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怎么不知道。

司徒叶苦想，难道是——密音？可是火鬼怎么听得到？那是现今为止只有师傅能破的高级阴阳术，他能破得了？一定是她耳背，没听到，那才不是什么密音，司徒叶自我安慰，要真是密音，她可收了一个不得了的仆役，比主人强了不只千倍啊！

“啊——！”河东狮吼，震荡山野，壮听。

“怎么了？”功力高深的人就是不一样，完全不受影响地提出自己问题，只苦了三里外还没走远的两位师兄，未及逃离势力范围猛摔下马的苍邑，及距离最近耳朵围绕几十只苍蝇的苍瞳。

“啊——！我没衣服了。”河东狮吼后加蚊子细语，连接受力极强的米凯尔也几乎听不到她整句。

“买一件不就行了。”小事情，用不着这样杀猪似地叫。

“买？买得起再说！”司徒叶气倒，不知生活艰辛，赚钱难的野人！野人，对，苍邑说得没错。

“你很穷？”强调疑问句，穿得很高档啊，就那件术士服的质地，她的几位师兄都比不上。

废话，她那几位师兄都被她压榨，哪还买得起。

“废话，我们学馆最穷的就是我了，……喂！你那什么眼神，不相信就算了！”司徒叶起身，气呼呼踏过废墟。

米凯尔也站起，掠过眼前的白色衣料让他失神，很是块做仆役的料地跟在司徒叶后面，像施咒般亦步亦随。

就眼步入人多的大路，一把长剑挡住去路。

“三师兄有何贵干？”

司徒叶柔声细问，却问得苍瞳一身寒毛竖立。

“没事，只是为小师妹着想，穿着贴身衣物出现在大街上不好。”说完，一个包袱扔到司徒叶手上。

“三师兄如此关心，小师妹真是受宠若惊。”打开包袱，一件蓝色纱衣让司徒叶蹙眉。

“不用这么说，你知道我一向……干什么？”接住重新打包原样扔回的包袱，苍瞳很是不解。

“三师兄什么意思，让我穿这种东西，开我玩笑吗？”司徒叶转身拉住米凯尔就走。

“小师妹，这件衣服挺好的，很适合你。”苍瞳不死心，开始游说，原来真不如他想的容易。

“适合？”司徒叶快要尖叫，那叫适合？她穿纱衣？不如剁了她干脆！

她很排斥女孩子装扮，米凯尔暗下结论。再次检视司徒叶，挽起的同男阴阳师没什么分别的青丝发髻，一身中性阴阳术士服（先前穿的），浓眉大眼，闪烁着水灵气息的大眼，甚至……甚至里面也穿得和男子没什么差别的少了女子必备的红色衣物，呃……这个发现是昨晚的。

米凯尔兀定地想着。至于他为什么对女子贴身衣物如此了解，那要归功于在天界当职时，不只一次误闯风之天使的禁地，风流到人界的风之天使自然为他上了大把“必修课”，让他学到不少。庆幸，记忆丧失了，“知识”仍在。

“你已经成年了。”18岁，待嫁年纪，该有个女孩样。

“成年怎么了？”成年关她穿衣什么事？别说18，81岁她都不会让那种衣裳套上她的身体。

“成年就要嫁人，嫁人当然要以女孩样嫁。”苍瞳懒得罗嗦，跟她说不了婉转的。

“嫁人？还没想过，不过，若真要嫁，我也还是这样子，没人能接受就不嫁，反正我对这没兴趣。”无所谓，嫁不嫁得出去对她将来的生活没影响，没人养，她自己养得起自己。

若这样便可以娶到她，他不会介意她男装或女装，苍瞳忍不住想。

“你最好现在考虑一下。”努力游说。

“没必要。”

“有必要。”

“有必要 你自己穿好了，我走了。”

