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心花怒放,小跑着取来酒:“酒管够。”然后,安安静静地瞧着自己所关爱和关注的两个男人。
老特务与小力碰杯:“那个鬼地方,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管,几千里地发到那儿,都得从头来。”
小力插言:“毕竟北京人向着北京人,肯定一致对外。”
老特务的脸上挂着少见的慈祥:“抱团理所当然,各路干将一照面,根本用不着说话,不用谁招呼,一起往上冲。”
小力问:“监狱里斗殴,他们不管?”
老特务清清嗓子:“警报器一响,机枪就架起来,你总有打累的时候,全都没劲了,会喊话:没参与的站一边去。”
小力自己想象:“都是流氓,谁愿意丢这个份呀?”
老特务不自觉地与小家伙碰了一杯:“没错,只要是头三脚踢不开,那罪,你就受到底吧,不但南蛮子瞧不起你,在北京人堆儿里,你就是臭鼠辈。”
小力凭着想象:“本身就过着人下人的日子,再受周围人的挤兑,我要是想不通,就死磕一个人。”
老特务说:“想法对,但不现实。你在外边都称兄道弟,拉帮结伙,里边更分得清楚,容不得你单挑,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杀一个够本,再干一个是赚的。”
雪影阻止他:“大哥,您跟他讲这个,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小力永远敬着姐姐:“拜托,男人在讲话。哪儿的人都有顶尖的,这样的人碰上了,肯定要分出上下。”
老特务说:“交情是打出来的,有时候,最亲近的人,往往就是害你的人,仇敌和对头,反而会成为磁器。”
小力搓着掌:“经典,至理名言。”
老特务接着说:“在那个环境,人,完全可以改变自己,要么硬朗和坚强起来,要么就会成下三滥。监狱如此,社会也一样。人,有许多的无奈,无论怎么艰难,也得活下去,每个人的活法儿都不一样。”
小力发出感慨:“大哥,我干上这行,也属没辙,伸手要钱,丢人,没骨气。”
老特务告诫他:“想法对,做人应该如此,可你这行当儿,玩儿得有点大发。原始积累应该差不多了吧?你不用告诉我实数。”
小力指着老特务:“人,越老越坏,越老越滑,越老越奸。”
雪影说他:“怎么跟大哥说话呢?没礼貌。”
老特务摆摆手:“没事,老,是一种财富,你们不踩着我们肩膀,什么时候能翻片?”
小力感觉一直很好,老特务又特别投他的脾气:“您知道吗?我姐认识的男人当中,我不讨厌的您是唯一。”
老特务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缠,直奔雪影需要的主题:“兄弟,收手吧。”
小力没有反驳:“您给指个道儿。”
老特务不假思索:“除了贩毒,任何偏门你要干,我老特务活着一天,这北京城没人敢碰你一下。”他又破了例,给人许愿。
小力惊喜:“这可是您说的?”
老特务说:“当着你姐呢,我这个人,从来不吹牛×。”
小力道:“大哥,请你吃夜宵,簋街。”
老特务推他:“拉倒吧,你那钱全带着艾滋病的细菌,让我们多活两天吧。”
新疆,劳改支队。
黄三觉得天都是蓝的,特高,瞧着舒坦。“报告,黄玉清出监。”武警战土威严地喊:“出。”钢门徐徐拉开,望着一望无际葱绿油油的麦田,脚踏着滚烫的土地,什么在他眼里都觉着新奇。
狱政中队长领黄三到支队开释放证明。
内勤盖着鲜红的印章:“黄三,出去干什么去呀?”
黄三回答:“先玩儿几天再说,其它没想好呢。”
“呆了多少年?”
“14年。”
“回去好好干,咱们支队已经有不少出去做买卖的,那个赵赫都是千万富翁了。”
“早晚得死。”黄三小声咬着牙。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在大巴上,黄三手痒痒,顺手滚了一个大包(注:滚了一个大包――黑话,偷了一个旅行包。),还行,手艺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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