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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杀戒》第九十九章、绝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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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上班,乔银忠到办公室取了点东西就下楼开车去了看守所。到那不过十分钟,跟人如此这般交待完一件事后又开车返回了公安局。

刚上楼,看见左吉胜来找他,二人进屋,左吉胜反身把门锁上,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点上。

“乔哥,那事我整清了,是他……”

“准么?”

“错不了,”左吉胜肯定地点头,咬了咬牙帮骨,吐出一口烟。

乔银忠沉吟片刻,也点点头。自从他力荐左吉胜破格当了治安大队大队长之后,左吉胜虽然过来的少了,但骨子里跟他更铁更一心了。他的事,就是左吉胜的事,反过来,左吉胜的事当然也是乔银忠的事,可以说是公安局内部可以换头的交情。许多事情的内情,前后左右,只有他们二人心里最清楚。

何宽的事,这几天闹得挺大,市里省里都来了人,听了汇报,记者也纷纷赶来……

受伤害的不止丢了命的何宽,他不是一个人,还有老婆孩子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冷丁听到公安局通知说他被当场击毙了,全家人都呆了,怎么也不相信这事是真的……

同时,别看何宽是无量山煤矿的老板,他同时也是无量山镇副镇长,朋友也不少,还有曾经在他矿上干活的几十个矿工,何宽被打死了,家里早就炸了窝,老婆孙秀梅开始是哭天嚎地,披散着头发躺在炕头不起来,后来发现这样不管用,根本也不管事,老公死了也哭不活了,经过亲戚朋友劝说和努力,她们一大家子人跑到县里来找公安局要说法……

这些事,都被乔银忠等人压住了,没有兴起太大风浪。

有证据确凿在那里放着,手枪、钱、证词,人证物证俱在,懵懵懂懂的他们也只能是无奈。

镇政府出面,县里早有暗示,稳定为主,谁也没有想到何宽会突然犯下这种的重罪,但是,犯下了,也没办法……

。。。。。。。。。。。。。。

。。。。。。。。。。。。。。

江晓莉回到局里上班已经一个月了,这次回来上班,她明显地变了,每次见到乔银忠,她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是憎恨不贴切,应该是心里有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不过,她表面很冷静,她这次坚持回来上班,有她自己的主意和想法。

她不会轻易放过谋杀她老公林强的人。

她已经有了一些证据,只是她不敢声张,她现在感觉谁也信不过,只能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上班、观察、收集一些她想得到的东西……

恐惧心理也与日俱增。

她知道乔银忠的手段是相当高明的,至少在这个县城里,加上他手中的权力几乎无人能比。越是这样,她内心深处的憎恨也越大。过去的时光,曾经警校同学的那一段难忘的日子……永远过去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明白虽然乔银忠表面对她依然如故,但他心里恐怕比谁都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所以,仅仅凭上班,想收集证据也很难,几乎是没有太大的希望。

她为自己考虑的不多,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静静和家人。

如果乔银忠意识到了危险,他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当她忽然听说无量山镇的何宽被乔银忠带的几个人当场打死在县煤炭交易市场黄老六的办公室里,简直惊呆了,心里的惊涛骇浪不亚于她当初听到老公林强被害时的程度。她知道现在在这个局里,没有谁可以真正帮到自己,一切都靠自己的努力。不过,她也能感觉到,于晓中、刘斌、刘日新、肖伟峰……还有更重要的陈铁汉副局长,或许有一天都是可以暗中或当面保护、支持自己的。有这一点底儿,她心里多少会有一些慰藉和温暖。

乔银忠曾经带领人秘密搜查过她的家,但是一无所获,江晓莉深感不安和庆幸。

或许也是天意吧,那天,她在坐了好几年的真皮沙发的木框里找到了一个令她惊讶的东西……

一张光盘。

放在电脑里,她吓得目瞪口呆。

她又把它转移藏匿在另一个更难以发现的地方,只能等待时机了。

或许,林强就是为此被突然谋害的吧?

她有些明白了……

……

何宽的事,更吃惊的是于晓中。这几天他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刘斌来看他的时候,一提起这事,当时他就怀疑这里有事,何宽他是认识的,当年乔银忠在无量山镇当派出所长时,于晓中跟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经常到那边去喝酒,知道这个何宽跟乔银忠关系不错,而且,也没少搭钱,乔银忠当时是以哥们对待何宽的。

“真的?真打死了?”虽然于晓中明知是真的,可嘴里还是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

刘斌只点点头,没说话。

这个人,刘斌也认识。全县一共才十六个乡镇,乡镇长也不过几十个人,虽然他和于晓中都不太了解这个何宽的为人,但是,平日里他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大家在一起喝酒闲聊时,也常常能听到这个人的一些故事。

他突然持枪敲诈抢劫,怎么可能?而且,对方又是黄老六?

