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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流过的沙》第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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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浪费,装模作样的要喝,给他沏上了,又不喝;明天再热热,留着自已喝。”我在厨房里,一边嘟哝着一边刷洗着茶具,停下后,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锁着眉:“为什么,他前后的变化那么大。等一等…”

我放下了抹布,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心里暗呼起来:“糟糕,难道说,刚才我闭起眼睛的时候,他误会我想吻他了,所以,就以为我是那种女生,就瞧不起我了。”

‘肯定是这样。’我想到了这里,忽然就很想骂街:“靠,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狠命的洗刷着杯子,只是因为是他的手摸过的,我就觉得这个杯子与他一样的讨厌。

闹腾完了,我无力的回到小床前,瘫倒在我的城堡里,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看来,他再也不会理我了,我的要求仅仅是天天能看见他,他也能注意到我而已。’

我胡乱的数着床顶的花木楞,心绪却乱得无可救药:‘以后,我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迷迷糊糊中,我醒了睡,睡了醒,再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迷晕了我的眼:“咦,今天的阳光怎么这么刺眼,还没到太阳起来工作的时间啊。”

我掩着嘴唇打着哈欠:“觉可真是好睡,头怎么还是晕乎乎呢。”扫了一眼挂钟,时针和分针毫不留情的指示着,现在已经8:00整了,我立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坏了,坏了,迟到了。”

我像只弹簧,蹦跳着窜起,跳下了床,扣衣服拉裤子,匆忙的用毛巾擦了擦眼角,就着凉水漱着口;几分钟后,来不及系紧鞋带的我就奔出了大门。

“报告。”等我气喘嘘嘘的扶在教室的门旁,大口的喘息之时,第一堂课已经接近尾声了。

历史老师用一种见怪不怪的目光看着我:“迟到了?先站在那儿吧,反正也快下课了。”

冷汗还在继续中,我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奄奄一息地蹲在门口;阳光依然无精打采的普照着大地,好歹这个玩意儿还是温暖的。我的胃又开始提出了抗议,让我无法再忽视它的存在,‘怎么会不停的冒冷汗呢,是早饭没吃的原因吗。’

一片黑影遮住了我的温暖,头顶的正上方,响起了原本非常好听,可在我听来,却又是异常淡漠的声音,“你怎么迟到了?”

是他,是赵建飞。

我迅速抬起了头,张合着嘴:“我,我…”

他的眼角分明是在瞄我,身体却生硬地后退了半步,微蹙着眉:“你还没有吃早饭吧,快到我办公室来。”转身就上了搂。

我勉强站起身来,拖着麻木的双腿,刚踏上台阶,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有了知觉,第一个反应就是…。

‘这是哪儿啊?’屋里充斥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我哼了一声,挣扎着把脸别进了背光的一边,眼睛还是慵懒着不想睁开,耳边就听到蝴蝶那欢快的声音:“小雨,你醒了?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是你啊,蝴蝶,我只是有点头晕。”我的眼皮,勉强睁开一缝,做出一丝微笑:“谢谢你,把我这头病骆驼抬进医务室,一定很累吧。”

蝴蝶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你都记不得了吗?我哪来这样的力气啊。”她凑近了我,眼中带着探索之光:“是新来的赵老师,他发现你倒在了那儿,是他把你抱到医务室的,你还是老实的交代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交代什么啊。”我脑中飞快的旋转着,试图找出一个更合乎逻辑的答案,眼神不由的迷惘起来。

蝴蝶推了我一把,带着夸张的表情:“喂,我觉得,老师看你的模样很奇怪。”

“哪里怪?”我歪在枕头上,心里好奇到不行。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蝴蝶四下里瞧着,医务室里并没半个人影,她这才压低了嗓门:“小雨,赵老师说他有课,才喊我来照看你;还说,中午要带你去外面的大医院去挂水。”她死盯着我那故作镇静的脸:“你说,世上哪有这样好的老师?”

“他只是可怜我。”我用耳语般的声音说着:“他只是不想看见我变成乞丐。”

“就这些?”蝴蝶的语气依然带着质疑。

“就这些。”我闭上了眼睛:“我想的也是考上大学,然后能有一份工作,自食其力。”

蝴蝶不再言语了,停顿了几秒,才打破了沉闷:“老师留给你的早饭,你先吃包子,我帮你倒豆浆。”

热腾腾的豆浆从保温瓶里缓慢的倾出,带着滚烫,我捧在手中,想着自已昨晚的小心眼,喉间堵闷得难受。

“怎么,还烫吗?为什么不喝。”医务室的门口,赵建飞的声音如同他的视线,穿透过蝴蝶,钻进我的耳膜,流淌在我的眼角。

我望着他,憋屈在心底深处的微妙,一触即发,却还得强撑着,隐藏着自已。

他几步绕过了蝴蝶,站在了床头,开着玩笑:“怎么了,大姐头的身体这么虚弱?你低血糖,知道吗?快把豆浆喝了,我已经加过糖了。”

我嗯了一声,捧着杯子,慢吞吞的喝着。

“老师,那…,没事,我上课去了。”蝴蝶一见赵建飞,立刻站起身来,不等他回答,递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哼着小曲,疯疯癫癫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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