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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灵》第二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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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山位于银古森林的较外沿,属于银古森林与提法丘陵接壤之中,是平铺几千里接壤带中极为普通的一座。相传因一千多年前这里出了一位黑风老妖的大妖王而得名,至于这位大妖王的修为,有的说是合神,有的甚至说是到达了恐怖的神通境界,众说纷纭,倒是后人的一些美谈。

朱七跟着刺芒老道行程缓慢,这主要是因为朱七已经成了个凡人,黑风山虽然不算是什么大山,也不为险峻,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想在这里行走,却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我们到了。”老道停下了脚步。

“嗯?不对啊,老表,老猪的洞**应该不是这里吧。”朱七惊奇道。

朱七与老道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黑风山最高峰的峰顶。在这之前朱七就发现路线不对,只是老道在前引路,朱七也没开口多问。

“小七,你师父在十几年前已经坐化,正是在这里......”刺芒老道平淡的说道。

朱七呆立当场,心中一团疑虑明朗了。果然是这样......

“师父他......”朱七坚难的挤出了几字,下面却说不出来了。

刺芒老道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轻叹一声,沉默便在这黑风山顶沉淀了下来。

一阵风过,满山的林海婀娜摇曳。落日偏斜,鸟兽归巢。

青山如苔,残阳似血,故人怎堪追忆当年时。

“小七。”老道打破了沉默。“在你决定闭关之时,老猪已经感觉到大限将至,他自然不会在那时告诉你。坐化之时,他很欣慰,说是生平收过七个弟子,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但个个都不平凡。他对你的闭关化形,一直很有信心,相信你一定能成功。还真如他所说了。”

“生死乃定数,无可逃,不可逆,你也无需悲伤了。老猪平生五百年的元寿,修炼小成,还收了你们七个好徒弟。老猪......我不如他。”

“师父他......怕是一直无法突破吧?”

“嗯。”刺芒轻哼一声,接着说道:“老猪的兽王境早已大圆满,尝试了多次突破,都未能成功。这个我也帮不上他的忙,毕竟论修为,老猪还比我高出一筹。像我们这样偏远的妖修,何止千万,无人指引,无人印证。修炼都是靠自身,想要突破到高阶,自然是十分困难的。”

“老表,我明白的。”

老道见朱七情绪低落,心中也十分伤感,正欲再安慰些什么,只见朱七突然抬起头。

“师父他老人家,还有我的六位师兄,虽然都离开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教诲,为了他们,不管有多么的困难,我都会继续下去,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朱七望着西沉的落日,那火红的光芒似乎直射进他的心灵,驱走了所有的迷茫,恐惧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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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在这黑风山顶,搭了一个简单的草棚,一呆就是三年。之前老豪猪曾来送过几次食物给朱七,到了后来,朱七已经可以自己解决食物的问题。三年里,朱七也完全适应了人身,身体也练得强壮了许多,并不像刚化形那样弱不禁风了。

朱七并没有再继续修炼,原先的修炼功法已经不再合适已经**的他。是否是所有的妖修功法对于人类都不适用朱七不清楚,但他曾经尝试修炼,却是无法进行下去,就像是身体是水,妖修功法是火,根本无法共存,朱七只能放弃。

还有让朱七束手无策的是,他那一对猪牙本命法宝,也不知如何祭炼,更不知如何运用。

妖兽在修炼突破到妖化境界时,正式修成妖身,可得一本命法宝,起始时本命法宝平凡无奇,甚至不如普通的道具法器。但它毕竟为妖兽本体精气凝化而成,潜能巨大,存在如同生灵本体一般的无穷提升之空间,可炼化为任意武器形态,更可依据本体能力定制。或扬己之长,或补己之短。并有传闻当妖兽的本命法宝受到重创时,妖兽本身也会元气大伤,甚至身死道消。

朱七的师辈中,并无人至妖化境界。对于本命法宝的认知也仅限于一些流传听闻,再者朱七的化形本已属异数,这样境况下得到的这对猪牙,也怪不得朱七无从下手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由于本体和本命法宝与生俱来的联通性,经过朱七多次努力尝试,终于可以收入体内,也可随时随意调用。

至于那块蓝色的水晶,刺芒老道也看不出所以然。若说是珍贵的玉石,很难让人信服自然中能有如此完美而诡异的产物;若说是法宝,却丝毫感觉不出任何法力波动。但老道也是一样的感觉:此物非凡品。两人无奈之余,只能等待日后解开迷团了。

朱七对此物无甚兴趣,本想留于老道。老道却是不收,说是也许是朱七的什么机缘,让他带在身边,并叮嘱不可轻易弃之。

朱七盘坐在山顶的巨石上,俯瞰山下景色,心中意识到:不可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了。

“看来只能出山了。”朱七独自喃喃着。“四哥啊,你跟着我一起去看看那人类的世界吧。”

朱七准备了几天的食物和清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黑风山顶的草棚。

临走前,朱七朝天地跪了三拜,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再回来这里。朱七有种感觉,就算是能再回来,那一定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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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起程了吧。”这是刺芒老道见到朱七说的第一句话。

朱七一时无语。“呃,老表......你知道了啊,那个......我还想继续修炼,只是师父教我的功法我怎么都炼不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然后我再回来。”

刺芒盯着朱七看了好一阵子,无怒无喜。

“回来吗?”

朱七正想回答,却发现老道似乎不像是在问他,倒像是自语一样。

“我送你出山吧,现在的你,还没走出大山就进了哪个野兽的肚里了。”

“老表,你太小瞧我了,这方圆几里地,除了你和老猪师父,还有那个不伦不类的老蛤蟆,死了老婆后变得不阴不阳的老山鸡,我怕过谁?就说当年我一猪对四狗,你是没在场啊,啧啧,那是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仙止步,神鬼动容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老道心里蹦出这句人类经典词语,印证在这小子身上还真是贴切。换作平时,老道才懒得听他瞎扯,几个小屁孩子过家家,还神鬼动容。今日老道却没有打断,闭上眼睛也不知神游到哪去了。

一柱香后。

“老表,老表,你有没在听啊?”朱七咚了一口清水下去。

“嗯,在听。”

“哦,我以为你睡着了......”

......

“你在这呆上三天吧,我运气中途,需要一点时间散功。这里要走到人类居住地,至少得走上几个月。”

“小七,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也并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你到现在有没后悔?”老道指的当然是朱七化形为人这件事。

“没有!”朱七看着老道,极为坚定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我没有后悔,就算是我之前没有成功,在天雷下死了也不会后悔。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好!”老道发自内心的称赞。

几天之后,朱七跟着老道离开了黑风山。在这里,他从混混懵懵到开启灵智,知冷暖,明喜怒;从一只只知道吃喝睡的小野猪,变成了修炼略有小成的妖修。进入了一个大家庭,师父严厉而慈祥,几个师兄放荡不羁的性格深深吸引着他。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永远要面对明天的曙光。

“师父,师兄,小七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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