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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在三国》第五十七章 长安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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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此时通往益州的关中古道上,却传来一阵琴声,琴音铿锵,有若铁马金戈。柳风轻轻拂过地面,卷袭起无数的飞絮,在空中盘旋。漫漫古道上,一俊美青年正席坐在十里长亭中,白衣长发,随风飘扬,似欲乘风飞去。

闵贡一身红衣,目光如冰,带着四个随正纵马疾奔,古道两旁初露新芽的林木迅速往后退去。

江湖永远不缺少风波,比如说为了一本武功秘籍或藏宝图,无数人可以争得头破血流。闵贡是幸运的,因为别人苦苦追寻的绝世秘籍他不但得到了,而且一下子得到了两本,两年前,他从段圭手中夺得《天玄九转》和《辟邪剑法》两本奇书,达到了以前不敢想象的境界;可是他又是不幸的,人的贪欲让他隐瞒了自己的奇遇,本以为自己的主子不知道这一切,却没想到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不忠终于触怒了韩遂。于是现在他只能从隐居的地方逃出,不断地躲避“清风”那无孔不入的追杀。

作为清风曾经的护法之一,他是很清楚韩遂的手段的,所以他绝对不希望自己落在那个人的手上。半年的时间,闵贡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好在这种武功果然神奇,无数个昼夜的风雨兼程,无数次的暗杀袭击,都没让他倒下,可是,他已经感到了疲惫。

琴音高亢,在古道上激起无边的肃杀,闵贡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惨烈的感觉。纵马越过小丘,便看见沉寂的古道上,那个当中而坐,从容抚琴,俊美得有点妖异的青年。

古道宽达数丈,那人孑然端坐在道中,却似峰岳横桓,教人生出一种难以逾越的感觉。闵贡等人座下的骏马好象感觉到什么,倏的唏津津的一阵长嘶,纷纷扬蹄止足。

琴音忽而变得尖锐,嘎然止住。

那人缓缓扬起头来,柔声笑道:“闵护法别来无恙了?”

闵贡心中一震,却尖声笑道:“早春寒深,阎特使于旷野中抚琴,当真是好兴致啊!”

那姓阎的青年洁白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撩动,悠悠说道:“主子听说闵护法于五日前深夜离开长安,特令在下前来恭迎闵护法回总坛。”

闵贡冷笑道:“韩大人神通广大,果然名不虚传。”

姓阎的青年叹道:“主子忧国忧民,日理千机,系西凉的安危于一身,天下各州有何风吹草动皆是明查秋毫。闵护法两年前得到宝典时,他老人家就已得到消息,闵护法,前途茫茫,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

闵贡撇了撇嘴:“当今朝野,董贼当道,暗无天日,闵某怎么不见韩大人出头担负国难?当初加人清风,闵某只以为韩大人是为国为民之人,可惜后来韩大人的做法让我很失望……嘿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想让我再回清风送死,阎特使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姓阎的青年丝毫没有恼怒,微微一笑道:“风闻闵护法这两年神功大进,一手辟邪剑法至今无人能敌,阎行不才,今日倒要请教一番。如阎某猜得不错,闵护法身边的四位朋友就是汉中天师道的四位大师吧?”

闵贡身旁一个汉子淡淡说道:“阎特使认错人了,我等不过是闵兄麾下的四名无名小卒罢了。”

阎行仰天笑道:“妙极,妙极,没想到张天师竟然也对我等俗世之物感兴趣,这更让在下欲一睹庐山真面目了,哈哈!”

那汉子木然道:“阎特使有意,却要问问我们是不是有情了。”

阎行目光一冷:“本座倒要看一看,尔等有多大的能耐,能闯过本座这一关!”言毕,蓦的站了起来,双臂一振,仰天长啸,面前丈外的泥土纷纷揭地而起,四下激散。

骏马齐嘶,前蹄跃起,沙石迷漫之间,五条人影带著五道凌利的剑光自马上跃起,疾扑向阎行。

阎行冷哼一声,身形向后急退,忽跃至空际,一拳击出,正中出现一朵枪花。拳剑相接时,竟发出金石之音。

无影枪,枪出无影。

对面那人身形猛震,直向地面堕去,仰面喷出一口鲜血,原来是天师道的一名高手。

闵贡心中暗惊,阎行能在自己五人严密的攻防之中重伤一人,果真不愧是当今天下的绝世高手之一,就算如今武功小成的自己,恐也不是其敌手!想到自己天资有限,估计今世已经不能有所成就,他胸中不禁生出一种惨烈的感觉,长啸一声,辟邪剑法突然自手中涌出,剑气笼罩了方圆数丈。

