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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诳语之刀鬼符》第二章 擒鬼锻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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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高速公路,进入市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陶冉缓缓地开着金杯车在城市里兜圈子。早起上班的人匆匆忙忙,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归来的游子。陶冉的车接近了十年前的家——Z市公安局家属区。他将车缓缓地停在了每天上学都要经过的一家小饭馆门前。

饭馆的老板早已换人,当年的那位老大妈已不知去向,现在忙碌的是一对年轻夫妇。吃早餐的客人大多是边走边吃,因此饭馆里的座位很空。陶冉要了一碗豆花,一份炸干果。一边吃一边和老板娘闲扯。

忽听外面警笛声大作,转眼间三辆警车呼啸而过。

陶冉问道:“老板娘,怎么一大清早就这么多警车?发生什么案子了?”

老板娘看看门外金杯车的车牌,说道:“咳,原来你是四川客,怪不得大惊小怪呢,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怎么?Z市老是这样?”

“以前可不是,我也是外地来的,来这里八年了,之前这里一直平平安安的。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一年来案子特别多,什么杀人、放火、抢劫,每天就见警车到处跑,可把警察累坏了。要总是这样下去,我们都不敢继续住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

“唉,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工人下岗,农民遭灾,老百姓挣的钱不多,房价一个劲涨。我们存的钱想在Z市买套房子,现在只够买个厕所的了。还不敢生病,看个病象扒层皮。这贼呀就一天比一天多。当家的,你干脆也去抢钱得了。”老板娘一说起来一肚子牢骚。

老板正在外面招呼客人,听老板娘说的丧气,骂道:“臭婆娘,闭上你的破嘴,还嫌我死得慢?抢钱?那枪子可不长眼睛。”

老板娘不敢还嘴,只是低声嘟囔了两声。陶冉嘿嘿笑了两声,道:“看来这地方还真是凶险呢。”

老板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可不是吗,听说呀,这地方犯了天煞星,这是天煞星下凡了。”

“哦,谁这么说呀,有鼻子有眼的。”

“咳,大伙都这么传。”

陶冉几口吃完了早点,抹了抹嘴结了帐,跟店主夫妇道别,开车离开了小吃店。毕竟离开了10年,整个城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陶冉开着车在城市里穿梭,发现许多道路都已经不再熟悉。虽然在白天,但是天空却显得阴沉,城市中阴气很重,看来那个巨大的阴阵又开始发动了。

不知不觉间,陶冉的车又行驶到花市大街附近。和别处不同,花市大街的面貌没有什么改变,当年自己和其他兄弟进入的那栋楼,仍然伫立在花市大街南面的东正大街街边。而当年李筱洪发现的几栋没有灯光的楼也依旧伫立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和现在的建筑相比,这些老楼显得陈旧与破败,仍旧是没有丝毫生气。陶冉围着花市大街转了几圈,心中已经了然。当下转头离开。

Z市的城市重心发展已经南移,原来处在城市中心的花市大街已经处在了整座城市的偏北方向。

陶冉开车一路向南,找到了一处风水颇佳的别墅群——俊逸园。他掏出美元现金,轻松地买到了一栋建在整个街区角落里的别墅。别墅中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办完了房产手续。时隔十年之后,陶冉在Z市拥有了一个家。

开了一夜的车,困倦袭来,陶冉在床上倒头便睡,几分钟后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分。陶冉洗了把脸,登上了二楼的平台。整个Z市都进入了静谧的黑夜,华灯照耀着阴沉的天空。天空中浓厚的云层,让人看不到月亮和星辰。城市的耀眼灯光中却显出一丝的不安。

陶冉换了一身轻便的黑衣,背起一个背囊,脚步轻捷地走进黑暗中。

明灭的灯光照耀着街道,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街。一些店铺营业到深夜,但是明显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坚守的商贩似乎对此司空见惯、无可奈何。陶冉从背囊中掏出6个绢人,空中念念有词,抛入空中,绢人消失在虚空里,前方多了六个一人高隐约的白色身影,他们脚步轻浮,追踪着什么。陶冉跟在其后。

转过了几条小巷,忽然阴风扑面,一个巨大的黑影向陶冉直扑过来。陶冉左手一划,比出一个手势,向前虚点。三条白影似离弦之箭一样向黑影撞来,黑影似乎早有准备,猛一回身,一拳打向左边的白影,但是几条白影却飞速地围着黑影旋转起来,像一道网一样将他蜷在其中。黑影左突右冲也无法突围,几次冲锋过后,他筋疲力尽。左顾右盼之下,才发现原来头上还有一方天空,向下一蹲身,梦想上蹿去。

