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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领域》第五章 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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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三被这看上去普普统统,穿着灰白色便装的少年拉着走向远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恒荣当铺能支撑基业将近十年,自然是有一些背景的,刚才他敢捅破许坐柜的好事,实在是脑袋一热所致,到现在他忽然感到背后冷风嗖嗖,原来早已经出了一身汗。

不过这却是黎三所下的一次重注,身边这个少年如同一个硕大的聚宝盆,如果能从他身上获得一些好处,应该足够抵上好几年的收入了。

丁诺拉着黎三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将包裹重新摊开笑道:“你说这两块是绝顶的原石?”

黎三吞了口唾沫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绝不骗你,兄弟我虽然不堪,却是出身京城内的弄玉世家,祖上曾是古时宫廷的玉作,对这宝玉之类的东西还是懂一些的。”

丁诺点了点头道:“那你倒说说看这两块东西究竟值多少钱?”

黎三从包裹中拣出那两块宝石原石,重新审视了片刻后斩钉截铁的说:“这两块东西质量都绝佳,但还没有切磨之前无法判断其纯净程度,所以我也不好下定论,但保守估计也有数千万人民币价值。”

丁诺点了点头,随即道:“你说你祖上曾是玉作?”

黎三面有得色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就请你帮我切磨这两块原石,到时候卖得上好价钱自然有你的好处。”丁诺满不在乎的说。

黎三却整个愣在那里。虽然他所说一切属实,祖上也确实曾是宫廷玉作,但是到了他这一代早就没落了。

黎三生性懒惰,游手好闲,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不拿他当个人看,家里祖传的一些东西早就被典当干净,落到现在他时不时还做些鸡鸣狗盗的勾当。

到现在都已经三十出头还没讨老婆,自己都以为恐怕从今后就孤身终老,无依无靠了呢,谁知这年轻人竟然开口就要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而他甚至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黎三心里百味交陈,一时间竟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丁诺微笑道:“我现在就住在天京大酒店一零零九号房,你有了结果就来找我。”

黎三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在得到丁诺肯定的答复后黎三更是激动,随即道:“那……那好,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做好,我给你打个收据吧。”说着就摸索着掏出一枝笔来。

丁诺却笑道:“没这个必要,即便开了又能怎样?我相信你了。”说着竟不管呆若木鸡的黎三,转身便走。

黎三摸了摸额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今的世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人,难道完全没有戒备心吗?

但没等黎三反应过来,丁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黎三双手各握紧了两块原石,就如同握紧自己的性命一样,略微思索片刻后即转身而去。

自从到了北京之后,丁诺便住在天京大酒店,这里是北京数一数二的大酒店,设施非常豪华。

到现在为止丁诺仍在使用酒吧找给他的钱,那酒吧老板倒也实在,找回来的钱足够他消费好一阵子了。

丁诺对钱实在没什么感觉,但是对北京却显得十分感兴趣,几天来北京城内到处留有他的足迹。

在告别了黎三后,丁诺便随兴的跟着人群在街上闲逛,转眼间便到了中午时分。

位于北京东三环的国贸中心人潮涌动,虽然不是星期天,但拥挤的人群仍然让丁诺大开了眼界。

在高耸的国贸大厦中央,一面巨大无比的电视墙正不时的变换着内容,最后定格在一个魁梧吓人的身影上。这人的身子如同狗熊般肥厚,双臂如两根木桩,光头,一脸的横肉,双目像铜铃一般瞪得圆溜,透露出一片凶光。

在简单的摆了几个姿势后,这熊一样的男人一声短促的吼叫,伸出右手抓向屏幕,屏幕上顿时出现了特殊效果││四道鲜血淋漓的狰狞血口,整个屏幕似乎被撕碎了般。

“世纪初最强壮的男人,剑齿虎杯最有力的竞争者,至今保持着全胜的纪录,他是谁?”一道狂热得几近于声嘶力竭的声音从电视墙中传来。

“利爪!利爪!利爪!”背景声音中传来喧闹的欢呼声,刚才那道狂热的声音顿时大笑道:“对,我们的利爪,去支持他吧!见证二十二世纪最痛快淋漓的战斗!”

电视墙上的四道血口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硕大的“利爪”二字,而这两个字的背景就是硕大的擂台,刚才那熊一样的巨汉高举着双手在擂台上耀武扬威,擂台四周则满是激奋的人群,看样子恐怕不只万人之谱。

拥挤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抬头观望,也有不少人匆匆而过,似乎对这种宣传司空见惯了。丁诺却非常感兴趣,刚好看到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正抬头观看,便问道:“请问,这剑齿虎杯是怎么一回事?”