阎行身形飘忽,衣袂在凌利的剑气中猎猎飞舞,他虽一拳重伤了天师道的一名高手,却激起了闵贡等人誓死如归的气势,顿时感到压力大增。其中尤以闵贡的功力最深厚,最诡异,比两年前不知道高了多少,那传说中的武功果然有鬼神之能。

不过看闵贡的实力虽然增加甚多,但和自己尚有一段距离,看来他并不是修习那种武功的最佳人选。但阎行丝毫不敢大意,闵贡每出一剑,气势便增一份,阎行一时也不敢轻试其锋。

须臾,由闵贡正面攻击,天师道高手则组成一个奇异的阵式从侧面进攻,阎行顿时觉得压力大增。

阎行目光一寒,倏然长啸,身形疾旋起来,衣发在风中狂舞不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真正实力。

闵贡等人顿时感到力道如石沉大海,心中同时大惊。须知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在一招半式之间,若一方招式走尽,便留给敌人最大的致命破绽。

就在这一瞬间,自中央涌至一股无边无际的气机,人莫能御!

每一个人都感到阎行向自己刺出了一枪。

天师道四个高手同时飞出,跌于丈外,胸前喷出一道鲜血;而闵贡则尖叫一声,奋力一剑剌出,人影交错,发出一连串撞击声,然后两条人影分向左右跃出。

场中一片寂静,闵贡以剑拄地,胸前衣襟尽碎,发髻蓬乱,脸上苍白无血。天师道的四个高手已经没有了呼吸,正静静地卧在地上。

闵贡仰望苍天,脸上露出凄厉之色,长叹道:“罢了,罢了,看来以我愚钝之资,是难扭以转命运了。”言罢,大笑数声,以真气自断心脉,瞌然长逝。

尸身倚在剑柄上,犹是屹立不倒。

阎行长发披散双肩,妖艳俊美的面庞上一阵红一阵白,猛的一阵剧烈咳嗽,嘴角流下一丝殷红。过了半晌,缓缓的转过身来,俯身拾起地上的古琴,抱在怀中,飘然远去,暖风中传出一道私语声——

“不是你的资质不好,而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两本书其实是一体的,它的名字叫《葵花宝典》!”

春风暖,零落的花瓣在空中翻滚飞舞,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

公元192年4月,夜幕中的长安显得格外的宁静,长风拂街,却没有丝毫肃杀之气。

自从去年盟军起义之后,董卓终于认识到这个天下还不是他说了算,虽然讨董因各种因素没能成功,但董卓也不再像历史上那么荒淫无道,残虐暴躁,因为风煜的到来,董卓再也不敢说什么“袁绍竖子,孙策小儿,不足为虑”了,长街上不时见到巡视的士兵。

长安东大街,一座富丽的大院内,一名身高过九尺的大汉正与陈宫在斗酒。突然一声微响,一只飞镖从窗外飞来,射于木柱上,大汉暴怒,拨刀冲出去。陈宫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从木柱上拨出飞镖。

“风起,祸起萧墙!”

字体潦草,却有力透纸背的气势,陈宫运功把纸条粉碎,三年来,自己等的就是今天。吕布,这个男人最爱的便是驰骋沙场,死,他并不怕;他怕的,是没有对手。陈宫虽然是利用他,却也了解他,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该开始计划。

皇宫,被吕布包围已有半月,十天前,吕布听从陈宫的建议,联合王允和一众所谓的忠臣,以三万大军突然起兵包围皇宫,逼董卓交出献帝,可惜董卓一口回绝,吕布无奈之下丢下一句狠话:“给你十天时间考虑,否则你的儿女兄弟,我会让他们受尽人间的地狱折磨!”

