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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神兵――猎人》第一二零章 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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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将坠落的一瞬制作成慢镜头,因为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幻觉,亿万脑细胞迸出前所未有的潜能,于是奇迹就自然地出现了。

朱永杰隐约看见父亲榆树皮一般的脸庞,那是饱经风霜之后留下的岁月沧桑,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儿子考入了军校,对于一个脸朝黄土地朝天的农民,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这是录入家谱的大事,平日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父亲竟然杀掉一头猪,把前后左右几个胡同的老少爷们都请来吃酒,朱永杰死都不会忘记父亲抹着眼泪在酒席上说的那句话:“各位爷们,俺们朱家祖坟上冒了青烟,杰子考上了军校,当了军官,这以后就是国家的人了,今天俺朱富贵请老少爷们作证,不管杰子能当多大官,回到咱屯都是一个凡人,他要是敢摆架子耍硬,你们就乱棒把他打蔫巴敲软,杰子,你听到没?”

一阵哄笑,朱永杰扶着摇晃的父亲,几个男人咧着嘴说老朱喝多了,父亲板着红得几乎溢血的眼睛,挣脱朱永杰的手跌跌撞撞跑回堂屋,从床席底下掏出军校录取通知书,嗥叫着回到院子里,眯缝着眼瞅了瞅天空的太阳,母亲从厨房里拍着肩膀上的烟灰冲到父亲跟前,半点情面没有留的揪住父亲的耳朵,“丢人呗,喝点猫尿发什么疯,你看看像啥!”伸手去夺通知书,父亲顾不得疼,慌忙将通知书捂盖在胸口,就像特殊时期时保护“红宝书”一样,父亲嘿嘿嘿地笑,一个男人搬来家里唯一的靠背椅放在父亲的身后,两个男人围过来搀扶父亲的时候,母亲趁机松开手,父亲慢慢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斜依着脑袋,嘴里唠叨:“一定要好好干,一定要好好干!”突然身子一歪侧摔在地,朱永杰大吼:“爹――!”

坠落至地面二米高的位置,朱永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向前翻了一个跟斗,双腿分开竟然稳稳地站立,这一幕看呆了几个跑过来的猎人,这是弄得什么东东,杂技表演吗?莫非这位红军兄弟吃饱撑得没鸟事干,跑到碉堡顶上玩前空翻。

大脑内一片空白,就像雪花覆盖的大地,就在双脚触地的瞬间,一缕来不及品偿的冰凉从脚掌直飞神经中枢,同时钻心的疼一下子消失,朱永杰意识自己幸运的中标了,他运劲欲抬起左脚,左脚却被什么狠狠吸住无法挪动,刚刚消失的疼又回来了,割肉刮骨般的疼令朱永杰禁不住双腿颤抖,他缓缓低下头,看见脚面露出一截黑黑的东西。

两个猎人上前扶住朱永杰,关切的问:“兄弟,你没事吧?”朱永杰哭丧着脸,眼里包着泪的说:“中了,我中大奖了,你们蓝军不但阴,而且狠,真他妈连鸟毛都不如啊!”两个猎人给朱永杰弄得一时无语,又过来两个猎人,其中一个眼睛尖,“他大爷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边说边蹲在朱永杰的左脚前,“兄弟,你――你可以去买彩票了,我估计整个蓝军阵地就这么一根钢筋,却被你幸运的命中。”

朱永杰咬着牙,这会儿他根本没有骂人的心情或气力,这是幸运吗?这是倒霉,也许是光临死亡黑洞带来的好果子,若不是维护红军的面子,他会嗥叫,甚至会哭天抹泪,因为那疼痛已渗入骨子里,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如果让他喊三个字,那就是:救命啊!

猎鹰人还未到声音先到,“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把这位兄弟扶回营地!”说话间猎鹰已来到朱永杰的跟前,天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食指粗的钢筋从脚掌左前部刺穿,露出鞋面约二公分,再看朱永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

“不要碰我,别介猫哭耗子假慈悲,打人一棒子再往嘴巴里塞根糖,今天爷算是栽在你们手里了,都闪开,闪开!”朱永杰嗥叫,用力试图摆脱猎人的手,却扯动脚上的疼,“啊――”

“猎鹰,现在怎么办?”一个猎人问。

猎鹰双手轻轻按着朱永杰的左脚,“去拿虎钳,把钢筋斩断!”

“这――干脆直接拔出来算了,我这里有三角巾,可以就地包扎。”另一个猎人说道。

“不行,钢筋拔出来会流大量的血,这可不是一般的伤,必须动手术,快去拿虎钳。”猎鹰说。

猎人答:“是!”转身跑开。

朱永杰来了劲,“不用你们这些鸟毛管,要我死好了!”他使劲抬腿却被猎鹰按住,“啊!放开我,放开我!”猎人挥起一掌砍在朱永杰的脖子上,朱永杰只觉天旋地转,摇晃了几下倒在猎人的怀里。

“大爷的,脾气还不小,都这个锤子样了,嘴硬有个蛋用。”出手砍人的猎人蹲下来,伸手掐向朱永杰的脚踝动脉,“猎鹰,让我来吧!”

