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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传》第四章 初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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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酒后的张狂让宗衡有些自责,处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必须步步小心、时时留意,保持慎言慎行。还没喝几杯小酒就这样大放厥词了,难道自己不是个干大事的人?前世的自己作为领导的秘书,嘴是很严切的,也许是太长时间没和别人来往了吧。宗衡本是洒脱之人,告诫自己一番就算了。不过以后找周先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说心里话,宗衡对自己的这番推测还是非常自负的。同时又产生了个啼笑皆非的想法:人在面临生死的压力时成才可真快!虽说多了1000多年的知识,但前世的李洋决不会有自己现在的见识。怪不得抗日战争前后中国出了那么多文豪学者, 解放后却是出类拔萃者极少。

明皇四年夏的一个早晨,宗衡象往日一样早起,就在院子里练起了烟雨剑法。这套剑法是他前几日看望周先时的意外收获,那天杨师傅正在教周先学剑,可是烟雨剑法着重意境,让憨憨的周先体会烟雨飘渺的剑意真是太难了。宗衡看杨业舞了一遍,立刻心生觊觎之心,赶鸭子上架让周先一定要学会。杨老师看出宗衡的用意,主动邀请他一块儿学,倒是让他感到一些不好意思。用了三个晚上,宗衡勉强学全了烟雨剑法的二十四式,至于奥妙之处,杨业虽然都有点拨,但真正体会到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幸亏宗衡志不在此,他虽然也很羡慕西门吹雪、叶孤城的潇洒,但武功之说看来虚妄,这些技击之道他可没兴趣,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到时就后悔莫及了。这套剑法最大的好处就是象前世打篮球一样,既可以锻炼身体,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泡mm呢。

这时许云翳走进了他们的院子,静静地看宗衡把一套剑法走完,才走过来笑道:“衡少,这次为师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怎么谢我?”

宗衡一头雾水,马上嬉皮笑脸地道:“那肯定是有什么好事了,先说说看我满意不? ”

许云翳清了清嗓子,正言道:“为师给你争取到了参加明理阁议的机会,明晚戌时请到国子监明理阁参加阁议,这是帖子。”

宗衡表情严肃起来,对着许云翳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

许云翳颔首微笑道:“那你要好好准备准备,如果你有片言能达上庭,以后的仕途就有保障了。这次的议题是我国税法之变是否必行。”

宗衡摇摇头,淡然道:“先贤有云,厚积而薄发。我现在求学仅半载,年不过双十,连积也谈不上,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且自古清谈误国,少说多做才是本分。”

许云翳疑惑地看看宗衡,道:“难道你不想去参加阁议?”

“当然要去。见识见识我朝的大儒和显贵,何乐而不为,混不了人熟也混个脸熟嘛,呵呵。”

许云翳一付如释重负的样子,道:“这就对了,我还以为你是个迂腐之人呢。”

宗衡看着他有了一股怪异的感觉,是谁如此关心我?林仇只是个校尉,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次获邀参加明理阁议,许云翳明显是带着使命,一定要自己参加的。是谁?宗衡知道现在还不是求证的时候,只是疑惑地凝视着许云翳的眼睛。

许云翳有些不自然,但眼中闪过的却是赞赏的神情。

不过次日晚的阁议宗衡还是让不少人失望了。要说明理阁议这个论坛的级别可够高的了,除了范孝严、路信、自己的老师李致世等大儒外,朝廷方面连户部尚书、侍郎都来了,看来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民意调查了。阁议主持并没有介绍坐在后排旁听的人,所以宗衡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对面前排的几人,听着几个老头子扯着老生常谈。这时发现对面后排两个少年一直在打量他。这两个人有十六、七岁左右,长相俊秀斯文。难道他们认识我?宗衡暗暗思忖。

其实宗衡在初次参加明理阁议的士子中已经很引人关注了。毕竟是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人,对人的尊卑观念不是很在意,所以他的举首投足都给人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这在当时都是有才华的象征,已经有人在思量这是什么人了。

“这位先生,不知您对朝廷税法有什么看法?”主持人突然对着宗衡问道。全场30余人一下把眼光对准了这个第一次参加明理阁议的人,这是何方神圣,坐在后排居然可以发言?

其实宗衡也被问愣了。虽然什么一条鞭法、两税法、摊丁入亩、火耗归公他都听说过,但不是学历史的他哪一种也不熟悉,但不回答以后再参加明理阁议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他轻咳一声,站起身对大家一揖,边整理思路边缓缓道:“在各位前辈大儒面前,本没有小子发言之地,但长者有命,学生谬言之处还请包涵。学生以为,大凡税法,制订改变之时其实都有两个选择:保民还是保士。主旨既定,其余都是末节了。”说白了,就是保护大富豪为主还是保护平民为主,就象美国的驴象之争嘛。

那个户部尚书眼睛一亮,对宗衡道:“那你认为朝廷该如何决断?”

“事关国计民生,学生不敢妄言。但上古以来,凡国策之改,当结合国之处境,因外而定内,安内而攘外。”宗衡搅尽脑汁想了这几句不动筋骨的话,笑话,直接评议朝政?我有几条命呀!

户部尚书张钟昌沉吟良久,忽然眼睛一亮,赞赏地看着宗衡道:“后生可畏呀。”

宗衡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出了风头,心中有些凌乱,忙道:“张大人谬赞了。”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韬光隐晦,韬光隐晦¨¨¨

识不逾人者,莫言断也。势不及人者,休言讳也。力不胜人者,勿言强也。宗衡深知出头的椽子先烂,自己的学识还远远达不到报仇的要求,所以把唐初大儒王通的明言挂在床头,时时告诫自己。不过平心而论,之后这一段日子他过得很逍遥。同窗都在全力准备大比,他可以一杯清茶,清净地读书;每半月参加一次明理阁议,他也不再有发言的机会;隔几天到天龙武馆一趟,和周先扯扯淡,跟杨师傅学学剑,日子过得恁逍遥。

不过这段时间他和那两个公子哥倒熟识了。这弟兄俩大的叫尚德,小的叫尚贤,都非低俗之人:尚德为人雍容,气度非凡,与之相处如沐和风;尚贤任侠好武,颇俱侠义之心,对周先更是一见如故,倾心结交。宗衡介绍周先给二人认识,倒也有些私心,这二人明显非富即贵,甚至有可能是皇家身份,与之攀些交情,周先将来也多条路子。四人近来时而携酒出游,时而聚天龙演武,情分渐厚。

外出的多了,宗衡越发感觉钱的重要性了。虽说每次都是尚氏兄弟抢着把帐付了,但宗衡总有吃白食的感觉。在工科书库啃了近一月,又苦思冥想了数日,他画了张图纸去见裴正代。

裴正代快要离开官学了,这段日子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看到宗衡所画的据说是“折叠桌和折叠椅”的设计图,他还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他马上把图纸送回家族。裴氏家族世代经商,眼光独到,对这东西的市场价值看得很准,最后出价5000两银子把它买了下来。其实这个价钱也不算高,但是考虑到这个时代没有专利权,折叠桌椅的仿制又很容易,就爽快地答应了。有了这个渠道,宗衡连续做成了几笔生意,获银3万两以上。而这个神秘的“发明家”,自然引起了裴氏家主裴风山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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