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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魔》第二章 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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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抬头仔细盯着这个不知何时开始明目张胆拿自己烟吸的儿子,缓缓嘣出两个字:“你说”

“会里的第一据点被掀掉以后,我们其他的据点难道没做好战斗的准备么?”

“准备?当第二天总部的兄弟去场子里收前一天的收入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兄弟都不见了,后来看报纸才知道尸体都被丢到了东郊的垃圾场”

“那政府呢,难道没一点反应,我们在局里的内应呢,难道没一点线索吗?”

“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政府对于死这么多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我们每年拿钱供着的那些人渣出差的出差,请假的请假”

“那公司的事呢,也没有一点线索么?”

“恩,负责接洽那几宗生意的几个高层后来都不见了,应该是被人收买了吧!而市场上的黑手更是没有丝毫蛛丝马迹可寻”

“最后,去家里的那些黑衣人,有很强的火力么?我们总部的人也不少啊!”

“没,每人,一把最普通的砍刀”

“啊?”

“很惊讶吧!我现在也一直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他们连手枪都没有,而我们,却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林同愣了半天,长长的出了口气,向后躺去,同样将身体陷进那不时在咯吱,咯吱响的旧藤椅。父子俩就这样围着昏黄的灯光,一口一口的吞吐着烟雾……

时间不觉间流逝,似乎只有天花板那层厚厚的云雾能见证这对父子在这里吞云吐雾了多长时间。敲门声响起,“进来”林同代替自顾自的吞云吐雾的父亲道,林同明白,父亲真的当自己是个大人了,真的当自己是流云会的人,是云天集团的人,而不再仅仅是红云山庄的人。尽管前两个名词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一个颀长的身影出先在门旁,“云叔,小同,饭都弄好了,现在给你们送过来吗?”是正东。

“不用那么麻烦了,就一起在外面吃吧!我们这就出去”沉寂许久的林父,声音已经没了先前的虚弱,浑厚而充满威严。这才是自己那个流云会,云天集团的父亲吧!林同暗道。“是,那我先出去了”正东的声音已经没了之前刚见林同时不男不女腔调的怪异,虽然依旧阴柔,却是极为严肃,当然这只是在林云天面前。这个曾经一眼将自己从一堆小乞丐中选中并带回家的人,这个将自己培养为无论头脑还是身体素质都远胜常人的人。追随他,守护他,终将是自己一生的使命。

林父起身向门外走去,林同亦步亦趋跟在父亲后面,“小同,要是爸这次过不去,以后你去你妈墓碑前的时候帮爸带束花啊!”当林父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背对着林同轻声细语道。林同怔了怔,擦过林父肩膀径自向门外走去,在人影已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一句淡漠的话飘过,“我去看我妈的时候只会带康艿馨,想送黄玫瑰就自己去。”林父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声音嘶哑却很是激扬地道:“臭小子,不帮就不帮,大不了老子自己去,老子打的去,掏一百的都不要找零!”

林父来到客厅的时候,林同跟正东已经又鬼混到一起了,两人正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围着一本疑似不良刊物的东西流口水,客厅里的其他人也都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垂头丧气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似乎之前在总部惨烈的突围给这些见惯了生死的汉子心里留下了很强烈的印象。众人一见林云天来到了客厅,便都停住了话头,整个客厅瞬间静下来,众人齐齐望着林云天,等待老大讲话。偏在这时,一句极不和谐的清爽声音传来,“开玩笑,这小妞真的只有13岁?这身材,啧啧,发育的也忒快了点啊!”林同惊讶了这一句后却听不到正东回应,举目四望,发现众人除了林父都眼晗着同情的泪水(实为因强忍着笑憋出的泪水)看着林同,林同强作镇定,咬着牙将手中的绝世好书狠狠的甩出窗口,大义凛然道:“正东,你也太没素质了吧!身为流云会的一分子,更重要的是身为一个未满20岁以及将近20岁的祖国大好青年,竟然看这种东西,尤为可耻的是竟然还用这种糖衣炮弹勾引我——流云会现在的少主,未来的头目,祖国现在的花朵,未来的栋梁,幸亏我是从首都上大学回来的人,素质够硬,要不然你岂不是又害了一个好人?你好好反省反省,你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吗?对得起小时候抢剩菜没抢过你的小朋友吗?~~”林同的一阵义正言辞,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向林同投去了“暧昧”的眼神,少主果然是少主,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林云天尴尬的干咳了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小同,别闹了,过来吃饭吧!大家也都坐,虽然我们这次输的很残,虽然我们现在只能啃罐头,但是,我们是流云会,是东南的王者,只要我们不放弃,燕窝鱼翅都还在摘星楼等我们!”林父简单的几句话就像是一跟火柴,已经点燃的火柴,将这群汉子的斗志重新点燃,众人全部兴奋的啃了口罐头然后大喊:“燕窝鱼翅!~~~”林云天丢了一盒罐头给林同,看着自己这个不惜牺牲形象使劲插科打诨来缓解部下低沉情绪的儿子,心里大是欣慰。林同接过罐头却并没打开,用两只手抛来抛去,走到父亲身边,边帮着分发罐头边问道:“这地方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连食物都预备好了?”

