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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英雄传说》序二 帕司空材料的军事技术革命 珊瑚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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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翅膀可以改变天下的风云,而一粒沙尘可以蒙蔽历史的眼睛。.应该说,这也正是历史演绎的方式之一。

在历史开的玩笑面前,人类往往很难有那种从容的幽默感。后世的历史学家,科学家和哲学家几乎都对22世纪初发生的急剧变故无可名状,苦笑不已。神学家们当然愿意将其归就于天意,但是历史却不得不继续它本身钢铁一般的进程。

时间追溯到数十年以前。早在海尤曼实验室刚刚建立起初步的次元能理论体系的时候,在实验室中就观察到一种未知的科学现象。在中和时空的过程中,随着大量次元能被释放出来,某种物质化的副产品也被几乎是凭空“析出”。这种物质以发现这种物质的科学家名字命名为“帕司空”。它在常温下呈蓝色或黄白色粉末状,而在接近于绝对零度的时候则表现出液态。作为获取次元能过程中产生的一种工业副产品,其数量极其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往往一个中型城市一个星期的次元能用电量,其析出帕司空的质量也只有区区数千克)。

帕司空分子以极其奇异的方式排列着(甚至在当时,这种“分子”究竟是不是人们所熟悉的“分子”概念,在学术界还颇有争论),呈现出独特的物理特性。从作用上来说,首要的一点就是它可以作为优良的蓄电材料。帕司空可以说是当时人们可以找到的最好的蓄电材料,但是由于其非常稀少,因此在最早期这种材料制作的电池成本及其昂贵,完全没有大规模实用化的可能性。另外一个特性是它性状非常稳定,几乎不与任何物质在任何场合中发生反应。所以,虽然早期人们用它制作危险物品的隔离包装材料以及填充物,但是同样是因为其产量稀少和成本昂贵而不能推广。其外,如果说还有一些作用的话,某些军用火炮弹药的延迟引信,也尝试使用其作为保险惰性材料。但是同样由于上述诸多原因,其使用也仅仅限于科学实验领域。

应该说,除了这些应用之外,帕司空在其他方面的建树实在是乏善可陈。如上所述,这是因为其不与任何物质反应的特性,造成它几乎丧失了所有工业可塑性,故其实际应用反而沦为平庸了。

就这样,发现它几十年以来,作为一种高端特殊材料,帕司空的应用虽然在学术上引起轰动和争议(比如元素周期表上是否加入帕司空这种特殊材料的争论,到后世数十年仍然毫无停止的迹象),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实际应用还是其历史作用,都不能过分夸大。

不久以后,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发现帕司空特性虽然极其稳定,但是它会以极少的程度影响到放置在其周围的任何物质,使其产生微弱的放射性。学术上称作“干涉辐射”。科研论证后的结果是:帕司空作为空间次元能析出的代谢物,会微弱地影响到周围物质原子核的稳定,从而使其产生不规则的衰变。

这一特性在21世纪的地球几乎是不可接受的。环保主义早已经作为神圣的信条在官方和民众间被推崇备至。联合国《全面禁止核材料公约》于2075年签署通过后,地球上所有的核废料和辐射物质,甚至于条约规定限额之外的核武器,都须经过无害处理后埋入地下。后来,随着星际航行技术的成熟,以及地球上居民对于辐射材料本地埋放的极端抗议,联合国方面又于三年后决议花费巨资,将这些放射性物质一次性全部转移至火星地表专门修建的核材料基地存放永久保存。史称“深绿工程”。

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这一行为都是历史上最具雄心和最具规模的环保计划,理论上来说将一次性地解决了核辐射材料和具有干涉辐射特性的帕司空,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一般情况下,核燃料的防辐射隔离材料是用混凝土和金属铅的夹层。但是铅元素质量非常大,就算不考虑星际航运高昂的成本,其实际效果也不甚理想(如此大量的核材料辐射性非常强,足以穿透很厚的铅板隔层)。于是当时材料工程师提出的一个很自然的解决方案是,用帕司空粉末作为混凝土装置的填充物,从而代替沉重笨拙的铅板隔层。

