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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事件簿》七《天使的微笑,恶魔的泪》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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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织看着眼前的黎呛,不知该怎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害怕?颤栗?疆木?

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脑子里好像忘了所有的事情,眼睛不由自主的望着他,无法抽离。

黎呛的右眼,那只金色的蛇目之瞳妖冶阴森,似乎可以穿越人的身体,看透内心,在双眼与它相接的一瞬间,灵魂就好像会它吸走似的,连手指的关节都会变得疆硬。

“一定让我生气,你会安静吗?…真是不懂事的孩子。”黎呛自言自语的说着,露出了邪丽的笑容。

“玄羽,去做你该做的。不会再有人来打挠你了。”黎呛说转身看着玄羽,可是却无视他的痛苦。

玄羽望向放着圣银之石的巨大容器,步履飘摇的走向它。

“黎……”

黎呛转过头,把手指轻轻的放在唇上,让准备说话的玛雅安静,那种表情,就像戏院里正在欣赏戏剧时被人打断了一般,保有礼貌,却又是一种的命令。

玛雅不知为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手心渗出些许冷汗。

米飒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却是无比陌生的人。

我们的距离很近,近的我伸出就可以触及你;我们的距离也很远,远的连我的心都找不到的方向……

黎呛……回答我,你在哪里?……

米飒无声的呼唤根本没有得到眼前人的回应,他依然只是期待着圣银之石。

影飞和展焱互相扶持着走了进来,对一切都是茫然的他们,看着玄羽一步步的走向圣银之石,而紫织和米飒只是站着,动也不动。

黎呛的背影在此刻好像变得陌生了,说不出的感觉,虽然还是同一个的背影,可是却完全不认识了。

玄羽走到了容器前,伸出手,一瞬间,痛楚从他的指尖渗透至全身,直到心脏。

玄羽并没有缩回手,而是努力的伸向悬浮在容器里的圣银之石,他的手,渐渐的、渐渐的溶进了容器里,同时撕裂般的疼痛也随之而来,他的手指开始渗出血珠,接着是手腕,然后是小臂……

米飒他们没有人出声,都被眼前的光景惊呆了。

玄羽的血在容器里,像一粒粒血色的珠子,漂浮着向圣银之石飞去,一点点、一点点的将它包裹起来。玄羽整个人已经进到了容器里,侧脸看起来惨白透明,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体外渗透着,皮肤开始剥落,像碎裂的瓷片一般,剥落了皮肤之后的身体却看不到一点皮下的肉和血管,而是空空无一物。

玄羽的身体里,就像是空的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基因衰竭的结果吧,所有的骨骼,血管,肌肉都变成了细胞,然后慢慢的枯竭,整个人的内部除了血液什么都没有,而外部的皮肤就像是瓷瓶一样包裹着血液。

终于,玄羽的身体消失了,成为了一粒粒的血珠和细微的尘埃……一百年的痛苦挣扎结束了。

血珠和尘埃把圣银之石包裹的严严实实,这块血色如红宝石般的晶体落了下来,躺在了容器的底部。

玄羽在一百年前,被圣银之石感染,体内残留着圣银之石的质子,而现在,他和圣银之石已经同化了,他成为了圣银之石的“外衣”把它紧紧的包裹起来了。

黎呛浅笑着,很满意的走了过去。

展焱握着枪想去阻止他。

“一切都不会改变了,放弃吧。”玛雅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轻声的说着,“人,是斗不过魔鬼的。”

展焱看着她,她也变得陌生了,曾经那个搭着自己肩膀,吵着让自己陪她去喝一杯的玛雅……不在了……

“我不会放弃的!”展焱愤怒的喊着。

玛雅却依然平静,眼神静谧的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没有一丝的转变。

“那你只会死在这里。”

“我不在乎!”

“他呢?”玛雅看着展焱,举起手,指向黎呛,“你觉得他能接受,他亲手杀死自己伙伴的事实吗?”

