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着一个大鸡腿，右手还在不停的夹菜，嘴里塞满了各种美味，稍微注意一下还能看到半露的香肠和鸡爪。

张非看着杨亦这副吃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不会是个骗子吧，看我宅以为我好欺负的，说什么带我走出误区，结果带我走出宿舍，走向了大排档，明摆着敲我竹竿，要是他待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用粒子光炮把他丫的轰成量子态。

杨亦没有接收暗觉的能力，不知道张非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边吃还边说水煮牛肉煮太咸油炸鸡腿炸太烂香肠肉不嫩烤鱼皮不焦，张非试图让杨亦说回正题，结果失败了。

“脑力劳动是很费力的，刚刚帮你思考，弄得我都饿死了，等我吃饱了再告诉你，一个月都吃泡面的日子很难受的。。。”杨亦的筷子又伸向了一朵爆炒腰花。

“你是因为一个月都吃泡面吃成这样的，跟帮我有什么关系。”张非哭笑不得，“再说，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为了游戏一个月都足不出户，我要是你，宁愿多去思考一点有用的知识。”

“所以说你是书呆子，跳不出自己的圈。”杨亦咽下嘴里的羊肉饺子，用筷子指着张非说，“你就是缺乏那么一点点创造力。”

“我不缺创造力，我现在最缺忍耐力，你再不告诉我，我就不买单了。”张非拿着1根油条威胁杨亦，“不要试着挑衅我。”

“好了好了，我的张大少爷，我会让你觉得我这顿饭蹭的值的。”杨亦咬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说，“人类的出现，正在加速全地球物种的变异，比如说这个鸡腿，就是人工饲料培养出来的，袁隆平发明了杂交水稻，还有使人类陷入混乱的细胞克隆，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所以你不要拘泥于人类的优越性，你要知道，因为人类的出现，其他物种也开始要适应这种节奏，借你之前的比喻，如果人类进化是像飞机一样，那么现在人类正在想方设法给其他物种身上绑上热气球，让它们也飞起来。”

“这种强迫式变异对它们没有好处的，它们无法适应。”张非说。

“是的，它们无法适应，但是只要我们人类适应，这样的事情就会一直发生。”杨亦用纸巾抹了抹油光闪亮的手指，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煮熟的鸡蛋，含糊不清的说，“你看，这个是什么？”

“鸡蛋。”

“对，鸡蛋，一个煮熟的鸡蛋，如果把这个鸡蛋放上半个月，会变成一只小鸡吗？”

“不会，煮熟的鸡蛋怎么会变成小鸡？你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是的，不会变成小鸡，你放上半个月，十个月，一年，熟鸡蛋也不会变成小鸡，它只会霉变，然后长出很多霉菌。”杨亦把鸡蛋敲破，慢慢的剥开蛋壳，露出白嫩的蛋体。“竹子的种子就像这个鸡蛋一样，已经死了，现在长出来的竹笋，就是鸡蛋上的霉菌，是一个新生命，而这个新生命，刚好是一个人类，一个人类适应了这颗竹笋的身体。”

张非拿过杨亦递给他的鸡蛋，咬了一口。“你这个推论很新颖，可是太不科学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大脑的思考，这种思考仅仅只能建立在复杂的人脑上，现代科学研究了几十年都无法发明能够思考的电脑，更何况一颗小小的竹种，怎么可能容纳人的意识。”

“如果不认识你，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杨亦剔着牙，靠在大排档油油的椅子上。“是你告诉我，非生命体是可以存在执念的，而这个死亡的竹种，恰好碰到的是一股生的执念，而你也曾说过，这颗竹笋让你感受到的是一种‘生命的快乐’，人类的执念，可以催发种子的生长机制，让它存活，成为一个散发着生命之光的竹笋。”

“我懂你的意思了。”张非把最后一点蛋黄塞进嘴里，“你把主观意识比喻成一把钥匙，打开了竹种的生长机制。”

“植物的生长要求肯定很低，这一点点的人类意识，就像寄居在鸡蛋上的霉菌，表现成为另一个生命形态。”杨亦把手里的鸡汤一饮而尽。

“难怪这个竹笋的暗觉是迟缓的，细微的，原来是以植物的运行状态去做人类的思考，所以才表现得单纯，平稳。竹笋只有触感，吸收作用和光合作用，没有味觉，嗅觉和听觉，所以它很难理解，自己到底是人还是竹笋。”张非思考着。

“同样也不难解释，为什么竹笋呈现出红色的斑纹，因为它不知到自己已经是竹笋，还是把自己当做是人类，还留着鲜红的血液。”杨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了，我吃饱了，谢谢你这顿丰盛的晚饭。”

“不客气，你的想法很怪，但是让我很受益。”张非真诚的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因为我比你有想象力。”杨亦打着饱嗝说，“晚上我也并不是只是玩游戏，我会把游戏挂在那里，然后去看看自己感兴趣的知识，比如宇宙的起源，霍金的时间简史，虫洞和黑洞，智能电脑等等，我时常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想法，因为我的想象不拘一格。对了，你玩游戏吗，魔兽争霸3，很好玩的。”

“好嘛，来挑几局，我也玩这个的，现在VS15级。”

“。。。。。算了，我们还是打2V2，灭别人吧。”杨亦知道碰到高手了，打消虐菜的念头。

“顺便说一下，你电脑半个月没关了吧，我老感觉它和别的电脑不一般。”张非告诫杨亦。

“疑神疑鬼，我电脑上个月才买的，别想吓唬我，除非停电，不然我不关，现在的游戏，不挂机不行啊，我要回去下副本做任务了。”杨亦叼着牙签，慢慢的走向远处。“记得回来打魔兽。”

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吗？张非想着，我确实不该太过自闭，或许他刚刚的想法，真的是正确的。

“老板，一共148，实收您200，找零52元，欢迎下次光临。”排挡的小妹笑容可掬的把张非送到店门外。张非看着这家毫无生气的排挡，无奈的摇了摇头。

“杨亦那小子可真够宅的，连我都知道这家黑排挡的东西吃不得，他居然要来这里吃。。。。还好我只吃了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