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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人间》第五十九章黯淡与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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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求家的柴门最近总是很稀奇的锁着,这让几次前来看望的杨泽很是担心和猜测。.

自打小时候对王以求这一家人开始接触到现在,在杨泽的记忆里这个垃圾坑边上孤零零耸立的门户好像从来没有用过锁子,锁子这个物什在王以求这一家人眼中仿佛是一个奢侈品,更或者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没多大用途。而现在柴门上的这个把守着的锁子样式很古旧,像是一个出土的文物,但是保存的倒是很好,摸样和小孩子脖子上挂着的驱邪避灾的吉祥物件很是相仿,只是规模大了一些,好像还是铜质的,但是杨泽不能确定。这把锁子摸样奇特的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黄澄澄的光泽,显得与相衬的篱笆杆子极不符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光**孩童手里却拿着一大把的钞票在闹市里随地乱扔一样。

院子里静悄悄的,纵然知道没人,杨泽还是叫了几声,果然也没有人回答,看来真的是没有人了。

“王大爷会去哪里呢?”杨泽站在麦场上,看着头顶正在不遗余力的散发着光辉的日头,想不明白。

关于王宝儿的死因有若干几个说法,比如说像是王家祖上的冤家鬼魂复仇,继而连伤王家四命,只留下王老头一人继续在世上受活罪,让他生不如死——也许老天爷故意让他受尽煎熬,在某一个人们绝对想象不到的时间和地点也会取走他那苟延残喘的老命。这是鬼神论者的话。

还有一种**说的是自从王宝儿那位疯子老爹死后,一直混混沌沌傻喇吧叽的宝儿心灵忽然的开了窍了——他的脑子如同醍醐灌顶一样的格外的清楚和明白,他告别了终日里无所事事坐街观景的兴趣爱好,抛弃了混混沌沌的往昔,厌倦了无所事事的日以继夜,继而对自己虚度的十余载岁月进行无穷无尽的索讨——他竟要与时间赛跑,夺回往日荒废的时光了。恰恰是由于有感于父亲的消失,所以王宝儿先要重新追寻着父亲往日的足迹,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和远去的父亲进行灵魂上的交流,好以此来继承父辈的浩瀚思想卓越操守,领悟父辈没有给自己传授的人生哲理和经世良方。但是王宝儿明显的过于虔诚和迷信了这一点,也许过多的学问就会使人心灵迷惘找不到最终的方向,所以人们常说尽信书不如无书,但是刚刚变得聪慧的王宝儿看来还没有及时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竟要以身殉父了。只是王宝儿没有想到的是,疯子学者王博大死的时候还有山石可以蔽体,死后尚有老父亲将其掩埋骨灰于青山绿水向阳坡顶,而自己只和他只差了一辈,待遇却全然迥乎相异。

据事发现场的村人回来诉说,王宝儿的尸身以一个很奇特的姿势伸展着:两腿打开如同劈叉,腰部拧着像是要跳跃,一只手压在脑袋下面,另一只胳膊舒展着摊在地上,手呈蜷缩形,肥嘟嘟的脸蛋由于雨水淋打的缘故分外的干净,由于失血过多,全身只有一个灰灰的大裤衩子,面部苍白,从来就没有焦点的眼睛睁得极圆,消失了瞳孔的眼球怒目瞪着苍穹深处,看来他是要死不瞑目了。

关于王宝儿之死比较靠谱的是这样一种说法:王莽镇去往县里山涧的那座跨河大桥正好刚通了车,所以市里、县里、镇上去了很多的领导和显要人物前去剪彩、讲话。由于这是一件造福于民的大喜事,修桥铺路,从古至今都是善举,是值得歌功颂德一回的,于是县里组织了文艺表演,节目繁多而且场面非常的宏大,以至于十里八乡的人都去看热闹了。从来都是不甘寂寞的王宝儿自然不会在这个全镇上下欢庆的日子里甘心落于人后,他在得到不远处有大戏可看的消息后也一往无前的跋涉而去。只是行走之间,本来就比别人慢些,再加上王宝儿做事从来都是颇为不专心的,一路上拈花惹草的捎带着研究了一下已经很是熟悉的地理河图,等他到了新竣工的大桥上时,那里只留下了无数的鞭炮碎屑和依稀可见的人迹杂物,因此王宝儿与他所期望的诸多热闹场景终于擦肩而过。

