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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隋唐》第三章 免了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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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小叔子,怎的才到,老爷子大发雷霆,已摔碎了两个茶碗了呢。”一个身形窈窕,丰乳肥臀的绝艳少妇,穿着件碧绿色外衫,一步三扭的走了来。

“这是何人?”罗云附耳问道。

罗成认准他得了失心疯,不以为意,小声说:“大哥的遗孀,大嫂柳氏。”

罗云挠了挠头:“不对吧,大哥死时年仅七岁,哪来的遗孀?”

“大哥五岁便成了亲,自然有妻,二哥,你果真都不记得了?”

“五岁?罢了,迟些时候,你一并讲给我听。”当下对柳氏抱了抱拳:“大嫂。”

罗成踢了他一下,他便晓得这拳又抱错了,干笑一声:“大嫂,父亲可在堂上?”

柳氏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道:“二叔,老爷火大得很,你自求多福吧。”

“不妨。”唐云大步往前走,罗成三两步赶上,没好气的说:“二哥,这是往茅厕的路。”

罗云嘿嘿一笑:“贤弟,为兄正要去茅厕方便,你要不要同去?”

正说话间,身边好似响起了一个炸雷,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自右侧亭宇中传出:“逆子!你还晓得回家!”

罗成着了慌:“二哥,大事不好了,父亲寻来了。”

罗云侧目去看,见一个身披征袍,身材健硕,面貌威武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将来,手中执着一根藤条,满脸的煞气。

“贤弟,这个就是父亲?”话音未落,只觉脸上一疼,罗艺竟飞身跳起,使了个力劈华山,藤条结结实实的抽在他脸上,登时泛起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罗云吃疼,转身就跑。

罗艺怒发冲冠,嘶声吼道:“孽障,还敢跑,我今日非打死你这畜生不可。每日只知寻花问柳,大婚将至还敢去青楼逍遥,使我在叶萧面前丢尽颜面。不把你打死,难消我心头之恨!”他口中呼喊,脚下也不含糊,紧追不舍,追着唐云满院子抽打。

唐云犹如被煮了的鸭子,上蹿下跳,连声尖叫:“父亲,孩儿再不敢了,就饶恕孩儿这一回,今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孽障,留你何用,我留你何用!”罗艺却不听他告饶,举着藤条只管打,片刻之间,罗云已挨得六七下,疼的他哇哇怪叫,满地打滚。

“住手!”罗云使了个侧滚翻,远离罗艺手中藤条,偷眼去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快步走来,面若桃花,丰韵犹存,只是眉宇之间,总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罗云便抬头看罗成,罗成无奈,只得大声说道:“娘,你需救救二哥,就要被爹活活打死了。”

罗云一听,知这女子定是自己的生母无疑,眼见罗艺的藤条尚在空中颤动,情急生智,一个鱼跃,扑到女人面前,抱着腿痛哭流涕:“娘亲,是孩儿不孝,惹得爹生出雷霆之怒。大哥死得早,孩儿本想常在膝下侍奉您,不意今日闯下弥天大祸,罢了,便让父亲将儿打死,儿岂畏死,实是舍不得娘亲,娘,孩儿今后不能服侍您了,九泉之下,儿必日日为你祈祷……”

女人听了这话,眼泪便掉了下来,右手轻抚其头:“我儿莫慌,有娘在,谁也不敢动你。”

罗艺气急败坏的喊道:“夫人,你不要被他蒙骗,此子心术不正,流连女色,若不狠狠教训一番,难成大器。”

罗夫人面如寒霜,将身子挡在罗云面前,厉声呼喝:“老爷,你要打,便来打我。当年只因你一念固执,断送了风儿。今日又要打死云儿,心肠比铁还硬,连我一并打死罢了,你一个人孤家寡人过活去!”

罗艺脸色一变:“夫人,休要妄语。”

罗云在一边听着话里有话,暗暗窃喜,挖到了重磅新闻,自当趁热打铁,转移话题,免了这皮肉之苦,当即一脸肃然的站起身来,朗声道:“父亲,娘亲所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罗艺面若寒霜,眸子里透出一抹伤感:“你娘情急胡说,休要当真。”

罗云岂肯善罢甘休,用力砸了两下胸口:“父亲,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总之不是感染天花吧。你难道要瞒我与三弟一世不成!”

罗艺双肩巨颤,向后倒退了两步,强装镇定:“你不要胡搅蛮缠,你大哥确是染了天花夭折,此事三军尽知,何须多言。”

罗云见他这般举措,更加认定其中有内幕,冷笑一声:“父亲,你双肩为何颤抖,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你双目为何左顾右盼,大哥是因你而死的吧。”

罗艺沉默半晌,面如死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罢了,瞒也瞒不住,迟早要让尔等兄弟知道。八年前,我初到北平郡镇守,当地盗贼横生,又有胡人觊觎,形势险峻,我历尽千辛万苦,建成这支军马,南征北战,荡涤群丑。当时北平郡外有一股马贼,是胡人与大隋的刁**合而成,贪婪无度,嗜杀成性,屡次扫荡村庄,成百上千的屠戮平民,为父镇守一方,焉能坐视不管。一日,我只率燕云十八骑,突袭马贼老巢,毙其三百余人,乱其阵脚之后,尉迟南引大军冲锋,一鼓作气,势如破竹,将那股马贼一举击溃!”

罗云罗成一起击掌称赞:“好,爹爹端的威武!”

