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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领域》第四章 刺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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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地登上了台阶,不知道经过多久,丁诺在突然感到白小瑶全身一抖后停了下来,抓住自己手腕的玉手竟转得冰凉。

丁诺抬起头,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方就是走出地牢的厚重铁门了。而在铁门的正中央,一个藏青色的身影负翦着双手安静地挺立原处。从铁门外射入的光线投射在这人的背部,让这人的正脸与前半身陷入了一片黑暗。

竟然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南堡堡主!

白小瑶方才没有见到南堡的堡主,不过从这人卓然不群的气势与身旁的丁诺全身肌肉骤然紧绷来分析,眼前这人肯定是一个强敌。白小瑶顿时大急,丁诺看样子战斗能力极低,而自己已施展一次刺血,黄聪剑已经无法再次使用,这该如何是好?

丁诺缓慢地挣扎着将手臂从白小瑶的肩头拿了下来,勉强站稳了身子。

“是你们做的?”南堡堡主手指着地牢中杨奢的尸体和昏迷不醒的常霸道。白小要讲话,丁诺便伸手阻止了白小瑶,而自己则点了点头。

“宇文枫……楚天蓝可是你杀死的?”丁诺一字一句问道。

南堡堡主,或者叫做宇文枫的沉默了片刻,随即身子从铁门处走了进来。白小瑶这才看清宇文枫的面貌,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光景,齿白唇红,双眉细长入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装束近似中国古代的书生,藏青色的长袍中间被一条白玉带系紧,一头长发披散背后。

“不是我,是执法队做的……。”宇文枫的语气竟似乎与丁诺十分熟络。

随后,宇文枫沉思了一下又接续道:“阿诺,我不明白你们两个为何要离开,留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何必呢……?。阿诺,回来吧!我会跟地司刑大人求个情,你会被无罪开释的。”宇文枫充满怜爱地看着丁诺道着。

丁诺默然冷视着宇文枫,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站在旁边的白小瑶忽然有了一种错觉,虽然丁诺距离宇文枫只十余步台阶之遥,但是两人间似乎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使二人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

“我想当一个『人』……。”丁诺淡漠道出。

在场三个人全部默然,除了丁诺和宇文枫似乎深有感触之外,白小瑶似乎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的丁诺一言不发。

一种无形的气势从宇文枫的体内升起,他的语气一变,冷冰冰道:“既然如此,就甭怪我不顾念当年旧情谊,任何想要从我南堡随便进出刑区的人,必死无疑!”说罢,宇文枫从铁门处一跃而起,如同苍鹰搏兔一样,直直扑向丁诺和白小瑶。

身躯早已经残弱不堪的丁诺不知从哪儿迸发出一种力量,身子也飞速向宇文枫扑去。在急速的风中,在丁诺旁边的白小瑶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丁诺刚才腾身飞起的时候,眼角处似乎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看着如同血人一样的丁诺扑向宇文枫,白小瑶一阵冲动,不顾忌只能使用一次刺血咒的古老派训,白小瑶再次从背后拉出仍然散发着淡红色光芒的黄聪剑猛然将左手再次划破。

黄聪剑如同饥渴的恶魔,贪婪地吸收着白小瑶新鲜的血液,但是白小瑶的精血流速已经逐渐缓慢。白小瑶的脸色更加发白,但黄聪剑却依然没有达到足以攻击的程度。看着空中两人即将接触,白小瑶急得一声娇喊,“再一次!就让我再施展一次吧!”

