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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意》第九章 一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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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青年盘坐在天鼎山后上的一座不过三十余米的孤峰之上。只见那名青年眉清目秀,一头长发披至腰间。额头上一个发箍将长发束住,只余两缕黑丝悬于两颊。

这便是已经年满十八岁的陆尘。自古山中无岁月。一转眼,陆尘等三人已在天鼎山问心洞住了十年。

陆尘按照十年来的习惯,背诵完三遍道德经。随后,他睁开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清气,含笑望着那四只不断在自己周围盘旋的白鹤。

“一晃十年,你们也在这里陪了我十年。”陆尘屈指一算,不由感慨万分。十年之前,自己带着阿羽和灵儿生活,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只要能抚养阿羽和灵儿长大,自己也不敢奢望锦衣玉食,只求能得一温饱即可。但如今阿羽和灵儿不仅都已长大成人,而且还和自己走上了修道一途。

“山中无岁月。如今阿羽和灵儿都已长大,我也可安心修道了。”陆尘感叹一声,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开始领悟五行之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尘哥哥!”

陆尘睁开眼睛,有些无奈的抬头看看天色,然后他才低下头来。只见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正在峰底仰头望着盘坐在峰顶的陆尘。

这位少女虽然身着一身青色道袍,但是那宽大的道袍却掩饰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见陆尘没有及时回应自己,她双手绞着两鬓垂下来的秀发,嘟着嘴叫道:“尘哥哥,快点下来。”

“灵儿,这回又找我有什么事啊?”陆尘一边应道,一边将手按在峰顶的一丛藤蔓上。同时,他暗喝一声:“遁!”

随着他这一声暗喝,他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峰顶。片刻之后,他便在周灵儿的身旁显出了身形。

周灵儿由衷的赞道:“尘哥哥,你的木遁越发的快了。我就老学不会这五行遁术,老是被师父责罚。你真厉害,这是不是师父说的通润圆顺呀?”

陆尘微微一笑,随手替她正了正有些斜了的发髻,说道:“你只想着练武,能有多少时间来参悟五行遁术,自然领悟不出其中奥妙。你我都是修道之人,学些武艺防身即可。若专心于武艺之上,终非正途。等我见到阿羽,非得好好说说他不可。若不是他偷偷托大师兄从山下带回那些兵器,你又如何沉迷武艺,以至荒废了正途。”

周灵儿却得意的翘一翘娇小琼鼻,一点都没把陆尘的劝言放在心上。她在心中暗自发笑:“嘻嘻,幸好我叮嘱过羽哥哥,没让他把是我托大师兄带回兵器的事如实告诉尘哥哥。不然又得听一顿训咯。唔,羽哥哥想必不会在乎替我背上这口黑锅吧。”

见周灵儿不搭话,还一副得意的模样,陆尘只好暂且不提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灵儿,这回你找我干嘛?”

周灵儿顿时耷拉下脸来,不悦的反问道:“怎么?有事才能来找你啊?好吧,我现在不找你了。”

一说完,她朝还在峰顶盘旋的那四只白鹤打了个呼哨。那四只白鹤听到呼哨声,齐齐发出一声鹤鸣,盘旋着落到她的身边。

这时,周灵儿抚摩着这四只比她还高上少许的白鹤,得意的哼了一声:“哼,我是来找它们玩的,不是找你。”

那四只白鹤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似的,纷纷张开翅膀,一边鹤鸣,一边在她身旁跳起舞来。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

陆尘见状,不由好笑的捋了捋那缕颊边长发。这四只白鹤虽然陪着自己居多,但是它们却被周灵儿驯得服服帖帖,言听计从。

过了一会,陆尘笑眯眯的对正在逗四只白鹤玩耍的周灵儿说道:“你一定是闯祸了,怕被师父责罚,所以才来找我。而且你又怕阿羽嘲笑你,所以你特意支开他,然后才来找我。对不对?”