“房子跟食物都是在公司遇到商业诈骗后正东提出来的,你也知道,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关键时刻比谁都谨慎,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林父低声说着,声音里不乏赞许。

“没错,正东就像只狐狸,总能提前嗅出危险的味道。”林同对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有着几乎甚于对自己的了解。

“呵呵,没错,很形象,那,你呢?你认为自己像什么呢?”林父是越来越惊讶与自己儿子的成长。

“我?嘿嘿,我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明白他们像什么。”林同指着屋里大嚼罐头的众人。

“哦?你倒说说看他们像什么。”“还能像什么,这种吃相,当然是最像猪了。”林父不觉宛尔。

众人一阵酒足饭饱,林父分配好守夜的人手,就令众人各自寻个角落睡了。好在是夏天,在地板上睡倒也无大碍。林同则和正东一起,在林父等叔父辈的旁边寻觅了块地盘,众人自突围出来后一直没好好的休息过,而林同在这似乎是在拍电影的一天中也是耗尽了精力,众人躺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林同在进入梦乡以后,身体小腹内经过奔跑安分下来的那股“感情”,像是八爪鱼的触手一般,分成无数股细流,向林同的四肢方向伸去,沿途像是在按摩一样,仔细的缓解林同一天的激烈运动后极度紧张的神经,随后渗透进林同的每个细胞,安然在里面安家落户。而空荡荡的小腹,也就是丹田处则开始向周围寻觅那股“感情”,以求填饱肚子,这时,林同颈间那血红色的古玉似是感觉到了林同丹田的要求,同之前一样的只是更为强大的一股感情涌进了林同的丹田,因为有了先例,待那股“感情”刚一进入丹田,林同的丹田就自主的将那股“感情”分成两股,一股流向四肢,抚慰着先前在细胞内安家的“感情”,另一股则在丹田内持续的运转开来。

而睡梦中的林同则是在梦里见到了过世的母亲,曾经的初恋,还有,自己小学时曾丢的十块钱……心里涌起了一股股的思念与悲伤,林同的眼角不觉流出一滴泪水,这时古玉的红光则是愈加强烈,而泪水似是有了灵性一般,径自向古玉的方向滑落,最终滴在了古玉上,瞬即消逝不见,古玉妖艳的红光也是乍闪即逝。

“同志,梦淫也得有个度,速度起来,云叔集合类。”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同就被正东推醒。

“人妖哥,小弟可没你那随便换皮的勇气,所以,对于能保养皮肤的睡眠小弟还是很重视滴~”林同眼还没睁开,就开始了犀利的反击。

“靠,你才人妖类,不闹了,赶紧起吧,是正事”正东虽然很想掐死这个睡眼惺忪,流着口水,还不时用左手挠着胯下的少主,可是理智还是告诉他正事更重要。事实证明,林同同样明白正事更重要,所以不出三分钟他们已经跟众人站在一起,听候林云天指示。