黄老六跟何宽的恩恩怨怨,一直以来是一些人的话题,也是公安局内部比较关注的事情。为他们之间后来发生的矛盾和所谓的经济纠纷、大打出手,光县局出警就不知多少次了,当地派出所更是如此。

但是,打归打,闹归闹,法院也经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何宽会被当场“击毙”!

联想到乔银忠、黄老六、黄老八和何宽之间复杂的关系,这事无论是谁听说了,心里都直划魂儿……

不过,怀疑是怀疑,不能乱说。

于晓中和刘斌都明白,大家怎么着也是在一个局里上班,曾经还都是好兄弟,好同事,现在虽说关系是越来越拧了,心里各有自己的算盘,可是面对现实,这么大的事情,即使是背后,他们也不太敢乱说,这也是于晓中和刘斌默默抽烟,只点头或摇头的缘故吧。

“有些事,看着吧……”

“看守所那边还想不想去,那个老孙我感觉有东西……”于晓中话里有话,巧妙地把话题转移到了上次他们没干成功的事情上。

“算了吧,”刘斌兴趣不大,“这个老孙是乔银忠的重点防范对象,一回就够了,别打不着狐狸惹身骚,犯不上。”

“恩,”于晓中沉吟道,“也是。”

“要办,只能找机会,现在肯定不行。你这次……”

刘斌话说了半截,停住了,于晓中明白,他是指自己突然被人袭击的事。

这件事,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困扰着他。他和刘斌刚刚去看守所提审老孙,乔银忠就去了,第二天他回家就受到了突然袭击,即使是他们不干公安,凭笨法儿寻思,也觉得这其中疑点重重啊……

不是怕漏底,又会是什么呢?

不是黄老六、黄老八等黄氏兄弟背后指使人干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一切,都要证据说话才算数。

他们现在最缺少、最渴望的恰恰也正是这个。

没有证据,或者即使是有一定的证据,但不是证据确凿,以乔银忠的个性和如今的能量,要反过来办他们是易如反掌,小菜一碟的事。

即使是同事,曾经的朋友,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使。

乔银忠急了谁都敢干……

这也是他们小心翼翼的根源吧。

毕竟,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老婆孩子、家庭父母……不为别的想,仅仅是这些人之常情、红尘俗事,他们不到关键时刻,谁也不会突然就豁出去跟乔银忠叫板。何况,说到底,包括林强、于晓中在内,还都是工作上的事,在没有任何咬硬的证据之前,他们只能是同志。见面,再别扭也得呵呵两声,打个招呼。

没有几个陈铁汉副局长那样的,他得罪了乔银忠,两个人就劲儿上了。

如今走碰头,话都不说,装没看见。

陈铁汉行,他们,心里各自衡量一下,暂时还没有这个本钱和胆量啊。

……

。。。。。。。。。。。。。

。。。。。。。。。。。。。

这时,病房门开了,丁黎明局长和陈铁汉副局长来了。

“怎么样啊,小于?”丁黎明关切地问。

于晓中急忙支起身子,嘴里说道:“好了,基本好了,我下午就出院。”

“哎,不急,等好利索再说吧。”陈铁汉坐在床边,看了看于晓中头上的绷带,手臂和大腿上的伤似乎好多了,但头部的纱布上还有血迹。他和丁黎明局长来看于晓中这已经是第三次,局里事多,下边哪个同事有事了,住院了,他们也总是当回事,住院费上有保证,这一点应该说还是上几任局长留下的老规矩。经费再紧张,有时候工资都困难,但警察因公入院一切开销必须顶上去,不能让家属和医院为难。

他们这次来,也就是顺便过来瞅瞅,慰问一下,手上擒了两袋子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啥时候来的?”陈铁汉转头问刘斌,刘斌一笑:“也才来,我去送材料回来,下车看看。”

“队里这几天挺忙,人打不开点,我先回去了,局长你们坐着。”过会儿,刘斌先起身,打了声招呼就下楼去了。

屋里剩下丁黎明局长、陈铁汉副局长和于晓中,三人也没有多少话说,再怎么样,领导毕竟也是领导,除了嘴头上的几句话,再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于晓中更是如此。他毕竟也是个犯过重大错误的人,两位局长――还有关长生政委能忙忙碌碌中过来看自己一眼,心里已经感到比较温暖了。他本来有意想借机问问自己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别样了回去。

他知道,敏感。

如果要是陈铁汉副局长一个人来,他肯定要把自己这几天几夜的一些想法和怀疑跟他说一下,是不是,他不做评论,那是陈铁汉副局长份内的事,他只把自己当天突然受到袭击时恍惚中所看到的一些情况,包括自己后来想起的一些东西告诉他,就行了。

他不敢保自己的案子局里就一定全力以赴,但他绝不放弃。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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