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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江山(正式版)》第六章 望月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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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还是阴暗的,空气里还飘浮着冷冷的晨露,小道两旁高耸的古松,在明月之下在地面之上布满黑影,丛杂的芒草带着露水,弯向路中。

一阵细弱的抽气声传来……

小道幽暗的一端出现一个矮小的人影,小小的人儿身后似乎有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随着他的前进,芒草向道路两旁分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小的人儿渐渐从树阴下走出暴露在月光里,年约六、七岁,拥有一张长大了肯定会让所有女性为之疯狂的俊美脸庞,修长的剑眉配上一双宛如含着两颗黑色晶石、冰冷而深遂难明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微薄红润的嘴唇,轻轻的、略带倔强的抿着,小小年纪却令人感觉他的脸上带有淡淡的忧郁,夹着孩子特有的纯真气质和若有若无的憎恨,形成一种独特的引人魅力。

小男孩拖着一个比他高了半个身体的大水桶,水桶上加了盖子,水桶下还有两个小木轮,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叽叽”的怪声。

小心翼翼的反身顶住水桶走下坡,耳边传来令人精神一振的流水声,小男孩天刚暗下来便从霸王寨出发,走了好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才走到邀仙江,这是自他会走路时就有的日课,只因从霸王寨到邀仙江的路上,岐岖难行,走惯了这山道的人,到了行走平地时没有不健步如飞的,所以天霸王便以此来打他轻功的底子,加上夜凉如水,又可锻练他耐寒的能力,路途之遥更可培养毅力,可谓一举数得,只是对一个孩子如此未免太苛,也难怪小男孩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憎恨。

小男孩额上布满细密的汗水,小小的、急促的轻喘着,停在那条长不见源头,宽不见彼岸的邀仙江畔,蹲下身拆下桶子底下的两个轮子,将水桶放倒后,自里头取出一个小水桶,将大水桶重新放正,用小水桶汲起江水,吃力的爬上一旁的大石头,将小水桶里的水倒入大水桶里,如此反覆动作,到得大水桶半满时,小男孩已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两条纤弱细小的手臂酸痛难当。

他停下动作,两手撑在膝盖上,闭上眼低头休息。

突然,他心里升起一丝危险的警告,两眼猛的睁开,只来得及看见水面倒映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后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瘦小的身子整个失去重心的向前跌落江中,事情发生的太快,小男孩甚至连惨叫也梗在喉头发不出来,一下子就被湍急的江水带走了。

小男孩原本站着的地方上,站着另一个约十二、三岁的男孩,两眼带着阴毒,鹰勾鼻,薄薄的嘴唇带着得意的微笑,自语道:“残缺啊,残缺,你可别怪沐锋哥哥,怪只怪你吸引了爹和干爹们的目光,从你出现,他们的眼里就只有你,把什么都教给你,还特地为你请了个隐世的高人教你武功,哼,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的了…不…这本来就该是我的……”怨毒的目光注视着下游,转身飞起两脚,将大小水桶全踢落江中,施出轻功向来时路飞窜而去。

※※※

热……好热……

好冷……

一处临时以茅草铺成的简陋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这小男孩自不是别人,正是被天霸王的独子天沐锋推下江中的天残缺,此刻他涨红的小脸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滴,身上一套粗布衣裤像刚从水底捞起来一样,嘴里不停的轻喊着“热”,身子却不停的颤抖,一对小手难过的扯着衣襟,那对小手竟有点发紫。

此处看来是座荒废已久的庙宇,庙内杂草丛生、断头的佛像跌落在地上,原该是用来供奉神像的桌子早已腐朽的瘫倒在地上,四周生满了蜘蛛网,抬头还可从几个大小不一的缺口看见满天的星斗,天残缺就躺在唯一一处屋顶最完整的地方,下雨、日出时可不虞被日晒雨淋。

但庙宇中并无他人,难道落入江中的天残缺竟是自己爬上岸来,找至这破庙安身吗?