但是王宝儿并不气寐,他沿着宽阔的桥面来回的踱着步子,像是一个将军在打了胜仗的战场上检阅着士气高涨的士兵,又像是在他家隔墙的打麦场上数着夜空中永远也数不清出的星星,并且因为这样而乐不思蜀了,以至于到了后半夜天下起了雨,他才懵然间想起了自己出门已久,需要赶紧回家,不然自己的爷爷尚不知怎么着急的来寻找自己的,但是不幸的是王宝儿从来都是受人瞩目的习惯于走在公路的中间的,于是这回过往的车辆终于没能躲闪过他这位横向体积过大的夜行者,王宝儿被车子猛烈撞击四角八叉的翻倒在路边,以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长久的睡卧在路边,并且在没人救护的情况下于雨中血液流尽而亡。

一连几天杨泽都没有见到过王以求,他的家门一直的上着锁。据杨泽所知,王以求似乎是没有什么亲戚的,他应该不是走亲戚串门子去了,那么,他会去了哪里呢?

王以求就那样的将自己的孙子用一张竹席卷着埋到了他的疯子父亲旁边。做完了这些后,消失了。

杨泽的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就像天有异象,许多动物会莫名的狂躁不安一样的不能稳定心神,他的心里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但是细细的想来却又一无所获。

日子在继续,生活还要付出精力,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我们忙碌。有些念头在心里只是一闪而逝,再也难寻踪迹。

史今古这一段时间很忙,有些不可开交。但是他很充实,他一改过去那种一上课就开小差的习性,不再与同学说话交头接耳的生事,而是很安静的看书或者干脆睡大觉,下了课也不大和往日的狐朋狗友打闹玩耍了,偶尔的会到杨泽的座位边上和杨泽一番轻言细语,别人要是凑过去他就会隐讳不说,只有当王仪琳和他间断的会话时他才稍加于颜色,眯着小眼盯着王仪琳一番猛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低着头一副深受教导的摸样。

杨泽将史今古的这些举动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好笑,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自己看待史今古的心态有些不大对劲,愧欠之余就常常借故远遁,想要给史今古制造机会,但是看来,这种一厢情愿的做法是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的。

尘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些事情的发生是需要机缘的,正如同农民种庄稼一样,秋收冬藏,春种夏长,如果非得要违反这个规律的话,结果往往就会出乎意料。强扭的瓜不甜,就像是史今古说的那样:“爱情的视线已经超越了他的头顶。”这一点史今古有很大的自知之明。

何凝送给了杨泽一根洞箫,看起来做工很是精致,拿在手里触摸着的感觉很是良好,看着杨泽像模像样的吹奏着乐曲的时候,何凝恍惚间感觉到自己就是和他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才子佳人。

杨泽和何凝在学校人前时一本正经的师傅是师傅,学生是学生的,演戏作假的功夫诠释的绝对是一流水平。两人其实也没有刻意的去掩饰什么,在别人的眼中根本是看不出任何有悖常理的东西存在的。当王仪琳没有来到学堂的时候,何凝会借着早到课堂的机会像是往常一样不经意的来到杨泽的书桌边坐在那里看他学习作业,或者耐心的给杨泽讲解一些书本上的难题,至于课桌下何凝丰润圆滑的臀部和长腿这时是怎样的与他磨蹭在一起却是无人知晓,还有杨泽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借故接近的,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有数了。甚至有几回杨泽在听着何凝说话的机会嘴里轻轻的吹着气,朝着何凝的耳朵喷射着徐徐的风,然后在纸上写着一些内容隐晦的话,这都让何凝有种偷情一般的快乐。在何凝的办公室里两人是会张狂一些的,但是这仅仅限于手足之欲而未及以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再者两人的自制能力也是非同寻常的——谁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杨校长什么时候又会在门外忽然的答话呢?

但是在杨泽的家里,关起大门来,两个人就像是发情的野兽一样相互撕扯着疯狂的恨不能相互把对方能够全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或者将对方完完全全的生吞活剥从而。这种出于是**或者是心灵上的需要姑且不论,杨泽终于体会到了从相术中看到的所谓的的那种“内媚”。而何凝,则更是有一种贪欢了无涯的感受,她仿佛要将封禁了二十来年的**全部的在这个少年身上得到弥补性的放纵,那种杨泽带给她的刺激而又酣畅淋漓的快感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展翅欲飞的白天鹅,而杨泽强壮的体魄也正好能饱满的充足她那无休无止的需求和深渊一样幽暗不见底的渴望。到底是因为爱着才去放纵,或者是因为放纵之后才懂得了更加的珍爱了,这个已经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和质疑了。存在就是道理,快乐,就是最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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