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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石窟》第三节 桃树惹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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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中秋十五,古镇的天空繁星似锦,月亮高挂,古镇的寺庙更是被皎洁的月亮洗一片银白。那白色的围墙,白色的石板,白色寺庙广场,交相辉映,让寺庙看起来更是圣洁,似乎也更加神秘。寺庙的其他地方也许对古进等人有点神秘,但广场上的那棵桃树在他们眼里一点都不神秘。因为早在前些日子里,古进,小李子,胖子,小墩子,小花等五人进进出出寺庙不知道几回了,就差没把寺庙的门槛给踩扁了。这不是因为他们突然间向往道教,也不是他们突然间善心大起给寺庙做杂务,而是为了那棵桃树,那棵挂满熟透桃子的桃树。

其实桃子在几天前就熟了,之所以选择十五日那天,是因为那天是中秋节,道士们下午都要去天水村参加三年一度神泉洗礼仪式,留下来守庙的也就两个年迈的邋遢老道士和几个小道士。天水村的神泉洗礼仪式是天水村最特别的仪式之一,是专门为天水村里在过去三年中满十六岁成年男子进行的成年洗礼仪式,非常隆重,一般都进行到夜里亥时,而从天水村从最近的路回到寺庙也要个把时辰。于是古进伙同小李子等五人就计划在亥时时开展行动,计划在一刻时间内完成偷桃大计然后逃向七龙树掩藏胜利果实。计划中安排爬树最厉害的小李子上去摘桃,小胖负责在树下接桃,小花负责装桃,小墩子负责协助小李子爬树同时负责一起接桃,而古进则负责去前院把风。本来也是有计划小墩子在寺庙广场大门外进行把风的,但考虑到人手的不够,同时大家都一致认为:根据打听到消息,以前神泉仪式都是进行到亥时。所以就取消了广场大门把风的计划,改为去协助小李子,按照古进的原话是:速摘速退,一切以速度取胜。

看着一切安排妥当,在古进的一声号令下:“出发”。五个人开始迅速从寺庙旁边的一些小树上溜了下来,向寺庙广场大门移去。由于是中秋十五,月亮当空高挂,寺庙的大门显的非常清晰,古进等人刚穿过寺庙前的石板路,大伙的身影很快就投影到大门上,当看到投影时,古进等人被吓了一跳,诸人正在犹豫不决时,古进咬一咬牙小声道:

“既然来了,就不要退缩。怕几个小道士干嘛,都这么晚了,他们现在一定都睡着了。”古进用尽可能鼓动的眼神扫向其余四人。

“阿进说的对,这会儿他们肯定都睡着了。再说我们前几天都进行如此详细的调查,肯定是没问题的。”看着古进鼓动的眼神,小墩子第一个接个话表了态。

“好,拼了,为了桃子。”小胖子看起来忐忑不安,但又一边咽了下口水不肯定放弃。

“恩,速战速决。”小李子看胖子都表态了,也不示弱。然后眼神转向小花,其他人这时也都转向暂未说话的小花。小花看了看大伙,又看了下古进,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支支吾吾地说:“我还是有点怕,我娘说了那是神仙福佑的桃子,也是寺庙道士们的香火钱主要来源。”

“小花,不用担心。神仙福佑的桃子,应该村民们一起享用阿,你娘那么虔诚,你觉得难道不应该享有神仙福佑过的桃子吗?再说了,我们也是计划一人摘两个而已,又不多,不会影响他们香火钱的。”古进看着有点害怕的花木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小花的肩膀。

小花看着古进充满关心又鼓动的眼神,好像心里在做着非常大的斗争似的,终于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用似乎不可闻的声音说:

“嗯,好吧。说好了一人只摘两个”。

于是这伙人就继续猫着身子迅速贴近了广场大门,然后沿着围墙向西移动百来步。寺庙广场大门一到酋时八刻都会准时关闭,大门非常厚实,开门或关门时总是会发出非常大的响声,广场围墙高三丈,宽三尺,由于年久失修,不知道什么缘故,距离广场大门向西约摸百步左右高墙上,有个“V"形小缺口。按照安排好的计划,古进拿出了一个铁钩,这铁钩上还系着一根麻绳。古进右手握着距离铁钩不远处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打了个环结紧套在古进的左手上。古进眼睛一边盯向围墙上面的缺口处,一边右手不断的盘旋,就像套马似的看准缺口一下就仍了上去。