“谁知马贼的余孽没有杀尽,终究埋下了祸根。次年,北平一带治安为之一靖,本以为可安枕无忧,马贼中的漏网之鱼却死灰复燃,其中有个默刺,狠毒决绝,我不愿见马贼声势做大,遂决意将其扑灭于萌芽之中,发动大军四处征剿。默刺穷途末路,趁着你母亲带风儿上山拜佛,半路将你大哥夺去。他发下书信,威胁我立即停止针对马贼的一切军事行动,不然便让我饱尝丧子之痛。我那时想,”罗艺说到这里,眼圈一红,虎目中竟垂下几滴泪来:“我那时想,家国天下,不能两全,岂能为了罗风一人,陷百姓于水深火热,遂置若罔闻,继续搜捕征剿,同时派遣高手暗中打探消息。结果,结果马贼破灭之日,我收到了你大哥被裂为七段的尸首!”

“气煞我也!”罗成在旁边听得,银牙咬碎,怒发冲冠,连声咆哮:“那贼子默刺现在何处,我必将他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罗艺面色一寒,厉声道:“默刺那厮狡猾似狐狸,滑溜得紧,几次三番被他脱逃,据说如今跟了突厥大汗,又成了气候,收拢起不少的兵马。”

罗成嘶吼一声:“弑兄之仇,岂能不报!”在兵器架上取了他的银枪,大步向外走去。

罗云暗呼侥幸,忙上前抱住罗成:“三弟莫要冲动,仇自要报,需不是这样报法,你知那默刺身在何处,长相如何,有多少兵马,这般贸然闯出去,能济得甚事。”

“终不成杀兄之仇,便这样算了!”罗成咬牙切齿,握着枪的手露出一根一根的青筋,显是愤怒已极。

罗云想了想,微微笑道:“我不去找他,他自会来寻我。三弟,今日刺杀你我的那伙蟊贼,或许便是默刺的人,时隔多年,他还是要动了。”

“云儿,你说什么刺杀?”罗夫人一脸焦虑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

罗云见此情状,心中不由涌过一丝暖流,他自幼父母双亡,抚养他的奶奶亦对他很是冷漠,从没感受过亲情的滋味,这时见罗夫人情真意切,眼中一酸,缓缓说道:“娘亲,孩儿无妨,不过是些不成器的小贼罢了。”

罗艺示意他噤声,将几人带入书房,闭了门,沉着脸询问事情经过。

罗云一五一十对他讲了,罗艺端着茶杯,沉吟良久,才吐出口气:“据你所说,应当不是默刺所为。”

罗云皱了皱眉,问道:“父亲如何肯定便不是他下的手?”

“云儿,你有所不知,这默刺是个极狡猾凶狠的恶徒,做事周密,务求一击必中。刺你的那两个蟊贼本事低微,不似默刺的手段。”

罗云浅浅一笑,见桌上有一铜镜,便端起来照了照,一看之下,大失所望,镜中的自己虽也不丑,浓眉大眼鼻直,精神抖擞,比起俏罗成来便差得远了。同样的父母,为甚生下的儿子相差如此之大,不禁叹了口气,颇是沮丧。

罗成还道他的病症又犯了,忙到:“爹,其实哥得了……”

罗云咳嗽了两声:“其实,父亲,你有未想过,这次刺杀根本不是结束,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孩儿不日就要娶妻,这才是对方真正动手的时机吧。”

“为何?”

罗云将那铜镜掷出了竹窗外,罗夫人正要说他,罗云淡淡的说:“父亲长子七岁夭折,死于贼手。今次子大婚,再丧红烛台前,对于父亲而言,没有比这更惨烈的打击了吧。”

罗艺拂袖而起:“竖子敢尔!”他话虽说得铿锵,眼中神色已是惧了。

罗云想起刚才的情境,便恨得牙根痒痒:“兵法云,能而示之不能,不能示之能。”

罗艺听他说了句兵法,大惊失色,便如亲眼见得母猪上树干了凤凰一般,便试探着与他说些兵法,部署婚礼当日的防御措施。一时片刻,将他留恋烟花之地的事抛在了脑后。罗云见这光景,只好拿出后世读闲书获取的学识,夸夸其谈,搜肠刮肚出一些安保的知识,与他商议。满座皆惊。

罗艺见他别出心裁,考虑周密,十分欣喜,又与他说些统军练兵之道。罗云多少看过些兵书,纸上谈兵勉强可以应付事,但罗艺已是喜出望外。从前罗云带兵迎敌,管你什么兵法,一杆枪,一匹马,逢着敌军便一马当先去冲阵,莫说麾下士卒,自己的命也顾不得许多。

这时见他肯讲兵法了,虽是些二半吊子的论调,总算不再是一莽夫。罗艺征战沙场多年,深知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稍有不虞,便可能命丧黄沙,因而对于罗云的战法多曾苛责,只是不曾见过成效。这时见罗云在那里侃侃而谈:“这个,上阵用兵,当随机应变,岂能拘于常法。什么,阵图?两军决战,可摆阵图,除此之外,摆阵无异于自陷牢笼。罗成,你说的甚胡话,大将乃一军之主,如非必要,岂能一味的身先士卒。试想你若战死在里面,三军无主,军心必乱,这仗不必打也输了。”

罗艺与罗成面面相觑,忽然击节赞道:“皇天佑我,此子竟然开了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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