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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局长那些事儿:土地爷》第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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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之俊,你怎么不说话?”

谢冰在电话里急呼。

“我现在在乡下,挺忙的。”

我撒了谎。

“别蒙我了,你就在办公室,我听见你说话了!”

我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谢冰婀娜的身姿朝阳一般把门外照得透亮。这哪像一个将近四十的女人啊,亭亭玉立而又丰满尽显,一张娇美的脸蛋仍然*若脂。如果硬要在她身上找出四年前我们分手时的变化,那就是增加了几分成熟和妖媚。尽管我万分藐视那个煤老板,但我不得不心生怀疑:如果这四年谢冰是跟我一起度过,她还会这么滋润吗?我所给予她的并不丰盈且带几分担惊受怕的日子,也能不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点岁月的痕迹?我想是不可能的。不用说,与煤老板一起生活,她所得到的幸福指数比从我这里得到的要高得多!

我的心里有了淡淡的惭意,也对那个煤老板减少了几许轻蔑。

我尴尬地站立着,在迎与不迎上去之间犹豫不定,谢冰却蝴蝶般轻快地飘到我的面前,楼住我,把头放在我的右肩上,脸蹭着我的脸轻轻地滑动。她的气息并不急促,但我的脖子分明有灼浪袭拂的感觉,我的全身就像是一下子浸泡在了一缸温水里。在我们夫妻共同生活的岁月中,说得确切些,是在马千来介入我的工作和我们生活之前,这是一个一方出门或归家时必须举行的仪式,已经程序化了,雷打不动。现在省略了的,只是一个接吻。

我的手用力楼了楼她,我的嘴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碰了碰,我便很慌张地松开了她。我看见门框里还站着一个人看着我们,是一位漂亮、阳光的女孩。

谢冰的手却并没离开我的肩膀。她仰着头仔细打量我的脸,忧郁地说:“你老多了,才四十岁的人,怎么头发就白了这么多呢?”说着, 伸手从我的头上拔下一根白发给我看,而后又在我的头发中去捕捉另一根白发。

我笑着拿开谢冰的手,请她沙发上坐。谢冰招呼门框里的女孩进来,给我介绍说,她是她的小姑子马丽,正读大三,现在利用放假,临时给她做秘书。女孩年龄真的很轻,但很有白领女人的优雅,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显得那么得体,绝对是个讨人喜爱的美人。可是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对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却只有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幸运和幸福的感觉怎么也找寻不到!

我本有很多心里话要对谢冰诉说,我想让她知道这些年来我对她没有怨恨只有牵挂、没有诅咒只有祝福,但我不能说。她已为别人之妻,我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想让她感动?让她对我产生负罪感,从而给予我某些方面的补偿?尤其关键的是,她的杨金之行,将和我手中的权力发生重大关系,我的言行,不能为我日后正确履行职责制造任何障碍。

我单刀直入地说:“谢冰你们到杨金来搞房地产开发,作为国土局长,我热烈欢迎,但我们也得按法律和政策来操作,即使想打点擦边球也是可以商量的,但你们希望的那种操作方法,是严重违规违法的,绝对行不通,我劝你们还是在法律和政策的规范下发财,不然,我们大家都很为难!”

谢冰有些不高兴:“我现在到你这儿来并不是要跟你谈土地的事,更不是想利用我们过去的关系搞公关,我来到了你们市,只是想先看看你,就这么简单。你不相信?”

我说:“你以为我该不该相信?”

谢冰说:“你不相信事实并不重要,但你歪曲了我的好意让我很难过。说句你别多心的话,那些土地和优惠政策,是由你们的政府给我们提供的基本条件,我们对那些条件感到有吸引力才决定到你们这里来投资。因此,需要和你谈并统一思想的,是你们的市长,我根本就不需要和你谈什么,更不需要把我和你过去的夫妻关系作为资源来影响你。”

我一时语塞。是的,把谢冰招来的是政府,给她提供那些条件的也是政府,她谢冰的确没有必须的理由在我这里花费时间和精力。

“再说了,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政策管的是普遍性,它管不了所有的特殊性,我们中国这么大,各地方的情况千差万别,你都用一个条款箍着,有些地方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你们杨金不过是个县级市,放在全国来排,不过是三四线城市,如果没有一点特殊的优惠政策做筹码,谁愿意来这里大把大把地投资?敢吗?你要明白,我拿着几个亿的钞票,就是在北京上海这样的特大城市也能搞个像模像样的楼盘了,同样是搞房地产,在大城市与在你们这样的小县城搞,谁的购买力强房子卖得快?谁的风险小利润高?这不是很明了的事吗?”

诡辩!明明白白的诡辩!我冷哼一声:“你不要总把别人当傻子好不好?我们杨金市虽然目前是个县级市,但全市人口已经将近两百万,也算得上是个很大的小市了吧?而且,随着国家级地质公园和4A级风景区烟霞山风景区的顺利开发和特大型稀土矿的发现,国家已有把周边的几个县并入杨金,将其升级为地级市的计划,省上也有把它建成大城市的想法。对像你们这样一些资金不太雄厚的开发商来说,大城市并没有多大的舞台,中小城市才是你们逐利的最佳场所,何况,杨金现在房产的发展态势比任何中小城市都要好,至少比算差!”

谢冰说,“你说得这么美妙,那为何你们市还要到处招商?你们市的领导为何还三番五次地请我们来?还要给那么多承诺?”

我说:“现在我们市里的个别领导建大市的心情过于急切,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搞出个又大又洋的现代化城市来,你们不过是吃准了他们的心思而已。”

谢冰很不以为然:“即使你说的有理,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是你们自愿的,我们没值得你指责的地方,我们只是抓住了机遇。商人就是靠机遇和胆识赚钱。”

一个不知道乔治布什是何许人也普京作何营生的女人,一个基本不读小说但一段时间内经常被琼瑶阿姨骗得泪水涟涟后来又被韩剧糊弄得茶饭不思的女人,现在竟然有了这么深邃的思想,这哪里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简单的女子?我语塞,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和词汇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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