林父威严的扫视了众人一圈,低声缓缓道:“告诉大家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昨天我们派出去的探子今天早上打回来电话的只有一个。不出所料的话,其他人应该已经暴露了踪迹,我刚跟几个元老商量了一下,决定北上去D省北部的城市,那几个城市的老大前阵子倒霉的没挨过严打,现在应该正是各个势力的真空地带。当然,我也明白,大家的家乡都在这,会有所不舍。所以不愿意离开这的,可以提出来,我绝对不勉强大家离开。”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顿时七嘴八舌的嚷了开来,说什么誓死效忠啦,什么卖命追随啦。众人都明白,说是不勉强,可是哪个老大能允许知道自己跑路到哪的小弟活着离开呢?这只是当权者的一种手段而已。林云天满意的看着众人,爽朗的笑道:“果然不愧为我流云会的兄弟,好,那就让我们到D省再大下一片大大的江山来。”众人又是一片热血的宣誓。

鼎盛花园最深处的一处住宅楼前,停靠着六辆很普通的黑色越野车,就跟某男在平野大桥使用金蝉脱壳时脱下的壳一样的黑色越野车。林家现在还剩下27人,林父林同跟正东一辆,其余人分乘剩下的5辆,六辆车排成一线长龙,隐现在鼎盛花园内部的丛林间,向园门口驶去。车龙出了鼎盛花园门口直接向西驶去,按林云天之前跟几个元老商议好的路线是先西去平阳,之后在平阳北上去D省北的一个小城。一来避人耳目,二则在平阳还有流云会前些年隐退的一个元老。说是隐退,倒不如说是林云天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林同他们那辆车排在第三辆,是正东在开,林同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林父则一人坐在后面。

半小时后,车队已经快到了新平交界处,公路的两旁是一望无际的水稻,漆黑的柏油公路深深的印在中间,就像是书法大师鬼斧神功的一笔。林同无聊的看着窗外的稻田,闷闷的说:“去平阳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马?这一路走来除了稻田还是稻田,哪怕出来块麦田也好啊!”正东反常的没有出口糟践林同,倒是林父叹了口气道:“这是因为,我们唯一剩下的探子打来电话说这条路上有埋伏。”“哪我们还……”林同惊讶道,不过随即明白了原因。敌人既然能发现其他同样隐藏很深的那么多探子,没道理偏偏还剩下一个发现不了,唯一的答案就是哪个探子已经被人收买了。林父看着林同先是惊讶随即释然的表情,欣慰的一笑着转头看着窗外。林同则再次无聊的将头贴着右边的车窗,车继续行驶着,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距新平交界处的里程碑已经开始出现,当一块距平阳市还有500米的里程碑从林同视线中穿过的时候,林同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丹田处那股已经安静下来的“感情”一阵一阵的向上涌动,并且越来越强烈,像是在提示着什么,当100米的里程碑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林同体内的那股感情跳的更加强烈了,林同忙大喊道:“正东,快停车,马上!”正东虽然并不明白林同为什么会突然大叫停车,但是出于对林同的信任,还是,马上踩了刹车。还好由于后面的三辆车并没有跟的很紧,所幸虽然正东刹的很急,倒也没被追尾。而前面的两辆车似乎并没有发现后面车的状况,继续向前驶着,林同看着前面两辆车,正要大喊,却只见一团火焰直接包围了那两辆车,四溢的气流从几十米外的前方向林同他们冲来,林同等人忙俯身趴在了座椅上,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玻璃碎片冲击着后面的四辆车,约过了几十秒,待万籁俱寂,林同抬起头,看见前方的两辆车已经已经变成两团火焰。“看来,还是我们的敌人更高一筹啊!”林父稍带伤感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不,未到结局,现在说输赢还为时尚早,就算埋伏成功又怎样,他们也得有这个能力把我们留下!”林同并不甘心看到父亲这种类似于绝望的神情。

