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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娇后》第六章 揭露幕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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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奏倒是没有,只是对现下局势有些看法而已!”刘非在刘彻的邀请下,泰然的入了右边首位的榻几桌案边道。

“还请皇兄赐教一二。”刘彻笑意盈盈,对于刘非看似合乎规矩礼仪,但却没有丝毫臣子见君王该有的惧意与恭敬好似一点儿也不在乎,语气轻松且和气道。

陈阿娇瞄了眼刘彻自然亲切的反应,心中早已经了然,他明知道刘非素来有勇有谋,否则也不会在七国之乱时,他仅以十五岁的年纪就自请击杀吴国,并且最终获取胜利,而且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刘非对于陈阿娇的关心与照顾绝不平常,刘彻此次忽略刘非直接赶至椒房殿的不恰当行止,反而顺着他的话题与之言笑晏晏,不是刘彻自己安着其它心思,就是对刘非的此次意图根本不在乎,甚至还有成全之意,那么如此一来,则有着变相示好的含义在里面了。真是服了刘彻的帝王心思。

她跪坐一旁榻几,听着一些只言片语的朝中局势,面色无波无澜却是默默记下,并且脑海里分析与比照,同时,还不忘端着茶碗品着那宫中上等、在现代不太愿意花费太多时间捣鼓的煮茶。

殊不知,自以为身在谈话范围之外的她却是谈话者争相关注的目标,刘非月余下来藏着的焦急与关切、全在看似不经意的侃侃而谈中投给了她,而刘彻也没闲着,他一边在听着刘非对于新政与现下局势的看法与建议,一边也在观察着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疏远。

“堂邑候向来对政事无心,早早挂印隐居于封地宜春,而其子又在朝中无甚爵位品级,且是一个好行商贾之事,一个醉心于书画文物,都对朝中政令无心且又与此次诸侯回封地无利益相冲,今日行径也着实反常,若单说是为了皇后前事之因,只站在反对立场即可,断不会如此执着于定罪于两位大人!”刘非的话题开始转到皇后陈阿娇的两位兄长身上。

“我对此也是思索多时而不得解。”刘彻的眼神也开始专注在了刘非身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皇兄可是对此有所了然?”

刘非略微低垂下了头,拧眉似是在犹豫,可终是在思索了片刻后,抬头望向了她道:“娘娘可曾于两位候爷面前表露过对两位大人极其不满?”。

“应是。。。不曾!”她在刘非将话题转到堂邑候府时,就已经全神贯注起来,见刘非直接对着自己发问,她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碗,稍做回忆,但语气也不是很肯定的回道。

“又或是在何人面前,表达过对两位大人主张皇上扩充后宫颇有些微词?”刘非继续问道。

“未曾明事之前,确是经常于各色宫人面前提及,不过,倒不是特地针对于两位大人。”她感觉到刘彻的目光,微微垂眸又脸露羞愧感叹之色:“凡是有此主张、或者对皇上有美人馈赠的相关人臣,本宫都曾有埋怨!”

“请娘娘恕臣斗胆要劝,后宫妃嫔简单如此,即如此繁杂,若将来后宫扩充之后,争宠不断,手段无所不用,娘娘为人素来坦率有余,谨言慎行不足,身边之人约束□又不够,如若遇到珍惜之人则还无妨,如不然,定会授人以柄,百口莫辩。”刘非看似恪守着君臣礼仪,说话也是儒雅翩翩、慢条斯理,可是话里话外的犀利意思还真符合了后世对他为人张扬的评论,但是刘非几句话下来,她顺着他的思路,脑子也在不停运转,渐渐地,她也就有了一丝认识,而这一认识恰巧与她最近月余里所想、所看得到的一些猜测相符合。想通之后,她又岂会不明白,刘非的这三两句听上去不那么悦耳的话,实际上还起着帮她开脱的作用。