“噢,卡住了,阿进的准头越来越进步了。”旁边的小墩子一边看着上面的缺口,一边夸着。

“那当然,千锤百炼了,在咱村里,谁不夸我准头奇佳,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古进不失时机地自恋着。小墩子见状正要出口损他几句时。小李子赶紧做了噤声的手势:“得了吧,瞧你那副德性,还前无古人呢。赶紧上去啊,等下要是后有来者,那时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了。”小李子当然姓李,本名大壮,今年十一岁了,也是这伙人中年纪最大又个子最高却最瘦的一个。因为他爹李有才就生了他这么个儿子,希望自己儿子长的又高又壮,就给他取名为李大壮。可老天似乎就是爱跟他开玩笑,李有才的父亲就是小李子他爷爷给他自己取名有才希望以后上学有出息,可李有才上了三年便上不下去,按照教书先生的话是“朽木雕来雕去,终究还是朽木”。而到了李有才自己的宝贝儿子李大壮时,李大壮高度是可以了,可怎么长都没法实现他爹心目中的壮小子愿望。所以村里人也常戏称小李子为“大猴子”,就是因为他长的比同龄人都要高,但又很瘦。小李子自己倒对此并不在意,对别人的说法也只是笑笑应付而已。此时小李子见他们又要开始口水战了,赶紧小声提醒。

“嘿嘿。。。”古进一听小李子话糙理倒不糙,赶紧也收敛起来。

古进拉一拉麻绳,看足够撑的住了,就顺着麻绳爬了上去。到了墙头,稳定下身体,看看广场四周,非常安静。古进紧张地望向前院的中门,此时中门并没有关闭,穿过中门,可以看到那个巨大的鼎炉,再后面就是供奉元始天尊的宫殿,两边的宫殿则因为角度关系暂时还看不到。古进看了一小会儿,觉得没问题了,就转身向下挥了一上来的手势。于是第二个爬上来的是小花,紧接着是小胖子,小墩子,最后才是小李子。古进看着大伙都安全上来了,就蹲着身子把铁钩拿起来,顺便拉起麻绳,又把铁钩头朝墙外放进缺口,用手使劲地按了按,感觉确实固定住了,麻绳沿着围墙放下广场内侧,又第一个顺着麻绳溜了下去。然后其他人照着他的样也都先后安然落地。此时五人终于都顺利闯过了围墙这一关。大伙儿按照事先计划,都猫着身子沿着墙脚迅速向广场上那颗桃树移去。

很快,大伙儿就到了树下。大家抬头看了看上面,巨大的树冠下密密麻麻悬挂着数不清的桃子,在月光下发着晶莹的光泽,似乎有生命般的在吸收月亮的光华。三清观的桃子非常大,比以桃子出名的寿桃村的桃子都大。三清观虽然只有这么一颗桃树,但是上面的成熟桃子一般都异常大个。所以如果单用手去摘的话,会比较吃力麻烦些,古进让以打铁匠出名的李家小李子带了一把小弯刀,这弯刀除了比较锋利外,也比较特别。主要是弯刀的把子比一般的刀子把子要长了很多。这还是因为古进上次在七龙山上见到李有才拿着这种弯刀在割野草,古进才想起来让小李子带把过来,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好了,别眼馋了。大伙按照事先计划赶紧行动。我去也。”古进一说完,就猫着身子迅速向西边的石狮移去。靠近石狮后,古进就侧着身子贴在石狮右边,然后斜着伸出头向前院里望了望。只见里面异常安静,估计那些小道士早去会客周公了。只有前院里中间那个三角鼎炉上的几根大香还没有烧完,冒着点零星火花。古进一看这情况,心里踏实多了,就转向小李子他们挥了下行动的手势。然后转头瞧了瞧身边的石狮,这石狮比古进高了半个身子不止,一只脚趴在下方的石墩上,另一只脚踩着一头小石狮。古进边看边心里嘟哝着:“竟然还是母的,都有孩子了还给这些臭道士看门,也不知道谁整出来的,太没善心了,还说道士都很慈悲,真是一群臭道士。”古进一边不满一边继续抬头看了上方,石狮的嘴巴微闭着,眼睛则张开着,非常大,身体上的毛发给人感觉非常有力流畅,看起来即雄伟又非常安详。古进看着看着,突然发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劲。古进又认真看了下石狮,怎么突然总觉得这石狮好像在笑,越是认真看,越是觉得石狮笑的很邪门。古进心里一上一下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又伸头望了下前院里面,然后又四下张望了下,感觉没啥问题,心里才稍微安静点。“应该是我紧张了,想多了。小李子他们快点啊,剩下都靠他们了。”古进一手摸了摸心口,心里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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