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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有时落无声》第二章 偶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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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高鹏半个电话都没有,爸爸也常常沉着脸,宫羽心中憋屈,只好借由赶暑假作业避免自怨自艾。随着演唱会这天的到来,胸中的阴霾总算散去一些,8月30号一大早她就醒了,心不在焉地把最后一点作业赶完以应付明天的学校报到,吃过午饭,就开始琢磨着穿什么衣服、要做什么准备、无数次的确认入场券在包里……折腾了个够,一下想到今晚只能一个人去看show,便有些泄气,仰面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了会神,看看表刚1点多,一个骨碌爬起来,梳妆打扮直奔体育馆。

她最终选了一件白色的印花T恤,右腰部一朵硕大的山茶,花瓣舒展,从肩胛骨延伸至前胸,开到荼蘼。临出门,觉得这打扮似还不够隆重,又翻出一串项链挂在脖子上。

去年,她跟高鹏参加区里学生艺术节的比赛,只能穿校服,她觉得扫兴,高鹏说在小处稍作变化就好。宫羽便把制服裙子的腰部多挽了两层,让裙子变短,又系上条宽腰带,箍出纤细的曲线,羞羞怯怯地站在高鹏面前。可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瞟了两眼,淡淡说了句:“不错”,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尴尬。宫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偷偷为初次的“性感”尝试感到兴奋。

表演中间,高鹏的电吉他solo,他突然滑着舞步来到她身边,表情投入,动作帅气,手腕上粗犷的金属手环,跟他弹奏的指法一样炫目。刹那间,宫羽在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是从未有过的美丽,整张脸都闪耀着光芒,有几分失神……那天,在庆祝获奖的聚餐之后,高鹏吻了她,或许还算不上是“吻”,他的唇只是轻柔地滑过她的,然后两个人都有些晃神,不知对视了多久,突然就同时笑了出来……

此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抚上项链,深深浅浅各种蓝色木珠子,散在颈上,衬得脸颊立马精神了很多,她忽然有些紧张,仿佛,这是要去赴一场人生的重要约会。

到达体育馆的时候,离开场时间尚早,可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大批歌迷,有些穿着统一印制的T恤、有些拉着长长的写满祝福的条幅、还有些举着FLOWER各成员的大幅照片,或拿着气球、荧光棒、公仔等各种应援物,宫羽立时被这场面感染得热血沸腾。

忽然,人群开始朝体育馆A口方向聚集,伴随着少男少女的欢呼与尖叫,宫羽也赶紧奔了过去。原来是开场前的拜神仪式——兴衰更替变化不定的娱乐圈,今朝花团锦簇,明日过眼云烟,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

主办方早在A口前拦出了一片空地,围上了栅栏,亦有保安守卫,拦住激动前涌的歌迷。宫羽奋力挤向前,隔着人群,看见两张桌子凑起简单的台案,上面似放了只乳猪和香烛。FLOWER六名成员一字排开,中间还站着一个男人,七个人面朝南方,每人手执三支长香,高举过头,庄重祭拜。

宫羽踮着脚,从缝隙间凝视Lisa,她微蹙着眉,拜了三拜,举着香在额际,紧闭双目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已经忘了周遭的喧嚣,然后,郑重地把香插好,又双手合十拜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朝着歌迷挥挥手,凝重的表情马上换作笑靥如花。

这是宫羽第一次亲眼见到Lisa,她本以为会很激动,但刚刚那个雪色面容、闭目蹙眉的女子竟令她感到陌生,跟以往在媒体上看到的明丽照人人的Lisa完全不同,这种陌生的感觉渗着丝丝不安,说不清、道不明,却超过了见到偶像该有的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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