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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心债》四 魂断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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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华美娱乐城”前厅酒吧。赖艳丽叠腿坐在吧台前得圆凳上,端着个盛满红酒的高脚酒杯。吧台边还站一年轻男子。男子臂膀刺有虎头纹身,脸颊颧骨处有条浅刀疤的,此人是娱乐城保龄球馆的保安,名叫安帅虎,绰号“小安子”。

“唉,小安子。你们老大汪熙豪这一走。这娱乐城保安部,不就是你帅虎兄弟的天下了?”赖艳丽叼支绿木耳女士香烟。

安帅虎是个一眼看上去,体格健壮、肌肉发达,外表称地上帅气的时髦男性。“嘻嘻,那还得请赖姐在我们吴老板那儿,多替兄弟美言。如真能干上保安部部长。兄弟保证,今后见了赖姐姐就给你作揖磕头。”

“哼,小安子。你少跟老娘这儿装蒜。你不连你们漂亮的老板娘都给‘干’了?还差那保安部部长。咯咯……”

“耶!耶!赖姐可不敢乱开玩笑。这金沙城里,谁不知道我们吴老板早名花有主了。”安帅虎神色慌张,伸手去捂赖艳丽的嘴。见四周无人这小子顺势在赖艳丽的胸苞上,揉搓了一把低声道:“赖姐,要说你帅虎兄弟这胆儿,也就只敢摘你赖姐姐这支路边的野玫瑰!”

“唉呦,**的……。”“嘻嘻,实话跟赖姐姐说,吴老板嫌我还嫩点。让先再在下面多锻炼锻炼。过两年肯定是要提拔的呦。”

看得出这安帅虎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儿。不过,这小子那张脸长地倒是挺有男人味,不招人嫌。吴华美能瞒着姘居的后台老板,这娱乐城的真主子,养这么个小男人暗中消遣。可见那真主子也没太把吴华美这个放荡女人真放心上。不过大家逢场作戏、相互利用,一道发财赚钱罢了。赖小姐心里想着,回头瞟了一眼,此刻,正坐酒吧角落喝咖啡的“天上人间”集团总经理助理李树森:“哎,小安子。你说这汪总的老婆,怎么会碰巧撞上他大伯子汪熙豪的车呢?”

“哎,什么老婆。你没听说,汪总大婚那天玩失踪的事吗?那可真叫玩刺激。”

“可我听说,汪总和汪家梅是登了记的。怎么说法律上也是夫妻。哎,你说怎么这么巧,三个人都姓汪?唉吆,可怕,可怕。莫不是汪家**。兄弟俩争一个女人?”

“可不是咋的。你没听人议论。都说汪总大婚那天玩失踪。原因就是事前碰巧撞上汪家梅和汪熙豪通奸。”

“唉吆。这个汪家梅也真该死。汪总有钱有势,人帅气又性感。干吗还要去勾搭汪瘸子。真是自找的。唉?那也不对呀。汪家梅想自杀,干吗非捎带着汪瘸子同归于尽?”

“哎,赖姐姐。你是不了解汪老大的人品。啧!整个就是个‘霸王硬上弓’的主儿。我琢磨,应该是汪熙豪先强奸了汪家梅。汪家梅怕被汪总给休了,不敢吱声,强颜欢笑忍着呗。”

“唉吆,啧啧。这汪家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真让人琢磨不透。”

两人正小声嘀咕着。李树森到吧台边买单结账,李树森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钞票,甩到赖艳丽面前:“赖小姐,我代汪总把刚才的服务费给你。你数数整三千。”

赖艳丽收了钞票。媚眼顾盼,上下打量着李树森。面前这个戴近视镜的斯文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平头,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左手小指戴枚银钻戒。细眉长眼,一看就是那种心智高,有品位的单身贵族。有关此人在“天上人间”集团员工们中,流传着明、暗两种说法:一种能摆到桌面上的说法:名义上这李树森是汪总的助理,实则是汪总身边的“军师”诸葛亮;另一种暗的说法是:李树森在整个集团的威望,远超过汪熙容的大舅集团副总经理梅伯良,仅次于汪熙容。员工私下里称呼他为“李爷”。

“李助理,看样子,那三个日本客人还早着呢。不如,咱们也找个地方坐坐,请我喝杯酒。”赖艳丽冲李树森风骚扭动性感的腰肢。李树森没理会赖小姐,自顾品着鸡尾酒。专注听吧台里正播放着的萨克斯管乐。