门口处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她一手抱着一堆枯柴,一手拿个破碗,里头盛着清水,来到天残缺的身边,蹲身放下柴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好烫!”轻呼了声,略带担忧的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呢?”

在星光的照亮下隐约可见她的容貌,如青黛的眉、似红樱的唇、慧黠里带着稳重的眼,粉嫩的、白里透红的瓜子脸,给人熟悉的感觉,却是以五年时间学成所有储妃该学的事情,已经在外头找了少宗主天亦玄二年时间的下一任天四女之首──月心蝶。

望了望天残缺湿透了的衣物,低声道:“这里前不见村后不着店,想买套童装亦办不到,若脱下他的衣服来烘干,光着身子可不成……可是若让他一直穿着,这病怎么好得起来?”一手扶起他,另一端起装了清水的破碗欲喂他喝水,却没想到水顺着他的唇角流下。

“哎啊!”她傻了眼,正不知何是好时,突然想到可以嘴对嘴的哺喂,脸上微不可见的红了红,迟疑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心想自己从小许了人,虽然尚未成婚但对未来的丈夫必须绝对的忠诚,不过……只是个小男孩应该没关系吧?呆了呆,少主若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抬头盯着屋顶的蛛网半晌,瞪了天残缺一眼,道:“救人要紧……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己先含了一口清水在嘴里,这才以嘴对嘴的方式喂进小男孩的口里,满意的看见没有半滴水流出来,轻轻的让他躺回茅草上,转身将捡来的枯木堆好,从怀里取出火熠子,又拾来一些枯草,费了一番功夫把火升了起来。

看着天残缺稚嫩的小脸充满了痛苦,不由心中一疼,暗一咬牙,道:“救人如救火,我还在迟疑什么呢?如果我今天让这个孩子有了任何闪失,我的良心何安?”心意一决,马上快手快脚的脱下天残缺的衣裳,解开自己的腰带和衣裳,将他发紫、不断颤抖的身子贴近她只剩下肚兜的玉体,那像抱了块冰在怀里的感觉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收敛心神,两手紧贴在天残缺的背部,两人的胸部紧密的靠合,月心蝶的两手以阳性内力输入他的体内,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却将阴劲传上,上下冷热交传容汇,把他体内的病毒化去。

这个功法是天朝女子必学的治病方法,名字叫做‘水火难侵’,是以一冷一热的内力游走病人全身将病人体内的病毒杀死,可治百病,此功法重阴功,适合女子学习,施在男性身上,则可配合男性的阳气,而不致于阴盛阳衰,若施在女子身上却会阴气过盛,如此一来不但治不了病,还会要了命,但一向只允许被用在自己丈夫身上,因为施展此功法,两人的身体必须紧密的贴合,化病期间一分一秒都不能分开,相信没有男人能心胸宽大的接受一个女人这样替其它男人治病吧…难道男人不能学吗?当然可以,只是会造成女性化的现象,严重点甚至可能会变成太监或是人妖…所以只要是心理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想学…

浑身象是泡在会按摩的温水池中,舒服的感觉让天残缺不由得发出呻吟,伸手紧紧抱住让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与温暖的来源。

月心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好在很快的镇定下来,否则怕不走火入魔了,到时岂不是救人不成,反而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过了半个时辰,天空已经大亮,月心蝶也功成圆满,收功后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以内力将天残缺的衣裳烘干,一边喃喃道:“我真是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什么我不早一点想到呢?”瞥了眼睡得很安详的天残缺一眼,道:“真是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抱怨着却不忘细心的为他穿上衣服。

月心蝶坐在脸色尚显苍白,却已没有方才那受冷热交加的痛苦模样的天残缺,细细的审视他的相貌,心想这孩子究竟是谁呢?长得可真好看,不是我族中之人可以生得这么俊逸不凡的人可真是少见呢!

