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燃烧的女子》第三章 设计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七月的长安,热得让人无法喘吸,时间冗长地停滞着。

忆君和玉姚呆在竹林里,除了弹琴舞剑,便泡在汉阳帝为她们建造的水池里,一步也不离双子宫,汉阳帝要见她们也只能亲自来双子宫才能见到。

虽然宫中有要巴结她们的妃嫔,也有忌恨她们,想惹事生非的的人,但她们从不与她们来往,也拒绝所有上门来访的人,没有人能惹到她们,她们也不去惹谁。

她们在双子宫里,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即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也不管处处的人是人非,

两人相随相依,如影随形,除了几个打理日常生活的宫女,身边连一个跟随的人也不要,若大的双子宫,即使在大白天,也显得冷冷清清,孤孤单单,两人的身影更显得独单,寂寞聊籁。

虽然如此,汉阳帝却对她们日渐迷恋,更加宠爱起来,三天两头就往双子宫走去,有时即使玉姚和忆君不理他,看着她们弹琴舞剑,他也意乱情迷,满心喜好。

宫里便渐渐有人议论起来,有说她们是一对狐狸精,有说她们是回魂的女鬼,众说纷纷,甚至有人说刘公公无缘无故去了双子宫便溺死在华阳宫中是她们使了魔法。

众人越说越神,越说越觉得可信,加之她们总是呆在双子宫中不与外人接触,大家也不敢去招惹她们,连双子宫的门口,也甚少有人经过了。

然而传说归传说,仍然有人对双子宫充满了忌恨。皇后便是气焰最高涨的一个。

汉阳帝对玉姚和忆君的迷恋已超越一切,眼看着玉姚和忆君的地位起来越高,她的心里充满了妒忌,即恨又怕。

她深知道自己皇后之位得来不易,绝不充许任何人动摇威胁到她的皇后之位。她会不惜一切对付所有威胁到她的人,从丽妃到明妃,没有一个威胁到她宝座的人能得到好下场。

但是现在,她对玉姚和忆君却措手无策起来,任何其它的妃子,她都有办法捉到把柄治她们的罪,唯有玉姚和忆君,整天呆在双子宫从不与人接触,也拒绝别人到访,

她根本无从下手,就算在汉阳帝面前再三挑拔,汉阳帝也根本无心听进去,他所有的魂魄都几乎去了玉姚和忆君的身上,

而且,她也有整整三个月没有见到汉阳帝了。

她决定去会会她们。就算她们再美,她也会有办法对付,她从不心慈手软。

宫女急急跑进竹林,还来不及通报,皇后已带着四个宫女二个太监走了进来。她摇摆身姿,头戴凤凰金饰,笑脸丛生。

“妹妹俩好雅情啊,大热的天,在这竹林里弹琴跳舞。”

玉姚和忆君对望一眼,冷笑一下。

“皇后不在锦绣宫中消暑,跑到我们这里做什么呢?”

忆君问,依到玉姚的身边,望着皇后一脸的不解。

“就来看看妹妹啊,听说妹妹这里装饰得别致清雅,还没有机会来看看。嗯,果然不错。”

皇后说着,向四处望了望,

“就是太冷清了一点,妹妹应该多出去和别的姐妹走

动走动才是,大家说说笑笑的,才热闹亲近嘛。在这宫里,大家都是姐妹。”

“我们双子宫从来不欢迎外人的,也不爱到外面惹是非,而且这里除了皇上,是禁止一切公公侍从的,还请皇后见谅解。”

忆君说,也不看那两个太监。太监一听,连忙弯腰,正要后退,皇后却笑道:

“妹妹见谅,这两个奴才虽然不洁,但自从我进宫起他们便一直侍奉左右,尽心尽力,比一般的宫女还要细心,一时离了他们我不真不习惯呢。”

玉姚一直在弹琴,这时道:

“皇后即是不便离开他们,我们双子宫也不便久留了。”

皇后被玉姚一说,顿时停住笑脸。没想自己舒尊降贵,却被如此不留情脸的一陈讥驳,气结当场。

“皇后别见怪,姐姐不会说话,得罪皇后了,既是不便,那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我们岂会赶人?”忆君笑着站起来,扶着皇后在石凳上坐下,向着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马上走了出去。

“妹妹哪里话。”

皇后笑道,

“正所谓入乡随俗嘛,即是这是不欢迎的,我又怎么好

让你们为难呢。”说着向身后摆了摆手。太监应声而下。“你们也到外面等着吧。”