“李爷。我晓得你来时匆忙,肯定是身上没带多余的现钞。对你们这些个白领男,本小姐可以先记帐的。”赖小姐将嘴贴到李树森的耳根,丰满的胸部挤碰到了他的肩。

一旁傻站着的“小安子”满脸醋意。顷刻间令安帅虎没想到地事情发生了。面无表情的李爷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到吧台上。赖小姐误以为和“李爷”这桩皮肉生意要成交,立马伸出手想去拿钞票。被李树森挡下:“别忙。李爷今天拿钱出来,是看小安子眼馋地厉害,想成全他。你看看,这小子馋地快溜口水了。赖小姐给李爷个面子,去陪安子兄弟快活快活?”

听李爷这话,安帅虎眼睛发亮,兴奋异常。此刻已将李爷的钞票抓到手里的赖艳丽略显尴尬。她起身故意碰翻了李树森手边的酒杯。鸡尾酒溅到李树森的袖口,服务生忙过来紧用白手帕帮他擦拭。

“谢李爷,谢李爷。”安帅虎连声道谢。“哼。”李树森阴阴笑着,看安帅虎上前揽住,佯装一脸不情愿表情的赖小姐的水蛇腰。

“嘿,兄弟。你动作快点。完事赖小姐还有正事呢。”李树森朝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嗓子,继续品他的鸡尾酒。

2

白沙高速路急驶的奔驰车里。汪熙容双手抱头,一脸沮丧、悔恨。“是你害死了家梅。是你害死了汪家梅……”汪熙容心底一个魔鬼般地声音,在一刻不停敲击着耳鼓。

三个月前,大婚那场闹剧的前一天晚上,汪熙容熬了三个通宵,终于批阅完集团财务计划报表。明日,他准备举行完婚礼就带新娘子汪家梅去夏威夷群岛度蜜月。

从老板椅里起身,汪熙容感觉浑身疲惫不堪。临走出办公室房,他让胡秘书帮他在“华美娱乐城”的芬兰桑拿浴馆定个房间。刚要出门,手机响了。电话是胡蓉蓉打来的。她说方才娱乐城桑拿浴馆打来电话说,到了这时,浴馆已没单间房。问汪总双人间可不可以?汪熙容随口应道:“随便,随便。”

开着宝马,汪熙容从集团大厦离开时,天色已晚。他想泡个澡放松一下,以便回家能睡个好觉,明天精力充沛地迎接婚礼。

3

芬兰桑拿浴馆双人间的温泉池,池水弥漫着浓重的白色蒸气。腰间围条白浴巾,汪熙容一脚跨进池水。

舒心爽神的温泉池水直没到颈部。池水里,他手撩水花洗了把脸。抬眼看见那个碰巧和他一起预定这间桑拿房的中年男人,裹着白浴巾,赤脚下了水。那男人身量粗壮,走路时左脚轻微跛脚。雾气迷蒙一片。闭目养神的汪熙容根本没在意对面那中年男人的面容。好一会儿,汪熙容隐约感觉,对面那男人的目光一直凝视着他。水雾弥漫中,那跛脚男人两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令汪熙容心底有些惊悸。

汪熙容愕然怔住。对面石凳上坐着的男人,竟是多年不来往的大哥汪熙豪!此时的汪熙容并不知晓,其实,这汪熙豪一年前就已做了华美娱乐城保安部的部长。

汪熙豪冲着汪熙容笑,阴阳怪气道:“怎么?容哥。明天你和家梅的婚礼。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大哥一声。”

“……”

“容哥,你知道吗?你抢走了本应属于大哥的一切!现如今,连这点面子,也不想给大哥了嘛!”汪熙豪突然间面目狰狞。见来者不善。接连忙活三昼夜,此刻已极度虚弱乏力的汪熙容思忖,明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实在懒得跟汪熙豪?嗦,自找麻烦。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汪熙容起身往腰间围条浴巾一脚跨出池水。

“知道吗,容哥。有些东西,你是永远抢不走的。比如家梅。她原本就该是大哥的女人!大哥我早把她给做了,她没告诉过你嘛?。”汪熙豪冲汪熙容的后背大声说。闻听此言,汪熙容一脚池里,一脚池外地愣在那里。

