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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心债》四十七 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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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汪熙容回到宿舍,见房门大开,胡蓉蓉穿戴整齐地站在门边,嘴上叼着一支烟,肩上挎着包,一幅准备出门的样子:“你知道今晚她会来敲你的门?!所以你才让我,睡你床上的……。胡蓉蓉语调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她看见我了……。”汪熙容没理睬胡蓉蓉,进屋径直躺倒在床上。

“那我走了,省地又惹你烦。”胡蓉蓉替汪熙容带上房门离开。

床上心绪烦乱的汪熙容,时而平躺,时而侧卧,翻复折腾。看见胡蓉蓉的红色小手包丢在了床头。汪熙容一脸嫌厌,抬手将手包扫落到地上。胡蓉蓉的手机从手包里滑落到地板上。

汪熙容将双手枕在脑后,唉声叹气望着天花板发呆。过了好久,蓦然间刚才滑落到地上,胡蓉蓉那款漂亮的彩屏手机铃声大作。手机彩铃,竟是那首“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的流行歌曲。这首歌的歌词曲调,此刻正应合了汪熙容的复杂心境。

“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的歌声,在汪熙容耳畔反反复复回荡了许久、许久,最终在汪熙容冷漠木然的表情中,绝望地停止了歌唱。

2

从县政府招待所大院出来,蓉蓉没有回吴华丽的小院。前两天吴华丽回娘家马家坪村,料理她祖母的三周年祭奠仪式。蓉蓉猜想,华丽这会儿肯定还未返回白沙。空荡荡的小院只会令胡蓉蓉感到愈加孤独落寞。

胡蓉蓉一路朝白沙酒吧街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夜空飘起雨。霓虹闪烁的酒吧街上,叼着烟卷的胡蓉蓉,踩着标准的“猫步”挺胸扭胯走在霏霏细雨里。进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迷离的灯影里,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胡蓉蓉向吧台里一个正调制鸡尾酒的年轻服务生,要了杯烈性酒XO。半杯酒下肚。蓉蓉抬眼看见,吧台前站着的那英俊服务生,眉眼竟和汪熙容长地酷似!不过,令人遗憾地是,这大男孩身量偏瘦,个头也稍矮了些。

只见这领口扎着漂亮领花的服务生,手臂上下舞动,他戴绣花网眼白手套的手,正调制一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灯红酒绿中,神情颓丧呆坐着的蓉蓉,注意到这个年纪18、9岁,脸孔白净的调酒师,不时用眼梢偷瞟她。“小姐,你还需要点什么吗?”年轻调酒师几经踌躇,最终还是上前语调温存地轻声问胡蓉蓉。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你不会也姓汪吧?”已有几分醉意的蓉蓉,端着酒杯,死死盯着那服务生的英俊脸孔问。

服务生笑,露出一口皓齿:“我是姓汪来着。在白沙‘汪’姓,是个大姓。姓汪的人多了去了。今天是我19生日,我算是白沙这一带最年轻的调酒师傅。”放下酒杯,胡蓉蓉探着身子,眉眼迷离又问道:“小弟,那你告诉我,你除了调酒以外,还会不会做点别的服务。比如说按摩、洗脚什么的。此刻的胡蓉蓉俨然像是个情场老手,用火辣辣的眼神和性感的肢体语言,诱惑撩拨着面前这个脸孔酷似汪熙容,年纪却要比他年轻多的酒吧大男孩。

胡蓉蓉显然喝醉了。募然间她身体前倾,伸手捏住那大男孩戴白手套的纤长手指。年轻的调酒师傅很善解人意,返手将胡蓉蓉的手,握在他温热的掌心。紧接着,用嘴唇在胡蓉蓉的手背上,来个很西式的吻手礼……。