“站住！你真要穿这样上街？”绝对不行。

“比穿‘那个’好。”看不惯他手上的东西，司徒叶甩都不甩地说。

“好，这一回先穿着，你这样子在街上晃一圈，回去还不被学馆开除。”这应该不算威胁，应该不算。

“……”被学馆开除，她怎么在这一行混，就她那菜鸟技术，再挂个被开除学员名声，以后想养活自己，难！

“穿好了？我说过很适合。”苍瞳对自己的眼光相当满意。

适合？司徒叶听到想死，正有恨不能把身上蓝纱撕成碎片的冲动。

飞鸟，米凯尔能想到的大概只有天空轻盈浮翔的飞鸟，白肤胜雪，蓝纱托肤，空中云，云中鸟。

“可以走了？”奴性使然，司徒叶请示三师兄。

“可以。”虽然想过千万遍她穿这件蓝纱的样子，但遐想千万遍仍抵不过真实一见，绝美啊！不枉他多年前一眼看中这件蓝纱，想它一定能将她的美衬托到极致，果不然，还好今天及时抓住了机会，不然想叫她穿上还真不知得等几年。

得到特赦的飞鸟飞奔入集市，迫不及待地奔入成衣店。丢弃“恩人”三师兄，丢弃“仆役”火鬼。

“这件衣服，还有这件，这件。”一口气点下三件男装，最便宜的三件，司徒叶心疼地付钱，准备给火鬼买一套穿，一套换，自己一套。

左掏，右掏，怀里，腰里，袖间，没有，都没有，钱丢了！难道天之亡她，注定要她穿这身回学馆？司徒叶困窘地对着老板。

“老板，我钱忘带了，可以先赊吗？”鼓起勇气，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回去拿钱来再买就行，本店概不赊帐。”笑话，赊帐也要看对象，就凭她一进门便选了店里最低档次的三套衣，哪还能相信她有赊会还。

回去拿钱，要真能这样子回去就好了，店主他幽默，够黑的黑色幽默，说得她无力反驳，认栽。

“好，我回去拿。”拿了再付你钱。

一阵风扫过，人不见，店里最贵的三套衣同时不见，亏大了！店主哭泣。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嘿！行了！……开！”

市井之徒！司徒叶转身，离污秽之地越远越好，绕道而行。

“野人，你真厉害！”

“是呀，是呀，大哥，下一注买大还是买小？”

“我反正跟大哥。”

……

后面的话听不再清，不过“野人”这个称呼好象在哪听过。

对了，苍邑，苍邑曾这样叫她的仆役。

觉得事有蹊跷，司徒叶向围赌的人群走去。

“火鬼？”司徒叶不敢相信地看着正在豪赌的自己的仆役，还有他面前堆放的白花花亮澄澄的银子，钱哪！好多的钱！

“叶？你来了，那我们走吧，去买术士服，你果然很穷，买不起术士服了呢！”晃一晃手中钱袋，米凯尔确定地说。原来是个死要面子的穷鬼，他晕，没钱还用那么贵的术士服。

“你，你偷了我的钱袋？”过分，害得她在成衣店丢脸，他果然是败她面子的仆役，走到哪败到哪，在身边不在身边都为她败。

“不要说偷，仆役有为主人保管财产的职责，况且这点钱还不够我偷的。”偷也要看对象，因人而异的，他只是顺手，只是顺手。

说得好，光明正大的行为，司徒叶吞下一肚子火，河东狮吼即将爆发。

“公子，你要的东西到了。”谄媚的声音同一时刻传到。

成衣店老板？司徒叶想死。

“好，多少银两。”

“加上我赊购的三套衣裳的价钱，多少银两？”本来就不准备自己还的钱，不用继续去学馆里压榨，眼前有现成冤大头，放过浪费。

“什么……啊，你是……啊，对对，是这位小姐刚刚在本店赊购了三套衣裳，加上公子的，总共是一千三百七十两，余下的尾数我给公子省了，就一千三百两。”

“一千三百两？你不如去抢！”司徒叶初级狮子吼。

“是，是这件术士服要一千两，另外三套灵洲绣的衣裳是一百两一件。”店主唯唯若若，但算得明白。

“破布也要一千三百两？”司徒叶鬼叫，她一年的零用钱不够付个零头。

“老板你说这是灵洲绣，我看是水货。”米凯尔不以为然。

“这是从灵洲直接进货的正字灵洲绣。”店主仰头斜视米凯尔，不识货就不要在这乱叫。

“但正字的灵洲绣不止这个价吧。”他记得以前好象买过，比这贵多了。

什……什么？一百两还嫌便宜，这顾客脑袋进水了。他这是水货没错，不过论价可不比正货低啊，他说什么呢？

“您要嫌便宜，多出几个价我也不介意。”店主很“开通”的，一切做到顾客满意。

“不是，你这件是水货，要是正货，我出一千两都愿意。”米凯尔其实看都没有看司徒叶手里的衣服地说。

“一千两？您是说真的？”店主心动了。

“一千两，我曾花一千两黄金到灵洲买过一件绣品。”

