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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花从流水去》第二章: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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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悔”这人方还在昏迷之中,怎的叫起我的名字了?花悔皱着眉头,慢慢靠近他。走到床边,花悔终于将他看清。

皮肤雪白,脸颊不似白日见时那么苍白,有了些许的红晕;浓眉长睫;鼻子挺拔;双唇饱满。

“真是如画一般的人。”花悔看着看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他的脸。这一碰触,花悔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见鬼,又是似曾相识

花悔懊恼地收回手,随后又不争气地把手又放了上去。这张脸,真的让她醉了。好看的男子她见的多了,这几天频来找她的粱重锦就是一个。男人对于ji女来说,无非就是给了银子就笑,走人以后就忘,今日怎会对一个男人如痴如醉?

花悔摇了摇头,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没有犹豫便脱掉了自己外面的衣服,搂住他的脖子便上了床。花悔躺在他身边,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而已。

门外,鸾香和老鸨见屋中灯黑了去,相视一笑。

花悔黑了灯,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男子,虽然她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但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只是这样,她就有莫名的心安。心安什么呢?花悔苦思冥想。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来,我来教你。”花悔拿着笔的手被身后的人轻轻握着,轻轻在宣纸上写着字。花悔心安地笑着,身后那人也是温柔至极,一笔一划,都像是在画画。在沁满书香的书房中,花悔满心的甜蜜。

转眼又到了长满青草的湖边,花悔放肆地跑着。她的笑声回荡在湖边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定是彻心的欢喜。这儿没有男子的身影,不过花悔依然知道,他就在身边。若没有他,她不会这么开心。

又回到了书房,花悔泪流满面地站在墙角,看着一个贵夫人在发疯一般地撕扯着书房中的书画。倏尔贵妇已然走到花悔面前,给了花悔狠狠一巴掌。虽然在梦里感觉不到疼痛,但花悔感觉到明显的心痛。心,被狠狠揪着,喉咙苦涩着,想说话,却说不出声。“贱婢给我滚”贵妇怒吼着。花悔扑通一下跪在了贵妇的面前,给她磕着头。一下一下,额头都出了血。贵夫人看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但仍气愤地走出书房,留下跪着的花悔一个人。

又到了院中。花悔被人甩在地上,随后包袱也砸了下来。“夫人说了,叫你收拾行李走人,以后别再出现在这里”“老爷老爷我要见老爷”花悔撕心裂肺一般地喊出来。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好像一直都不大。她更努力,可是越努力声音越小。嗓子仿佛要烧着一般,花悔不管不顾,还是在大声的叫,一直叫。

不知道怎么到了一座破庙中。花悔觉得很冷,看了看自己,衣衫褴褛。衣服再破一些,就不能蔽体了。花悔晕乎乎地倒在一堆草垛子里,感觉到眼睛湿润以后,眼泪不听话地一直流。花悔努力地用手去擦,但擦也擦不完。花悔干脆坐了起来,捂着脸出声地哭着。她伤心欲绝,有种,不想活的冲动。

突然有阳光照过来,花悔眼神迷离,自己直挺挺地在山顶上。风呼啸着吹过她的面颊,她觉得很舒服。她伸直了手臂,将脸轻轻抬起,她觉得自己笑了。她突然就想跳下去,觉得这样,才能更舒服,更释然。

马上就可以真正放松了,就在这时,花悔在朦胧中听见有人叫她。叫的不是花悔二字,是什么?花悔认真地听着,想听清楚,可无论如何,只能感觉到有人在叫她,就是听不清在叫什么。花悔转身,一片迷雾,什么都没有。花悔突然向雾中跑去,是一大片树林。清晨的树林里到处都是露水,花悔感觉在即轻飘飘的,多次失去平衡滑到,她都觉得没有感觉。就是义无反顾,有目的没目的地向前跑去。

谁在叫我?谁在叫我?花悔已经不知道是用嘴再喊还是在心里喊着。

谁在叫我?谁在叫我?虽然没有听见他喊的什么,但花悔就是明白,是在叫她。

谁在叫我?谁在叫我?花悔想着,跑着。

突然,花悔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鸾香的床幔,熟悉的景象。

原来,是一场梦。她喘着气,背上全是汗。她看向身边的人,他依然在熟睡着,睡相安逸,好像很甜。他难道是做了个好梦么?花悔看了看外面,早已艳阳高照。是什么好梦,让他到现在都流连在梦里不愿醒来。

花悔看着他便笑了,想起她昨晚的梦,再看看眼前的人,经由一丝的相似感。

什么吧。花悔拍了拍自己的头,又胡思乱想

花悔坐起身来,穿着红色的肚兜,裸露着她雪白的肌肤。她纤手提起枕边的纱衣,刚准备穿上,就见身边的男子闭着的眼睛眨了眨,晃晃悠悠地睁了开来。花悔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定睛看着他。

只见他皱着眉头,手撑着床挺了起来,刚起来,手立刻扶上额头。

昨天喝的太多了,晕沉沉听见花悔两个字他就没有了知觉,现在,定是头疼的紧。

花悔看他如此,把纱衣扔到了一边,细嫩的手握上了他修长的手。他手一顿,随后移开,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悔。

花悔见他满眼的诧异,嫣然一笑。

“怎么,我长得像吃人的妖怪?”