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只白影象一堵山一样压了下来,双方在半空中产生了猛烈的撞击,空中传来低沉的轰隆声,似乎打了个闷雷。黑影受了重创,向下栽了下来。陶冉打开一个青布囊,袋口向上,黑影似乎受了吸引一般,化作一丝丝的黑烟,钻进了陶冉的布囊。

陶冉收起布囊,左手一指,几只白影又闪进了黑暗中,追踪上另一个目标。

又转过几条街,街边停着一辆摩托车,上面坐着两个青年正在聊着什么。前面不远处一个女子从一家写字楼出来,看样子是刚加完班的白领。女子站在街边左右张望,似乎在等出租车。

陶冉见两名青年并无异状,便躲在角落的阴影中等待绢人的行动。

十多分钟过去了,路上只过了两辆私家汽车,一辆公共汽车,没有出现一辆出租车。女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向前走去。摩托车也缓缓地开动,慢慢地加速。“莫非是飞车党?”陶冉提高警惕,打了一个手势召唤绢人。

摩托车忽然加速,向女子冲去,在超过女子的同时,坐在后座的青年猛地伸手拽住了女子的背包,摩托车加大油门向前冲去。女子下意识地抓紧包带,被摩托车拖地跌倒在地。这时,两道白影一闪而过,一道撞向开车的青年,另一道伸手劈向抢包青年的手臂。青年只觉手臂忽然奇痛,见眼前的同伙忽然横飞了出去,一痛一惊之下,松手也摔了下去。

摩托车失去控制,左右摆动几下,也侧翻在地,一阵火星,冲出好远,撞在街边的路灯杆上,这才停了下来。那女子被带的摔倒在地,被柏油路面擦出了一身伤痕。疼痛让她哇地哭出声来。

陶冉来不及看她,抬头向上望去,三条鬼影在空中四散逃窜,很快就有四条白影分别抓住了两只鬼拖了下来,另一只却要逃脱。陶冉手中幻化出一把青色匕首,向鬼影掷去,一道寒光,鬼影四分五裂,化于无形。

陶冉心道:“你们这些伥鬼,自己受难,现在却出来蛊惑世人。”抬手打开布囊,收另外两只伥鬼。走过去扶起那女子,女子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心里惊恐,坐在地上向后一缩,抱紧手中的小包。陶冉苦笑道:“小姐,我不是坏人,你放心。”转过头去看那两个青年,开车的青年被撞得厉害,头向下栽到,眼见是不活了。另一个歪在一旁不住呻吟,看来是手臂断了。陶冉心想:“你们若不是歹人,怎么会受伥鬼蛊惑,也是自作自受。”转头对那女子说:“小姐,这人还有救,麻烦你打报警电话,救他一命吧。”说罢转身离开。

不过一个小时,居然**鬼祸一起发生,陶然皱起来眉头,看来师傅所言不虚,真是鬼气起于**。既然有伥鬼出现,他们侍奉的老鬼必在附近,能养伥鬼的必是百年老鬼,而且一定就在左近。陶冉指挥绢人继续四处搜索。

走了一会,忽听前方脚步声音,有人喊道:“站住,警察……再不站住要开枪了。”只见当先一人手持长刀跑来,后面两个警察紧紧追赶。陶冉见是警察抓贼,闪身躲进一家已经关门的商场门口。

前面一个警察向天鸣枪,那匪徒却并不停步,仍然夺路而逃,后面一个警察举枪瞄准,“啪”的一枪,匪徒应声倒地。陶冉见那匪徒面目扭曲,挣扎了几下,忽然不动。两个警察举着枪小心地靠前,前面的警察踢了踢匪徒,见他没有反应,皱眉对后面的警察道:“小张,跟你说了好几次了,追捕的时候要打腿,你看你又给打死了。你枪法这么准,但是下手太狠。”后面的警察委屈地说:“李头,我这次真的是瞄得腿,我可没想打死他。”前面的警察说:“那他怎么没动静了,明明是打死了嘛。”

正在这时,忽然见后面的警察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抬枪向前面的警察打去。陶冉叫一声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两人距离太近,还不等陶冉有所动作,前面的警察已经应声而倒。后面的警察狞笑着看着这具死尸,蹲下身子。

陶冉怒道:“你这厉鬼,竟然如此放肆。”话音未落,六只绢人已经向那警察冲去,那警察抬手一枪,向一个绢人开枪,绢人速度奇快躲了开来。那警察又是一枪打向陶冉,陶冉挥手掷出一只匕首,挡开了子弹。逃出一张黄纸符投向那警察,喝道:“还不显形!”

纸符粘到警察的身体,烧起一道蓝幽幽的火苗。那警察惨叫着倒地,面目扭曲着不动了,一阵黑烟冒出,凝聚成人形,是一个身高1米6左右,瘦骨嶙峋的男子。这男子披散着灰白的头发,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半边脸露着白骨。男子伸出枯竹一样的手指,指着陶冉道:“你是何人,坏我好事。”声如破锣。

陶冉喝道:“你既已死,就该知死,为什么留恋不去,为害人间?那三只伥鬼夜是你的爪牙吗?”