“容哥,先别忙着走。你有没兴趣?听大哥给你讲讲,家梅的身体。汪家梅是个“白狐……女”。嘻嘻,这你肯定知道,哈哈……。可不知兄弟你注意到没?她左侧大腿根儿,有两个小疤痕。那是多年前,我给她开“初儿”那天夜里。用烟头给她留下地纪念。爱的纪念。兄弟你不信么?那明天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可要瞧仔细。哈哈哈……”汪熙豪放肆的笑声,震荡着桑拿房内湿热难耐的空气。

“无耻!”汪熙容扑将过去和汪熙豪扭打在一处。这外强中干,早已疲惫不堪的汪熙容,哪里是汪熙豪的对手。汪熙豪三拳两脚,上来掐住汪熙容的后脖颈,将其按翻在池水里。汪熙豪抓着汪熙容的头发,一下下往水里按压,呛地汪熙容脸红脖子粗,一直咳嗽。“我让你抢!让你抢!**的,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汪熙豪嚎叫着……。

当晚,汪熙容路过前厅服务台时,听到一中年胖子在投诉吵闹。胖子说方才他在桑拿房外更衣间,刚脱下衣服,背后就不知被什么人往后脑勺来一拳,他当时就被打昏了。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更衣间的小床上。身上盖了两床被单,差点没给闷死。胖子还说,醒来,幸亏没发现随身财物丢失。否则,他说他要马上报警。

这时,服务台主管恰巧一眼看见从此路过的汪熙容。“汪总,请留步。我们想了解一下,您刚才在26号桑拿双人间,有没发现异常情况。这位先生和您订定是同一间温泉桑拿房。他说……。”

汪熙容脸色阴沉,十分不耐烦:“去,去。我忙着呢,没时间管你们这些个鸟事。”

4

深夜,一脸阴郁的汪熙容,开车穿过灯火阑珊的秀水大道时,停车进路边酒吧豪饮一瓶“人头马”……。

按早已计划好的婚礼进程按排,明天定好的花车车队,先从馨香园出发,驱车到金沙秀水小街8号的汪家老宅院,把新娘子接到承办婚宴的金沙大酒店。

汪家养女汪家梅从心底里,一直把秀水巷汪家小院当成娘家。三年前,汪家梅的生父吴清仙,从白沙县谷峰镇马家坪村一路寻来,要和被他亲手遗弃20余载的二女儿汪家梅相认。

吴清仙,人送外号“神算子”。30年前曾是白沙谷峰镇一带有名的占卜先生。这吴清仙和老婆一共生养了4个子女。大女儿吴华美,儿子吴华光,小女儿吴华丽。后来被他遗弃的汪家梅,是吴清仙的二个女儿。汪家梅从来就是个心地善良宽厚的女子。她说,她不怨恨20多年前,把重病中的她,抛弃了的亲生父亲。她说,父亲吴清仙虽没养育她,但毕竟是给了她生命,将她带到这美好人世间的人!明天,是汪家梅新婚大喜的日子。吴清仙从白沙马家坪远道赶来,就是为了能参加二女儿的新婚典礼。今晚,吴清仙就守着女儿,暂时住在汪家小院的耳房。

这吴清仙一辈子给人占卜算命,几乎百卦百灵。但不知是何原因,却对自家儿女的命运始终不能预料掌控。现如今他和老伴只捞得膝下冷落、晚景凄凉。

吴清仙自幼倍加溺爱的儿子吴华彪,多年前因不走正道,死于非命。小女儿吴华丽6年前因失恋,吞服安眠药自绝于世。原本就父女不和,嫌厌他的大女儿吴华美,从小就嫌贫爱富,禀性犟,顽劣霸道,六亲不认。现今虽说吴华美傍款爷,在金沙城里混得不错,替人打理着一家超大型娱乐城。但除按月供给吴清仙基本赡养费外,对老爷子的生活起居,一概不管不问。

当年,重男轻女陈腐意识强烈的吴清仙,对老婆头胎生养地是个女娃这件事嫌烦之极。老婆怀二丫头汪家梅时,吴清仙酒后和村上人打赌说,这回他算准了,老婆肚子里怀得定是个带把儿的小子。结果,老婆临盆竟又生下个丫头。吴清仙觉得颜面丢尽。

加之,二丫头生下就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得坐长途车往市里的大医院跑,给她看病诊治。就这样,20年多前金沙那个深冬季节,不满两岁,重病中的汪家梅,被她的亲生父母,遗弃在金沙秀水巷口新开张的汪记杂货铺门前……