记得真清楚，炽天使长怀疑他是不是真失忆，呵呵，他说的恰好是去年当差时，自己叫他买的土产，贵？一般般拉，还算是物有所值的流传品。

一千两？黄金？去年灵洲名咤一时的镜花水月绝世绣？店主两眼冒光，这一定是一位出得起大价钱的行家，难怪能一眼认出连灵洲绣娘也几乎无法辨识的特制水货。

“公子是大富之人，小店的绣品怎可与那些流传品相论，自是卖几个小钱便可。”店主哈腰，作奉承状。

“卖几个小钱便可？你自己说的，那这三件水货既已卖出也不好退了，就出个五十两给你吧。”米凯尔从赌资中抓起一把银子硬塞入店主颤抖的手里，“多的赏你了。”

店主抖到手麻，五十两？本都亏了！但确实是水货，他不好多说，说白了一旦被这行家当场验出，他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掂掂手上的银两，赏个屁！一分也不多，刚好五十两。

“还有，这件术士服……”

店主手扶墙柱，几欲跌倒，“公子不必多说，这是真丝织布，神针绣娘亲手缝制封针绣品，全城仅存三件。”

“哦，这是真丝的吗？”米凯尔在术士服边缘流穗中抽出一根。

“当然。”店主被他吓到，但意志坚定，决不妥协，这件是货真价实的真品，没理由让价。而且，那一根丝他还想叫他赔呢！

“那真丝在火中烧后是什么味？”米凯尔手指一张，一丝青焰燃起，真丝化碳，乌黑紧缩，飘出一股焦味。

“这……”店主想说他使诈，碍于他手上徒升不灭的青焰突地腾出丈高，变作赤色，马上禁语。他分明不是人嘛，怎么和他说下去，腿软。

“公子您说什么价好？”罢了，他认了。

“二百两。”米凯尔接过他手中紧揣的术士服，皱眉撇一眼被手浸湿的衣角，要卖的商品也该保养好。

“二……二百两？”失去语言，正式跌倒。

“钱就在这里，不用找了。”拉起木鸡多时的司徒叶，米凯尔相当满意地走出人群，回头还一句，“借你换衣间用一下。”也不管昏厥中的店主听不听得见，愿不愿意，直接往他店面里去。

“不用找，确实。”意识恢复的店主数一数米凯尔丢下的银两，二百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换好衣裳的米凯尔，顺便借店里的东西梳洗一番，走出内间，店堂早换好衣服的司徒叶当际拜倒。

帅哥耶！

不帅怎么能当上天使！炽天使长一语双关地在天界说，他也是天使，大家一起帅。

……省去形容词无数，总之一句话，玄灵国之大，无人能及。

司徒叶想起了全国的美男子大赛，不说别的，就那万两黄金也够她魂游太虚的了。打定主意，再过两个月的美男子大赛一定拉他参加，省吃省用她也会把那巨贵的报名费备齐。

“把口水擦干。”

见她反射地用衣袖擦一下嘴唇，米凯尔不禁莞尔。

“别呆了，笨猪，没看过帅哥啊！”不要一幅要把他吃了的表情，知道自己很帅，但帅得还算有社会公德心，不想成为痴呆症传染源。

“看过，但没看过这么帅的。”再擦一下粉唇，她十分相信自己会流口水。

“小笨猪，口水不会那么容易流出来，除非……”米凯尔单手搂住纤腰，一手绕过青丝发髻固定住她后脑。

一切消音，寂然无声。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瞧，这才是真的流出来了。”

