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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第七十四章 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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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啸,身后蓝色的火焰随风越发旺了起来。

唐采青认识这火,水雨不息,是当时黄泉孟娘和玄骨饿鬼葬身之火。

又是黄泉门。他心下一沉,这般发展,想必雷澈坐守客栈应该也遇到了敌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自己居然被困在此处……唐采青望着被火焰燃焦的树枝,像是瞬间被吸干了所有水分生气似的,逐渐变成苍白的灰烬,样子十分骇人。

而火焰正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冰与雪都无法浇熄的灼气,宛若饿鬼孟娘的炽烈情感,此刻,冲着他阵阵扑涌上来。

黑色的眸子泛着幽蓝的火光,唐采青锁眉环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下一刻,他眉目一睁,闪身便朝密林的一处纵身一跃,下一刻,那处空隙便彻底被蓝色的火焰拥入怀中。

只见那衣袍刚刚划过两道火焰之间,一阵风声便朝唐采青呼啸而来,他本能一侧头,一股银丝便牢牢扎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一看那股银丝,他心下一沉。

此时,一只孤鹰长鸣天际,它金瞳望着下方,只见一片雪白的山林中,蓝火焰如巨浪般,席卷弥漫……

雷澈感觉右脚石砖又下半寸。

正对面,但见那铁青脸,黄铜眼,腥红的花纹布满面,森白的獠牙向着天,灰白毛发随风狂舞,金麒护甲映耀冷光,黄门阎君一副吃人嗜血的模样,而他手中黑剑正如恶蟒般下力咬着斩冰轮的剑身。

这厮想必已经练了古卷中的心法,必须趁早解决了罢。

雷澈心下杀意已起,顺势便将那牙关一紧,周身大小天元齐齐运转。他下山这一路,体内寒气非减反增,于是此刻运转天元,正如一受创的闸坝,堪堪引导体内奔流的内力。

下一秒,雷澈顶着半面青筋,大喝一声,衣袍飞舞,全身内力释放,气流将雪花卷入,白雪风暴般地将他包裹起来。

接着,风暴渐渐像雷澈手臂聚拢,斩冰轮剑身包裹着内力,飞雪以漩涡之势被那股内力吸引至长剑周围,一时间,雷澈手持之剑,正像一把螺旋白纹的大伞,迎着寒风呼啸着向黄门阎君攻去。

这股内力着实强大,黄门阎君似乎也有自知之名,无意与之正面交锋,于是黑剑一侧,他人似黑云乌雾般骤然往后退去。

雷澈哪能就此罢休!

且看他顺势回手,剑快而至,竟是如影随行、跟踪追到,朝那黄门阎君就是左劈右砍,大有遇魔斩魔之势,唰唰几招连环剑,直取阎君项上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一招剑径刺黄门阎君胸膛,阎君即刻横剑一封,同时闪身提脚猛蹴雷澈脑袋,雷澈手掌一压那火焰云靴尖,翻身向那鬼头削去,力道之大,雪风亦发出虎啸之声。

不料阎君反应甚快,脖颈往后一倒,霜白的剑堪堪擦过他露出喉颈与下颚,雷澈瞧见他那光滑的颈项和滑动的喉结,心道:这看来是人无疑的。

可黄门阎君却非凡人之辈,他翻身一跃,骤地改削雷澈双足,雷澈当即游身滑步,避招还招,那阎君似深海龙行般步步紧追,雷澈见他虚虚实实,甩摆不掉,便当即左脚曲立,右腿一个横扫,直朝黄门阎君手肘袭去。

这招十分突然,力道又趋于夺命,黄门阎君亦迫不及防,于是只得探身一顶,用金麒麟护肩抵住雷澈这一击,只听一声轻微的裂响,阎君一看,自己那突目獠牙的金麒护甲已然裂了口子。

虽然片刻之间自家主子似乎占了下风,但凌轩翥却面色平静,银色的指甲敲击着木栏,依旧只盯着庄觉,就跟野兽瞅着猎物酝酿着怎么下口似的。

庄觉在楼下,一双薄皮眼斜睨着他。

这时,凌轩翥朝身旁女子一招手,只见那用黑亮的头发掩着半边脸庞的女子伸手一拉,突地,从她身后两只棺材的其中一只便骤然破开,里面正是昏迷的夏凰瑛!

一只手锁住夏凰瑛的喉咙,凌轩翥笑眯眯地朝庄觉道:“我知道,你要的是她。所以,身外之物,你就不必留恋了吧。”

这“身外之物”说得极其讲究,但庄觉听懂了。

他虽不知古墓葬品的羊皮包裹内有乾坤,可怀里揣着的,却是另一件用羊皮包裹的葬品。

这葬品乃是与他的师父百岭山人所赠,当年武林诛魔剑,百岭亦有份,故而得了古墓葬品,但他人老心静不愿惹是生非,而庄觉却是对古墓葬品有些兴趣,百岭便顺水推舟,趁着庄觉出谷,将葬品赠予他。

可这件事,只有他与百岭二人知晓,莫非……

庄觉瞪向凌轩翥,脸色一青:“他也是你的师父。”

因为如果不是凌轩翥用计,依百岭的功力,怎可能让他们知道此事。

“……我在他身上什么没学到,再说了,一百多岁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才是,而你,也要引以为戒。”凌轩翥答非所问地笑道。