醉眼朦胧的胡蓉蓉从服务生手心将自己的手抽出,语调颤巍巍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好像一个人……”接下来的后半夜,胡蓉蓉一直呆在这酒吧三楼顶层阳台阁楼里。就在那年轻服务生的小宿舍,胡蓉蓉半推半接受了,他廉价且动作不甚规范的按摩……。小阁楼没有灯光,只有一台装电池的半旧录音机,播放着情歌。从深夜到黎明,胡蓉蓉的耳旁一直回荡着港台老牌歌星邓丽君,婉转悠扬的歌声“何时君再来……。”完事,那酒吧大男孩哭起来。胡蓉蓉甚是奇怪,问他为什么哭?男孩呜咽着说,这是他的第一次呀!他没想到,他的第一次竟然会是这样的!胡蓉蓉心想,得了便宜还卖乖!至少你的第一次,不像我,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第二天蓉蓉从汪熙容的住处,取回自己的手机时才发现,昨晚她离开后,吴华丽至少给她拨了6、7个电话。末了,胡蓉蓉还在她手机页面上,有了惊人地发现。黎明前吴华丽往蓉蓉手机上,发了一条字数不多,内容却相当古怪的短信留言:蓉蓉,来世再见!胡蓉蓉顿觉事情蹊跷。赶忙用手机回拨华丽的电话。吴华丽不在单位。她的手机居然始终无人接听。从播音间出来,胡蓉蓉直奔吴华丽的住所而去。3

吴华丽自杀了!死前她腹中怀有将近4个月大的胎儿。临终前吴华丽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剂。吴华丽的死讯,是胡蓉蓉播报完白沙午间新闻,急匆匆搭车赶到吴华丽独居的小院时发现的。这时距好友毙命的时间已超过6小时。

午间,白沙突然狂风大作。胡蓉蓉赶到吴华丽家的院门前长时间按门铃,院里始终无人应声。胡蓉蓉用钥匙将院门打开。竟见庭院中秋千架下摆放着的大床,粉红帐幔正随风飘舞。

起先蓉蓉还误以为,吴华丽又是在跟她开玩笑,玩什么花样。站院中,胡蓉容不断高声喊叫着吴华丽的名字。大风中,只见那床幔敞开的两角,像古时神话里仙女的霓裳水袖,迎风飞舞不止。

少顷,胡蓉蓉惊骇的看见,床上身穿雪白婚纱的吴华丽,直挺挺的身躯一动不动。近前,胡蓉蓉这才看清楚,吴华丽灰白的面孔、僵硬的身体。“啊……”胡蓉蓉一声惊叫,慌不择路,逃出院门。

惊魂未定的胡蓉蓉哆嗦着双手,好不容易从挎包里翻出手机。她匆忙拨打120急救。随后拨通了汪熙容的手机。汪熙容开车赶来的途中,拨打了110报警电话。白沙县公安局副局长马云豹坐着110警务车,几乎是和120救护车,同时赶到事发现场。

汪熙容赶到时,看见白沙殡仪馆火化场的车辆,已停在吴华丽家的院门前。警务车上下来的两名干警,从吴华丽枕边发现一封遗嘱。遗嘱是写给她生前好友胡蓉蓉的。吴华丽说,她要到天堂去做新娘!她还说天堂肯定比人间美,所以她要带着她的孩子一同走……。

遗嘱末尾吴华丽叮嘱胡蓉蓉,帮她把她名下这幢独院别墅卖掉。所得钱款,全部交给去年3月8日,白沙谷峰镇公路车祸逃逸案受害人的妻儿。吴华丽承认是她一手造成那场车祸惨案。她愿意带着她的孩子,到天堂去赎罪!令人不解的是:遗书上,吴华丽对她腹中胎儿父亲的名字,只字未提。

胡蓉蓉扶在汪熙容的肩头,泣不成声。看着院门外来回忙碌的警察、医务人员和围观的群众,一直坐在110警务车内的马云豹,表情凝重,一言不发,眼中似有泪光闪烁。4

半月后一个周末下午,汪熙容陪胡蓉蓉将一个装有50万巨款的棕色皮包,送到谷沟寨山村。车祸案死者的妻儿闻嫂和谷小峰见到这笔巨款,悲喜交加,抱头痛哭。母子的悲怆情绪稍稍平复些,就执意挽留汪熙容和胡蓉蓉吃晚饭。