这时前方的两团火焰中缓缓出现了两个淡淡的人影,并且渐渐的变的清晰起来,走到林同等人的车前约10处停下,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差不多跟林同一样的年纪,奇怪的是两人均身着古装,男的一身白色儒衫,手中一把折扇,女的则是一袭白色宫装,两人同样的均是俊美异常,在背后熊熊烈火的衬托之下,更是宛若天人。只是左边的男人,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披散在眼前,更是平添了一种妖异的感觉。“林云天,怎么还躲在里面啊,出来吧!你不是一直相见我这个毁掉你一切的人吗?缩头乌龟好像不是你的代号啊?”那妖异的男人一张口却是比正东还要阴柔的声音。林同从刚才就一直是满肚子的怨气,于是边打开车门边叫骂道:“去你大爷的,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刘德华还是梁朝伟啊?拍古装有你这德行的啊?声音也够妖孽的,您不会是跟我们家正东一样也是从泰国进口的吧!”那宫装女子听完林同的话,竟然“噗哧”笑出声来,不过旋即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林云天从儿子骂第一个字开始就连忙打开车门,经历过流云会总部一战的他,非常明白敌人是怎样的实力,当他急忙挡在林同面前的时候,林同也已经完成了对妖异青年的批判,林云天看着阴沉着脸的妖异青年,感受着对面传来的强的几乎令自己窒息的杀气,林云天心里彻底的绝望了,他已经明白面前的青年,就是带自己入道的大哥临终前告诉自己的这个世界上的隐藏的修真者。他清楚的记得大哥死前的叮嘱,“云天,你很有实力,将来的世界肯定会有你的一份羹,只是你要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能锋芒太露,这个世界上有一群超越普通人的特殊人群,那就是传说中的修真者,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他们的恐怖的。”

林云天整理了下思绪,暗下决心不管怎样自己林家唯一的血脉一定要保住,林云天硬撑着对面一阵阵的杀气开口道:“没想道林某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传说中的神仙中人,只是不知林某何时得罪了两位?以至于两位要将林某惩至如此田地。”那妖异青年盯着林云天背后的林同,杀气更是愈加强烈,而林同似乎没感受到般,只是惊讶的盯着林云天,惊讶自己父亲为什么会坐如此低下姿态。那妖异青年强忍着马上杀死林同的**,心里想着老鼠当然要留着慢慢折磨才好玩,眼神转向林云天随意的道:“虽然对于你会知道修真者很奇怪,不过那并不算得什么大的本事不是么?我跟你是无冤无仇,只是她,我的宝贝”妖异青年指着宫装女子道:“她前阵子心情不好,于是我跟她打赌说,我可以半个月内让林家消失,完完全全的消失!仅此而已”那妖异青年随意的叙述虽然看似极度荒谬,可林云天对于他的话却深信不疑,“为什么要选上我?”林云天微弱的声音充满了疲倦。妖异青年似乎很乐于摧毁别人的意志,看着后面三辆车的人都已经围上来的时候,阴柔的言语继续低声细语道:“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当日桌上的报纸的头版头条是你而已,你很幸运,宝贝她随手一指就指到了你。”林同看着逐渐丧失斗志的众人,忙大吼道:“你们都干什么?就算是神仙又怎样?流云会的汉子从来都是战死的,一个人妖难道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了吗?”林同大吼的时候丹田处的“感情”不由自主的涌向了嗓门,是以林同简单的一番话竞也充满了极大的鼓舞的力量。那妖异青年看着林同惊讶道:“难怪你会如此嚣张,原来是自己修炼出了元气啊!可惜就凭你那微弱的元气,还没有战斗的资格,当然,你永远都不会有了。”妖异青年话刚落,手中折扇竞幻化成了一把三尺长剑,剑身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就当众人还在青年折扇化剑的神奇中发呆的时候,长剑已发出一股强光,众人不觉闭上眼睛,当强光消失的时候,林同缓缓睁看了眼睛,却发现林家众人只有自己还能睁开眼睛,其余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喉咙上细小的血洞睁簌簌的往外涌着红色的液体。林同扑到倒在地上的林父身上,林同用手捂着林父喉咙,大喊着爸却得不到回应。用脚踢着旁边的正东,大骂道:“你他妈的人妖,给老子起来,同样是人妖,你他妈怎么能倒在那个人妖的面前。”林同看着隔着手指缝流出来的林父的血,停止了无意义的大骂,将满是血的手缓缓递向嘴边,挨个的吮吸着手指上的血,慢慢的感觉全世界都变成了红色,那是血的世界。林同抬头看着那妖异青年,发出像野兽一般的低吼,猛的向妖异青年扑去。青年看着林同拙劣的一扑,不屑的笑道:“游戏到此为止了。”说着收起手中长剑,脚踏中宫,右掌直接印在了林同胸口,没有任何悬念的,林同正个人飞到了公路旁的水稻田里。妖异青年看着狼籍的水稻田自言自语道:“几十年后或许你能做我的敌人,可是你已经没机会了。”说完,右手打了个响指,满地的尸体被熊熊烈火包围,妖异青年揽着宫装女子的腰消失在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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