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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仙途》第四章 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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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远一惊,忙转身去看,却见起身后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模样清丽,面容娇美,穿一杏黄罗裳,正盯着他看,眼眸中有些许含不住的期盼之色来。

邹远心中虽是恼怒,但其既然能在自己尚未察觉下接近自己,显然自身功力低于对方,观其脸上并无恶意,便向这少女问道:“不知姑娘有何事吩咐。”

那少女莞尔一笑,“我原本今日想买一件金丝索来,但出门匆忙,身上灵石尚未带足,不如兄台你且先借我两块,我一定相还。”邹远微微一笑,歉声道:“我当是何事,只是我也是穷光蛋一个,身上哪来的两块灵石。”

说话间,他心思转动,这金丝索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价值肯定不低,虽不是法宝一类,但定是那较高级的符器,价值当是不凡。

这无珍不有阁开门经商,在这集市上又一家独大,断不会做那薄利销售之事,此时他身上恰且有两块灵石,若今日向他讨要这两块灵石的是个莽汉一流,他心里定会掂量掂量能否打得过,给不给。只是如今向他讨要的却是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他倒不会花痴到将自己费尽力气积攒的灵石拱手相借,不说还不还的问题,单是这秀月秘境如此之大,若是出个万一,去哪相寻?

既然这样,随便用些话打发了便是,既不伤这姑娘的面子,又不给对方留下自己小家子气的印象。

打定主意,正欲说话,却是那少女见邹远半会不言,急匆匆的道:“你这人真是会说笑,我说你有你便有,又何必磨磨唧唧,借或是不借,说句明话来,不用寻什么心思。”

邹远脸上一窘,心里道了声厉害,竟让她猜中了。只是这少女却不怎么懂这人际交往,既然借别人东西,那便是开口求人家,哪有凶巴巴的喝骂的道理。

眼前形势突转急变,容不得他在寻思。他的灵石虽然得来不易,但也不忍一口拒绝一个姑娘家,更何况这才半倾功夫,周围就围上来了四五个闲汉来凑着热闹,凑热闹是人的本性,这些人也只是引气期的修为,自没什么大的定力。

若是立即拒绝这个少女,,恐怕今日便将脸面丢在这有金不换坊了,这人的脸面在有的场合可真的是有金不换,定了定神,无视那些指指点点的闲汉,向那少女道:“我今日出门,并未携带一块灵石,还请姑娘赎罪则个,我可与你一同去跟那摊主说说,让他暂缓两日将那金丝索出售。”

那姑娘听得邹远回绝,再看看周围之人越聚越多,她的面薄,今日不得以开口向邹远借灵石,一是那金丝索在高级符器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一种,她费尽力气攒下这一百多块灵石,是希望买下这金丝索后增加自己的实力,以好在半年后门派考核中顺利通过,成为雾雨阁真真的弟子。

另一方面也是这有金不换坊中往来顾客虽多,但看了半天也只见邹远一人与自己年龄相仿,硬着头皮来借,却不曾想是这结果,愤愤的看了一眼邹远,无转身离开。

她的心中颇为无奈,一面暗道自己与那金丝索无缘,一面又愤恨邹远的小家子气。只是心有不甘,便想着可否在去跟那老板说说,宽恕些时日,好真真的的筹足灵石再买。

邹远看那少女离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看四周闲客依旧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不散去,心中厌恶,硬挤出人群,再看那少女,已不见了踪影。没有买到自己中意的灵草类藤蔓种子又遇到这档子事,虽是迫不得已下撒得慌,但心里依旧愧疚的厉害,心中沮丧之下只好快点离开这地方。

快步出了这有金不换坊,廊坊荷塘依旧,日曜半空,一切写意如画。无尽的光芒照在自己扬起的脸庞上,是如此的静谧,只是心情却没有了出来时的喜悦惊喜,他的精神明显不振。

轻嘘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闷,如今突破在即,若是心境修为有所倒退,恐怕对自己的修行有极大的影响,甚至出现倒退的现象,他修行已有十年光景,自是清楚这个道理。修行之路,本是逆天而行,非大毅力者,大机缘者是无法走到路的尽头的。