饭桌上闻嫂对汪熙容说,她不大想再留在城里继续打工。她说“馨香园”那点清洁卫生的家务活,有喜蕊姑娘一个人就足够。这些日子喜蕊的伤势,见轻多了。现在又有涂小龙帮衬着,“馨香园”也用不着养那么多闲人。

闻嫂还说,她想把自家这四处透风漏雨的旧房子拆了,盖三间大瓦房。把院墙、猪圈也好好翻新一下。最后闻嫂说,她要留在村里喂猪种地,好好供养儿子小峰上大学,过几天清闲日子。

胡蓉蓉这才知晓,原来汪熙容是个家境殷实的“阔少爷”。家里不但有别墅、宝马私车还雇着保姆、保镖。这些个在外人看来,很值得拿来炫耀一番的财富,汪熙容在胡蓉蓉面前,却从未提及过。由此,胡蓉蓉对汪熙容,从心底更增了几倍崇拜、爱慕。

返回县城途中,行止一岔道口碰上堵车。闲来无事,汪熙容用手机将电话打到“馨香园”。电话里汪熙容让母亲吩咐涂小龙,把闻嫂的衣物和她最后一个月家政工资,全给结清送到白沙来。

电话里,梅静尧很不满地对儿子说:“容哥,你是打定主意,要把妈这儿当慈善堂、救济院了?你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才能让妈省省心。你整天也不想着,帮帮妈妈,反倒总给妈派事儿。”“妈,儿子这也是帮您呀。您老,不是信佛了嘛。佛门弟子可都是与人为善,慈悲为怀的。”

“好吧,好吧。谁让妈就你这一个儿子。容哥,只要你高兴,让妈做什么都成。”

汪熙容放下电话,发觉胡蓉蓉整个身子,几乎都歪进他怀里了:“起来,看你醉成这样。不早告诉你,那谷沟寨的土酒不能多喝,看你,偏要喝那么多,现在喝醉了不是?”

“醉了好呀,你说……人喝醉了,是不是就跟死了……是一样的。”胡蓉蓉将头歪在汪熙容的肩膀上,说着醉话,呜呜又哭起来。“别这么说,蓉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吴华丽……她,真是不该走这一步。最可恶的是她背后那男人,太不像男人!”“哼,你们男人,还不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到最后倒霉的总是我们女人。”

“唉?蓉蓉,你知道吴华丽那情人是谁吗。怎么老有传言说,是白沙县公安局的马云豹?”“我哪里会知道,反正,肯定是个手段高明,精于做保密工作的大色狼级男人。我只隐约知道一点,那男人原本是华丽她姐姐吴华美的小情夫。”

“哼,这男人可真够色胆包天,家里有老婆还能通吃吴家姊妹花,将其玩弄于鼓掌间。看来这马家兄弟在祸害女人上面,没一个善主儿!”

5

吴华丽自杀两个星期后。马云豹终于在他妻子一年前,就已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同意”两个字。结束了他和发妻7年的婚姻生活。终得自由的马云豹,将他名下所有财产钱款、房子和他5岁的独生女儿给了妻子。自己“净身出户”搬进了白沙公安局干警宿舍的单身公寓楼。

此后一个月,遵照报社上级领导指令,汪熙容紧锣密鼓跟踪报道,以马云豹为首的白沙公安局“扫黄打非除恶”专案组,一举捣毁盘踞在白沙火车站周边地带,多处****窝点。

那些个经常出入涉黄场所,按摩院、洗脚城的男女嫖客,受到严厉惩处。因此,副局长马云豹受到了市公安局的通报嘉奖,职务很快晋升至三级警司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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