她说,四个宫女也应声退了出去。

“皇后别见怪,妹妹给您赔罪。”

玉姚站了起来,端起忆君倒好的一杯茶,递到皇后的面前。

“这茶我们想敬皇后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

玉姚说。皇后接过茶,望了望她们,轻轻喝了一口,心里恨恨地冷笑了一下,

果然长得天姿国色,鲜艳绝美。

“我也给皇后赔个罪。”

忆君说,拿起茶壶就要给皇后倒茶,却笨手笨脚,把茶倒出了杯外,洒在皇后的手上。“啊:”皇后跳了起来,茶水滾热,她的手刻红了一片。

“你”皇后指着她,刚要发作,忆君和玉姚已经急忙上前,在她的身上一阵乱抹,一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皇后说,笑容僵硬,她捉起玉姚在她身上拍抹的手,细细端祥:

“妹妹的手好精致,这样的手指弹出来的琴音应该人间少闻吧。”说着,不住地揉捏。

玉姚的手被捏得通红,骨头都要碎了。她忍住痛,笑道:“皇后的手却需要保养了。

你看,这里已经有些小细纹了。”

说着用力甩开手,指着皇后的手。

“还有眼。”

她说,

又指着皇后的眼角,仔细地端看。皇后的脸一阵涨红,嘴角已经有点抽动。

“是啊,我已经老了。想当年进宫之时才芳年十八,皇上也是宠爱有加。还特意送我这金凤凰,你们看,漂亮吗?”

她说,抬起头扶扶上面的凤凰钗。

“漂亮是漂亮,可惜我们姐妹二人从来不喜欢戴这些东西的,皇上说这宫中的东西随我们要,也赏了很多这些东西给我们,可惜我们都没有要,不然可以送皇后一些了。

不过安我说皇后也不该再开戴这些了,这些饰品虽然美,可惜金气太重,会夺了人的光芒,若年少鲜艳则可以更添光彩,若一时气色沉暗,年华稍逊,则更显得人枯瘦气弱了。”

玉姚缓缓地说,望着皇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若无其事地回到琴台。忆君跳了出来,看了看,

“哎呀,还真是的呢!

皇后以后快别戴了。”

她眨眨眼,无辜天真地望着皇后,摇了摇头;“还真不适合你呢!”

皇后脸色铁青,心里那个气真是非同小可。正要发作,玉姚却已端坐在琴傍整理琴弦,不再理她,忆君又一脸无辜,一时不知该怎么发作,气得浑身乱颤,心血彭湃。

我看你得意到几时!

她咬着牙:“就算皇上赏赐再多的东西给你们,我这个皇后之位却不是随便可赏人的!”

玉姚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轻蔑道:“你以为我们要和你争皇后之位吗?”

“我们根本不在乎做什么皇后。”忆君道。

皇后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们,一脸疑惑。

“我们只想要皇后身上的一样东西。”忆君道,拿起一傍的剑,傍若无人地舞动起来。

“什么东西?”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忆君道。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东西?”皇后还在追问,忆君和玉姚已不再理她,弹琴的弹琴,

舞剑的舞剑。只听琴声响动,疾如狂风乱扫,密如雷雨狂倾,叮叮当当,不断响起。

一阵闷气涌上皇后的心口,头不由得跟着纷乱起来,看着忆君在她面前如妖精乱舞,又气又恨。

忆君突然披头散发,两眼发青,拿着剑向她劈头砍下。啊——皇后大叫一声,劈手夺下忆君手中的剑,玉姚此刻也披头散发,在身后敲锣打鼓,不断给忆君打气。

“我杀了你!”

皇后大叫一声,转身向着玉姚扑去,

“杀了你!杀了你!”她狂叫着,不断挥动着手中的剑,对着玉姚和忆君乱砍。

吓得玉姚和忆君不断乱闪,大呼小叫。玉姚不小心跌倒在地,皇后举着剑便向着她狂奔过去,呼地一声,剑劈头砍下。

玉姚闪上眼,只听当地一声,皇的手中的剑被挡在半空。她睁开眼,彭武已拿着剑挡在她的面前,对着皇后。

“住手!”

一声怒喝也同时传来。刚刚跑出去的宫女带着汉阳帝正站在皇后的身后。

汉阳帝望着疯狂的皇后大喝道:

“你在于什么?”