他身处那万丈红尘灵根却未被蒙蔽,五岁时被雾雨阁外出游历的长老带回门派之中。其后几年,因年幼,不懂自己以后走上的将是怎样一条道路,只是被关在小院中一边学习各门各派的各种启蒙经典,史家著作,习得历史变迁;一边练习武艺,锤炼自身,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今年岁已长,心智也在这几年的修行道路上被磨砺的如水晶般剔透,如金石般坚硬。他知晓自己的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将要追求的是什么,在这条漫漫长路上,他或许会走火入魔,或是死于争斗杀戮,或是在历尽险恶后寻得一线生机,走上那无上大道,自在逍遥。

这种自在逍遥,不是如陆松海那样的修道之人利用自身本事,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是如那草莽英雄一样建功立业,打下一片基业,开创盛世;不是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不是文人骚客的一字千金,流传千古,成为绝唱。这种逍遥,是天地虽大,任我去往;天地之物,任我采取;天地之下,舍我其谁;天地之寿,我与同寿?

心中想通这一点,他的心境是无比的稳固,他追求的道路是如此的清晰,他的念头是如此的坚韧,先前心里的所有灰色都将被置于这阳光之下烟消云散。

天下之大,任我逍遥!

既然如此,那今日所遇之事便如那芥草,微尘,过眼烟云……。

今日结下这等因果,以后寻得机会定当了结便是!

心中思定,忽然听见前面人声嘈杂,陆陆续续之见从红色廊坊上走来三十几个人,这些人对那两旁美景皆是熟视无睹,定是司空见惯了。

只见这三十几个人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一位少年,这少年生的极为俊美,头上束一金冠,宛如史诗上的帝王将相,眉如出鞘利剑,眼若星辰般璀璨。身穿一件团红色箭袍,其上盈盈有一层红光流转,颇为醒目。邹远讶然,只不过是寻常的一件袍子,竟是一件符器,看其宝光外露,俨然不是一般货色。

这少年气宇轩昂,走在众仆役中更衬得拔群脱俗。邹远从没有见过这等阵势,观这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心生好奇,便扯住身边一同样凑来看这场热闹的的人问道:“不知这是哪家的子弟,怎么出行有这等威严。”

那人回看他一眼,见是一个五六岁的少年,于是得意一笑,正欲显摆自己的见渊识博,就听一少女的声音抢先回答道:“这位便是雾雨阁的内门长老,人称一剑骁战天下的楚骁勇的最小的第二个孙子――楚慕,楚小公子便是。”

邹远听得有九分明白,忽然想起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疑惑之下回头看去,却正是那黄衣少女,只见其一脸明媚的笑着看向邹远回视的目光,一丝出调皮玩闹的笑容在嘴角轻轻荡漾。

笑靥如花,邹远心中一阵悸动,只是这刹那间就让他想起了先前之事,他的内心讲经过前面的一番感悟,正不知怎样了结这一场因果之事来,如今见得这少女,三分愧疚,三分期待,三分惊奇,剩下的一分却是心头荡漾的悸动,只是不察罢了。

那少女见他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轻笑一下,银牙宛如风铃般吐出娇滴滴的话语来:“怎么了,难道先前向你借灵石时你竟是说谎了?”

邹远见她嘲笑,虽观其面就只她只是口上说说,但若是先前没有一番感悟,此时定会闹出个红脸。但现在却不同,接下其话语道:“呵呵,望姑娘赎罪,先前却是将姑娘当成拦路抢劫的了。”

这回黄衣女子却是脸上绯红一片,煞是娇艳。她自己失礼在前,忙摆着手道:“你这人倒是凭家子的小气,此时算是我的不对,我叫黄香,这事就揭过,以后见了也不许再说。”

邹远心道,这女子倒是一口利牙,她这么一说,竟显得自己小气了。念头运转间,便躬身向那少女道:“小的邹远,这里向姑娘赔罪了,还请姑娘海涵。”

邹远说这话时,显得老气横秋,一本正经,好似老学究,酸秀才。那黄香听得,竟是禁不住一口笑了出来,鹂语吐香,笑如花开。邹远不由得一怔,心如急鼓,却是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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