“他!……你看到的,想到的,关心的,永远都是他!”展焱的话像刀一样,剐割着他自己的心。

这是他不愿说出口的……事实。

“展焱,你不会了解他存在的痛苦,我们都无法了解。……你现在去,除了是去送死之外,什么意义都没有。”

“我就是要去问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能这么冷静的看着身边的人死掉却无动于衷!”展焱对玛雅吼叫着,看到玄羽的死,自己都会为之动容,可是黎呛呢,却可以这么的冷静,展焱无法接受。

“问?……可能连他自己无法回答你吧!他已经不是黎呛了。”玛雅的话音刚落,黎呛拿着那块红色的圣银之石转过了身。

展焱和影飞震惊的疆住了,那只……那只眼睛是怎回事,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只眼睛。

黎呛看出了展焱和影飞的震惊,轻轻的抚拭着右眼,笑了笑,“很美吧!……我本来没打算这么早的,不过他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我只好……算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明白。”

黎呛微笑着,走到了玛雅身边,小声的说道:“我们该走了。”

玛雅轻轻的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向门外走去。

“站住!”展焱大喊一声,举起了枪,可是他的手指还未触及到板机,玛雅的镰刀已经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展焱手中的枪被切割成了两半,伴随着手上被割出的伤里的血一同落到了地上。

黎呛手上的刀已经出鞘,透着寒栗的光。他瞥眼看了看玛雅,

“你到是手快,不过便宜他了。”说着黎呛收起了刀,径自走出了封印之门。

玛雅看了展焱一眼,没有一句话,转身跟在黎呛身后,离开了。

一切都沉静了,雨停了。

不记睡了多久了,当米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了。她披上一件外衣,站在窗边,窗外的阳光很灿烂,很温暖,金色的落叶悠悠的飘荡落,铺满了地面。

黎呛离开时,那一抹邪丽的笑容深深的印在米飒的脑海里,那只金色的蛇目之瞳,魔障一般,一直凝视着自己。

紫织轻扣着房门,走了进来,“飒飒,GEN回到教皇厅了。”紫织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米飒转过身望着紫织,等待着她近一步说明事情的原尾。

“乔汀好像利用了他权利省的能力,迫使教皇厅赦免了GEN姨的叛逃罪,由于珈理的死,教皇和主教方寸大乱,局面已经倒向了权利省,不用再担心GEN姨会有什么危险了。”紫织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珈理是犹大的事呢?”米飒问道。

紫织摇了摇头,“没隐瞒了。……教皇厅觉得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所以对外宣布,珈理是因公殉职的。”

“是吗!”米飒笑了笑,“不光彩的事实,总是会被明艳鲜亮的虚像所替代。”

紫织明白她的意思,看到了那些证剧,谁也不会再相信教皇厅这些冠冕堂皇的虚词了。

“展焱和影飞他们呢?”米飒收拾了一下心情,笑了笑,问道。

“他们没事了,早上就醒了,不过……展焱到现在都不理任何人,影飞陪着他呢。”

米飒点了点头,一切好像都过去了,可事实上,一切都存在,改变了就是改变了,不可能再变回原来了。

玛雅站在窗边,看着撒蒙堡的落日,快了,就快来临了……

她想着,转眼望向还在床上昏睡着的黎呛。那夜,他回到撒蒙堡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了,不定的在嘟囔着什么,玛雅听不清,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好像在跟什么争斗着,身上的伤口消失了,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沙顿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走了圣银之石,玛雅知道,那个日子就要来临了……白昼之月,就要升起了。

“飒飒!”黎呛猛的坐了起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前方,一只眼睛仍是金色的蛇瞳。

玛雅有些措手不急,为什么,为什么那只眼睛没有退去,难道……

不可能的,他叫着飒飒,他是黎呛,真的黎呛,可是……

“黎呛,你醒醒!…我是玛雅!黎呛!”玛雅摇晃着他,想帮他从梦魇里解脱出来。

可是,黎呛的双眼是黯淡无光的,失神的看着前方,然而玛雅明白,他所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并不同,他还在噩梦里。

玛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把黎呛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唤着他的名字。

玛雅不知道自己叫了多长时间,一滴温温的水滴在了她的肩上,黎呛靠在她肩头,小声的说话了。

“玛雅姐……”

玛雅舒了一口气,像一个担心的母亲终于看到自己生病的孩子有了起色,笑了笑,“我在。”

“我又变成另一个人了,是不是。”

“唉。……可是你现在又变回来了,这样就好。”

“我也许就快支撑不下去了。……帮我记住我,好吗!”黎呛轻声的说着。

玛雅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刺中了一样,很痛。

帮我记住我,听起来好奇怪的话,可是却令人心酸。

“如果有一天,我不记得你们,也不记得我自己了,帮我告诉飒飒…我永远都爱她。”黎呛的话是无力的,是痛苦的。

玛雅从他的心跳里感受得到他是多么的慌乱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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