那中年男人惊讶的转头看向丁诺道:“不会吧,你连剑齿虎杯都没听说过吗?”

丁诺笑了笑道:“我刚到北京没多长时间,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那中年男人摇了摇头道:“这都快成世界性比赛了,也真亏你不知道。”

说着,中年人以一种兴奋的语气对丁诺解释起来。

原来这剑齿虎杯从创立到现在已经有八年历史了,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北京市内较小规模的地下黑拳罢了。

刑区出现后给人类带来了严重的威胁,人们变得越来越渴望追求刺激,剑齿虎杯无疑正契合了这种心理,于是其规模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参与的选手实力也越来越坚强,逐渐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虽然国家绝不提倡这样的民间比赛出现,但因为这剑齿虎杯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实在可观,纳税也决不含糊,所以才得以生存到现在。

每年一度的剑齿虎杯都会产生英雄,而刚才电视墙上出现的利爪则是今年国内的红人,他在赛场上几乎战无不胜,打败了无数高手。

中年男人一口气对丁诺解释了剑齿虎杯的详细情况,看得出来他也是剑齿虎杯忠实的拥护者。

丁诺略一思索,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便顺着那中年男人的指点,乘坐地铁向北京北五环外的方向赶去,剑齿虎杯的固定主场地就在那里。

剑齿虎杯主场占地广大,规模类似奥运村一样各种设施齐全,几乎每年的每一天都会有赛事举行。

当丁诺漫步来到主场大门时,门外早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私家车辆。稍一打听,原来现在正有一场比赛在举行,不过已经到尾声了。

丁诺仍然买了一张门票,好位置的票早已经卖光,而丁诺买的最差的丙类票竟然也要一千元一张,显然经常来观看剑齿虎杯比赛,并不是普通阶层市民能够负担得起的。

穿过一片开阔的草坪,一座恢弘壮阔的体育馆式结构的会馆出现在眼前,丁诺从其中一个大门进入后,立即感受到会馆内热烈的气氛。

巨碗一样的会馆内涌进了成千上万的观众,黑压压的人群情绪亢奋,一**的欢呼声此起彼落,在正中央,一座硕大的擂台上,两个魁梧的汉子正在激烈的搏斗。

擂台没有设置护栏,按照刚才指点自己的中年男子所说,剑齿虎杯比赛生死勿论,只能以比赛的一方丧失战斗能力来断定比赛结束,所以护栏之类的东西自然没有意义了。

丁诺凭着手中的票找到一处较远的位置坐下,虽然距离很远,但凭借丁诺的眼力仍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擂台上的情况。

擂台中的两个汉子显然都受过良好的训练,互相间的搏斗异常激烈,同时也极具观赏性,观众们的兴致被逐渐推向高朝,场内的欢呼声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可是无论台上的两人如何卖力,台下的丁诺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因为那明显是假打,两人从来不会向对方身上的要害部位招呼,虽然架势十足,而且双方都已经鼻青脸肿,但却没有一处是重伤。

这分明就是打假赛嘛!丁诺不由得替自己手中一千块钱一张的门票感到不值。就在这时,坐在丁诺身旁不远的两个外国人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那是两个穿着黑色宽松长袍的年轻神父,洁白的圆领衬衫、干净修长的双手、整齐的短发,浑身都显得整洁而干练。两人正指着场中的比赛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但脸上都充满了不屑,明显也看出擂台上的两个汉子是在打假赛。

擂台上的比赛接近尾声,这样的表演再继续下去难免会被观众们发现,于是在一个汉子一拳结结实实的击中另一人的面颊时,那人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飞身跌倒,并看似痛苦的在地上蜷曲扭动。

丁诺看着不由得觉得好笑,那一拳实在非常无力,这两个汉子倒也默契十足,就不知道倒地的那个家伙刚才喷出的一口鲜血是从哪里来的。

擂台上的裁判宣布获胜者,并吩咐场边的医疗队将倒地的那个汉子抬走。

比赛虽然已经结束,但观众们的情绪似乎却更加高涨,开始是星星点点的叫喊,后来逐渐连绵成一片春雷似的欢呼,热烈的欢呼声几乎将会馆的顶棚掀了开来。

“利爪!利爪!利爪!”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由会馆底部一个出口中奔出一个更加雄伟魁梧的大汉来,比之刚才的两个大汉,这汉子更要高出他们两个头,狗熊一样的躯体笨重的一路飞奔到台上。

场内气氛顿时爆棚,万千观众如痴如狂的呼唤着擂台上大汉的名字。

“利爪!利爪!利爪!”