想到自己原是要到扬舞国去拜会舞宗,顺道去尝尝食圣的手艺,谁知却在口渴去找水喝时,救起在邀仙江中浮沉的他。他会是霸王寨的人吗?邀仙江虽然离了霸王寨着实有段距离,不过邀仙江的上游处,因为被霸王寨盘踞的原故,并没有任何的村落或是零散的猎户,是不是有隐士,她是不清楚,不过他身上除了在江中撞出来的伤口和淤青外,还有一些类似受到鞭打的伤痕,有隐士…会打孩子的吗?

虽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如果救了一个将来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自己岂不是罪过?月心蝶心里千回百转,目光透出复杂的情绪,叹口气,为什么这些自己一开始都没有想到?心里就只有救他的这一个念头呢?我的理智那里去了?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感情用事?

仔细的凝视天残缺的脸孔,道:“如果你真是来自霸王寨,那我希望你将来会是里头的一道清流,倘若不是但愿日后见到你,你会是个让人竖起大姆指称赞的好汉,这才不枉费我头次不顾后果的救人……”月心蝶当天残缺醒了般的说着,顿了顿看看天色,喃喃道:“天亮了,也该去找点吃食回来。”心头念起身子平飞而起,飞出门外纤足轻点,向前方掠去。

月心蝶方离去不久,天残缺呻吟了声醒了过来,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一身的骨头好像散了一样,忍不住皱起一张小脸,强忍着不适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禁让年幼的他感到些许不安。

这是那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有点茫然的睁着眼,突然一道模糊的人影闪进他昏沉沉的脑袋里…那是…天沐锋……他两眼射出忿恨的光芒,想起被人推落水的那一刻,江水的冰冷也不能稍减他对天沐锋的仇恨,打他懂事开始,天沐锋在爹和干爹面前就是一副友爱弟弟的好兄长模样,但只要到了暗地里,天沐锋便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害他,让他在练功练得疲惫不堪的身子上,又添上几许新伤,也在他渴望亲情、却已是伤痕累累的心上抹上一把盐。

天残缺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但打一出生就接受着严苛的训练,琴棋书画、吃喝玩乐、十八般武艺、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象书数……等,每天每天都有新的事物要学习,只要有一项不能符合长辈们的要求,总少不得一顿好打,总是要饿上几餐,几天几夜不得上床休息,定要赶上了进度才成,他才七岁,却被强逼着要坚强,不能诉苦、也无处诉苦,被要求不能表露自己的真正情绪,他只要真实的表现自己的情绪,便会招来长辈的毒打、责骂,他只是想找个安全温暖的怀抱让自己松口气,得到的却是一张张漠不关心、甚至带着嘲讽的面孔。

他的痛苦没有人能体会,长辈们都只是一味的要求他,其它人却是对他这个受到三个寨主十分重视的人感到妒忌,天知道,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和其它人替换角色,即使平凡、即使不受到重视,至少还有亲人的疼爱……这是他最想要却从来也没有过的……

他握紧拳头,嘴角咬出血来,将来我要把我受到的痛苦、我不断堆积的仇恨加倍还给他们!

“你怎么起来了?”

如春风般的声音吹拂过天残缺快被仇恨淹没的心。

天残缺吃了一惊,转头向发声处望去,恰好与月心蝶盈满关心的眼眸相对,那里头的温暖,像一道温泉水缓缓流过他伤痕累累的心,给了他幸福的感觉,他就这样紧盯着月心蝶的眼,深怕眨一下眼,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

月心蝶同样的心底一惊,因为她看见一双不该是一个小男孩该有的眼,那双眼睛冰冰冷冷的完全看不出半点情绪,这双眼睛完完全全摧毁了一个孩子该有的自然纯真,使得小男孩看起来比同年纪的孩子要成熟不少,甚至可以说即使是成年人,也不见得拥有他那令人心里感到惊惧的气质。

他还是昏迷不醒时好看些……

月心蝶在心里暗暗的想。走到他的身旁扶他躺回草上,微笑道:“你病才好,别起来。”

从月心蝶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让天残缺想起自己那彷佛一下子置身在火炉里、一下又掉到冰堆里的时候,就是这股香味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怔愣的看着刚才月心蝶扶他躺下时触摸的地方,余温尚存,他心中感到怅然若失。

