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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再起》第五章:二次从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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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严又被抬去见寿王,只见对方脸色奇差,见了李严便问:“本王想让你做寿王府的侍卫长,如何?”

“这……”现在李严对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知道亲王一般是没什么兵权的,加上如今一个姓田的太监权势滔天,如果真做了寿王的侍卫,恐怕很难有所作为。万一不慎,说不定还会陪着寿王全家老小一起填坑。

“嗯?”寿王毕竟还很年轻,见李严犹豫的样子有些恼火,问道:“你不愿意?”

“寿王要走?”李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寿王的脸色更差:“陛下还要西幸,更有人提出幸蜀,孤随驾。”

跑去四川?这不是玄宗的事迹吗?李严有些怀念读了半年的历史系了,但目前更重要的是分析一下局势。从寿王对皇帝称呼的改变可以看出,他也是不愿意去的。皇帝要真去了四川,而自己如果随行的话,发展空间必然不会很大……想到这里,他抬头道:“在下觉得留在前线军中更有价值。”

寿王想了想,道:“如此也好,你留在军中,要多与人亲近。明白吗?”

李严低声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好一个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寿王一笑:“不要让孤失望。”

不知道了吧?这是部队政委念文件时的原话。李严窃笑。

“本王一个时辰以后就要侍驾,你还有什么要求?”寿王问道。

李严正要摇头,忽然想起张克行的牢骚,便道:“能不能把宿卫张克行也留下?”

“唔……”寿王点头,提笔写了张便笺交给李严,压低声音说道:“圣驾离开后,去找郑相,你便留在军中吧。虽说阉人近来慌乱,但你还是要小心些。”

李严藏好便笺,向寿王点头致意。寿王忽然轻声道:“本王讳杰。”

李严就被抬了出去,出了帐篷,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叫李杰,告诉自己名字显然是表示亲近,以示拉拢罢了,老子真还会全抛一片心不成?不过这名字搁现代社会也很普通,只是现代社会恐怕找不出这样的少年,游戏迷和追星粉丝倒是不少,也不知道这算是退步还是进步。其实如果李严知道这个李杰后来会改名叫李晔,而后来的昭宗皇帝恰好也叫李晔,他恐怕就没这调侃的心情了。

皇帝果然要逃,神策军、内廷禁卫和一部分看起来精锐一点的镇军都在打点行装。其余衣甲破旧的士兵们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这一切似乎早就在他们预料之中。

等抬担架的走掉,李严便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原因,他的身体恢复力似乎强大了很多,上次伤势不轻,却三天就好了。在缺医少药的现在,这个发现让他欣喜异常。其实昨晚他就可以下地走动了,之所以躺在担架上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看来,这一装还是有用的,寿王不带自己走何尝没有嫌自己伤重拖累的意思呢?

“装死的匹夫。”张克行冷冷说道,看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李严有心戏耍,故意问道:“你不准备行装吗?皇帝可是要走了。”

“老子被扔在这里了,”张克行一肚子火气:“那些驴日的!”

“轻伤员全部留下?”李严倒是没想到:“那归属呢?”

“废话,重伤的早死完了。”张克行语气不善:“说是补给由镇军代给,看看凤翔兵那种穷模样,我等估计都得饿死。”

“那索性加入镇军呢?”李严回想刚才看到的凤翔兵的样子,也没了戏弄的意思,心里直打鼓。

“加入镇军?”张克行奇怪地看着李严。

“你不是说当个都头也好吗?”李严被看得极不舒服。

“我看你的确是不懂规矩,禁卫转镇军循例最少要升一级。人家要那么多老爷做什么?”张克行问道。

“那你看伤兵里有几个很能打的?”李严想想也是,又问了一句。

张克行终于有点琢磨过来了,盯着李严反问道:“莫不是寿王许了你什么?”

李严点头,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求寿王让我们留下来了。”

“有寿王说话,倒是没什么了,李兄弟果然是能人啊。” 张克行终于松了口气:“伤兵还有几十个没死,很能战的倒是有五六个。”

两人正说着,外面居然响起了号角声,张克行听了脸色一动,不明所以的李严探头一看,却是皇帝起驾,外面跪了一地。在逃命途中也有这么大排场,也真是了不起。

不过看着他们走人,李严心里更多的是畅快,皇帝倒是没什么,只见了一面,寿王李杰走了才值得高兴啊,谁也不愿意老是面对一个心机阴沉的少年不是?

解放了!李严的嘴角逸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

皇帝就这么甩手走了,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送了十里方才回来的凤翔节度、前宰相郑畋(音田)还是苦笑,这么一走,军心起码去了一半,有谁愿意为一个长腿皇帝卖命效死呢?不过说到长腿,皇帝的身体还真是不错,这一跑千里的精神头居然还不错,看来击球倒真有益身体健康啊……唉,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好歹皇帝给了自己节制诸道兵马的权利,想办法剿灭黄贼才是正经啊。

黄贼、黄贼……还是自己做宰相时起的,说起来自己那时候只顾着和田令孜那阉人争吵,也有过错,现如今形势糜烂,糜烂了……越想越焦躁的郑老官人不由在帐中踱起步来,仔细看去,一步一步的,依然是方正异常,不愧是读书人啊。

“郑帅。”进来的是一个旗牌官:“外面有两个留下的禁军要见您。”

禁军?全是废物,跟乌鸦一样又贪又怕死。想是这么想,但郑畋还是让旗牌官领他们进来,笑话,无论两衙还是神策,能跟着皇帝跑到这里的家伙还敢来求见的都是有分量的,万一得罪了谁,他郑畋虽然身正,但得罪人总是不好。

“见过郑相。”进来的两人单膝行礼,看起来都是校尉品级,礼数也还周全。

来求照顾的?郑畋眯着眼睛道:“起来吧,不知两位来见本镇所为何事?”

两人一个身长八尺的,外表昂藏的年轻人闻言走上前来,双手捧着一张薄绢,隐约写有字迹。

寿王?看完信,郑畋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少年的面庞,那倒是个有志气的宗室,虽然年纪不大,心计倒是很深沉。这些年下来,居然能放下脸面来跟着皇帝管那个杀了他几个异母兄弟,又想杀他的田令孜叫“阿父”——这孩子真是能忍啊。

“此二人,尤其是李严可用?”真是所谋者大啊……郑畋叹息,他怎么就吃准自己会帮着他培养心腹呢?

屏退左右,郑畋将薄绢扔进火中,抬头向那大个子问道:“你是李严?”

“回郑相,在下正是李严。”李严昨晚特地向张克行学了一个多时辰礼节,看起来还算中规中矩。他对于这些高下尊卑的封建糟粕倒没什么看法,与时俱退嘛。

“嗯。”郑畋端详起李严来,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倒是个标准的武人相貌。

直到李严开始怀疑对方的性取向时,郑畋才说了一句:“你们升同散兵马使,留在中军罢。叫旗牌安排一下。”

这就完了?面试还是看相啊?连个问题也没有……李严有些诧异,见对方不再看自己,只好告退,临出门的时候,张克行咳嗽了一下,他才想起忘记其他几个“能战”的禁军了,连忙回身请示。

郑畋头也不抬,说了句:“编入你属下。”

从进门到出门,一共四句话,只当过班长的李严就成了同散兵马使,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转不过弯来,直到领了相当于委任状的告身还是迷迷糊糊的。张克行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同散兵马使多大官?”

张克行苦笑:“既同又散,你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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