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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图之剑者为王》第三章 苦难行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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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跪的小和尚又是何人?正是几十年后,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但这是后话。他现今却只是壕洲境内一个普通的小寺院名叫皇觉寺的小小行童。

朱元璋少年时尚未有这名字。单只唤作朱重八。家境贫寒,父母早亡。朱重八年幼时又异常顽皮,每日里在村外只是打架闹事,亏得邻居有个汪妈妈,对他是多加照顾,细心关怀。然而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到处是贪官污吏,横征暴敛,逼得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淮河一带更是流行一种瘟病。人若得了这种疾病,上吐下泻,昏迷不醒,不出三日就气绝身亡。起初人死了还有棺木殓葬,后来人死多了,就只好用芦席卷上挖坑掩埋。人是越死越多,连芦席也用不上了,只好把死人放在坑里,脸上盖件破衣裳用土一埋了事。

朱重八一家老小,就是在这场瘟疫中死的精光,独独只留下朱重八一人过活,好不凄凉。汪妈妈虽可怜命苦孤儿,但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况一家本就吃了上顿难见下顿,多了朱重八一张大嘴,更是难以吃饱。无奈下倒也替重八想了个出路,既有安身之处,又能吃饱喝足,这便是皇觉寺。

原来汪妈妈的丈夫在世时,在皇觉寺当过杂役。汪妈妈经常给寺里的师父们缝缝补补。她和寺院的主持僧悟心也很熟识,凭着这点面子,她找到悟心师父一说,悟心也就答应了。于是朱重八成了皇觉寺内的一个小僧。

从此以后,朱重八便开始了晨鼓暮钟,黄卷青灯的日子。每天除了在经堂扫地,上香,打钟,击鼓,挑水,便再没有多少重活,又能吃上一口饱饭,对于出身贫苦人家的他来说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寺里的一班和尚,却大多和重八不合。在主持面前说他光吃饭不做事,一天到晚的在外闲逛。悟心听了众人的撺掇,便令朱重八充了寺里的烧火道人。那一班和尚又是得寸进尺,私下里逼着重八去替自己做活,自己到是悠闲自在。做得差了,还得受这班和尚的侮辱漫骂。重八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实在憋气。日积月累,憋得久了,就生出一段事故来:

有一天大殿供桌上的蜡烛被老鼠咬坏了,师父责怪他没有管好殿堂。他心下自是不平,看见那些泥塑菩萨,气就不打一处来。瞧瞧这个,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他生气;看看那个,呲牙咧嘴瞪着眼,更让他恼火。想及那些和尚一个个懒做高堂,整日里对他喝来叱去,不由说道:”你们这些东西,什么活也不干,还得叫人伺候!”说完就抡起笤把,没好气地扫起来,弄得满殿尘土飞扬,四处浮灰。

扫到左边的迦蓝殿时,他在迦蓝神像的面前停了下来,瞪着眼瞧了一会儿,指着迦蓝神像说道:“你是这庙里护殿的菩萨!既然是你看家,老鼠咬坏了蜡烛,为什么让我替你受罪?别人尊你为菩萨,我可不怕你。今天我就要教训你四十笤帚把子。”说完举起笤帚把子,在迦蓝神像的屁股上啪啪啪啪就是一顿好打。打罢尤不解气,又找来一块白灰,在迦蓝神像的背上,写上“发配三千里”的字样,这才算消了气。

这件事情很快传遍全寺院。老和尚们认为这是亵渎神灵,罪不可赦,主张把朱重八赶走了事。而主持悟心也不好拂汪妈妈心意,故把此事压下,又找来朱重八,狠狠地训了一顿,希望重八能改过自新,潜心修佛,努力做好给大家看看。

主持心意虽好,但又怎知个中情由。况朱重八少年心性,又久是无牵无挂之人,又怎爱这枯燥无味,如同嚼蜡一般的古旧佛卷,早就抱有离寺出走的念头。而今又被主持责骂,心下更感不平。念着贫苦人家,亦未曾有这般苦楚,到得寺内,却弄得手穿足破,如何忍耐得住。当夜便悄悄拿了大雄宝殿上的大香炉,一口气跑出村口。奔了大半夜,看看天色已渐渐地发白,才晓得已是逃到了淮河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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