猎鹰松开手,耳麦传为猎豹的声音,“枪王,这边几个家伙全收拾了,刚才三号碉堡方位传来了枪声,情况怎么样,拿下没有?”

“一个红军左脚被钢筋刺穿了,人还钉在地上,我们正努力解救。”猎鹰淡淡地说。

“怎么这样?那我马上过去看看。”

五分钟后,猎豹与那个拿虎钳的猎人几乎同时赶到,看到惨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待走近一眼便认出朱永杰,这不正是昨夜绑得那个野战神猪吗?唉,怎么如此命衰。

猎人在救人的时候是没有废话的,先是拿工兵锹在朱永杰左脚底下扩挖了一个坑,再用虎钳夹断钢筋,然后用三角巾在动脉近心端紧紧扎住止血,猎豹不容分说背起朱永杰就跑,可能是颠得缘故,朱永杰苏醒过来,迷迷糊糊里又开始他的招牌语言,“鸟毛放我下来,爷不需要你们的可怜,弄死我吧,弄死我!我的兄弟哪,你们把我的兄弟怎么样了,哼!哼!你们猎人是不是人呐,使得都是什么鸟毛的阴招毒招,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我要找我的兄弟去!为什么非要逼我呢?爷啊!遇到你们我算是倒八辈子大霉了!”猎豹听着背后的叽叽歪歪,真想把朱永杰扔掉。

石屋内,朱永杰平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展成“大”字型的四肢给猎人死死摁住,他像一头屠宰场上待杀的猪,嗥嗥叫着嚷着鸟毛放开我,一剂麻醉注入血管,他无奈地慢慢闭上眼睛。

猎鹰慢慢抽出那根约十公分长的钢筋丢进铁盘,拿镊子将一条浸泡过酒精的纱布穿过血洞,拉大锯似的来回拉拽,那场景看了令人纠心,没法子,必须把铁锈清除掉,不然伤口感染发炎,后果不堪设想。处理包扎完毕,又打了一支预防破伤风的针,看着熟睡的朱永杰,猎鹰欣慰地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

“水,水,我要喝水!”朱永杰轻轻喊。猎豹噌地站起来,倒了一杯温开水搂过朱永杰的脖子正要喂,朱永杰突然睁开眼睛,这不正是干晕他、剥光他的人吗?这不正是制造羞辱他一生的人吗?真是冤家路窄,一股仇恨的血汹涌地冲进脑门,朱永杰一巴掌打翻杯子,强行转过身子双手掐向猎豹。

意外啊意外,猎豹万万没有想到好心守护的结果却是这样,既然曾有羞与你,今日算是偿还,料你虚弱的身子骨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杀伤力,掐吧,掐完气消也就罢了,我猎豹今天以德服人。

短暂的五秒,猎豹觉得快要窒息,操他大爷下手真狠,这是往死里掐啊!再不反抗真的要被搞死了,猎豹运力捉住朱永杰手腕处的脉搏,朱永杰顿觉触电般,两条手臂痛楚地没有一点力气,猎豹慢慢撕开朱永杰的双手,反压在他的身上。

朱永杰憋足气问道:“我问你,那个问号是不是你画上去的?”

猎豹也正在怒火中烧,随口回答:“是我画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终于找到仇人了,“我跟你这个鸟毛拼了!”朱永杰啊啊叫着,猎豹猛地松开手闪到床铺的一旁,他劝朱永杰冷静,朱永杰哪里冷静下来,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铁凳子,右腿支地蹦跳着向猎豹砸去,猎豹弯腰躲过转身跑出石屋,指着蹦蹦跳跳的朱永杰,“YOU――”伸出小指,“Pigheadedperson(笨猪)!”

朱永杰听得懂,用鸟语骂人谁不会啊,他蹦蹦跳跳地左手掀起迷彩上衣,右手指了指猎豹又指向裆部,“YOU――Birdhair!Bird

hair!(鸟毛)”这时天已放亮,东方海天交际泛起鱼肚白,几缕金黄夹杂着幽蓝的云彩整齐列队,静静等待着即将升起的朝阳。红彤彤的朝阳慢慢探出脑袋,第一缕带着微热的光芒洒在猎豹和朱永杰的脸上,两个人呆了,这美丽的景观震得他们不再争吵。短暂的静默两个人放声大笑,究竟笑什么我也不知道。

被俘的十一个红军正鸭子上架般登上军车,猎鹰猎豹分别站在朱永杰的身旁,这回他们彻底阵亡了,现在要送到战俘营度过余下的时光。朱永杰最后扫视了一遍蓝军阵地,被几双手托进车厢。就在他们登车之前,猎鸟跟龙一通了电话,简单交待了红军的事,龙一表现的相当冷静,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来吧!