她的娇躯已经摇摇欲坠。似乎冥冥之中白小瑶的祈祷起了效果,黄聪剑猛然暴射出耀眼的红光,甚至连剑身都无法直视。紧接着黄聪剑猛烈的晃动着,竟然从白小瑶的掌握之中挣脱出来射向空中的宇文枫。黄聪剑隐藏在红光之中,飞射时连带着滚滚呼啸,气势锐不可挡。

宇文枫已经扑到丁诺的上空,正要着手攻击,但眼前红光乱晃,随即一种强劲的力量袭面而来。宇文枫大惊,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只好在空中猛然扭转身子,硬是避过了黄聪剑的攻击。黄聪剑顺着宇文枫的肩膀飞射出去,径自射向了铁门外。

丁诺也被从身边飞射而过的黄聪剑吓了一跳,从空中落下之后便看到同样目瞪口呆的白小瑶。而白小瑶的双目则紧紧地盯着铁门外,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惊喜。刚才的刺血咒并没有完成,然而能使黄聪剑显现如此神威的,只有一人。

“你这丫头不想活了吗?竟想连用两次刺血咒?”一把厚重的声音从铁门后传了出来,随后从铁门外缓步走进一个中年男子来,令人惊讶的是黄聪剑乖乖的凭空竖立在那人的背后,就如同保护神一样闪动着血红色的光芒。

“爹?”白小瑶终于惊呼出声,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惊讶,更多的,却是无比的狂喜。

丁诺一愣,顿时扭头向那中年男子看去。却见那男子长的敦实憨厚,身上穿着淡黄色的粗布长衫,看上去就像每天早晨在公园里打太极拳的普通中年人一样。但是他那平静的表情下却隐藏着令人胆寒的威势,那把焕发出截然不同气息的黄聪剑更加增强了这中年男子的压迫力。

宇文枫自被黄聪剑逼落到地牢之地面上后便一语不发,面前的这个神秘中年人的强大实力他可以清晰的感应得到。面对这中年人,自己是没有把握能够取胜了,更何况身边还有仍能背水一战的丁诺和那个女孩子。宇文枫清秀的脸静地如同寒潭一样,但全身的力道却累蓄至最巅峰。“你是刑区中的人吧?”那中年男子对宇文枫问道,宇文枫理所当然点了点头。“修真界与你们刑区早就有了默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的冲突是由你们先劫去我的小徒儿才引起的,到这般田地任谁也不想眼见。我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就此作罢,我们彼此既往不咎,如何?”那中年男子淡然说道。

白小瑶听罢顿时心中反感至极,待要发难,却被那中年男子严厉的眼角余光将所有的话全都吞到了肚子里。

宇文枫默默地看着那中年男子,随即一声轻笑:“仁兄所言甚是,在下毫无异议,这件事也就此带过罢了,不过,敢问您是修真界中哪一门派?”一得知那中年男子并无与刑区作对的意图,宇文枫的语气煞是轻松起来。

那中年男子微笑道:“天下修真本一家,开到荼靡春事了,逝者已矣勿需再追究。瑶儿,即刻返家。”最后一句话,那中年男子却是对白小瑶所说。

白小瑶愤愤然看了看宇文枫,伸手就去搀扶丁诺。

“且慢!这个兽人你要给我留下!”宇文枫疾言厉色阻止白小瑶道。

白小瑶一愣,随即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人我绝对要带出去!”宇文枫和白小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似乎有电光石火于中激射。

“瑶儿,听话,放下那人,跟为父的出去吧。”那中年男子劝道。

白小瑶坚定地摇头,向着那中年男子道:“爹,这人是我和师弟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就救不出小师弟,更不能逃出刑区。女儿曾经答应过他,无论怎样都要把他从刑区救出去!女儿绝不食言!”那中年男子从白小瑶脸上看到尽是坚毅果敢的神情,深知自己女儿脾气的他,自是知道就算用九头牛往回拉都无法让白小瑶改变主意了。

那中年男子默默地转身面向宇文枫道:“不好意思,小女顽劣,这个少年深怕是要随我离开了。”这中年男子的威势再次焕然,背后悬浮着的黄聪剑活跳跳地躁动不停,与刚才温言温语的模样截然相反。