那男子嗅了嗅,竟然嗅不到自己伥鬼的气息,怒道:“你这小厮,敢损我子孙。”这老鬼好不容易养出三只伥鬼,这些天就靠三只伥鬼引人作乱,吸了许多死人的魂魄,刚才能够幻化人形。今晚派伥鬼出去勾魂,自己却附在一个械斗流氓的身上引两名警察来追,正准备在僻静处大饱口福。现在得知三个辛苦得来的伥鬼被收,怒火中烧。一跃而起,喝道:“你既愿多事,今日就留下来,做我的儿孙吧。”

正往前冲,六只绢人再次围了上来。戳眼、掏心、捉臂、抓足。老鬼一声厉喝,空中翻身,躲开了绢人的进攻,跳出重围。翻手一抓,竟然一把扯住了一只绢人的左脚,另一只手抓住了绢人的脖子,用力一撕,将绢人撕为两半。猛张大口,吸了绢人的精气,将绢人扔在地上。

陶冉见他竟如此凶悍,又从囊中抛出五只绢人,念念有辞,布下阵型。

那老鬼也是厉害的脚色,一番缠斗,几次几乎冲破十只绢人的包围,都被陶冉用“灵刀”劈了回去。陶冉拾起被撕裂的绢人碎片,收在背囊里,也不上前,只在旁边略阵,防止老鬼冲出。陶冉今日收伏的其他鬼都是新鬼,虽然第一只鬼力量很大,但是毕竟修为有限,还只是模糊一片,未成人形。这只老鬼却是炼成人性,已经颇有鬼力。十只绢人组成的包围圈颇为吃力。

陶冉逃出一道灵符,飞手掷出,老鬼正被两个绢人缠住不及回身,那道灵符正中老鬼后背。灵符一瞬消失,化成一片朦胧的烟雾,那烟雾似乎有形有质,包裹住老鬼的手脚,老鬼渐渐行动不便,一时间被五只绢人的拳脚击中。另五只绢人见有便宜,揉身而上,分别捉住老鬼手脚和脖子。

老鬼仰天惨号,猛烈挣扎,竟将那层烟雾震散,手脚连震甩脱四个绢人,手臂忽然暴涨,抓住锁住自己脖子的绢人后背,猛力一拉,将绢人的双手扯断,扔在一旁。纵身一跃,向陶冉冲来。陶冉拿出青布囊,微微张开袋口,老鬼面色大变,欲拧身躲开布囊的吸力,但一场大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惨叫声中,化作一丝丝的黑烟,被吸入青布囊。

陶冉扎起布囊,挥手收了剩余的绢人,走过去俯身捡起被撕裂的绢人残骸。然后走近倒在地上的三人,俯身探了探三人的鼻息。被枪击的警察子弹正中后脑,早已死去多时,逃跑的匪徒和开枪的警察都是昏厥在地。陶冉见两人没有生命危险,抬眼四望,见周围并无鬼魅出没,料想两人暂时没有危险,正准备离开。忽听开枪警察口袋中的步话机响起:“老兵、老兵,我是老大,主战场已经清理完,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老兵?难道是张兵,听到自己熟悉的绰号,陶冉一愣。又俯下身子将开枪的警察扳平身子,路灯灯光下,是一张朴实的四方脸。依稀就是当年老实木讷的张兵,十年过去了,张兵已经长成一个壮实的青年。

老大是谁?龙三平、龙老大?陶冉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总是冲在自己身前的大哥形象。

步话机又响起:“老兵,老兵,回答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快回答……”不远处传来警车的警笛声,陶冉估计是寻找张兵的警察们过来了,于是隐身在街角的角落里。虽然周围似乎已经没有鬼魅,但是今晚的情景已经证明Z市正在逐渐沦为一座鬼城,陶冉不敢大意,准备看到张兵被同伴接走后再离开。

警车围着这条街绕了个圈子,终于转到这条街上。一共三辆警车,车灯将路面照亮,车内的人显然已经看到倒在路上的三人,刹车声中,七八个人跳出警车,围在三人周围。当先一个汉子剑眉环眼,腮边都是胡子茬,身穿便装,头发凌乱,满脸的疲惫神情。他当先走到三人跟前察看,后面跟上的几个人问道:“龙队,老李他们怎么样?”

这人正是龙三平,他摇了摇头,“老李完了,老兵昏过去了,这小子也晕过去了。”回头对身边的人喊道:“晨平,快叫救护车和法医,你们几个拉警戒线,保护现场。”

陶冉见这里已经安全,但人多嘈杂,不便上前和龙三平相见,于是转身从小路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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