的夫君和大儿子在兵变中丧生,我带着刚满十二岁的大柱来到这里,从此远离尘世。”她说起过去的事却有些轻描淡写,似是不愿意触碰到曾经的伤痛。我也识趣地没有多问,跟她扯起了家常……

…………

这每天的日子就像门前的溪水,流淌不停,大娘日日为我煎药,生怕耽误了我的病。我偶尔也会问起一些当代的风土人情,也从大柱嘴里得知了一些政事。

这启国的皇上姓南宫,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当朝有两位丞相,左相方天城有一子一女,其公子是灵都四公子之一的方恩,其女方慈听说跟当今的太子殿下定有亲事。方相为官清廉,忠心耿耿;右相严维事故圆滑,又是太傅,也育有一子一女,其子严堃,是东军少将,其女名为严如玉,大柱将这位严小姐说的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我不禁赞叹大柱,身在这闭塞的郊外,远离都城却也能对当今局势了如指掌。大柱嘿嘿地笑说这都是因为他时常进城去做点小买卖,道听途说来的。

自从我醒了之后,大柱往城里去的时间少了,多半在家张罗每日的饭菜,大娘怕我吃不好,恢复慢,便让大柱每日去山里猎些野味,抓些鱼。没几日,我的脸便园了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没事的时候就跟大娘学针线女红,大娘的手很巧,绣出的东西都是活灵活现。我竟然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平静安详。有时也会想赵嘉黎和苏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了。

不知不觉在这山中竟待了三个多月,我跟大娘和大柱早已像一家人了。但是每回我触碰到手上的檀木手链时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它让我待在这里不能心安,最终我决定还是离开这里,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办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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