手指滑过唇瓣，一小丝清露沾附在指腹，米凯尔将它送至自己嘴边。

绝对的痴呆症传染源，这回他想反驳也无用，司徒叶完全失去意识。

“该走了。”抱起再无法正常行动的痴呆患者司徒叶，米凯尔牵来一匹刚才赌局赢下的马，一跃上鞍，再将肩上人儿放在怀中落定。当然，为了方便上马，他先把司徒叶扛在了肩上。

狂奔的骏马扬起一路尘土。

“去哪儿？”米凯尔突然想起自己对这儿不是很熟，恰巧还是怀中人的仆役，应该问主人到哪去吧。

没有回答。

“去学馆。”一个声音破风而来。

“苍瞳，跟累了就买匹马。”米凯尔好心提议，知道苍瞳跟了他们很长一段路，而且还是徒步。唉，像做贼似的，他都不好意思让他太累放慢了马速。

“多谢你的提议，我会考虑。”见他速度慢下，苍瞳猜他可能知道自己跟踪，果然能力高强，不出他所料。行至此地，听到他探问，不似对怀中痴呆女，苍瞳意会地回答。

只是这个意会，会错了意，米凯尔本来就是要问司徒叶，苍瞳有心暗随，他就配合的不明说。

“不客气。”米凯尔一挥手，马速“放心”加快，忘了人家现在荒郊野地买不到一匹马，且确实追累无力跟进。

一转眼，米凯尔踪影尽无，苍瞳沮丧不已。正郁闷，马蹄声又响起。

“忘了问你学馆怎么走？”米凯尔笑得迷人。

食指一指北方炊烟升起的山林，苍瞳面容僵硬，眼见米凯尔再一次弃他而去，郁闷继续。

学馆中。

“请问……”

“这里是学馆，名字就叫学馆的学馆。”

“办学宗旨是赚钱，赚钱，再赚钱！”

“非常欢迎帅哥加盟！”

“更欢迎像公子这样的俊帅的学生。”

……除了开头两个字，米凯尔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夺去了发言权，静望众女口沫横飞。

“够了，你们给我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第二美男说话了，以前自是第一，现在来了个更帅的就只好退居第二。可似乎，他的话——没人听。

“不要怪我。”默念数句咒符，手划六芒星阵，拜拜。

众女消声。

“你是谁？”米凯尔顿了几秒问美男，刚才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很强的气，原来是他的。

“这里的老大。”有些吃惊，这男人好强，居然破了他的无音结界，不止比他帅，说不定力量也不输他。

“那她交给你了。”重物脱手，轻松无比，说实话，司徒叶除了腰瘦点，手细点，腿修长点，六尺多的身材还蛮重的。八成是骨头太粗，皮太厚，没有肉那种，看起来才苗条。

接住重物，美男施下一道收魂符，他可怜的徒儿，怎么把魂丢了。

“阁下是？”

“我是她的仆役。”

谁信他！美男干脆不理他轻拍徒弟额头，“叶儿，乖，快回来，回来师傅给你买糖吃。”

米凯尔口吐白沫。

“我要水果口味的。”司徒叶孩子般纯真地说。

白沫还在吐出。

“水果味的只有一颗。”

“那我要蜜饯味的。”

“选了就不能改。”

“我就改。”

“不行。”

“行！”

“不行！”

“两位……”

“我就知道师傅喜欢蜜饯味的，所以不给徒弟。”

“是又怎样？”

“咳咳，两位，形象，注意形象……”吵架像小孩，超没营养的争吵。

“糖果比形象重要！”两人同声而出，同时挥拳，赠送龙珠两颗保证三日不消。

“笨猪加笨猪师傅。”米凯尔气极，赤焰一出，回报两师徒一人一颗爆炸头。

“我要杀了你！”美男挥刀，十七把六芒镖飞向米凯尔，真正毁他形象的家伙。

“加油！加油！”一向对形象没什么在意的司徒叶乐得坐山观虎斗。

险险躲过六芒镖的米凯尔，剑眉被削去十七根，也是发飚地腾起赤焰，全面荼毒美男的形象。

“住手！”美男喊停，同时以风盾火。

“你认输了？”不自主地加大火势，米凯尔干架必分输赢地问。火势一再加大，谁叫他用风盾火的，见到风他就火大。

“认输？不可能，最多这一局算个平手，但要论输，打下去绝对是你。”美男收起风盾，跳离火力范围。

“平手？平手算个什么啊？”米凯尔再蓄火力，扩大范围。

“停止！”司徒叶大喝，“你会把学馆烧了的！”

还好她在无音结界外，美男舒了一口气，庆幸学馆和形象都保住了。

米凯尔收到司徒叶命令，很有仆役职业感地听从，收火。

“火鬼，这位是我师傅，姓均侯名博文，虽然名字博文，但其实是一个草包，除了长得还过得去，阴阳术高，其它一无是处。”