月心蝶拿起适才放到地上的生鲜水果,递了一颗青翠的果子给天残缺道:“你饿了吧?暂时用水果果腹好了,这附近什么也没有,只有这青梓果和一些野生的山莓,等你吃饱了,身子好点,我带你到忘去尝尝食圣的手艺。”

入手微带冰凉的青梓果,到了天残缺的手上彷佛会烫人一样,让他直热到心……

瞪着手中的水果,天残缺有点舍不得吃掉它。

月心蝶看他面无表情的直瞪着手中的果子看,轻笑道:“你放心吃,这果子我摘下来的时候已经洗得很干净了,虽然吃起来有点涩涩的,不过久了就会觉得很又香又甜喔!”向来认为孩子不会有太多心思的她,那里知道小大人般的天残缺心里的千回百转呢?

天残缺瞥了月心蝶一眼,不由呆了……

此时一轮初升的太阳在她的身后,恍如一道光轮,她脸上的浅笑、柔和温馨,微风轻拂她的锦缎衣裳,飘飘然似欲乘风而去的仙子。这一幕深深震憾着天残缺的心,小手一松,那青梓果便掉落地上,滚了几圈滚到月心蝶的脚下。

月心蝶凑到他眼前,略带紧张的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伸手去探天残缺额头的温度,喃喃道:“没有发烧啊?”她以为天残缺是因为身子还没有好,所以才会一时拿不住青梓果,让果子落到了地上。

“这是那里?你是谁?”

一把声调没有高低起伏,且显得生硬不自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月心蝶呆了半晌,才意识到那是眼前这个小男孩发出的问话,这声音似乎只有长时间没有说过话,或是刚学说话的人才会有,她怔然的看着天残缺,丝毫想象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成长背景造就了这样一个孩子来?

“这是那里?你是谁?”

天残缺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起呆来,只是一味的执意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月心蝶眨了眨眼,回神正视天残缺的问题道:“这里是霸王寨和扬舞国的交界处,嗯…你知道霸王寨跟扬舞国吧?”她问,一个小孩子记得住自己家的住址就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知道两国的交界是那里?

只是从天残缺清一色表情上,月心蝶实在无法从外表看出天残缺究竟是明白了,还是一头雾水…在心底悄悄叹口气,笑道:“在问别人是谁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呢?”心里并不觉得自己会得到答案,只是眼前这个特殊的小男孩,引起了她想要了解的**,让她自然而然的把话说了出口。

“残缺,我叫天残缺。”

天残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道,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说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名字一样。

“姊姊姓月,名心蝶。”

月心蝶完全无法形容自己听到他的名字时的感受,只能反射性的告诉他自己的姓名。天底下竟然会有父母将自己的孩子取名为残缺……多么奇怪啊!

天残缺看着月心蝶,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早已认定天底下的人都和霸王寨里的人是一样,可是眼前的女人却打破了他的认知,让他几乎根深柢固的观念受到动摇……

他心里明白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从他落水到现在也有一二个时辰了,天霸王想必已经发现自己落水失踪,领人出来找自己了,这里距离霸王寨快行不过把个时辰,他们应该快找到这里来了吧,如果让他看到自己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大概会把月心蝶擒下凌辱后,再杀人灭口吧!虽然月心蝶看起来身手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功夫再好的人,一旦遇上群斗,总是要吃上大亏,所以他向月心蝶问明了自己所处的地点,和她的名字,以便自己可以回去,也可以在日后回报这个让自己明白人间尚有温情的女子。

他深深凝望着月心蝶,彷佛要把眼前这张丽颜烙印在心底。

月心蝶不是没有被人这样凝视过,也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天残缺的目光竟使她的心乱了节拍,狂跳了好几下,两颊也不由自主的起了红晕,她不自在的别过脸,心里不禁胡思乱想,老天,这个孩子长大后,肯定是女性的天敌。

“去那边找找看!”

“是!”

