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凄厉的笑声，忽远忽近，像女鬼的声音，哀怨，索魂。

玄寂举在半空的手停住了，他迟疑了片刻，旋即容颜大变，放开殷?琪弹出了破庙，向那声音追去。

“咦！”忆梅惊道，看了看身旁同样惊愕的绿荷和思菊。

“老秃驴，有本事就别走啊。”殷?琪揉着自己被玄寂抓痛的手，冲门外喊道。

“四妹，你是不是觉得这笑声有些耳熟？”绿荷问道。

忆梅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说：“怎么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怎么可能？”

“二姐，四妹，你们保护小姐，我去探个究竟。”思菊看着门外说道。

“还是我去吧，我轻功你比好。”忆梅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刚才救我那女人是谁？你们认识吗？”殷?琪好奇地问道。

绿荷摇了摇头说道：“回小姐，我们还不确定，只是声音太像了，但是怎么可能呢？她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殷?琪说道：“是谁？我认识吗？哦，十八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忆梅道：“是萍儿丫头的娘，我们的大姐，若兰。”

“啊！”殷?琪张大嘴，半响才反应过来，说道：“快，我们出去找她，若真是兰姨，我要告诉她萍儿姐姐有多想她。快，快，你们还愣着干嘛啊？”

荷、菊、梅相互看了一眼，绿荷说：“也好，我们一起吧，好有个照应。”

收拾好行囊，殷?琪拿着一只鸡腿边走边啃，四人向庙外走去。

…………………………

且说那玄寂方丈，正要举掌结果了殷?琪的性命，突然听见门外一阵笑声。已有十八年未听到这声音，但他又怎能忘记？是以放下殷?琪便向门外追去。

只见一道白影，一闪便离开了十余丈，留给他一个矮矮的身影。

好快的身法！玄寂暗叹一句，便奋力追去。前面的白影有意引他，总在适当的距离减慢速度。

玄寂满心疑惑，若真是她，为何矮了许多？而且轻功也远在他之上。若不是她，声音为何如此相像，又为何要故意引他？他不知道白影要带他去何处，但他必须弄清楚这个人是谁？

终于，下了狮子山，进了一片树林，白影停住了。

玄寂停在白影身后三丈处，这才看清对方的背影，只见白影双腿从膝盖处齐刷刷地断去，玄寂好不吃惊，居然没有双腿，单靠一对木拐，竟跑得比他还快，就算那殷逆还活着，也无这般能耐。

玄寂又仔细看了看白影的身影，他能感到她的身子在颤抖。这是多么熟悉的背影啊，虽然没了双腿，玄寂又怎能认不出来，玄寂轻声唤道：“若兰，是你吗？若兰。”声音颤抖。

白影身躯轻颤，旋即飞身到玄寂身前。

啪，啪。

玄寂只觉一道白影闪到眼前，脸上一阵疼痛，竟被白影掴了两巴掌。

他抓住白影的手，看清了她的脸，正是若兰，爱恨交加地流着泪。

若兰望着玄寂，摇着头，大滴大滴的泪珠垂下，多么绝望！

“兰，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玄寂双眼闪着光芒，但光芒转瞬即逝，他放开若兰的手，沉默片刻念道：“阿弥陀佛。”

“我真该早就死了，我为什么要出来啊？”若兰喃喃：“你不是要杀人灭口么？这个世上知道这事的只有四人，如今门主和夫人已经离去，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可以保全万佛寺的声誉了，杀了我你就和邪教彻底撇清关系了，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你的主持。”

若兰的声音很低，但玄寂听来，却字字如利刀，割着他的肌肤，一寸一寸。

玄寂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痛苦地低头不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沉默，长长的沉默。

良久，若兰叹道：“玄寂，你变了，我几乎不认识你了，这十八年我受过的疼痛都没有你今天给我的多，我……”

玄寂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若兰又说：“若不是看见天狐山上有血鬼门弟子的尸体掉落下来，我宁愿一辈子住在寒池旁边的山洞里，至少在我心中，你永远不会变，如今叫我情何以堪啊，你滥杀无辜，甚至连我家才十六岁的小姐也不放过。”

玄寂抬头说道：“她们不知道此事，为何不说清楚？”

若兰仰天笑了一声，说道：“若她们解释，你会信吗？”

玄寂又低下了头，痛苦地闭上双眼，良久才睁开眼说道：“阿弥陀佛，一切都是老衲酿成的错。一切苦果都由老衲来承担吧，阿弥陀佛。”说完，玄寂深情地看了一眼若兰，暗运内力，震断了自己的经脉，一口血喷薄而出。

若兰大吃一惊，忙上前抱住玄寂倒下的身体。“不！”若兰惊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