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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权世纪》第二十三章 讣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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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周清华便出了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先得去伊丽莎白那儿报个到才行,不然要让这位小气的女王觉得自己没有把她交给的任务放在心上那就不好了。

只是,每次去觐见伊丽莎白,周清华都在为带什么礼物的问题费尽了脑筋,这一次也不例外。最后想来想去,实在是找不到可以送什么了,便提上了点可可豆,只希望这种美洲特产能够让伊丽莎白感兴趣了。

来到了白厅宫,一阵麻烦的安检手续和通传之后,周清华被侍从领到了觐见室等待。巧的是,霍华德竟然也在此。

觐见室是一处不大的偏厅,几条简单的凳子,墙上装饰着宗教题材的单调壁画,光线从一侧小窗中透进来,小窗用铅条隔成小块,上镶玻璃。所以房中显得还算明亮,只是与周清华所想的皇家的威仪相去太远——这也是每一次周清华来这里的最明显的感受。或许,这也正表明了此处主人与那些大国君主相比眼下的尴尬地位吧。

“早上好!船长。在这里遇见你,真巧呀,今天天气真不错,不是吗?”,霍华德客气的向周清华笑着打招呼,他已经习惯称呼周清华为船长了。只是这种见面就谈天气的“坏习惯”,哪怕从加勒比海转了一圈回来,都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早上好!霍华德先生,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在正式的场合,还是对这个传统意义上的贵族出生的年青人一直保持礼节才好,尽管平时一直按他自己的要求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查尔斯”。

霍华德笑了笑,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接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早来这里呢,正考虑怎么在女王陛下面前替你说好话呢。”

“那就太谢谢你了”,周清华微笑着回答对方的善意。

“我说船长,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多在家里陪陪波罗小姐呢?这么早就来了这里”,霍华德可能把周清华和安的关系想得比事实上的情况要“密切”了很多。

周清华笑了笑,索性把这个“皮球”踢回去,反而去问霍华德昨晚都是怎么过的,怎么今天也这么早。霍华德爽朗的笑了笑,回答周清华说昨晚他在她的一个老相识的贵妇那儿过了一夜,甚至还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条女士的袜带,向周清华炫耀自己的战果,弄得周清华好一阵尴尬。

“对了,船长,你听说了吗?我们离开伦敦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霍华德说。

霍华德的态度引起了周清华的兴趣,难道除了那些教徒之间的冲突之外还有什么不那么无聊的事情发生了吗?于是向霍华德询问:“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

“恩,我听说的最有趣的事情是发生在那帮法国佬身上的”,霍华德整理着思路回答:“据说,六月底的时候,法国人那个顽固的亨利国王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真是不体面呀,实在是太倒霉了。”

周清华稍微想想,知道霍华德说的是哪个了,他指的是47年登上法国王位的亨利二世。这个倒霉的家伙确实算是一个有名的国王,倒不是说他有多“英明神武”,而是他用他倒霉的死亡成就了一个野史中人物的声明,那个人叫诺查丹马斯——一本周清华怎么看都看不明白的《诸世纪》让这个人被后世的神秘主义者奉若神明。

据说,这个占卜师预言了亨利二世会以一种几乎不会发生在国王身上的死亡方式死亡,最后,他果然死于这种方式。

“总不会是被矛刺死的吧”,周清华故作淡然的说,这是他从“历史”中知道的标准答案,他这样说出来只怕是想体会一把“猜”中了一般人不会想到的答案的快感。

“看来船长你也有猜不中的时候呀!”霍华德的笑声无情的破灭了周清华的小盘算。看来历史的变化已经让这些细节不相同了,周清华笑着挠了挠头,就算说亨利二世没死,他也不会奇怪。同时心里还有些恶作剧般的念头,这下我看你诺查丹马斯去写《诸世纪》!

然后,霍华德告诉了周清华这位国王的死因。确实是不够体面,出乎周清华意料的是,他的死法比起被用矛刺死还更加不体面,竟然是从马上摔下来摔死的!

原来,事情的源头就是几个月前周清华在出发的时候听闻的那个消息——法国人和西班牙人为争夺意大利而进行的长期战争结束,签署了停战的卡托—康布雷西条约。然后,做成了这件事情的亨利二世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或许是想和同属天主教世界的西班牙进一步改善关系,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而在其女儿的婚礼庆典中,他想表演一下自己的精湛马术,结果——有传闻说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又有说是马突然发狂的原因,总之他从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受了重伤。十天之后,不治身亡。

英国的新教徒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了充分的想像,对于那个顽固的天主教国王,他们可是没什么敬意,至于对他在巴黎弄的那个专门用来审讯“异端”的“火焰法庭”,更是深恶痛绝。就在他摔下马前不久,那个国王才刚命令法国全国的法官对敢于反抗政府的新教徒施以死刑。就新教徒们的看法,这位国王肯定是死于上帝对这个行为玷污了上帝的“天主教异端”的惩罚,不然好好的马怎么会发狂呢?

“这下可好了,法国人有得忙一阵子的了”,霍华德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因为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这个倒霉的家伙那十六岁的儿子弗朗西斯继承了王位了——就是娶了苏格兰的玛丽那个——我实在想不到,就在月初,他竟然也死了!据说是得了种奇怪的病,好像是无法和女人行房——这我可确定不了——我本来还真担心法国人和西班牙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目前这样看,那帮法国人可能得乱上一下。”

“那法王现在是?”周清华想确定一下。

“恩,好像是弗朗西斯的弟弟查理,听说还只有十岁”,霍华德顿了顿,说:“不过好像由他的母亲摄政。你说法国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可怕的诅咒哟?”

“你说的是凯瑟琳.美第奇吗”,后面所发生的这些事情看来倒没有什么变化,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周清华打断了霍华德试图“解释”这种不大常见的转轮似的帝王更换方式“内因”的念头,接口问到。

“就是她,船长你也听说过她?”霍华德有些奇怪。

“哦,是的,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在美第奇家族在伦敦的办事处兑了些汇票,当时无意中听他们说起了这个他们家族中的名人”,周清华笑着说着习惯的谎话。这个女人,可比他的丈夫和几个儿子出名多了,倒颇有些法国的“慈禧太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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