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家村

一轮圆月高挂夜空，不时飞过几只黑鸦。

林间，几处乱叶被夜风扫过，略带萧杀，隐隐透出一丝诡异……

一声低嚎，两点红光一闪，林间现出道身影，它浑体纯黑，形似一匹狼，只是那身躯比普通的狼大了不少。它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亮，正想仰天长啸，一只手拍到了头顶上，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一道人影。

这人嘿嘿笑道：“此番良辰美景，不饮点人血，实在是有违天意。”说完，他不自觉地添了添嘴角，拍了拍背上的钢刀。方才那番措词用句到是来得文雅，可说话的腔调颇为怪异。借着月光看去，他体型高大，颧骨突出，鼻梁高而窄，竟然是西陆人，右脸一道疤痕，面目凶恶。他似乎迫不及待，突然在旁边黑狼的头上狠狠抓了一把。那黑狼双眼红光泛起，却只敢发出两声粗重的喘息。

不远处一棵五人来高树上传来一阵女子哂声：“啧啧，疤三，你怎么说话也学老五那般酸？就瞧你那鬼样，还要装是读书人？再说了，有你这么对宠物的读书人么？”这女子约莫二十多岁，体态丰盈，脸上似有一层薄雾，看不真切，只是她体态撩人，腔调放荡，已足以让人遐想连篇。

话音刚落，女子便从树上飘下，转眼间又到了另一书生装扮之人身后：“老五，下午我可是去踩过盘子了，呵呵…那几个俊俏点的，你这次可别再失手给弄伤了，否则我定要你赔。”边说，女子边往前伸出手，幽幽怨道：“你们几个，就是不懂怜香惜玉....”

那书生装扮男子见势赶紧往旁一闪，躲过了女子的纤手，似是对这女子有所忌惮，讪讪笑道：“二姐，这是哪门子话？后来我不是赔了你三个细皮嫩肉的美郎君么？话说那几人临死前能见识到二姐的手段，也算是做了风流鬼，不冤，不冤！倒是等会儿二姐见了俏姑娘还请手下留情，嘿嘿。”

疤脸汉子嘿嘿大笑：“萝卜青菜，我雷三就不好那口，嘿嘿，你们干那事儿，还记得留点给老子放血。老大，你来评评理，哪次不是我好处最少？”

三人目光齐向树下飘去，一个削瘦的黑衣人缓缓从阴影里浮出：“此次虽用老四引开了那人，但那人实不可低估。这次完事后立刻南下，不到太月城，任何人都不许再找事儿，都给我忍一忍！”

书生小声道：“那人…根据前天打听到的消息，已经在千里之外，他..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所在…”

回忆起那人的身手，几人俱都露出惧色，汗..可没有人想下去陪老四……

小道间，一壮年男子背着个约莫十余岁的小孩，不快不慢地走着。

“阿爸，累了么？让我自己走吧。”

男子闻言笑了笑答道：“凌儿，你看阿爸像累了吗？被蛇咬了还逞强，伤口又出血怎么办？”

时值大昊王朝四百三十一年，此地乃是大昊南方越州地界。这壮年男子名叫古征，妻子早故。两年前独自带着儿子来到此地古家村定居，开了个铁铺。古家村不大，全村就二百来口人，平日里为村里人造点铁具，加上其容貌俊朗，为人知礼又不失豪爽，甚得村里人尊敬。前日去城里卖些打造的刀剑，今日赶了一天路，这才是快要到家了。

小孩名叫古凌，这个月初刚满十三，模样灵秀，皮肤微黑，眼睛虽然不大，却是炯炯有神。平日里很懂事，但偶尔会弄出些古灵精怪的事，让邻里啼笑皆非，但人又确实可爱，所以村里人只当他不时会淘气一下，心里都颇为喜欢这孩子。

古凌也不在这问题上纠缠，眼珠一转：“阿爸，城里那么好玩，为什么咱们不搬去城里住？”

“就知道玩，搬去城里？昨天餐馆里，我见你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小丫头，该不会……”古征忍不住逗了逗儿子，平日里，两父子说话也是随便惯了。

猝不及防，古凌脸一红：“阿爸，你乱说！”想了想又说：“那两个小妞虽然长得到算可爱，但想要当我老婆，却还是不够格。”

古征哈哈大笑，儿子慢慢地，好像是长大了…是不是搬去城里更好些？古征思考中，已到了村子口。

不对，这感觉....

时值盛夏，正是最闷热的季节，村子里，透出一丝诡异烦躁的气氛….