这是个好的方案。

虽然帕司空材料价格高昂,但是因为可以把使用量控制在很少的范围之内,所以这个方案实际成本确实是远远小于铅板隔层材料方案的。而从该工程五年后竣工时最终的效果来看,也确实在预期之内:不仅大大节省了成本,而且核辐射剂量被控制到接近于零,可以说是帕司空材料大规模工业化应用的首次巨大成功。在深绿工程之后,帕司空也被作为科学界公认为最优良的防辐射材料而在环保领域进行了标准化推广。虽然仍然产量稀少成本高昂,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帕司空至少从此不再有“工业废料”的不雅称号了,产量也有相应的提高。

然而,如果说帕司空材料仅仅作为21世纪诸多新环保材料的一种,则完全不必要使其在历史的记载中如此凸兀。实际上,未来帕司空材料在军事方面的更革命性的应用,正是人类新世纪风云的序章。

只是,当时地球上敏感地预见到这一风云变化的人,屈指可数。

后世解密的资料看来,至少有两个来自联盟军方的科学家的名字需要在这里提及。早在2060年,美国空军技术部的麦克·麦仑准将就预言了帕司空材料在未来战争中的地位必将提高,提出了若干假设性的推论,并同时报告了一项关键的科学实验中得到的数据结果。可惜的是麦仑生不逢时,他的报告一开始并没有受到有关方面应有的关注,而他自己却在数月后因为卷入一起军队内部性丑闻而被迫辞职。但是无论如何,后世的历史终究承认了麦仑准将是历史上第一个预见到帕司空材料军事价值的人。

十二年后,麦仑的同事克斯托(讽刺的是,他就是当年麦仑性丑闻的当事人),继续主持了帕司空材料军事应用的实际研究,并争取到了政府的预算支持(此时他已经晋升为少将军衔,并领导着军用新材料实验室)。此时,联盟和同盟已经造成了联合国的分裂,新的冷战意味越来越浓烈,军事方面的竞争越来越不可避免,双方乃至全世界军费开支都呈明显的上升趋势。

在并非偶然的实验结果中(很多人认为克斯托继承,或者说剽窃了相当大的一部分麦仑的研究成果),克斯托发现了帕司空材料终极的秘密。这一巨大发现使得他敏锐地意识到,22世纪新的军事技术革命正从他手中发生,于是他迅速将其研究成果报告给了政府,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之后,帕司空的秘密很快被列入联盟级别的最高军事机密。

在同一年,一个事件让历史开始染上鲜血的红色-------当年的联盟政府,以联盟机密的缘故,限制了当年首先发现帕司空秘密的麦仑准将的出境自由(这项建议正是由他曾经的同事和丑闻当事者克斯托提出)。此时的麦仑,在离开军职以后颓废潦倒,妻离子散。他在70年代希望出版一部自传性质的书从而维持越来越缺乏保障的生计。但是他在书成之日却得知当局以保密为由剥夺了他的出版自由。2072年12月24日的圣诞前夜,绝望的他在他出租的,位于底特律红灯区简陋住宅里**身亡--------和他那本未完成的,书名叫做《忏悔》的著作一起。

当熊熊火光遮蔽底特律黑人区上方星空的时候,当人们漠然地面对这一新闻报道中略略提及的“普通”火灾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的是,历史猩红的大幕,就在这里,开始徐徐拉开了。

帕司空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历史已经很难再从麦仑或者他曾经的同事克斯托那里继续叙述。由于最高机密的缘故,克斯托在未来十多年间几乎消失于任何官方记录,转而在落基山某处空军秘密军事基地继续他的帕司空军用研究。甚至他死亡的记载也非常模糊:后世的我们只是知道他因为癌症去世于21世纪的最后一年,军衔少将,终身未婚。

这就是两位直接发现帕司空秘密的科学家的最后结局,而那个改变后世历史的巨大科学发现,则在新世纪初的一场局部战争中登场--------作为一种革命性的新型兵器。

21世纪九十年代,正是银河罗马开发时代的**阶段。随着新发现的行星,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里,很快掀起了殖民和开发的热潮,希望取得最大的利益。