“依江都王之见,是何人有此能耐尽能说得动皇后本家的两位兄长?”刘彻不知道是因为刘非言语中的意有所指,还是意识到其中必定有些弯绕,他沉声问道。

这也是陈阿娇想问的,如果说平日里的言论被身边的宫婢传出,即便传到了她的两位兄长处,也不会左右他们的思想与行为,定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甚至这有心之人还是个厉害角色。

“平阳公主!”刘非没有过多的停顿,在刘彻话音刚落间,就异常坚定的抛出这四个字。随后也不回避呆愣之后的刘彻拧紧眉心的面容,与带着怀疑审视的眼神。包括她,突地听到是平阳公主,多少也有些不敢相信。在她原身的记忆与感知中,除了对平阳公主送舞姬表示不满之外,其它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一个平常的皇家亲戚。

“当下共22个大小诸候各有封地,所谓州郡县,储候封地再大也只是几个郡县相连,到底离长安城尚远,不如天子脚下之地的繁华昌盛,皇上新政推出,一朝令下,这长安城中所有大小诸候郡王必须即刻启程回到封地,那么设想其中利益得失最大的除了明面上的窦家与刘氏本家,还会有谁的封地离长安城较远?谁又能在长安城皇上身边谋取更多权势?更有谁在窦氏与大长公主势力顷倒之后迅速获利?皇上想必比臣更是胸中了然。”刘非也不多作辅垫、直截了当,一点儿也不委婉,不断的反问着刘彻,听到她耳朵里都不觉有些刺耳,平阳公主与她还没有什么交情,她都有点替刘彻下不来台,更别提刘彻与平阳公主是亲兄妹,那是经常凑在一起吃喝玩乐,而且还从她那儿得了一位宠爱的美女,为了这位美女,刘彻一高兴还赏赐了平阳公主千金,两人之间的关系自是不必说,况且刘非所说的一切还隐隐暗示了王氏外威,如此一来刘彻此时定然是难以接受,而且还会在心底里涌出一股无名之火。她不禁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站的笔挺、犹如风中傲立的清竹一般的刘非,又瞟了一眼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的刘彻。

“平阳公主为何要如此针对赵绾与王臧两位爱卿,又如何做到利用皇后之兄的?”半响,刘彻强自按奈下心中的不适与怀疑,稳住语气道。

“终究不过‘利益’二字。”刘非见刘彻语气虽然不佳,但终究心绪已经平稳,自然的,也就垂下眸子以示恭顺,起身,将早已经备好的竹简与一小卷布帛递了上去。当刘彻阅读时的脸色可谓精彩,最终还是无法克制的将好不容易维持缓和镇定的脸色彻底变成铁青阴沉,好端端的一张还勉强算是阳光少年英俊的脸、给深度刺激的阴云密布,好似那狂风骤雨就要爆发,压抑不住的怒意几乎从齿间迸出:“就为了那些田产,就如此做?朕赐给她与平阳候府的还不够多吗?”

她对那奏章很是好奇,也不太清楚那竹简与一小卷布帛到底记录着什么骇人听闻的内容,但是整个殿中刘彻与刘非两人都不再言语,此时多话相询明显是不理智的行为,所以她也仍旧坐在一边,保持着淡定,依旧崇尚着‘沉默是金’的原则。

殿中气氛较之前有些紧张,刘彻的双手已经成拳握在身侧,怒意久久不曾散去。

而刘非那颀长的身影依旧是极其镇定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惶恐,即不担心自己的所奏的是如何触动刘彻的心弦,也不在意处于震怒边缘的皇帝到底会做出什么,他的那种悠然与自信的无谓状态,落在刘彻眼底里更是怒火极度攻心。

而她在思前想后一番,突然意识到,如果刘非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做成这一番事情的平阳公主,倒还真是一石三鸟。

眼角余光瞄到刘彻跪坐在上首榻几边久久不动,她在心中为他叹息一番,可怜的娃儿,身边无论是长辈还是至亲,居然没有一个是值得信赖的,也难怪,历史上的汉武帝做为一代雄主却有着极其别扭的性格与想法。在他的一生中,无论是对待宠臣、功臣还是重臣,包括宠姬都是绝决而不留任何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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