他的身后站着一大群宫女,大家都在好奇地望着她和玉姚、忆君。

“我要杀了这两个妖精!”

皇后狂叫着,不理会汉阳帝的喝止,转身又向忆君砍去。忆君和玉姚一看汉阳帝到来,便像两只受惊的小免一样,连忙躲到汉阳帝的背后。

“我好怕啊,皇上。”

玉姚娇声委屈道,无助地望着汉阳帝。忆君也缩在一傍,不胜恐怯。

汉阳帝心痛地望着她们,把她们搂进怀里,指着皇后:

“捉住她。快捉住她!”

皇后却突然拿着剑对着他扑来,口里啊啊乱叫,乱挥乱砍,吓得汉阳帝和忆君玉姚连忙躲开,身后众人见状连忙冲上前挺身护架,却又怕被皇后砍到,在汉阳帝前面左右乱闪。

皇后挥着剑,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追着众人乱砍,口里不停地叫唤着。彭武怕伤到她,不敢怎么样,只能在一傍不断地用剑挡住皇后的剑,任她追着众人乱跑,却无可奈何。

忆君和玉姚在一旁不断惊呼叫,前面一众宫女太监也被追着到处乱闪,皇后挥舞着手中的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场面一片浑乱。汉阳帝搂着忆君和玉姚,气得吹须瞪眼;

“还不快给我捉住她!”

彭武便飞身一跃,用脚对着皇后的后背一踢,皇后顿时扑倒在地。众人眼明手快冲上前夺去她手中的剑,把她按住。皇后扒在地上,拍手蹬脚,仍然不乱叫乱喊,

“我要杀了她们,我要杀!杀!杀!”

“皇上”忆君和玉姚依在汉阳帝的怀里,同声叫道,泪光涟涟。忆君身上的衣服已被扯烂一块,头发散乱,狼狈惊慌,汉阳帝从没见过她如此可怜的模样,顿时生出无限怜爱,玉姚在一傍也是楚楚可怜,一副可人样,让他爱惜不已。

再看皇后,逢头垢脸,杀气腾腾。

“拖下去。”

他不耐烦挥挥手道。众人便捉着皇后,死拖硬拉地把她带走。

晚上,玉姚和忆君服了定惊药,倒在汉阳帝的怀里。

“皇上,我们姐妹二人除了尽心服侍皇上,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双子宫,更没有与人结怨,没想到皇后会突然硬闯进来说要杀了我们,我们不知哪里得罪她。”

玉姚说,拿起汉阳帝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她打了臣妾一巴掌,现在还在痛呢。”

说着泪光闪闪。

“还有臣妾也被她打了几下,手都红了。”

忆君也道,伸出一只手,撩起衣袖,上面一片红淤。“此有此理!联要把她关起来,让她再也不能伤害两位爱妃!”

“可是关起来她要是哪天跑出来,再来杀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到时没有皇上在身边,我们姐妹二人只有由她砍杀了。”

忆君说,流下眼泪。

“到时再不能服侍皇上左右,皇上可不别把我们忘了。”

“爱妃别哭。”

汉阳帝急了,忙安慰忆君,

“那可怎么办呢,难道把她处死吗,可她毕竟是皇后啊。”

汉阳帝为难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处死皇后,会被天下人咒骂的,我们可不想皇上被人咒骂呢。”

“那怎么是好?”汉阳王问。

“臣妾倒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剁掉她的双手!!”

经过太医诊断,皇后得了失心疯。几天之后,她被带到冷宫,永远的囚禁起来。她守在窗前,日日夜夜大叫,

“是她们害了我,是她们害了我。我要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她号叫着,声音凄厉。

玉姚望着疯狂的皇后,摇了摇头,看着她瞪着她们挣狞狂叫的样子叹息道:

“你真可怜!只有不完美的女人才会去忌恨别的女人。永远地忌恨别人,是不是很痛苦呢?”

“贱人!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让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皇后疯狂地大叫,望着玉姚和忆君,眼睛都要掉下来。她张着嘴,不断地对着她们喘着大气,仿佛要把她们吃下。

忆君冷冷地望着她,打开手中的白布,把它们递到皇后的面前。

“我们说过只要皇后身上的一样东西,现在,这双手物归原住了”

忆君道,用力一扬,一对死白的的手掌便穿过窗口,滚落在地,十根手指在黑暗中弓张着,触目惊心。啊——皇后哀叫一声,奔过去,望着那双手,颤微微地蹲下。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把那对手掌捉起来,却只有两个秃秃的手臂伸在那里,赫然在目,没有手腕也没有手指,只有末愈的疤痕。

手臂在地上不断地乱夹,却怎么也夹不起那对手掌。啊——她狂叫着向忆君扑去,在窗户内对着玉姚和忆君吼叫,啊,啊——她抓住窗栏,两个手臂死死地扣住窗栏,拼命摇晃,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她大叫着,眼里布满了血丝。

“是我们下了药,让皇后失了心疯。是我们在皇上面前进言,要他剁了你的双手。那又如何呢,皇后?”