商人竞争激烈的背后,同样也是地球两大政治势力联盟和同盟角力的锋线。虽然联盟方面科技发达,资金充裕,在这一竞争中先入为主,取得了初期的某些地位,但是同盟很快制订了更加务实的政策,最终渐渐地取得了这一轮竞争的相对优势。

比较重要的一点是,除了占人口优势之外,同盟在八十年代末期专门为开发近距离宇宙矿物贸易而设计制造的“半岛”系列简装飞船,在与联盟的商业竞争中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这一型飞船,一改原先联合国官方飞船注重设计精致,美感舒适的传统,转而着重于商业实际。信息化程度虽然不高,但是拥有大马力的推进器和扩容的货仓;不仅仅价格便宜得多,而且还对所有人开放技术改造权;更重要的是其运作只需要相比联盟方面的设计简单得多的地面后勤支援设施。这几项关键性的设计使得半岛货船在普通的进出货贸易方面占尽优势。这样,随着这种廉价而实用的原则进行的飞船设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使得半岛系列货船成为了21世纪末期的经典设计,并沿用至今。正因为有了这次及时和正确的技术革新,使得同盟的商人可以用少得多的成本参与宇宙开发的竞争。另外,同盟方面对于星际贸易的政策自由度和开放性也比联盟更加宽松,这样更加吸引了为数众多的自由商人们更多得选择倾向于参与同盟一方。

虽然联盟商业部门很快就有新型货船设计方案,甚至拥有更加优秀的性能,但是由于联盟方面在法律上对星际舒适性和飞船可靠性有硬性的规定(他们强调的人权和安全保障),导致了新设计一改再改,成本一路走高的同时,最终也错过了商业竞争的最关键时期。

因此,在21世纪末的大开发竞争中,实力略逊的同盟占据一定的优势。当然,实力更强联盟奋起直追,使得新一轮的宇宙开发竞争日益白热化。

激烈的商业竞争导致了联盟和同盟在政治外交上的分歧也日益扩大,最后不可避免地发展到军事对峙。

在双方都扩大军事支出,增强军备数年之后,2098年,双方在墨西哥湾爆发了第一次流血冲突。史称“第二次墨西哥事件(墨西哥21世纪60年代曾经在联合国主导下建立了一个太空飞船发射场。后来墨西哥发生党派斗争,新政府退出了联合国北极星计划,虽然受到了同盟方面的欢迎和支持,但未获得联合国的承认。80年代中期,关于墨西哥加入联盟还是同盟的选择曾经就引起过联盟和同盟双方的激烈对抗,甚至成为当年联合国分裂的导火索事件,只不过当时并没有爆发武装冲突)”。联盟在这一次冲突中依靠着地缘优势和空军优势最终获胜,取得了墨西哥的控制权。但是时至今日墨西哥局势仍然混乱,政府更迭频繁,留下了严重的战争后遗症。同盟方面的损失虽然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其军方强硬派和民族主义分子无时无刻不再策划着复仇和反击。

就这样,虽然在庆祝新世纪到来的全球盛大的狂欢活动中,人们对即将翻过的时代记忆满怀骄傲和喜悦,但是,所有人都能够隐约感受到的是,在这人类新旧世纪交替的时刻,在迎面走来的22世纪脚下,混乱的种子已经渐渐发芽。

在21世纪最后一天,世界各地漫天炫丽的焰火似乎暗喻着人类的某种命运。

联盟在22世纪第一次选举中,冰岛总理普罗奇·格雷兹以较大的优势击败了其对手,当选为联盟第9任秘书长。以强硬言论著称的他上任后立即着手解决联盟和同盟久拖不决的西太平洋岛屿问题,以向选民兑现其竞选时的承诺。2101年5月,联盟的航空编队在关岛附近进行军演,对外声称支持当时正在兵变的太平洋岛国A。