宇文枫脸色一铁,心里暗恨那些愚蠢的南堡卫戍部队的队长们,如果有两个队长级数的兽人到这里的话,情势就有逆转可能。但发展如今,宇文枫根本无力拒绝。那中年男子微微一抹笑,向白小瑶招了招手。白小瑶立即会意将丁诺扶持好,迅雷般向铁门处飞去。那中年男子紧盯着宇文枫的一举一动,宇文枫则感觉被一股真气制约,一步也无法动弹。

直至白小瑶扶着丁诺走出铁门后,那中年男子才一转身走了出去。宇文枫顿时感觉四周氛围似乎豁然开朗,压力立刻消失。

宇文枫并没有追赶,暗忖自己并无取胜的把握,径自派手下追杀只是白白送死罢了。“修真界吗?你们的好日子也不多了……。”宇文枫的声音阴森森地在地牢中不止回响。

在第九刑区外,白小瑶的师弟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到不行。陈崇虽然身负重伤,但是仍要师弟们将自己扶持起来,焦急地不停看往刑区。

无奈刑区幅员辽阔,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二师兄!你看那好像是……。”其中一个搀扶陈崇的师弟震惊的伸手指向刑区。陈崇几乎同时注意到那道匹练一样的呛白剑光。陈崇心里顿时大喜,在这里看到这道剑光可是天大的好事,那说明大师姐肯定不会有事。因为能将黄聪剑使弄灵巧至极的只有一人……。”

“真的是师父呀!”师弟们一片欢呼,陈崇的脸上也绽放出轻松的笑容。闪耀的剑光飞快降落到陈崇的人的面前,正是那个中年男子带着白小瑶和丁诺到了。他们三个人从地牢出来之后沿途仅仅碰到几个兽人,在那中年男子漫不经心的攻击下便鸟兽四散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陈崇一见面就问出了白小瑶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中年男子沉着脸不说话,陈崇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什么。那中年男子看陈崇全身全是伤痕也并不赘语,在河边稍事停留后便率领众人向东北方急驰而去。丁诺和陈崇身负重伤,需要尽快急救。

白小瑶虽然体衰神弱,但仍央求那中年男子先行一步带丁诺与陈崇快回去疗伤,自己则和师弟们寻找交通工具尽快回去。那中年男子点头应允,带着丁诺和陈崇飞速地升天飞远。

丁诺头一次置身空中自然感到新奇无比。黄聪剑所释放出来的白色光芒将黄聪剑变得如同一只圆盘,即便上面同时站着那中年男子、丁诺及陈崇三人却毫不拥挤。三人迅速地冲破云层飞入了广阔的空中。

头顶是无边无际的天空,脚下是片片洁白的云躲,拂面而来的是尽是清爽空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丁诺从所未层感受的。

他全身的伤口仍然疼痛得无以复加,但这无比美妙的感觉却好像是最好的麻醉剂,令丁诺暂时忘却了肌肤痛楚。驾驭着黄聪剑的中年男子却并不像丁诺这般轻松自如,在这云层之上的大空,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刑区十字架高耸入云的上臂,那巨大的存在即使在云层上看过去仍然令人慨叹。那中年男子不止一次看向十字架,一路上始终心事重重,不发一语。

陈崇始终试图与丁诺打招呼,不过看到丁诺如此享受的表情,陈崇到最后也只好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自己懒洋洋地躺下,最后竟然睡着了。

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后,丁诺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座山脉中。

即便已时至春晓,山脉中的许多山峰都有皑皑皓雪罩顶。蔚蓝的天空和峻巍峨的山峦中飘散着淡淡氤氲,让整座山脉如覆一层轻纱之下,如此多娇。

黄聪剑显然下降中,山脉中的景色看的愈发清楚。许多山峰上的树木罕见非凡俗之物,倒是山脚下多是参天粗壮的松树,在山峰上一般都是怪石嶙峋、云气缭绕,山峦迭翠相互成色,形成了星罗棋布的一片。

转眼间,一片湛蓝尺广出现在丁诺的眼前,丁诺仔细看去,竟然是在数百座山峰围绕下的一大片湖泊。湖泊水面平静恰恰半点波澜也无,碧蓝色的湖水就如一大颗镶嵌在群峰中的宝石般璀璨生辉。湖面略呈椭圆形,在周围群峰的衬托之下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一样美丽。

这是哪呢?完全陷入了大自然美景的丁诺在心底默默地大喊道。寻思半晌,孩提时代妈妈曾跟自己讲过的话,慢慢在丁诺的脑海中浮现。

难到是东北黑土地的发源地、鸭绿江和松花江还有图们江的源头、东北人心目中的神山……长白山?