丁诺仔细一看,原来正是刚才在国贸中心电视墙上曾经看到的那个巨汉。这就是那叫作利爪的明星吧!从他身上如同岩石般结实的肌肉便可以看出,这家伙拥有爆炸性的力量。

利爪的右手只有四根指头,据说这是他的杀人利器,利爪的名字就是从这只右手得来的。

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快步跑上擂台,手中拿着麦克风大声喊叫:“激烈的比赛结束了,但我知道大家还意犹未尽,想不想看血腥利爪的表演呢?”

擂台下顿时欢声雷动,人们几乎疯狂的喊着利爪的名字。

丁诺扭头看向那边的两个外国神父,却看到他们也在专注的看着场上的利爪,但并没有表现出激动的情绪。

擂台上的主持人将观众的情绪搧动到最高点时大笑着向台下比了个手势,片刻后有人从后台推出两辆木车。木车上有两个庞大的铁笼,全部由粗黑的钢筋扭成,显得异常坚固。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原来在两个铁笼中各有一只浑身斑斓的金钱豹,两只野兽正在铁笼中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不时发出低沉喑哑的吼叫。

与此同时,擂台四周出现了数十名健壮的汉子,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挠器,显然是担心金钱豹会伤害到周围的观众。

两辆木车径自来到擂台前,从车后各自走出两人,小心翼翼的将铁笼面向擂台的一端打开,而魁梧的利爪正稳稳的站在两个铁笼的对面。

两只金钱豹谨慎的从铁笼中走出来,野兽的天性让牠们感觉到情况似乎不妙,牠们一左一右慢慢的向利爪靠近,矫健的身躯如同绷紧的弹簧,可以想象当牠们全力展开进攻时,会是怎样的迅捷凶猛。

利爪稳如泰山的站在两头豹子之间,似乎全然不将牠们看在眼里,周围的观众被刺激得更加疯狂,已经有半数观众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向擂台上眺望。

两头豹子成犄角之势将利爪包围后,踌躇良久仍是不敢进攻,徘徊一阵后竟然掉头向两旁窜去。

立刻有十几个人拿着挠器从左右围了上来,两只豹子左冲右闯仍无法突破,就在这时利爪却迈开大步径自向其中一头豹子冲去,一把拽住了那豹子的尾巴。

空中恶风呼啸,被抓住尾巴的豹子骇然被利爪抡了半圈后砸在擂台上,那豹子一声惨嘶,晕头转向的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后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凡是野兽都有野性,这豹子被这么一折腾,顿时被利爪激怒,吼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后如一条金色的闪电向利爪扑去,以其惊人的速度几乎瞬间就扑到了利爪身边。

另一头的豹子眼看着无法冲出包围圈,又看到同伴遭到攻击,顿时激起了同仇敌忾的性子,同样一声厉吼,从另一方也朝着利爪扑去。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不少女孩子已经吓得把自己的双眼蒙住。

丁诺凝神细看,那利爪脸上明显露出一丝冷笑。刚才被他抓住尾巴的那头豹子最先扑到,但还没等豹子的血盆大口接近他的脖子,利爪的双手便猛地抓住豹子的两只前爪,他一双如同蒲扇的大手铁箍似的抓紧,豹子吃痛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这时另一头的豹子已经扑到跟前,利爪闷哼一声,猛地将手中擒住的豹子一抡,顿时那豹子的身子猛烈的砸在扑过来的豹子头颅上,扑过来的豹子如同被火车头撞上一样凭空飞射了出去,在空中翻滚了数圈后落在擂台外,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利爪手中的豹子也疼痛难当,估计骨头断了无数,奄奄一息的也无力反抗,被利爪稳稳的托向半空。

利爪冷笑着用左手单手将豹子举过头顶,露出了金钱豹雪白的腹部,随即伸出右手猛地向金钱豹的腹部划去,就如同四柄利刃刺入金钱豹的腹部一样,豹子的身体一阵痛苦的抽搐,最后静止不动。

大量的鲜血从豹子的腹部倾泻而下,染红了利刃的手臂,利爪伸手捞了一把鲜血涂抹在嘴巴上,同时疯狂的大笑起来。

血腥的一幕刺激了人类心灵的阴暗层面,上万观众同时欢呼雀跃,利爪的名字再次回荡在会馆空间中,这其中不乏老人、妇女和小孩,所有人似乎都将利爪视为英雄,对刚才消散的两条性命却完全视若无睹。

两名外国神父面色沉痛,各自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后起身向外走去。

丁诺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站起身离去,而背后的会馆内似乎仍然沉浸在狂热之中,就算他已经走出了大门,仍然可以清晰的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喊。