“阿爸，怎么有股气味？”古凌摸了摸鼻子。

是血的味道，很浓！

今日因为进城采办，回来时已经是深夜，此时，村里大多人已入睡。凭借多年前的一些经历，古征明显感觉到村里飘荡着的异样。

古征对着儿子做了一个手势：“嘘，藏在草堆后，不许出声。”，古凌虽小，但也机灵，立马禁了声。

在原地辨别了几息时间，古征猛然向上一跃，身子轻轻地落到了一间房屋顶上。轻轻揭开一片瓦，只见床上两人面色冰冷，七窍流血，显然已经死去，旁边油灯还未熄灭。

古征吸了口冷气，转身跃到了另一屋顶，揭开瓦片，只见一书生打扮男子正在褪去床上女子衣衫，不断发出**。

这女子名叫翠莲，乃是村里一美貌寡妇，丈夫十年前去南方做生意遇上了强盗，死于非命，那年翠莲十六岁。古征父子毕竟两个男人，生活虽然不算粗糙，但也谈不上细致，小翠时常帮二人缝补衣服，做些家务，过节也会帮忙采办，明眼人都看得出小翠对古征那丝情意，只是古征好像一直装傻充愣。此时她酥胸半露，目光浑浊，显是中了某种迷药。古征两眼一红，胸中涌出一股强烈怒火。正欲动手，忽然感到左边一股寒意袭来，是高手！古征本能向后一个空翻，只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一股腥味涌上喉头，强制将一口血吞了回去。

一阵娇笑传来：“呵呵呵呵....我说老五，这次你可欠了我个人情。”眼前这女子脸上如同遮了一层迷雾，让人瞧得不真切。

此时房中那书生已来到房顶，似笑非笑地看着古征：“不错不错，居然敢来坏我‘淫面书生’的好事，勇气可嘉，报上名来，让我看看你是否够斤两。”

古征隐居多年，自然没有听过此人名头，但从刚才一击判断，一旁那女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轮”力估计便不输自己，料想这书生也是有些斤两。

也不理这书生，他调息数次后猛地高声吼：“各位乡亲，有歹人行凶！立刻逃命，歹人非是我等能敌，速速逃命！”怕有人睡梦中听不见，古征一连喊了数次。

刚才那女子拍手笑道：“真是好人呢……但不知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人呢？我的俏郎君，要不你主动从了奴家，还可以有几天风流日子好活，你看如何？”说完，她一双眼睛在古征全身瞟来瞟去，说不出地挑逗。

“那我就助二姐达成心愿，生擒了这人，陪二姐开心开心，免得二姐成日说我不够义气。”

话音刚落，这书生便跃起一掌劈向古征门面。古征冷笑一声，往前一步，右手泛起红芒，一拳轰了出去。

“老五！不可轻敌！”一个声音从阴暗中传来，可惜迟了点。

书生有如短线风筝一样向后弹出，飞落到十米开外地上，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藏在一旁的古凌也忍不住叫了声好，本以为阿爸也就粗通些武艺，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其实在他心里，也不清楚什么样算是高手，但见这书生似是排场不小，眼前却被阿爸一拳打得吐血，那阿爸定然是高手了。

刚才说话提醒书生的正是起先林中的黑衣人，他盯着古征，道：“如果我没看错，刚才那一拳应该是‘五步剑’，用拳使出来，虽然威力不足，却也足够伤了老五。不想这山野小村中也藏有非凡之辈…可惜，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时，已经有村民被惊醒，但还没搞清楚状况。不少人往古征几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古征一看不妙，连喊：“快跑，各位，这些歹人不是你们能应付的！”

当先有几个年轻点的吼道：“哪里来的？敢在这里行凶？”话音未落，远处一道金光飞来，瞬间当先几人便已人头落地，一匹大黑狼窜了出来咬起一颗头颅，几下便嚼碎，一声嚎叫，便扑入人群，瞬间又有几人丧命。这比任何言语更有说服力。当下，哭的哭，跑的跑，一时间鸡飞狗跳。

一疤脸大汉走出，拍拍狼头，添了添刀口的血道：“二十八个，老大，这次我可比你多杀了三个，嘿嘿。咦？老五，你怎么在地上吃屎？”正是那西陆大汉。

书生一时轻敌下，吃了大亏，此时面容扭曲，狠狠地瞪着古征：“今天不生剥了你，我‘淫面书生’几个字就倒过来念！”说完，便往古征扑了过去。

黑衣人打定主意，既然眼前这男子会“五步剑”，那必然与当世一位传奇人物有些干系，眼下须得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道：“老二，老三，一起上！速战速决。”话音刚落，黑衣人便凭空消失了。

古征只见几道身影齐齐扑来，心知今日是凶多吉少。吸一口气，身子往右横移一步，避过左面疤脸大汉一刀，香风袭来，起先那女子一掌已到了头顶，古征单掌向上，左手搓指成剑，迎上背后刺来的一剑。