丁诺四处打量着沿途的山脉,以及已经可以鸟瞰全景的天池,心中模糊的判断最后得到了答案。是了!这就是母亲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长白山了!丁诺的神思早已飞向九天,飞到了当年自己依偎在母亲身边的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一阵气势磅礡的声音将丁诺惊醒,随即感到脸上水气扑面,那震天欲裂的声音竟然是水声。丁诺这才注意到,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是一条数十米高的瀑布,晶莹的如同匹练一样的瀑布从天池的缺口处飞泻而下,砸在山下的巨岩之上便飞溅而出无数珍珠似的水花来。黄聪剑就漂浮在瀑布前。那中年男子的双手飞快的结了一个复杂的法印,随后轻喊了一声:“不咸之山,开!”随即在丁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瀑布就如同卷帘一样自然向两边分开,在瀑布背后被冲刷得坚硬无比的山石竟然缓缓的露出一座石门出来。在石门的两旁,两个白衣青年分别站在两旁。一见山门打开,那两个青年连忙向空中察看,待看到是那中年男子时才拱了拱手道:“原来是三师叔,您回来了啊,小瑶妹妹和诸位师弟可曾找到了吗?”那中年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丁诺和陈崇就向山门中走。

那两个看守山门的青年互相看了一眼后将中年男子拦了下来。其中一个指着丁诺微笑道:“三师叔,不知道这位兄弟是?”

“不过是从刑区中救回来的一个人罢了,怎么了吗?”那中年男子道。

“您老知道,本派从不允准外人进入派内,如果有类似情况的,必须要经过师父的同意才能进入。”

“笑话!区区一个普通年轻人,只是替他疗伤罢了,我还没有这些点权力吗?大不了我一会儿亲自到大师兄那里去说!”那中年男子冷着脸说到,也不等那青年再说,带着丁诺和陈崇扬长而去。从山门中直接拾阶而上,面前就是天池了。

两个看门的青年看着中年男子消失的背影同时冷哼了一声。其中一个道:“好嚣张的白寒石,仗着辈分高就目中无人吗?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说罢,这青年就纵身向山门内另一个方向射去。剩下的那青年刚要试图阻止,自己同伴的影子都不见了。白寒石带着丁诺和陈崇降落到一个石色赤黑的山峰之上。此山峰位于天池北侧,一眼望去,天池周围群峰环绕,无比的壮阔。由于天池本身就是火山口积水而成,所以周围山峰无不是黑色火山岩灰所铺成,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美丽,但凭空多了许多雄伟。山峰上罡风凛冽,寥寥几个砖瓦结构的小屋分布在山峰的中央,一条蜿蜒小路从山下一直通到山上的房屋,而在路的尽头,一座一人高的黑色石碑耸立在那里。上面清晰的刻着“铁壁峰”三个大字。

白寒石收回黄聪剑,一手抓着丁诺,另一手抓着陈崇径自向一个房子走去。房中只有简单的几张褥榻,白寒石将两人安置好之后,头也不回走了出去。陈崇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看到白寒石紧蹙的眉心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片刻工夫,从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道:“瑶儿怎么没回来?你这是要拉我去哪?”

白寒石的声音道:“夫人,切莫担忧,瑶儿大概要大半天的工夫才能回来呢。你先帮我救人。”

“救人?”白寒石夫人显然没有搞清楚情况,随着两人脚步声越走越近,白寒石拉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走了进来。

“师母!”陈崇见那妇人进来顿时热络无比,显然陈崇素来忌惮白寒石的威严,但对这仁慈的师母却亲近许多。白寒石夫人一见陈崇身上的伤痕顿时惊呼了一声,随即心急如火燎原地扑了过去怜惜道:“这是怎么?怎么弄成这样?”