忆君缓缓地道,冷笑着摇了摇头:

“只可惜皇后您不能一直疯下去。”

她说,提起地上的一个笼子,里面几个耗子正饿得乱窜,眼睛在夜里发着青光。

“这里又冷又黑,一定很寂寞,我们给皇后带来了朋友。”忆君道,把耗子拿起来,左右观赏。皇后后退一步,惊恐地望着那些耗子,脸色蜡白。忆君微微笑着,打开笼子。

啊——啊——随着皇后一声又一声的尖叫,玉姚和忆君相持着走远。月光诡异,树影婆娑。

她们已忘了几时而起,她们已习惯了夜晚出动。

经过皇后一闹,后宫顿时沉寂下来,原本对玉姚和忆君还存有挑拌之心的妃嫔,看到皇后落得如些下场,心里虽然也暗暗高兴,却对玉姚和忆君更惧畏起来.没有人敢再去惹她们,也没有人敢再到双子宫去。忆君和玉姚不管外面如何,依然呆在双子宫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她们焦急地等着,日子却像水一样静静地流淌,无边无际.

玉姚没日没夜地弹琴。

忆君泡在玉清堂里,听着琴声入神.玉清堂是她们为水池取的名字。外面传来了蝉叫,蝉声和着琴声,此起彼落。

“真好听。”莺莺道,走过去抚起落在玉姚额前的头发,“真美!”她说,不知是说人还是说头发。

“是蝉好听还是琴好听?”玉姚笑问。

“当然是琴好听。”莺莺道,同玉姚嫣然一笑,并肩坐下,双双抚琴。

“别顾着弹琴,这么热的天,快来泡一泡啊。”忆君和绣绢在玉清池里向着她们招手,喊道。“好啊。”莺莺应道,拉起玉姚的手来到池边,“不怕有人吗?”她一边宽衣,一边张望。

“不会有人的,我吩咐过不许外人进这里的。再说这里又没有臭男子,怕什么。”忆君说,已经捧起一把水向玉姚和她泼去,水清清凉凉溅了她们一脸。“你真坏。”莺莺道,也俯身捧起水向忆君泼去。“哇”忆君叫着,又泼了一把水,转身躲开。玉姚也捧起水向忆君泼去,绣绢当然也不会坐壁观战,四个人迅速展开水战。清冽的池水到处乱溅,激起了一阵阵清凉。水花四起,四张笑脸不停晃动。

“不玩了,不玩了,我投降。”绣绢求饶,已经满脸水珠。

“我也投降。”莺莺喘息道,也放弃作战。

四个人都喘息着,依到水池边。池水清冽,包围着她们的身体。

“真舒服。”莺莺道,伸开了手脚。水波包围着她们,在她们的身上不断滑动,那种温柔、清晾,没有重量的感觉,瞬间把她们包围了起来。

“莺莺,帮我按摩一下吧。”

忆君道,转过身扒在水池边,她的身体纤长柔软,缠在四散的黑发中,洁白如脂。莺莺轻轻地绕过去,伸出柔嫩的双手,按在忆君的背上。她轻轻地按着,不断游移,柔软的感觉透过肌肤不断传到忆君的心里,她轻轻呻吟起来,扭动身体,如蛇鳗一样在水中摆动。

玉姚的琴声越来越快,由轻柔变得急骤。

“不要只顾着弹琴啊,快到池里来泡一泡啊。”绣绢和忆君继续叫着。

“好啊。”玉姚欢快地应道,伸手去拉身边的莺莺。

然而琴声嘎然而止,伸出的手顿然停在半空。没有莺莺,没有绣绢,只有忆君错愕的眼。

“过来吧。”忆君张开双手,在池边望着她,“过来。”她唤着,望着暗然失神的玉姚和她一样悲伤的脸。

玉姚奔过去,扑到她怀中。两人紧紧抱着,死死不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