“你是谁?”他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客官昨日在兰香这里yu仙yu死,现在倒不认识我了?”花悔妖娆。

“兰香?”他呢喃一句,随后一惊,立刻蹦下了床。花悔见他这个反应,也是不明白。

“你……我……怎么回事?”他差点是咆哮出来的。

“什么怎么回事?这里可是青楼。一夜过去了,你问我是怎么回事?”花悔可笑地笑出声来。

他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拿走自己的外衫,扭身欲走。花悔急忙拽住他的衣袖,被他一把甩开。

“贱人,休要碰我”他眼神凌厉。

花悔登时放了手。她觉得心里面猛地一颤,随即,又努力恢复正常。

“你这是什么意思?”花悔淡淡说。

“我也是有家眷之人,怎和你这种人睡……睡了一夜”他好像羞于说出来。

“呵”,花悔冷笑,“来这里的人,多是有家眷之人。你觉得你很特殊么?你的夫人若是让你极满意,又为何来七香居?”花悔咄咄逼人。

“你放肆”他喊了出来。“你这种人,也配说我的夫人?”他说完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疾步走去,走的时候,潦草地穿上了衣服。片刻之后,花悔听见重重的摔门声。

花悔呆坐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发丝凌乱,目光呆滞。随后,她笑了。她将她散落在额前的散发别到了而后,缓缓穿上衣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还记得他喝醉了硬生生闯进她的视线,挪开了梁重锦的手。

她还记得昨夜,他在梦中喊着她的名字。

这些短暂的点滴,如今好像只有她还记得,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这种人?花悔又苦笑了一声。男人,当真都是善变的动物。

“兰香?”银铃一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是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花悔收回了联想,笑着迎上来人。是鸾香。

“昨晚……”鸾香的大眼睛灵动着,“怎么样?”

花悔也随着她笑着,“什么怎么样,还不和往常一样。”装作自然,其实很不自然。

鸾香往花悔的身后看去,见床上一片狼藉,又捂着嘴笑了。花悔推了推她,她才恢复正常。

“妈妈叫你呢”鸾香拉住花悔的手,“快去吧。”

“嗯,待我收拾一下,就去。”

“好,去吧。”鸾香轻推花悔一下,笑着走了进去。花悔扭身看了看昨晚和他睡在一起的床,苦笑一下,转身离开。

做了个奇怪的梦,遇上个奇怪的人。昨天这一天,真是经历不少。

花悔换好了衣服,快步前去找老鸨。老鸨的屋子皆是花花绿绿的纱,浓重的香气,这间屋子,花悔基本上是不会来的,因为她一进来,头就晕。花悔按了按太阳穴,走进里屋,只见老鸨喝着茶,翘着腿,看着花悔一步步走进来。

“妈妈,您找我?”花悔走到老鸨身前,恭敬地说。

老鸨拉住了花悔的手,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兰香啊,你如今可是个吃香的主儿。梁大人天天往你那儿跑,现如今又多了个韩大人。”

“韩大人?”花悔不明所以。

“我的好女儿,昨夜和韩大人睡了一晚,今日却不知是何人了?”

“妈妈见笑了,女儿当真不知昨夜与我同寝的是何人……”花悔脸有些红了。

是啊,那人是谁她都不曾知道,也没有付与她银子,她就和那人呆了一晚上,真是笑话。

“他是官职正五品上的亲勋翊卫羽林郎将韩离洛韩将军。”老鸨一字一句地说。

“韩离洛韩将军……”花悔呢喃着。

“他倒是个大方的主,不过,那也是酒醉之后。真大方还是假大方,还不知道呢。”老鸨像是在自言自语。

“妈妈到底想说什么?”花悔听老鸨的话中有话。

老鸨咧开嘴,殷勤地看着花悔笑。“妈妈也是为你好。你想,粱重锦可是官职正四品上的军器监,他韩离洛,充其量是个五品。这两个男人如今都要你,你若是向着韩将军,那梁大人知道此事,对他对你,都不好。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办吧?”老鸨挑着眉,等花悔的回答。

花悔一下便明白了老鸨的意思,莞尔一笑。

“妈妈想多了,兰香一个民女,无姿无色无才无艺,怎会让两位大人相争?”老鸨听闻刚想说什么,花悔又开了口,“更何况,兰香心里,没有向着韩将军,妈妈何出此言呢?梁大人喜欢来兰香这儿,这是兰香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会心里面还揣着别人?兰香偷笑都笑不过来呢。”

老鸨半响盯着花悔,眼中有着些许的质疑。看花悔眼神坚定,倒也不像说假话,她又呵呵大笑起来。

“兰香啊,你真不愧是我们七香居的头牌。”

“不敢不敢,妈妈过奖了。”花悔客气地回。

“行了,你下去准备准备吧。一会儿,梁大人该来了。”

花悔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冲老鸨福了下身子,转身离去。

老鸨看着花悔离开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她了解这儿的每一个姑娘,怎会不明白兰香的心意。可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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