“碰！”一声巨响，古征如箭矢向前方弹出，全身泛起一圈金芒，撞向迎面来的书生怀中。

思思，我来陪你了！凌儿…别出来…古征最后的意识，下一秒，他已失去了知觉。

“阿爸！”

“这狗日的！”书生忍不住开头大骂，刚才古征这临死一击，借用了黑衣人背后一剑力道，吃了个满怀，这伤没个十年八年的调养，怕是不能恢复了。

“阿爸，阿爸，你怎么了？呜呜…”古凌飞奔过来，眼见父亲已经没了呼吸，古凌倒头大哭，回头狠狠地盯着几人：“你们…你们这些恶鬼！还阿爸命来！呜……”也顾不得那么多，古凌便往书生扑了过去。

“好，原来还留了个种，让我一泄心头之恨！”书生对着古凌左手一掌扇了过去，不想轻视之下，古凌竟然闪了开去，一拳击在他小腹上，虽然对书生来说，这一拳不痛不痒，但也足让他恼羞成怒，右手一把将古凌抓起：“小杂种，你这么慌着去投胎？哎呦……！！”只见古凌一口咬在他手上，这一口实是来得太狠，竟给咬出血来。

“送你去与你老子相见！”书生狠狠地把古凌往墙壁扔了过去，他这一摔用上了全身轮力，自信能连人带墙给砸个粉碎…咦？映入他双眼最后的影像，却是一道白色的身影…

书生脑袋已经搬了家，血液如同喷泉般从脖子处射出，化为漫天血雨。

古凌只感眼前一晃，便被一人揽入怀中，到了十米开外的屋顶上。

来人约二十来岁，一袭白衫，身材健硕修长，面目如玉。一轮明月下，长发迎风乱舞，飘逸中却又隐含狂放不羁。背着五尺来长的剑匣，立在身旁，宛如画中剑神！

下面三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白衣人目光如电，扫了下面几人一眼，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黑衣人身上，缓缓道：“‘西山五邪’，今日之后，可以从邪魔榜上除名了。”他说得虽慢，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奶奶的，宋清遇，老子和你拼了！”疤脸大汉操起大刀破口骂道，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的胸膛已经开了个酒杯大小的窟窿。白衣人看了眼那匹黑狼，倒是有些小小的意外，道：“竟是只灵兽？若是自然中求生取食，‘白虹剑’也管不着，可惜在此杀戮，也是不能免死。”

这全身乌黑的畜生双眼泛红，逐渐布满血丝，可惜此刻哪还有之前的半点嚣张，只看见白衣人举起左手，轻轻一捏，它瑟瑟抖动中，身体竟膨胀开来，终于到了极限，“嘭”地一声，炸了开了，化为肉渣。

早在那西陆疤脸大汉被穿膛时，黑衣人和那女子已朝一左一右两边飞遁出去，除了逃命，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影月遁法？可惜你用出来，只怕是黑了曼达大师的门牌！”白衣人收回左手，身子一抖，背后长剑已从剑匣里飞出，正是让恶贯满盈之辈闻风丧胆的“虞璃宝剑”，宝剑如长虹一般贯了出去，只听“铛”一声，一个人影现了出来，正是那黑衣人，手中剑还在嗡嗡作响。

“不愧是东陆七名剑之一‘白虹剑’。竟可将‘轮’分灌于剑体三处，好，好，好！”黑衣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血，一丝血从头顶流了下来，一道裂纹从剑身开始蔓延，很快，黑衣人手中剑便化为了粉末。“哈哈哈哈哈……一山还比一山高，你宋清遇能风骚一时，不知能否猖狂一世？！”狂笑声中，黑衣人身体猛地炸了开来，漫天血雾中，一抹黑光瞬间没入天际。

看着这诡异的情形，白衣人隐隐感觉不妥，但这念头也是一瞬即逝，他这些年来，又怕过谁？

宝剑不知何时已回到手中，白衣人转过身来，远方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素闻‘白虹剑’怜香惜玉，风流多情，从不欺负弱质女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奴家在此拜谢了。”

皱了皱眉，白衣人终还是没有动，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这算是找准了他的命门，自从十八岁离家以来，死在手下的穷凶极恶之徒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是女人。他收起宝剑吸一口气，道：“以你的修为，却与蛇狼为伍，实是可悲。念你虽有恶行，但杀戮不多，故放你一次。”这声音如同一道利剑刺向远方，那女子身影明显一滞，方又远去。

他回头看向身旁的古凌，想起方才古凌被书生抓住情形，道：“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古凌这才被放了开来，摸了摸眼泪：“大叔，我先把父亲下葬了，再谢您的相救之恩。”

白衣人闻言，低头仔细打量了古凌一番，见这少年虽然两眼含泪，瞳孔中却又隐隐射出一丝坚毅。他微微叹了口气，摸摸古凌的头：“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古凌……”