简短介绍完毕，均侯博文感动，感慨，感伤，徒弟了解他，了解太多，放弃上诉。

“您，您好。”米凯尔佩服，这样的人，活下来需要勇气。

“他是我的仆役，火鬼。”司徒叶赶场介绍。

“你好，叶儿承你照顾了，别在意她的话。”压根不相信他是司徒叶的仆役。

“我是她的仆役，照顾她是我的责任。”米凯尔重申再三，不明白怎么就没人相信他们的关系。

“不要说笑，我的徒弟真要收个火鬼我还怀疑呢，何况你比火鬼强过何止千倍。”还是不信。

“我确实是她的仆役。”

“他确实是我的仆役。”

坚定的话语，不容不信，这是事实。

“叶儿，他不是你能收的仆役。”语重心长，为师的本能。

“师傅，他就是我收的，你看不惯徒儿比你强啊！”做师傅的看不起徒弟，过分！

“你强！”均侯拂袖，，走人，不管了，笨徒儿这样说师傅，不孝！谎言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比他强？下辈子！菜鸟一个！

“过分！过分！！过分！！！”

“不哭，不哭，小叶子最强了。”

“谁哭了！”司徒叶手脚并用，炎之天使沦为沙包。

“看不起我？明天的比赛我一定给他好看！！”司徒叶恨恨地扯过米凯尔的袖子，抹眼泪。

第二天，阳光明媚。

可容12万人同时观战的阴阳师考核场人头舛动，座无虚席。

“……新阴阳师考核赛正式开始！”长须老者一举手，风云骤聚，比斗场绛云环绕，烟霞四起。

“今年的主办人不错，杂耍选得够唬人的。”均侯嗑着瓜子，边吞香茶边赞。

十一位评委一齐移位，坐远点，跟这个没品的人一同坐评委席煞面子。想不通，他这种师傅教出来的学生为什么总能百分百一次考核通过？自己比他差？没人这么认为。可教出来的学生就是没他的强，打群架也好，单挑也好，没赢过他们学馆的，悲兮。

随地乱扔半斤瓜子皮，均侯翘起二郎腿，痞子样挑战同门忍耐极限，十一老者叹息。

“废话少说，第一场，擎风学院紫萌对岚。”

“38，26，38。”均侯放下瓜子，开始“认真”观赛。

“35，27，34，差了一点。”剑侯庄文惋惜地看着紫衣女子，身材差，打架也差，不要混了。

“剑侯兄，你不能换掉那一身奇装异束吗？每次见面都把我身边的人吓走。”均侯抗议，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招摇过市，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瞧，又把他身边的评委吓走了，也不懂得敬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背着把椅子往评委席末端跑。

“不能，不然引起女性大战你负责。”乖乖，去年的美男大赛不该参加，拿走十年积蓄的奖金是很幸福，但落得个出门不便就大亏了。侯门中人，不缺钱花，早知道他不会贪那点私房钱。

“我负不起责。”天生女人的公敌，均侯拍不起这个胸脯，扛不起这根大梁。

“那就不要鸡婆我的穿着，倒是你，老人家更应该把这张哄骗世人的脸遮起来。”三十九岁，挂一张十九、二十的脸也好意思，痞子草包，却俊得一塌糊涂，身材一流，打着帅哥的招牌招摇撞骗，破坏众人心目中偶像形象，打击少女少妇脆弱的心……为帅哥同类悲哀，如今帅哥难做，人气日益低下，拜他所赐。

“天生丽质，不是我错。”嗑一颗瓜子，第一场结束得好快，结果不出所料，38，36，38的胜。

“又赚了多少？”止住呕吐动作，剑侯转移这个让他消化不良的话题。

“一万三千七百三十六两。”均侯在记事本上划下一笔。

“如何看出岚会赢的？”抓住机会讨教，均侯赚私房钱的能力一直是他窥视已久的。

“她身材较好。”收起笔，均侯笑言。

“哦。”了解，了解，他也这么认为，练得一副好身材的女人，功夫自然不会差远。

两侯爷继承人笑谈商业经，完全不合逻辑的言辞毒倒一片评委。看身材？那他们岂不是菜鸟不如？就他们那副枯枝败叶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