余下的几天里丁诺仍然四处闲逛,有时候夜深人静也出去走一遭,为的就是让储物手镯中的那四柄祖宗级宝剑出来透透气。

这的确深得宋文剑等四剑的欢喜,在他们那个时代,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看着高可参天的大厦还有在地面上飞快奔驰的汽车,都让他们感到万分新奇。

玉作的后代黎三,在和丁诺分别后的第五天下午,找到了丁诺所在的天京大酒店。刚到的时候丁诺不在,这家伙便捧着一个小木匣,紧张的坐在天京大酒店的大堂内。

对于怀中的木匣,黎三视若生命,无论谁从他身边走过,都会让他紧张上半晌,殊不知他的存在更让大堂中的经理以及服务员们感到紧张,心想这衣衫不整的家伙不会是小偷吧?他怀中的木匣是不是酒店内的东西?

已经有大堂经理打电话给保安部门,准备去调查调查这看上去有些猥亵的男人了。

就在两名魁梧的警卫走向黎三,而黎三如同老母鸡一样抱着木匣瞪着眼睛时,丁诺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大堂门口。

黎三如同遇到救星般连跑带跳的冲向丁诺,那两个警卫眼睁睁看着黎三像泥鳅从他们腋下溜过,竟然没能捉住。

“兄弟,你交代的事我办好了。我的妈呀!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怎么过来的,我的手心现在全是汗啊!”黎三到现在还面有菜色,双手仍然紧紧的将小木匣捧在怀中。

丁诺微笑着跟走过来的两个警卫解释,说黎三是自己的朋友,那两个警卫这才将信将疑的走开。

丁诺带着黎三回到自己住的一零零九号房间,黎三吃惊的看着豪华套房内的摆设,像这种高档地方黎三一辈子也没有来过,他只离开过一次北京,在外地仅仅住过百十块钱一天的普通旅店罢了。

“乖乖,这里还真是豪华,兄弟你还真会享受呢!”黎三朝丁诺挤了挤眼睛,如今他算安全到达目的地,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一些了。

丁诺笑着示意黎三坐在真皮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他对面道:“怎么样?那两块石头呢?”

黎三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将怀中的小木匣郑重其事的摆放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笑道:“不辱使命,想不到有十年没动那些磨具和刀器了,用起来可还不含糊!”黎三的语气充满了骄傲,听起来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随着小木匣被黎三慢慢的掀开,一片蒙蒙的霞光顿时从木匣中散发出来,两块晶莹剔透,比鸡蛋略小的钻石工整的摆放在木匣的正中央。

这两块钻石一个略呈椭圆,另一个则是三角形。椭圆形的钻石呈浅绿色,三角形的则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钻石的美来自天然,经过黎三的巧手打磨之后,顿时焕发出惊人的光彩,两块钻石通体纯净,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真是上天的恩赐。

丁诺吃惊的从木匣中拿出两颗钻石捧在手中端详。说实在的,他并没有期望黎三能够雕琢出多么美丽的钻石,但现在看来这两颗钻石体积较原石相差不多,想必根本没有浪费一丝一毫,而且两颗钻石的形状优美动人,就连丁诺这样的外行人也看得目眩神驰。

黎三满意的看着丁诺的反应,片刻后神秘的说:“兄弟,还有一个好消息,想不想知道?”

“什么好消息?”丁诺奇怪的问。

黎三嘿嘿一笑,激动地道:“这两颗钻石质量绝佳,我在切磨出来之后就拿去全国宝石协会做了鉴定,他们根据市场价格给出定价,想不想知道它们值多少钱呢?”

丁诺微笑着点头,黎三立刻脸色潮红,益发激动的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一亿八千万人民币!”

丁诺顿时呆住,虽然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两颗钻石肯定价值不匪,但仍然没想到竟会这样值钱。他小时候便是孤儿,自然知道钱财的重要性,那时候何尝想过一亿八千万究竟是什么样的概念,可现在听了虽然感到有些吃惊,却一点也没有黎三表现出来的那样激动。

黎三看丁诺没有说话,还以为他一定是高兴得傻了,又兴奋的来到丁诺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都说了你会成为亿万富翁,果然我没有说错吧!如果是被恒荣当铺那个黑心许坐柜以五万块钱收了去,这下半辈子你就哭去吧,哈哈哈!”