董卓不怒,他没有丝毫怒意,走到这个地步,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回头路,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非常冷漠的回敬一句:“即使我死了,我依然是西凉的王,而你永远是一个背主逆贼,一个受尽后人唾骂的三姓贼子!” 吕布无语而退。

十天了,吕布已经不耐烦,这日下人来报陈宫求见,吕布向来欣赏陈宫,命人叫他进来。陈宫把准备好的计划呈给吕布,恭敬的道:“主公,您看如何?”

吕布看了看,沉声喝道:“陈宫,你可知道这是诛灭九族之罪?”

陈宫面不改色,沉痛的道:“主公,异族杀吾陛下,属下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报仇雪恨!”

吕布狂笑,喝道:“来人,把本将军珍藏数十年的烈焰酒送上来!”转而对陈宫笑道,“华雄永远只是一名武夫,以后飞熊军统帅之职交给你!”

陈宫立刻跪下叩头道:“多谢主公!”说完领命而去,在自己府中的华雄闻讯,愤愤不平而来。

吕布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道:“你性格火暴、狂妄,而陈宫虽狂其表,却神智内敛,乃是难得的将才,你明白吗?”

华雄对吕布敬畏到极点,而且心里很感激吕布当初单枪匹马地从江东军中将自己救出,因此不敢在吕布面前放肆,虽难以释然,但他很冷静,恭敬的叩头道:“谢主公指点!”

吕布斜靠在软绵绵的白狐座上,品尝着烈焰,懒洋洋的道:“陈宫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且比你更早的跟我,可是他一直没有对你耍阴谋,他对你的好感,你应该清楚!当初,要不是他预料到你有危险,我也不能从孙坚手中将你救下,你明白吗?”

华雄再单纯也明白了吕布的意思,能得到吕布手下第一谋士的肯定,华雄内心还是无比自豪的,他喜欢在千军万马之中横冲直撞,而统筹全局却不是他的所长。华雄此时真正懂了,他没有叩头,而是站在吕布身侧,凝视厅外。

吕布拍掌道:“赐座,歌舞!”

皇宫中,董卓紧皱着眉头,自己虽有朱雀和玄武两大军团相助,可是若吕布不惜伤亡,但凭一万禁卫军和不足三万的城卫军是挡不住他的,可是十天了,却不见吕布的动作。陈宫此人自己见过,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王允除了深不可测的武功,也是老狐狸一只,总感觉无形之中有一只手正伸向自己,吕布军冷静得让他感到寒风瑟瑟,遍体发寒。

旁边的李儒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精光暴射:“内宫……”

董卓浑身巨震……

“主公,按照计划,属下已办妥!”

秋月楼,一群公子哥儿正在玩乐,秘室之中一名中年人站在李傕身后,恭敬的道。李傕那低沉的声音传来:“贾先生,辛苦你了!”

贾先生连忙跪下,恭敬道:“能为主公效劳是属下的福气,主公孤身来京,最近风声紧,还望主公多多保重!”

李傕显然没那个心思去顾虑某些事情,表面上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幽幽道:“起来吧,贾先生,最近外面的局势如何?”

贾先生左右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份情报呈给李傕,轻声道:“小心为妙,隔墙有耳!”从其细微的动作上,可看得出来,此人心思稹密,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李傕接过情报一看,潦潦几个字,却看得他心惊胆战,让他沉默许久……

贾先生默默的站在一旁,突然,李傕浑身杀气腾腾,整个人暴发一种惊人的气势,冷冷道:“回去告诉他,依计行事!”贾先生心中敬畏,叩头离去。

李傕没注意的是,贾先生离去时,眼角滚落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皇宫内城,张绣摸出叔叔张济给的令牌,向守护内宫的董承喝道:“奉朱雀将军之命,张绣军前来接班保卫未央宫,董承军立刻撤回总营!”董承二话不说,喝道:“收兵回营!”不消片刻董承军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绣运起真气向四周的人喝道:“近日来,吕贼猖獗,朱雀军奉丞相之命保卫未央宫,从今日开始,未央宫由我军守候,以确保陛下安全!”半真半假,把大部分人给骗过去。