与此同时,同盟最高执行委员会以微弱多数票数通过了菲杨主席第二届连任的任期。但是,菲杨的连任远不如联盟方面选举的顺利。由于同盟政治本身由几个超级大国主宰,菲杨低支持度的连任引起了同盟内部某些大国集团的不满。他们以选举程序不公为由指责菲杨是寡头商业财团的代言人,而且在其第一任期内对墨西哥湾战争的失败负有直接责任。为了平息不满者的指责,重塑自己的政治形象,菲杨的当务之急是以强硬手段面对联盟在西太平洋岛屿地区咄咄逼人的进探。

他采取的一项措施就是任命同盟军队中一位以民族主义著称的将军西蒙尼上将为西太平洋军事总指挥,全权负责同盟西太平洋的防务。

拥有华人血统的印度尼西亚人西蒙尼是同盟颇得人缘的著名将军,在20多年前地球联合舰队对星汉的反海盗远征中一战成名,一举击毙了当时海盗头目“血狼”辛得和其长子,一度大大改观了星汉航道的安全形势。其人雍容有度,激昂正派,一直是同盟内部改革派的核心人物之一。此次保守著称的菲杨对其的任命,很明显是出于政治原因的联合。不过无论如何,当力主强硬的西蒙尼将军率领着他的海军舰队在西太平洋集结的时候,一场战争看起来已经无可避免。

在对峙数周后,联盟和同盟在北京的谈判宣告破裂。西太平洋A岛国上在政变中下台的民选政府要求同盟给予军事援助,而联盟却认为此事件应该交由联盟安全法庭裁判,故而下令舰队封锁了相关海域。同盟要求派遣武装“调解员”登陆但未获肯定答复。最后通牒以后,同盟两栖部队发动了登陆作战。史称“珊瑚战争(以军事行动登陆海滩名叫珊瑚海岸而得名)”,时为2101年5月30日。

战争的爆发遂使得历史的暴戾忽然难以策制。

30日晚的登陆进行得较为成功,岛上的官方电视台一度被登陆部队控制。但是由于缺乏制空权,联盟于6月1日的舰载航空兵支援行动迅速地稳定了战事,同盟登陆部队有少量伤亡,最后被迫撤退。1日入夜时分,联盟航母编队预警系统忽然警告发现同盟方面的潜艇行踪。出于谨慎,当时的联盟海军编队总指挥官拉姆中将命令航母东撤到己方驱逐舰反潜线后面(在他心目中,军事行动目的性已经达到,航母等重要舰船不再需要部署得如此靠前)。时为1日晚19时整。

然而,这一调动被后世认为是毁灭性的致命决定。由于西蒙尼将军提前预估了敌军舰规避潜艇的大致线路,早在战事之初,有数艘攻击潜艇就已经奉命进入战区,埋伏在附近海域,至今已经静默潜伏一周之久。而先前的登陆行动和潜艇警告,都是战术性的佯动而已,目的是为了调动敌军的防御序列。23点06分,联盟方面奥巴马号航母报告遭到潜射导弹齐射攻击,中弹5枚,甲板起火。23时12分,航母报告发生机库爆炸,并下令弃舰。零时2分,航母宣告沉没。舰长殉职,损失战机15架(其余的已转移至另一艘航母)。联盟太平洋舰队随即下令撤出战区。

就这样,联盟方面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耻辱地在海战中失败了。这次战争在战争史上颇具传奇性,不仅仅是百年以来第一次在战争中航母被击沉,而且自负海军传统优势的联盟第一次在海战中的表现却竟然如此不堪。就结果而言,更是同盟甚至西蒙尼本人都没有料想到的。而沸腾的互联网上更是将这次交战调侃为“儿童节战争”,以讽刺联盟战败的狼狈。

战败的消息传到联盟安全理事会(即联合国安理会,联盟出于某种明显的原因还保留着这一机构名称。它是联盟安全主管部门,也是联盟军队的最高指挥机关。由于本质上和20世纪的安理会有很大的不同,一般情况下我们将这个机构称为“理事会”),立即造成了普罗奇政府的倒台。在理事会紧急罢免了普罗奇的理事长职务后,联盟选出了战争委员会,宣布全面进入战争状态,同时授权当时联盟海军最高指挥官克拉克上将指挥下一阶段的战事。