黎三表现得非常开心,似乎在他记忆中自己一生也没有这么开心过。

丁诺将两颗钻石重新放入木匣,回头对黎三道:“这件事情麻烦你了,等卖出这两颗钻石后,你就拿走其中的十分之一作为酬谢吧。”

黎三扶在丁诺肩膀上的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十……十分之一?嘿,兄弟你一定搞错了吧,那……那可是一千八百万啊!”

黎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体内的血液乱窜,就快从头顶喷出来了。虽然他绝不相信丁诺会如此大方,但是双眼中仍然透露出激动而渴望的光芒。

丁诺微笑着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要不是你的指点和巧手,我恐怕至多也就卖个十万八万的,从哪儿来的一亿八千万啊,待会儿你就拿着它们去卖,扣除了你那十分之一后,剩下的帮我办一张卡吧。”

黎三顿时感觉头晕脑胀,整个人轻飘飘的,几乎以为身在梦中。突如其来的巨大财富让他从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混混,一步登上了千万富翁的宝座。

他仍是不肯相信,绕到丁诺面前激动的看着他,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诺微笑着将价值连城的木匣推到黎三面前道:“接下来也要麻烦你了,我对钻石和钱的事情没有什么概念。”

黎三颤抖着双手接过木匣,双眼已经慢慢泛红,激动得几乎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忽然,黎三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连忙道:“对了!刚才我从全国宝石协会出来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据说西五环有一座老式庄园要出售,价格大概在两千万左右。那地方我熟悉,数百年前曾经是一个王爷的府邸,里面虽然已经陈旧不堪,但是构思巧妙,只要花工夫打理修缮一番,肯定非常具价值,兄弟你这么多钱存在银行太浪费,还不如做一些投资呢。”

丁诺略一沉吟,随后点了点头道:“反正现在我也没事,就带我去看看你说的地方吧!”

黎三见丁诺感兴趣十分高兴,当下也不顾劳累,拉着丁诺便走了出去。

当两人来到黎三所说的地方时,丁诺最先看到的是一座陈旧破败的庄园,正中央大门上的红漆斑驳不堪,早已经看不出往日的辉煌,门顶上挂着一块陈旧灰黑的匾额,上面写着“西苑”两字。

黎三看出丁诺脸上的疑虑,连忙解释道:“这宅子已经有数百年历史,近一百多年来作为旅游景点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到现在国家也没那么多闲钱处理它了,卖掉应该是迫不得已之举,这实在是个机会啊!”

说着,黎三拉着丁诺走进宅院,丁诺这才发现原来这宅院中空间极大,虽然已经破败不堪,本来的草地现在都已经荒芜一片,但是仍然可以依稀看出往日曲径通幽、亭台楼阁的美妙结构,当中的一处小湖已经完全干涸,露出湖底坚硬的岩石。

黎三指着那些岩石笑道:“别看它们样子古怪丑陋,这可是纯粹的太湖石呢,包括那边的假山也都是从无锡一带运来的太湖石。这样的大手笔在数百年前也只有一些显赫臣子们可以做到,有的人不识货还以为是什么破烂石头,真是瞎了狗眼。”

丁诺随着黎三绕过前庭,来到位于宅院中央的核心建筑,一座名叫“映雪堂”的大房。显然昔日这映雪堂就是游客常来的所在,如今虽然四门紧闭,但大门外仍然牢牢的拦着一道铁栏杆。

这映雪堂高有十公尺,宽有五、六十公尺,估计以前是深红色的主色调,但现在基本上已经变成了黑色。整体由上好的木材制成,飞檐翘角、结构精良,每扇窗户都是精心镂刻,显得异常精美。

两人绕过映雪堂继续往后走,却发现这宅院似乎越来越大,后晋两旁仍有四、五间略小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拥有意境深远的美名,再往后就是后花园,虽也显得有些破烂,但山石高低错落,在最高的一座假山上建有一座凉亭,名叫“眺山青”。

丁诺看得频频点头,打从心里喜欢这座西苑的精致美妙,当即点头同意黎三将这座西苑收购下来。

黎三怀中紧紧抱着小木匣,一时间激动不已。

要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丁诺这样信任他,不但将两颗顶级的原石交给他处理,后来竟然还分了那么大一笔财富给他,到现在提议能够被采纳,黎三一辈子什么时候遇过这种事了,不由得便将丁诺视为再世爹娘,恨不得双膝跪倒,给丁诺磕上两个响头。

丁诺笑着安抚黎三,两人简短的聊了几句后,看天色已晚,便相携去吃了顿便饭。

黎三拍着胸膛向丁诺保证肯定能把他交待的事情办好,这座宅院承购下来后他更主动担起修葺的责任,而当丁诺要给他修葺西苑的费用时,却被黎三婉言谢绝,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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