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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炼魂》第十八章 此时石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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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后清泰元年十月,周小峰清楚的记得,两年后,唐清泰三年,公元九三六年五月到公元九三七年二月,将发生十世纪的一个重大的事件,河东节度使石敬塘起兵,灭了五代时的第二个朝代后唐,建立五代时期的第三个朝代后晋。。

也就是在石敬塘起兵到称帝的这段时间里,历史上出现了二个新名词。

一个是千古笑柄“儿皇帝”。石敬塘为了得到契丹的支持,竟然认比自小十多岁的契丹主耶律德光为父,自称“儿皇帝”。

第二个是“割让燕云十六州”。如果第一个名词比较搞笑,第二个名词后果却很严重,石敬塘将他就把卢龙至雁门以北土地尽数割让给契丹,包括幽州、檀州、顺州、蓟州、瀛州、莫州、涿州、新州、妫州、儒州、武州、云州、应州、朔州、寰州、蔚州共计十六州。这使中原政权已经失去做为中原地区天然屏障的长城防线,开始了长达近三百多年的噩梦。

瀛州作为燕云十六州之一,二年后,将落入凶残的契丹手中。契丹人贪婪残暴,这刘家庄也许真如桑维翰说的一样,化为灰土。

石敬塘割让燕云十六州,桑维翰也是主谋之一,清人王夫之专门写过一篇《桑维翰论》,称:“祸及一代,则一代之罪人,李林甫是也;祸及万世,则万世之罪人,自生民以来,唯桑维翰当之。”

历来对桑维翰的口诛笔伐从没间断。

“桑维翰是个聪明的人,对自己也算有恩,可他却因给石敬塘出了向契丹求援的主意,却成为千古罪人,有机会得提醒他一下。最好提醒他离开石敬塘。跟儿皇帝混,没有前途。”

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安。

小院置酒,请了桑维翰和薛居正来。周小峰和桑维翰初次见面,对也却很有好感。

史书中写桑维翰,曾多次不第,有人劝他,说他桑同“伤”音,不利功名,桑维翰不信那邪,拿着一个铁砚说道:“铁砚磨穿,其志乃改。”

以前在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小峰觉得颇有回肠荡气之感。

周小峰不愿让桑维翰陷入那么大一个历史是非中,留下千古骂名。

“土财主就一个优点,讲信用。”桑维翰周小峰的小院逛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待看见秋红、秋香两女奉上美酒,立刻皱了眉头,不满地说道“分明只是两个侍候茶水的丫头,姿色虽好,却欠了些娇媚风流,这土财主果然舍不得将佳品奉上。”

周小峰没想到长得人面猪象的桑维翰,对美女的品味却还很高,忙替刘宗白解释:“刘先生已经兑现了承诺,只是我尚年轻,风月之事,还是不沾为妙。”

“人不风流枉少年,正事归正事,娱情亦不可少,酒肉美色,固可溺志,但好色不迷,好酒不醉,正事不误,也是人生的一番修炼。”桑维翰一碗酒下肚,说出一番道理来道理。

“周先生尚且年幼,桑先生不要与他讲这些风月道理。”薛居正笑道。“便如这酒,我们喝起来,如同琼浆玉液,周先生喝起来,便如毒药。”

“十六七岁,娶妻生子,正是当年,何况周小峰先生胸有沟壑,男儿奇志,纵然要在读书游历中磨砺,也须在风月中悟来。一阴一阳谓之道,独阳至刚,却易折断。”

周小峰一直在想,怎么劝说桑维翰两年后不要向石敬塘提出向契丹求救的建议。

“听说石公便不好风流。”周小峰闲聊似的说道,其实是想把话题扯到石敬塘头上。

在五代史上所有的帝王中,石敬塘的后宫最少,在史书上石敬塘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女儿永宁公主。

“石公器宇稳重,寡言笑喜兵书,行事有古之名将之风,不能以常人度之。”桑维翰提到石敬瑭,态度颇为恭敬。

周小峰看着薛居正,看这位后来编五代史的夫子怎么说,薛居正道:“石公为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为人低调重孝。”

后来薛居正在修《五代史》时,对石敬瑭的评语颇好,说石敬瑭如果没有向契丹割地求援这事,以石敬瑭的睿德,可以成为一代仁慈恭俭之主。

“个人品行固然重要,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却难。”周小峰仍以闲聊的口气说道。

这句话没头没脑,桑维翰、薛居正都莫名妙地看着他。

周小峰见他们不懂自己的意思,又不能将以后的事完全点明,心中也是一急。

“何谓大是大非?”桑维翰问道。

“自朱温篡唐,纲常已驰,礼乐崩坏,臣反君的事情,层出不穷,这也不算大是大非。民族大义,这才是大是大非,终要放在心里,若然有人割中华之土,侍契丹为父,纵登九五,也会留下千古骂名、遗臭万年。”周小峰将民族大义捡出来,用虚拟假设的口气将二年后的事提出来,提醒桑维翰。

桑维翰不以为然地说道:“今上便是沙沱人,而且自唐以来,民族之分,人种之别,倒也不是特别强烈,小峰何故独说此事?”