古家村血夜后，活下来的只有百来人，死者过半数。

翌日，飘着小雨，古征墓前。

“阿爸，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米酒。”

昨夜，经历伤痛后，众人开始陆续将死者下葬，同时也遣人去告知官府。古凌将父亲安葬后，在那白衣人的帮助下，给刻了块碑。白衣人名叫宋清遇，号‘白虹剑’，但古家村偏远小地，却没有人听说过。

此时，古凌双眼通红，也分不清地上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夜痛心后，此刻算是勉强平静了些。

昨夜险遭**的翠莲醒来后也清楚了情况，听闻古征的噩耗后痛哭不已。清晨，翠莲带着些平日里古征爱喝的米酒来到了墓前。

“小凌……哎…可怜的孩子。”翠莲看着古凌，心想这孩子没了爹，不由得心里一痛，再想起古征，眼泪又掉了下来。

“翠姨…阿爸虽然不在了，但我有手有脚，难道还饿死不成？倒是你，莫哭伤了身子。”突然间经历这种变故，悲痛之余，古凌一夜间似乎长大了不少，翠莲擦拭了眼泪，抱了抱古凌，“嗯”了一声。

经历一夜相处，眼见这孩子安葬完自己父亲，双目含泪，却还帮着其余村民安葬昨夜死者。小小年纪便有这分成熟，宋清遇已经对古凌有了相当好感，何况这孩子就在他眼前丧父，略微沉思，心中便有了计较，倒了杯米酒一饮而尽：“小凌，不知以后如何打算？”

古凌有些疲倦，双目依然通红，道：“阿爸也教过我一些东西，以前的铁铺在…”

“男儿在世，当有所作为。我看你资质不差，也有些底子。漪州岚城‘云梦学府’天下闻名，这个月末便是两年一度的招选新生的日子，到时候小凌你可以去试一试。我家便在岚城，到时候也能对你有个照应。”不待古凌说完，宋清遇便打断了他。

“我…我…”绕是古凌还是个孩子，但也隐约知道眼前此人身怀绝艺，必是大有来历，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宋清遇出生豪门，但却又实属异种。看不顺眼，哪怕是皇亲国戚，天下第一，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屁，若是投缘，哪怕是贩夫走卒，不会丝毫看低对方。见状微笑道：“莫非，小兄弟嫌弃我？”

古凌两眼微红：“大叔什么话？只是…”古凌少年情怀，与父亲前来古家村定居前，一直是和古征过着旅居的生活，加之从小听闻古征讲述天下之奇，见识比之同龄人要广得多，对于世界有着无穷的好奇心，虽然他平时也不是脸皮薄的人，只是，眼前宋清遇这恩惠太大，就这么受了，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宋清遇哈哈大笑：“既如此，那又何必再多说？你我有缘，我看小凌你也不是矫情之人，如此反倒显得扭捏。对了，小凌今年多大岁数了？”

如此，古凌也不再推辞什么，两眼略泛泪花点了点头，往前一拜倒地：“谢谢这位大叔，我刚满十三……”

一旁翠莲本想再问问什么，但终没开口，毕竟眼前这人刚救了众人，且观其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歹人。想了想，心也就宽了下来。

宋清遇手轻轻一挥，便将古凌身子托起：“我虚岁二十四，大你十岁余。‘大叔’二字听着很是别扭，我姓宋，名清遇，你叫我宋大哥就行。”

翠莲不禁道：“这…岁数也差得多了点，我看小凌还是应该……”

“这有什么？一年前，我大昊皇宫术士慕容菲与昆沙老前辈结为异姓兄妹，便差了三十来岁！”宋清遇哈哈一笑，认为这称呼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宋清遇心里除同情古凌外，加之昨夜以来种种相处见闻，对这孩子也是颇为欣赏。他惊才绝艳，心性自然是高傲的。以前他出手救过不少人，也曾资助钱物安置孤儿寡母。但这次竟起意带古凌去家乡学府，这完全可算是古凌之造化，缘分，便是如此吧。

古凌虽小，也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当下一拱手：“宋大哥，今日之恩，古凌铭记于心，将来等我像大哥一样厉害了，定要报答大哥。”

这番话说得不伦不类的，让宋清遇笑了笑，但没有说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考虑到古凌一夜未眠，休息了一天，古凌整理了下父亲留下的遗物，带上了一把三尺黑铁剑——这把剑一直就挂在家中墙上，但他从未见古征用过。细看下来，剑纹竟是一个“情”字。经宋清玉鉴定，属上品，绝非普通铁匠能够造出，不由对古征来历微感好奇。

一干乡亲父老都来送行，翠莲更是掉了好几次泪，怕古凌路上饿着了，塞了几大包干粮给古凌，并再三叮嘱记得有空回来看看。古凌这才和宋清遇一起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