周灵儿心里一咯噔,连忙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尘哥哥,你怎么会知道的呢?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陆尘哈哈大笑,手指朝着她连点几下。周灵儿顿时大发娇嗔,拉着他的手一阵大摇。陆羽这才说道:“自从五年前你因贪玩,弄坏了师父打坐的蒲团。是我替你向师父说情,师父这才免去责罚。为此,阿羽嘲笑了你。从此,一遇到师父要责罚你,你就独自跑来找我,要我向师父求情。如今算算,怕是不下百次了吧。”

“尘哥哥。”周灵儿不悦的嘟着嘴说道:“既然你烦我,那我不求你了。大不了被师父责罚一顿好了。”

一说完,她撇下那四只正玩得高兴的白鹤,扭头赌气的跑开了。白鹤们突然见到周灵儿不再陪自己玩耍,不由鸣叫连连,扑扇几下翅膀,飞到半空,朝她追了过去。

“灵儿……”陆尘叫之不及,无奈的放下了手。望着远去的周灵儿,他摇摇头,随即便朝着问心洞走去,为她向师父求情。

问心洞外,清风正在清扫空口落叶。见到陆尘来到,他连忙放下手中笤帚,打了个稽手:“弟子清风见过师叔。”

陆尘正欲向他询问问心散人是否正在参悟,不料清风的这声问候让他好生尴尬。他连忙回礼道:“师兄,当日我已说得明白。虽然师父拜得那位著得道德经的前辈为师,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能拜在师父门下,这已是一个天大的造化。我又怎敢逾越,自命师父他老人家的师弟呢?因此,请师兄不要再讽刺我了罢。”

清风却依旧恭敬的说道:“师尊当众人之面认你为师弟,恐怕天下修道之士都已知晓。我身为师尊弟子,自当遵从师尊之命。然师叔悟性极高,短短十年便已近五气朝元之境。清风枉自跟随师尊学道数十年,虽已引气入体,却没能真正拜在师尊门下。清风对师叔自是由衷的敬佩,绝无讽刺之意。”

陆尘哑然,。他本欲劝说清风日后不要再叫自己师叔。不料清风的这一番话,他倒有些说不出口了。于是,他只好劝慰道:“师兄既已跟随师父多年,恐怕师父他老人家早已将你当作自己门人。师兄实不必自怨。”

他惟恐清风又称自己为师叔。因此,不等清风开口,他便向清风告辞,匆匆进洞去了。清风见他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不禁莞尔。随后他拾起笤帚,再度清扫着洞口落叶。

陆尘进得洞府,径直来到问心散人平日参悟之地。问心散人见他来到,不由笑道:“师弟,又是来替灵儿说情的么?”

陆尘哭丧着脸,向问心散人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他言辞恳切的说道:“师父,弟子乃是师父座下门人。请师父不要再折杀我了。”

问心散人微微一笑,故作诧异的问道:“师弟这是为何?当日在众道友面前,我已说得明明白白。你我俱是那著道德一经的无名老人弟子。我自然称呼你为师弟?又怎会折杀于你?”

陆尘一滞,旋即正色说道:“我本与阿羽,灵儿流浪民间,衣食无依。幸得大师兄带我等三人回山。继而有幸拜在师父门下,让我等三人衣食无忧。此大恩大德,弟子陆尘没齿难忘。若弟子依师父所言,天道必不容我之所为。弟子又有何资格修道。这十年之中,弟子不止一次向师父恳求,求您收回成命。但师父却一直不肯答应。今日,弟子再次恳请师父收回成命,收弟子为徒。”

说完,他在地上咚咚咚的连磕数个响头。等他抬头,额头上已渗出丝丝鲜血。作为一名有一定道行的修道之士,通体俱有五行之气相护,平常却是无法轻易受伤。如今额头渗出鲜血,却是他特意收敛通体五行之气的缘故。

问心散人见状,不由叹道:“闻你之所言,便知你的道行日渐深厚。为兄虽然道行比你深厚,但参悟的速度始终不及你。由此可见,道德一经却是师父留与你的。平常人得之,也不过略微领悟罢了。”

陆尘不愿搭嘴,只静静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问心散人并不以为意,继而又叹道:“你所言天道之理甚好。为兄自号问心,但凡事情只求问心无愧。我既从你之口得闻道德经,也可看作你是代师收徒。理应我认你为师兄。然你执意拜我为师,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你师兄。参悟天道,须心无挂碍。若你希望我无法得悟天道,我便依了你罢。”

陆尘大惊。他听出了问心散人的话中意思。惶惶之中,他在心中暗道:“师父此言,莫不是在说若我执意奉其为师,师父便无缘天道?”

无奈之下,他只好低头不语。问心散人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不必再提。师弟,你且去罢。若有何疑问,也可再来向我询问。”

此时,陆尘正巴不得早点离开,免得面上尴尬。于是,他起身打了个稽首,便告辞匆匆离开了。

刚一出问心洞,他突然猛一扼腕,失口叫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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