白寒石背翦着双手站在自己夫人的背后,脸沉似水地冷哼了一声。陈崇本来还想跟师母撒撒娇,看到白寒石的面孔顿时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你可知道你们闯了大祸了!”白寒石冷冷的道。

白寒石夫人看着噤若寒蝉的陈崇苦笑了一下,轻声问道:“小浪找到了吗?”

陈崇微笑着点点头。白寒石夫人回头嗔怪地瞪了眼白寒石道:“孩子们都把小浪找回来了,你还发火吗?看阿崇伤成这样你就半点不心疼吗?”

白寒石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竟闯入刑区了!”

白寒石的话令他的夫人顿时一惊,随即扭头惊讶地向陈崇看去。陈崇似乎有些尴尬,将头慢慢地低向自己的胸膛。白寒石夫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也就没办法了,听天由命吧!”忽然看到了默默地坐在一边的丁诺,白寒石夫人有些奇怪的道:“这孩子是谁?怎受了如此重伤?”

她越看丁诺的伤势越觉得触目惊心,最后她快步来到了丁诺身边,仔细审视丁诺全身伤痕,眼睛愈加睁大。

“天老爷啊,我真怀疑你还活着!孩子。”白寒石夫人坐在丁诺的身边怜惜地道。白寒石叹了口气,道:“这是小瑶一定要救回来的刑区的人,夫人,他们两个就拜托你了,替他们包扎一下吧。”说罢,白寒石扭头走向门外。

白寒石夫人答应了一声,轻轻地摸了摸丁诺的脑袋,轻叹道:“孩子,我叫王素梅,叫我阿姨就好。不要担心,你恨快就会好过来的。既然是小瑶的朋友,那我们就都不是外人了。”说着,王素梅抚摸丁诺头颅的手臂上散发出一阵温馨的白色光芒,而几乎同时,丁诺感到全身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阵酥痒的感觉,竟然感觉好了许多。

丁诺默默地看着温柔地替自己疗伤的王素梅,内心深处柔软身处似乎已被强烈地触摸。王素梅微微晕散白光的身段竟像极了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的母亲的形象。感受着身体上伤口的愈合,丁诺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丁诺伤势的快速好转甚至令王素梅都感到有些惊讶,以至于在丁诺全身的伤势基本痊愈后,王素梅仍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来进行治疗。

直到最后伤口都开始结疤之后,王素梅才停止了医疗。而此时此刻丁诺早已进入了梦乡,连日来的遭遇让丁诺精疲力尽,直到现在才真正放松下来。王素梅似乎也和丁诺一见如故,再次抚摸了丁诺的短发之后,才在陈崇不满的嘟囔声中含笑走向了一旁伤势也不轻的陈崇。

白寒石心事重重地站在一片白色玉石铺就的平台上,这里是平时自己和弟子们练气的地方。此刻白寒石独自一人站在平台中央,任凭寒冷的罡风吹拂着衣衫发出猎猎的声势,而他却一动也不动。

天池西侧的长白山最高峰-白云峰上忽然闪动一点银白色的光芒,随即白寒石的头顶风雷声大作,一个长衫飘飘的白衣老者驾着飞剑落了下来。这老者全身素白,就连满头的长发也丝丝似雪,唯独一双剑眉却是漆黑无比,气色红润连半道皱纹都无。老者降落后,他脚下银白阔剑闪电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白寒石一见这老者到来,连忙拱手弯腰道:“大师兄好,您怎么来了?”