说罢,凌轩翥突地揽着夏凰瑛,转身便二楼破窗而出,虞望一声不吭地紧跟在后。

庄觉自然一跃而上,翻身要追。

“庄觉!”察觉他的动作,雷澈在远处大喝一声。

黄泉门的人是要把庄觉引开,明摆着是圈套。

庄觉闻声顿了顿,但还是一脚踏在窗沿上,追了出去。

“庄觉!”雷澈咬牙,心道麻烦了。

而这时,他耳旁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哈哈哈~”笑声从青面獠牙的面具底下传出,在这千疮百孔的客栈之中,仍如空谷足音,回荡沉厚,可见其内力之深。

黄门阎君边笑,边一把扯开那已有裂缝的金甲,然后手抓着那金麒麟的头部用力一拧,张牙舞爪的金麒麟便粉身碎骨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当金麒麟的碎块掉至地面时,好似乌云压境般,黄门阎君一招飞云踏燕,骤然攻至雷澈面前,黑色的长剑毫无预兆地朝雷澈砍去,一剑横扫,削雷澈肩膀,一剑回挑,挖雷澈心脉。

黄门阎君动作急如星火,快过惊风,剑光如环发出,隐隐溅出火光。

这已然是古墓剑法了。雷澈心中一沉,手中的剑只得先做抵挡。

黄门阎君步步紧逼,雷澈觉得他的内力和招式大不同前。

突地,黄门阎君朝雷澈贴近,雷澈以为他要做攻击,立刻弹开,可谁想一句轻飘飘的话传进了自己耳朵里。

“你……还能撑多久呢?”

动听的声音自血口白牙间流出,带着种醉卧红栏的隽永,如果不是现在那把漆黑长剑向自己扫来,雷澈还真以为周围应当是华灯初上,玉楼高阁的地方。

这话,着实让雷澈一阵心惊,他知自己现下寒气攻心,青筋暴涨,实在不是个吉兆,黄门阎君有所察觉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样的问,难不成他还有后招?

雷澈调转剑锋,剑锋夹着风雪,全力劈砍,黄门阎君步履飘忽,如踏云御风,故而雷澈之剑很难扑捉到他,地面顿时留下剑气划破砖石的深深痕迹。

雷澈当即决定奋力一搏,只攻不守,三步而上,迎着那黑色的剑锋,当黑色的剑身割破腰间时,雷澈没有感到疼痛,但他想全力一击时,却骤然感觉体内真气断层,身体不禁一僵,但他仍出一招“剑挑日月”,正砍在黄门阎君的面具之上!

面具被剑正正砍中,但是却没有立刻碎裂。

想那雷澈刚才一剑威力虽有所减,但仍力可断金斩铁,可为何一张区区鬼面具却“喀拉”一声,只在眼睛处裂了一道小口?

原来那黄门阎君虽没料到雷澈宁愿以身迎剑,让自己没办法抵挡他近距离的一件,可在关键时刻,仍运转真气,以手夹住剑锋,缓了那力道。

但纵然带着龙鳞手套,剑锋依旧划破了手套,鲜血滴落下来,正打在鬼面具上。

雷澈暗道可惜,若是能用全力,必能将这颗鬼头一劈为二!

似乎,连那阎君也觉得可惜似的,居然轻轻叹了口气!

听得这声叹息,雷澈恨恨眯眼盯着他,但见那裂缝中透出的眼睛,宛若黑夜中唯一的星辰,亮却冷。

“什么时候,我才能见识到当年怒斩魔剑的雷澈啊?”

又是一句,依旧是轻声细语,波澜不兴。

倒吸口气,雷澈面上的青筋就像催生的藤蔓似的,疯了般布满了半张脸,而且正越过鼻峰,朝另一边蔓延。

电光火石间,雷澈抡起长剑,唰唰唰剑似虚影,此招式正是千秋索经中的“千锋”!

这“千锋”朝着黄门阎君处一阵狂扫,剑风扬起的飞雪将阎君所占之处包围起来,唯有一道道腥红的血从飞雪中溅出,场面极其骇人。

这般,那黄门阎君不死也伤。

雷澈举剑攻击,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诡异。

当他停下剑,满屋飘雪落地之时,才看清剑风里的景象!

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挡在黄门阎君前方,头戴铁面具,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四肢被五彩绣线牵引着,像一只残破的木玩俑。

而那黄门阎君深深看了眼雷澈后,下一刻竟出人意料地转身便往客栈外跃去!

“!”雷澈一看,当即明白他这是要追庄觉,且不说凌轩翥和虞望联合攻击,而若是黄门阎君也出手,那庄觉纵然是蝴蝶谷主也必然不敌的,如此一来,对阎君而言,那古墓葬品岂不是囊中取物?!

他自然提袍欲追,可那流血的人偶却是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

“黄门阎君如斯工于心计,却以为,你能挡住我?”一甩剑锋上的血液,雷澈望着二楼的女子,深深吐了口气。

那女子娉婷而下,盈盈一笑:“雷大侠哪里的话,奴家素雪修罗若是能将您留在这半盏茶时间,便是完成阎君之命了。”

雷澈虽状况不佳,但一阵恶斗,剑气未消,戾气十足,故而挑眉:“半盏茶?”

素雪修罗又是一笑:“雷大侠武功盖世,奴家一人自是不够的。”

她伸手一拍,客栈凡是透风落雪之处,纷纷露出了人头。

原来,刚才黄门阎君一出客栈,埋伏好又一批鬼众便见势围攻上来。

一步步,每一个举动,雷澈觉得都被那黄门阎君算透了。

雷澈等人正与黄泉门鏖战不休,而百里之外,飞鹰堡高远带领着一行人勒马在路边稍作歇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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