军车经过一片小树林,坐在驾驶室的猎鹰不由扭头望向窗外,看见一顶顶镶嵌着红十字的迷彩帐篷,还有几个洗脸刷牙的女兵,忽地一个端着水盆的身影走出帐篷,心不由一颤,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军车很快将迷彩帐篷抛在身后,穿过树林拐了一个弯,猎鹰看到十几号人迎面走来,距离五十米,人停了,只见他们把袖子卷得老高,手里头都掂着家伙,几个士兵嘴上叼着烟,道道不善的目光射进车玻璃。

军车嘎然停止,十几个士兵呼啦包围上来,“咣咣咣”地拍打着车身,凶巴巴地叫嚷着。车厢前窗闪出朱永杰的脑袋,原来这十几个士兵都是朱永杰排里的,当时他们正在受罚站军姿,红军指挥部送来战俘通知,获知排座受伤的消息,他们不顾连长叫骂,抄起家伙就走,连长给弄得好没面子,冲这十几号人吼,谁他妈敢离开红一连活动范围,直接宣布处分,一个四川籍老班长(第十二年兵)折回来歪着头抓住连长的领子,用力的推了一把,连长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再纠缠下去谁也下不了台,连长骂了句:“老彭,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啊,愿意去你们就去,你的军龄最长,出了问题你要负责。”

彭老班长来了句川话,“你个龟儿子,老子当兵的时候你个***还在念书,负贼(责),老子敢去还怕负贼(责)嗦。”

过来两个排长也没帮连长说话,只是把气呼呼地巴连长拉走。老彭得意的回到队伍里,十几号人都说老彭牛逼,就这样他们杀了出来。

“你们一群鸟毛干什么?老彭,你个老同志怎么也跟着添乱!”

老彭说:“排长,我是一个、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平时如何对我,我清楚地很,我还有几个月就回家喽,最后一次出来演习怎么能看着你受气,昨天晚上你真该把我喊醒,喂,你的脚没得事吧?”

朱永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但心里觉得特别是味儿,一个在连长面前敢称老子的老杆子,能说出这话,能干出这事他朱永杰这个排长当得也算成功,部队是什么地方?是讲纪律的地方。作为武装集团讲纪律一点没错,但现实证明完全依照条例条令那些死框框带兵,往往会很失败,人是讲感情的,常听到某些开明的领导教育部队,当兵一阵子,做人一辈子,在这个钢铁集体里,但凡以权压人的人,离开时连个真心相送的人都没有。

朱永杰摆摆手,“老彭,把兄弟们都带回去,我没事。”说话间两个兄弟爬进车厢,泪眼汪汪地喊了声排长。

猎鹰、猎豹坐在驾驶室里,紧闭的窗玻璃将外面的吵嚷阻隔,都是当兵的,骂几句就骂几句,总不能为此大打出手吧,说实话,别看外面这些人牛逼呼呼的,猎鹰猎豹下去三拳两脚估计就可以摆平,毕竟步兵不是特种兵。

老彭脚蹬踏板手抓倒车镜贴近窗玻璃,他要看清传说中的猎人长得何等面目,没什么两样嘛?还以为个个长的俩**四蛋呢,这会儿他真想跟里头端坐的切磋切磋,“龟儿子,有种下来!你们没长着那根肠子吧!”

声音传入猎豹的耳朵,他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扭车栓欲下车,被猎鹰一把按住。

“老彭,我已经牺牲了,赶紧让兄弟们让开,嗯!我朱永杰谢谢了!”

操,老彭最怕这一招,望着朱永杰湿润的眼睛,他大声吼道:“都闪开,让他们过去!”十几个兄弟没动,“是不是骂你们龟儿子才有反应啊!滚到路旁,让他们过去!”军车前面的“障碍物”渐渐撤去,猎豹起动军车。

军车驶进红军阵地,每逢路口都有两个调整哨,就这样顺利地送到那个破破烂烂的战俘营,原本以为有交接的干部,结果没见一个人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一万年不变的真理。返回之前,猎鹰担心朱永杰的脚伤,叮嘱他必须隔三差五换一次药,朱永杰紧握着猎鹰的手,发自肺腑说了声:谢谢。猎鹰走后,朱永杰随即被转到师卫生队,这都是后话。

军车慢慢驶近那片小树林,猎鹰的心里荡漾着观望的渴望,他好想看清楚那个身影,忽然一阵吵嚷从小树林里传来。

(由于种种原因!即日起《猎人》正式宣布停更!感谢起点!感谢读者!感谢那些转载《猎人》的各大网站!飙中影感谢你们!《猎人》将来肯定还会和大家见面的!最后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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