此时此刻,同盟方面正在西太平洋乘胜追击,海上战役结束后,由于联盟军队的撤退,陆地方面的战局也用最快的速度结束了。A国的政府被改组,成立了亲同盟的政府。旗开得胜的西蒙尼将军则被同盟政府授予同盟元帅称号。而他也是同盟军方历史上第一位元帅(讽刺的是,后来的历史表明,他竟然也是最后一位)。这一年,西蒙尼47岁。

正当全世界人都认为联盟会以其占优势的海军进行下一阶段的反攻的时候,联盟最高指挥官克拉克却将联盟海军主力收缩至太平洋中部地区,避免和士气正旺的同盟军队交锋。虽然受到多方指责,但冷静谨慎的克拉克知道对方多数潜艇正潜伏在自己进入战区的途中,若舰队此时西进必然会充满危险。另一方面,世人不知的是,这位将军同时也在密谋进行下一步战役计划——一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真正意义上的“新一代战争”,已经箭在弦上。

6月20日凌晨,印度洋卡拉奇港受到出其不意的攻击。虽然联盟占优势的海军已经在印度洋集结了十多天,但是发动如此直接大胆的军事登陆确实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由于战争爆发,印度洋地区相关国家早已动员备战,虽然海军方面完全不占优势,但是部署在本地,早已枕戈待旦的数十个师以及上千架作战飞机更使得同盟参谋部认为敌方根本不可能将此处选为第二战场,更别说是难度巨大的登陆战。

短暂的空袭结束后,联盟方面短时间内在狭小的登陆场内卸载了30辆新型坦克。这30辆坦克从外型上来说,正是当年联盟陆军主战坦克“山丘巨人”的改进型。这型不算新式的坦克问世40多年以来,一直以火力猛,装甲厚实而闻名,曾多次在以往的局部冲突中登场。但是这次登陆的应用却让当时所有人匪夷所思——不光没有任何后援,而且甚至还没有多少空中掩护——稍具军事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这样登陆作战的荒谬。

然而,正是这样一小批装甲力量,在这次战争中的表现让全世界为之震惊。

同盟方面派出的支援部队很快赶到战场,但是却被毁灭性地击败:空军的精确轰炸没有丝毫遏制坦克前进的脚步;反装甲弹药的攻击效果更只是一阵轻烟;战场变成了一种一边倒的屠杀。当敌人的进攻留下了同盟军队一堆一堆的残骸,在熊熊烈火和滚滚浓烟之中,惊恐败退的同盟军官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坦克的远去。在同盟随后派出最精锐的第17装甲师被以同样的方式击败以后,人们才不得不认识到联盟方面已经掌握了一种足以改变世界战争样式的革命性技术。

是的,这30辆坦克列装了联盟秘密研制多年的新型帕司空合金装甲,从而取得了压倒性的军事优势。不堪大用的帕司空材料在这里,被某种新的技术制作成能够对抗任何火力攻击的装甲,从而改变了这场战争中所有的力量平衡。这就是新军事革命中最关键的技术成就之一—帕司空装甲。

而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不久,人们还了解到的一件事实是,这30辆坦克装备的不再是传统坦克装备的柴油机或者燃气轮机,而是使用的一种全新设计的电动机。而其需要的巨大的电能,居然正是来自蓄电能力超强的帕司空材料。换句话说,帕司空材料在这种新型的武器装备上,同时扮演了装甲和电池的作用!这一物尽其用的天才应用几乎让笨重的坦克在不需要额外燃料补给的情况下大大延长了其机动范围,使得坦克这一百年传统的武器系统首次在全新技术条件下获得了致命而近乎完美的战场能力。