杂沓的足音在庙的四周围响起。

月心蝶脸上浮起戒备的神情,在这里敢大声吆喝的,除了霸王寨的人外再没有别人。

“他们是来找我的。”

天残缺一点也不意外的道,此时他的神情似乎阴沉了,眼睛也变得幽黯许多。

“等我出去引开他们,月姊姊也趁早到扬舞国去吧。”也不待月心蝶回话,小小的人儿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庙去。

月心蝶心里升起几分挫折感,如果今天不是只有自己一人,自己并没有背负找回少主的责任,那自己即使拼着一死,也要带天残缺逃开霸王寨,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已经是这个模样,彷佛对整个世间都充满着仇恨,日后绝不可能是个好人吧?

望着天残缺纤弱的背影,沉重的叹口气,只恨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霸王寨是绝不可能放过落单了的自己。当天残缺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月心蝶只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沉重更无力的深深叹气。

※※※

天残缺一走出庙外,远远的望见天霸王小山似的健壮身形,他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纯真的笑容,眼睛变得清彻自然,整个人的气质竟然在一瞬之间完全改变,就象是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易容成另一个人一样,若有人见着了肯定会叹为观止。

他迈开一对小短腿,满脸欣喜的向前奔去,口中直喊着:“爹!爹!”

“残缺!”

众人见着天残缺赶紧围上来,天沐锋更是头一个冲到他的身边,环抱住他道:“总算找到你了,听到下人回报说你掉进了江里,生死不明可真是急死人了!”说完,拉开两人的距离,仔细的将天残缺上下打量一番,嘴里直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沐锋哥。”

虽然天沐锋的虚伪的让人想吐,不过天残缺还是大力配合。

天霸王冷瞪他一眼道:“连打桶水也会掉进江水里,真是没用的东西。”

天残缺低下头,嗫嚅的辨解道:“我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是有人推我落水……”

天霸王两眼冷芒一闪,怒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如果真是有人推你落水,现在为什么你好好的站在这里?若不是是你自己为了逃避工作,才布下的局,你现在该是不知在那个地方,奄奄一息的等人寻找到你吧,更何况在霸王寨的势力范围里谁敢动手害你?”

面对天霸王的责问,天残缺自不会笨得去辨解,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天霸王永远也不会有认同的一天,他之所以要说,是因为他不想天沐锋起疑心,天沐锋肯定知道自己看到水中的倒影,只是他也很肯定自己绝对不可能看清楚那是谁,所以他看到自己活着才会一点也不心慌,自己若隐起被人推落水的一段,难保天沐锋不会疑神疑鬼,到时自己的日子可要更难过了。

天残缺低着头,不吭一声。

天霸王看到他的模样,不禁心中有气,心想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在这小子身上,这小子却越来越没用,再这样下去岂不有负沙恩公之请托?“没用的东西!”扬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的打了天残缺一巴掌。

天残缺那么小的个儿,怎禁得起这一巴掌,整个人横飞出去,在草地上滚了几滚。

“爹!”

天沐锋故意迟了一步的捉住天霸王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天残缺被打飞了出去,忍着心中的狂喜,佯作一脸焦急的冲上前去,扶起面向天霸王道:“爹,残缺还只是个孩子,难免贪玩,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天霸王道:“住口!老子是恨铁不成钢,放开他,到一边去,不要待在这里多事!”

天沐锋料不到父亲会这么跟他讲话,不禁一脸错愕的呆住。

天霸王不耐烦的上前推开他,拎起天残缺的衣领,把天残缺提到与自己面对面的高度道:“今天回去所有的课程加倍,再加罚你三天不能吃饭!”

天残缺一脸无辜的道:“我……”下文却被天霸王一个狠狠的瞪视给逼回肚里去,垂下头什么也不敢再说。

天霸王冷哼一声,喝道:“回去了!”

“哦!”

众人整齐的答道,随在天霸王的背后。

天沐锋堕在最后,两眼杀气四溢的瞪着天霸王的宽背,死老头总会有一天,我要叫你后悔今天对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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