5

宝马停在汪家小院门前的石级前时,已是凌晨午夜时分。院门旁耳房的窗棂里,隐约传出吴清仙熟睡的鼾声。墙根下,花丛中有蟋蟀的鸣叫声。

汪熙容来到家梅的卧房门前,没按门铃。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正准备开房门暗锁时。屋内恶梦中的汪家梅突然被门外响动惊醒。汪家梅迷迷糊糊高声叫了一嗓子:“汪熙豪,你滚?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门外,钥匙串“哗啦”一声脆响掉落。汪家梅的话,像是汪熙容耳边炸响一记闷雷。方才已挨了汪熙豪当头一棒的他,此刻直觉得眼前金星迸溅,头昏脑胀。汪熙容将头抵在门板上,整个脸孔痛苦万分地扭曲变了形。

室内,汪家梅慌忙跳下床。从防盗门猫眼看清站在门前的男人是汪熙容后。汪家梅“哗”地一声拉开防盗门。

汪熙容几乎是一头栽倒在汪家梅面前的地上。汪家梅闻到了一股浓烈地酒气。“家梅,你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强奸你的病人!其实是大哥汪熙豪,对吧!?。”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汪熙容,口中不停胡言乱语,此刻他眼中的阴霾、怨恨、绝望,汪家梅从未见过。

汪家梅惊恐万状,嘴唇哆嗦:“不、不,容哥,我,我刚才做了个恶梦。容哥,你怎么会这时候回家来呢?我以为你回馨香园了呢,方才,我真是做了个恶梦……。”

“我问你,家梅,你从前对我说的,那个多年前强奸你的男人,其实是汪熙豪!”

穿着单薄睡衣的家梅,跪倒抱住汪熙容的头哆嗦抽泣着:“容哥,我梦见,你不要我了。容哥,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容哥,我……。”

“那个强奸你的男人是汪熙豪!……”汪熙容嚎叫着,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让汪家梅感到锥心刺骨的话。突然,汪熙容从地上爬起,一把拽住家梅的领口,死命摇晃她。

听得吵闹声,吴清仙披衣跑出屋门:“姓汪的,你!你放开我女儿。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嘛!”

“爸,没事。你回屋睡觉去吧。”汪家梅满脸泪水。对着站门边手足无措的白发老头吴清仙说了一句。尔后返身关上房门。被关在门外的吴清仙,叹口气转身走回耳房去了。

屋内,近乎于失去理智的汪熙容,将汪家梅掀翻在地,将她的内衣裤硬生生撕扯下。汪家梅的大腿被撕裂的布条划出两道血淋淋的伤痕。

躺在冰凉地板上的汪家梅,嘴里哼唱着一支小曲。那是容哥幼时,最喜欢听她唱的金沙民间歪曲小调儿“小小子,坐门镦。哭着闹着要媳妇儿。小小子戴着瓜皮帽,给媳妇穿上花棉袄。红灯笼,黄帷帐……。

6

汪家梅死了,死在车祸现场。被大火烧变形的轿车厢里,汪家梅的尸体被大火烧焦。

汪熙豪是被急救车拉到医院后死地。死在手术台上。死因是两车相撞时巨大的冲击力,造成地颅骨粉碎性骨折。

到达车祸现场,汪熙容正看见汪家梅被大火烧焦的尸体,从烧地面目全非的汽车车厢里被抬出。金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给熏黑的尸首上,蒙了一张白布,遮住汪家梅的头脸、身体。

金沙火葬场得一辆白色殡葬车,正停在岔道口。殡仪馆的人抬着担架,准备将汪家梅送上殡葬车。

从奔驰车里跳下的汪熙容,径直迎着盖着白被单的担架冲过去。涂小龙一步不离紧跟在他的身后:“汪总,慢点。您节哀呀,汪总。”

近前,汪熙容拦住“担架”的去路,声音沙哑低沉:“让我先把她带回家。”

“这可不行。我们有规定的。你是她什么人呀?”殡仪馆的人说。

“她是我老婆。我是她爱人。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来着,从来没有分开过。”汪熙容说着,伸出手就想去抱担架上蒙着白布的汪家梅。

“唉,唉。这不行。这可不行。”殡仪馆工作人员伸开双臂拦住担架前的汪熙容。

“汪总,你节哀呀。”几名“天上人间”集团的人过去搀扶,已有些站立不稳,神志不清的汪熙容。

满面泪水横流的汪熙容,不顾一切地往担架前冲,声嘶力竭地喊叫:“起开!我要带她回家。她是我老婆……。我得让她先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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