“朱雀,朱雀……”

朱雀军入驻王宫,充当禁卫,远处阁楼上,一名中年人痛苦地低吟:“铁血战士入驻禁宫?这些愚蠢的家伙,竟然相信他的鬼话?大好河山,就这么毁了,哈哈哈……”

星辰无光的黑夜,狂风大作,狂暴的冷风咆哮。

金碧辉煌的皇宫,四处皆有重兵把守,此时大街上突然出现三条诡异的身影,皆是黑衣蒙面。居中的那人以有点苍老的声音轻声道:“先解决上面的人,然后再捉个人问。”说完身形一晃,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一名士兵身旁,一掌印在其心口,掌劲一吐,士兵即刻气绝。

同一时间,左侧的黑衣人一剑从三名士兵喉咙抹过,而右侧高大的黑衣人也长刀一抡,寒光闪过,两名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脚步不停,三人迅速的把这一段城墙的士兵全灭口了。居中的那名黑衣人轻声赞道:“徐将军的剑法真是凌厉,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看来已深得剑道精髓!”

由于黑布蒙面,看不见左侧黑衣人的表情,不过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多谢教主夸奖!”

后宫内庭,弯曲小道,幽香阵阵,刘协独饮于凉亭。远处传来沙沙脚步声,一名年龄稍微大些的青年走过来,语气冷漠道:“酒后纵欲,小命不久矣!”走到刘协跟前,刘协对他视若无睹,自顾饮酒。青年鄙夷地盯着刘协,继续道:“你连你死去的大哥都不如,如果还想活命,就乖乖地听我的话!”

刘协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道:“董越,回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省得出来丢人现眼!如果你不想死,就立刻从我面前消失!”运起真气,手中的酒杯顿时化为粉末。

董越顿时脸色铁青,一向软弱无能的刘协突然变得非常陌生,他踉跄后退两步,讷讷道:“你……你一直在装疯扮傻?”

刘协冷笑道:“你们下毒把大哥害死,我若不这样,还能活到今天?”

董越浑身颤抖,一步一步往后退,战战兢兢喊道:“没,没有,我没有……这一切都是丞相安排的,是丞相安排的……”

刘协一步一步的向董越靠近,伸出双手向董越的脖子掐去,董越身体僵硬得忘记反抗,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拼命的挣扎起来。

“不,不要杀我,我是丞相的弟弟,你杀了我,丞相不会放过你的……”

刘协一使劲,董越顿时双眼一翻,气绝而亡,就在此时,“啪,啪,啪”一阵轻微的鼓掌声传来,阴影中走出了三名黑衣人,只见其中一人略带嘲讽道:“陛下好手段,在下佩服,佩服!”

刘协一惊,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有人窥伏在附近,来人好可怕的实力,不过长期的苦难遭遇已让他的神经非常坚韧,镇定地说道:“尔等何人?”

还是刚才的那个黑衣人开口:“我等乃是草原化外之人,贱名不提也罢,来意嘛,我想陛下也知道,没了你,大汉将只是一群没头苍蝇。”

刘协心里发苦,看他们能悄无声息地出现,看来自己今天是难逃毒手了。罢了,与其做这个受人欺辱的傀儡皇帝,到不如为自由放手一搏,反正自己今天已经打算豁出去的。

……

公元192年初夏,献帝刘协在未央宫遇刺而亡,西凉军大乱。吕布首先宣布脱离董卓,带领手下众将和三万精锐攻破潼关,进入司录;随后,西凉太守马腾和并州刺使韩遂也和董卓撇清关系,宣布自立。好在董卓以霹雳手段收服了不稳的李傕、郭汜二人,保住了自己手中的主力,可是在派心腹牛辅攻潼关时,却被失踪的大将徐荣所败,只得退兵固守雍州。

为了对付吕布,公元192年年底,董卓听从李儒提议,封风煜为镇南大将军、荆州牧,封曹操为镇东大将军、衮州牧,并封张燕为镇北将军,欲合三路讨之。可惜三人皆听封不听调,中原局势进入一种僵持的稳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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