周小峰叹了口气,五代时期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时代,五朝之中,有三朝后唐、后晋、后汉都是沙沱人当皇帝。若说鞑虏,三代沙沱都是。

这么算来,朱温反倒是个民族英雄了,可是周小峰心里,万难接受这个喜欢和儿媳妇睡觉、到大臣家里将人家全家女性悉数**的大梁皇帝为民族英雄的推论。

“我就是一个突然来到五代的旅行者,这许多事情,关我屁事。况且我们那个时候,契丹也好,沙沱也好,都是一家之人。”周小峰感到在五代十国时期,在对待契丹的态度上,远不如后世之人强烈。

虽然想到了这一层,周小峰仍然从个人感情的角度想拉桑维翰一把,便顺着桑维翰的话说道:“只是一时感触而已,像这瀛州,便是我中原之土,万万不可拱手让与契丹,今后有一天,桑先生无论面临什么紧急的情势,一定不要提出割让中原国土结异族欢心之策,那只会是‘决鲸海以救焚,何逃没溺;饮鸩浆而止渴,终取丧亡。’”

“决鲸海以救焚,何逃没溺;饮鸩浆而止渴,终取丧亡。”薛居正咀嚼着这句话,一脸茫然。

其实这句话,却是薛居正在《旧五代史晋本纪》中,对石敬瑭向契丹称臣,割让土地这一历史事件的评语,这个评语纯粹是从军事和经济的角度,作出和利害关第分析,独缺了民族感情的谴责,和五代人特有的民族立场有关系。

桑维翰听他说出最后那一段,身体一震,勃然变色,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石公是什么关系。‘决鲸海以救焚,何逃没溺;饮鸩浆而止渴,终取丧亡。’这一段话,石公只与我讲过,你如何得之?”

周小峰奇怪了,若这石敬瑭如果真的明白这句话,又何以做出后来被千秋万世臭骂的行径。

“这只是普通的道理。”周小峰淡淡地说道。“还望桑先生记住这句话。”

桑维翰低头不语,突然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

周小峰嘴痒,连忙接上:“不思量自难忘。”

周小峰话音刚落,突然觉得不妥,一看桑维翰,已经神色大变。周小峰自己也如遭雷击,两人傻傻地对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是宋朝苏东坡《江城子》里的句子。

“桑维翰怎么知道,难道桑维翰也是穿越过来的?”

周小峰脑子里充满了胡思乱想。

“你倒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石公的《江城子》?”桑维翰急促地问道,他已认定周小峰和石敬瑭有关系,所以语气虽急,却也客气。

“我只知道这一句,后面几句却不记得了。”周小峰强作镇定。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这么柔情凄美的词从桑维翰口中吟出,倒也别开生面。“这词乃是石公所作。”

“石公!”薛居正睁大了眼睛,如白天见鬼“他会作词?这词境界开阔,感情纯真,当今不可多得的好词。”

周小峰听完这词,已经彻底崩溃。

“石敬瑭一定是个穿越者,是毛方、钱九还是失踪了的父亲?”他头脑一片混乱。

桑维翰见周小峰神色有异,突然笑道:“刚才说到风月,这风月还没说完,眼前便出了一宗。”此时他已认定,周小峰和石敬瑭有莫大的关系,说不定是石敬瑭的私生子。“小峰如若有空,可到太原找我,我替你在石公面前引荐。”

周小峰已对石敬瑭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可以说他现在恨不得飞到石敬瑭身边,看看石敬瑭倒底是什么样子。

不管石敬瑭是什么样子,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

“我能穿越,为什么别人就不能穿越,那穿越者要是是父亲就好了.....”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想得头晕脑胀。

“倒酒。”周小峰叫道。

桑维翰和薛居正反倒吃了一惊。

秋红、秋香忙替周小峰把酒倒上。周小峰一口喝了半碗,他心中如焚,需要酒来浇灭。

他猜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周逸,和自己一样穿越到了五代。尽管不能排除那人是其他人,但周小峰却强烈地希望那是自己的父亲周逸,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是准确的。

“桑......先生什么时候启程回太原?”半碗酒下肚,已使周小峰面红耳赤,加上心情激动,说话也有些结巴。

“我要到契丹办一些事,另外奉石公之命到幽州拜会一下节度使赵德钧。可能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到这里。”

“桑先生能否带我去河东?”

“我正有此意。到时我便来接公子一同启程去河东。”

“周先生到河东一定能得石公重用。”薛居正举碗相祝。

“那是一定的。”桑维翰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小峰一眼。

周小峰感到这是他到五代以来最快乐,最充满希望的一天。他频频举碗,虽然每一碗酒下肚,都令他五内翻滚,他却有一种难以抑制冲动,将一碗一碗刘家庄酿制的淡酒灌下肚去,这个时候,他需要更加强烈的刺激。

“要是有北京的二锅头就好了。”周小峰喝下一碗淡酒,心中遗憾地想道。

刘环馨走进周小峰的小院,立刻感到酒香四溢,心里也有了喝上两杯的意思。但一看周小峰那喝得头、颈、手冒出红色疹子,吓了一跳。忙三步并着两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手中的碗抢过来,递给秋香。

“你不能再喝了。”她用责任的口气说道,“大家都还在等你去讲故事呢。”

周小峰此时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仿佛回到了现代写网络小说的时代,说道:“今天状态不好,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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