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个瓶子。虽然瓶子上没有字迹标明究竟是什么药，但九岭山穆药师兄特供的毒药瓶子我是十分熟悉的。穆药师兄的业务主要就是从非正常渠道将毒药卖给各国贵族，因他的药十分昂贵，而昂贵的药价一半的成本来自他的药瓶子。

穆药的药瓶子密封性良好，不进空气不进水，水陆空三种运输方式都能保证药物不受损，确保毒药在保质期内不会因特殊原因变质。

容妃笑了，笑得十分好看，像故事里的蛇精美人：“果然是九岭山来的弟子，对这个药瓶子如此熟悉。既然你是明白人，本宫也不愿意多说。你放心，里头的药不是给你吃的，对付一个奴婢，本宫舍不得用这么好的毒药。”

我的心放了一半，不是让我死一切都好商量，转念一想，她不让我死，却将毒药交给我，莫不是要我去帮她杀人？用这么贵的毒药杀人，断断不是什么寻常太监宫女。

难道，是太皇太后？

我刚放的心又迅速提起，堵着嗓子眼，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娘娘……您不会是……不会是……”

容妃抬了抬眼皮：“心里清楚就行，后天是中秋节，太皇太后习惯吃第一口月饼，记着，是红色盒子装的，印有‘福’字的，千万别认错了。”

“娘娘，求求你放过奴婢吧，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要被杀头的，娘娘您也难辞其咎……”

容妃打断我：“所以！你不能被皇上知道。否则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容妃不容我多说，迅速离开，留下我一人。我觉得全身都在发抖，手中的盒子像针握在手心一般扎得我生疼，我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却总也抑制不住。

我曾间接地杀过人，却从未亲手对一个人下手，何况那个人是郑国的太皇太后，更是师父钟情的女人。

容妃控制着穆童，而我又远在郑宫。卫衍曾教过我，当一个人无法面对困难的时候，就要想到找合作者。我没法对付容妃，又不愿顺她的意对太后下手，维今之计，只有向太后禀明一切，让她做我的靠山。

这是一步险棋，若是被容妃察觉，她会杀了穆童。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应运而生，一切的想法都是被逼出来的，人在极端的时候，总会冒出一些平时想不到的念头。

秋芳悄悄挪了进来：“穆语，行李给你收拾好了。你现在就走么？”

“和宁宫的人早就来催过了，秋芳，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的声音还是在颤抖，听起来像是在哭。

“你怎么了？娘娘骂你了？”秋芳关切地问道。

“没有，娘娘只是教导我到了那里要小心谨慎。对了，秋芳，后天是中秋节，宫里应该很热闹吧？”我压下心头的紧张，向秋芳打探一些消息。有的东西，必须提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