最终,这一小支装甲力量击败了所有拦截敌军,高速奔袭20多千米,破坏了同盟在卡拉奇的海军基地指挥部和一个军用机场,然后迅速地撤退至预定的地点,最后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被联盟接应的运输飞船运走,扬长而去。整个战斗过程仅仅2个小时40分钟。同盟方损失巨大,人员伤亡更是达到2800多人,而联盟方面则居然毫发无损。事实上,在战役后期战场上巨大的恐慌使得同盟军方面陷入了极大地混乱,再没有组织起有规模的反攻。这次战斗被称作“卡拉奇闪电战”,也是帕司空材料作为致胜的武器在战争史上第一次的亮相。

战斗进行的时候,不明情况的同盟军事委员会怒斥南亚方面军作战不力,造成南亚诸国巨大的愤怒,委员会下达的命令也并没有得到坚决的执行。而实际上,在面对敌军新技术装备的时候,执行那些传统的命令实际上等于无意义的自杀,因而命令遭到了前线士兵的消极对待也是情有可原。

正当同盟内部正在为这次战役失败责任争论不休的时候,克拉克将军策划的第二轮登陆战和第三轮登陆战同时在中南半岛展开。几乎是以同样的方式,迅速登陆出击的联盟新型装甲部队一天之内就使得同盟东南亚战区遭到了歼灭性的打击。除了一辆坦克发动机起火而中途退出战斗之外,联盟方面也是毫发无损。犀利的进攻加上外交胁迫,使得东南亚几个小国不得不承认战败,并以退出同盟,保持绝对中立直到合约缔结的屈辱方式退出战争。

在连续两场战役胜利之后,联盟扬言进攻同盟的政治核心城市之一伊斯坦布尔,并在外海集结了强大的舰队。不过,这次军事威慑并没有付诸实践。后世军事评论认为,当年联盟之所以没有将这种一边倒的战争继续下去,是因为怕同盟用某种原始的不对称作战手段(比如挖反坦克战壕)俘虏这一新型的武器装备。毕竟,现在世界上谁都知道,和同盟的敌对不会在短期内结束,军事技术的保密甚至比一场局部战争的胜负更为重要。

事实上,这次联盟如果不是因为政治的原因,需要在珊瑚海战失败之后尽快取得一个大型的胜利的话,他们仍然会选择对新型的帕司空装甲坦克继续保密的——目前列装的不到一百辆的数量,甚至还不够武装一个装甲师。另外,考虑到同盟失利后一直叫嚣的核战争风险,联盟不得不见好就收,主动控制了这场战争的规模。

鉴于战事严重失利,内部陷入混乱的同盟不得不在谈判桌上作出让步。在其后的《夏威夷合约》中,同盟虽然保住了东南亚大部分地区的控制权,但是被迫承认西太平洋以及墨西哥的联盟势力范围。上海,新加坡,卡拉奇和伊斯坦布尔(四个同盟战区指挥部所在城市)被规定驻扎一定数量的联盟“维和军队”(联盟方面称其为联合国维和部队);同时在罗马行星的矿业贸易上,接受联盟商业协会的参股要求,并开通部分“自由航线”和“自由空间站”,允许所有商人自由贸易。同时,同盟不得不承认联合国安理会作为世界武器安全核查的唯一执行机构,并在任何宇宙边疆范围内接受任何形式的武器核查(“宇宙边疆”是指人类科技能够到达的所有宇宙范围)。

至此,史称“珊瑚战争”的战争宣告结束。同年,同盟政治重组,菲杨政府下台。而一战成名的克拉克将军却拒绝了联盟元帅的任命,很意外地选择了以4星上将身份从现役作战部队中退下,在西点军校任战略理论的教授。

很容易理解,这次战争带给同盟的震动有多么的大,以至于同盟内部一度有了“解散或者复仇”的呼声。然而,无论政治走向如何,全世界人都开始了解到,一场新的军事技术革命其实早已开始了。

世界军事上的恐怖平衡已经被打破,和平的湖面也就再也不可能有平静的倒影。无论如何,在22世纪第一年,人类的历史以这样一场战争作出的开局,不能算是一种好的兆头。

时代的风云,已经在历史的天空开始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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