这老者就是白寒石的大师兄,长白派的第一大弟子,目前暂行代门长位置的白云峰峰主-陈素。

长白派身为修真界的一支旁支已经续存了两千年的光阴。全派总共分为四个分支,都在这长白山天池附近。白云峰为长白山第一高峰,也是东北第一高峰,共有九十余名长白派弟子,是长白派人丁最兴旺的一支,就是由这陈素掌管。白云峰设有刑堂,专司惩处长白派违反派规的弟子们。

白寒石在陈素的同一备份中排行第三,在这铁壁峰上刻苦修行,门下弟子总共不到三十人,是长白派中最为势单势薄的一支。其余两支一个是天池以西,距离白云峰一公里之远的玉柱峰,峰主是长白派的二弟子候长天。另一支则是长白派四大弟子之中唯一的女性,位于织女峰的峰主-韩春平。

陈素冷着脸站在白寒石的面前,乌黑的长眉和雪白的银发随着山峰一阵拂动。沉吟了片刻陈素才道:“三师弟刚才是否带了什么生人进入结界内吗?”

白寒石微微点头道:“是的,大师兄,是小瑶的一个救命恩人,受了重伤,我想让素梅治治,治好了之后我立刻让他离开。”白寒石的敬畏颇令陈素感到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三师弟,不是我来兴师问罪,你也知道自从刑区出现之后,修真界本身也变得岌岌可危,特别向我们这种距离刑区较近的修真派系,更是要万般小心的。”

白寒石沉默了半晌,才接着道:“不过,这个人似乎是刑区的通缉对象,是被我硬从刑区内带出来的。”陈素顿时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刑区的通缉犯?你……你没搞错吧?你忘了绝不要擅自和刑区冲突的派训吗?你……。”

陈素气的身上的白色长衫一阵抖动,乌黑的眉尾横挑直竖。“立刻跟我去拜见师父!哼哼!要是出了什么差池,看你怎么跟师父交代!”

陈素那把银色阔剑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随后载着陈素向天池的中央飞去。

白寒石叹了口气后祭出黄聪剑,跟着陈素而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天池的正上方,陈素飞快地结出一个法印,天池的水面竟然突霍出现一个庞大的漩涡,波光粼粼的漩涡内壁闪动着神秘的光芒,由上向下看,漩涡的底部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

陈素和白寒石却丝毫不停留地飞快地冲下漩涡,白寒石进入天池水面之后,那个漩涡便慢慢合拢,天池水面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丁诺随水声渐渐入了梦乡,等到再次睁开双眼时才发现,应该已经是隔日的清晨了。旁边床上的陈崇正在呼呼大睡,睡姿还相当难看。窗外的天空绝对没有一丝云彩,那是因为云彩实际上正漂浮在和峰顶平齐的位置上。

丁诺这才发现,原来天空竟然可以如此迷人,刚刚升起的太阳将金红色的光晕染遍了半个天空,让人几乎以为自己置身梦中。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丁诺觉得这是自己这十年来伸懒腰伸得最成功的一次了。从窗缝中流泄而入的清新空气更让丁诺振奋,他摸了摸自己全身的伤口,竟然所有的疤痕都痊愈了,就连肋部那几道深及内脏的重创处竟也完好如初。丁诺不禁对昨天那个会发光的阿姨充满了敬佩,这几乎是神仙才能具有的能力嘛。虽然丁诺本身就具有兽人的超强自我恢复能力,但是绝没有如此神妙。

正聊得起劲,从门外忽然传来一片吵杂声嚷,随即一个娇小身躯推门而入。

“起床啊?山上湿气太重,昨晚上没睡好吧?”王素梅的话让丁诺感到非常窝心,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

说罢,丁诺站了起来。王素梅上下打量了一下丁诺的伤口,随后惊叹道:“你的恢复能力好强,那么严重的伤,你竟然一个晚上就痊愈了。”

丁诺微笑道:“多亏了您的照顾。”王素梅连连摆手道:“我的清波渺虽然能够疗伤,但是绝没有这样好的效果,一切还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啊。”

两个人正聊着,从门外忽然传来一片吵杂的人声,随即一个娇小的身躯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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